霍老五丟下狠話,轉頭離開。

“啊啊啊啊!!!!”霍老四抱頭在扁梔辦公室裏來回踱步的崩潰,“我是倒了什麽血黴啊,攤上這種破事,老子啥也沒幹,卻要給別人背黑鍋!這年頭,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而且!”霍老四看向霍老五,“我從頭到尾是不是都在勸你,要和諧!要團結!對不對?!憑什麽現在出事了,承擔責任的時候,有我的份?”

霍老五也很煩。

他現在百口莫辯,垂頭喪氣的沉默著。

霍老四急的跳腳,他急急忙忙的問霍老五,“你不是很多主意嗎?你不是不怕霍老三嗎?剛剛他舉著斧頭過來,你怎麽就軟了?霍老五,你說吧,現在怎麽辦?!”

見霍老五捂著傷口依舊沉默,霍老四無比崩潰,“哦,感情你之前真是嘴賤,沒想過要綁孩子啊?現在一點計策都沒有?你當時說計劃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

“你別說了!”霍老五也火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你以為我想,那斧子是砍到我身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指責。

扁梔坐在辦公室的主位上,托著下巴看這兩個人。

這兩人如今這互相攀咬的樣子,真的跟幼兒園的小屁孩完全一樣。

而扁梔覺得自此刻像是隔岸觀火的爹。

幾分鍾後。

“兩兒子”轉頭看向扁梔。

那眼神,可憐,委屈,垂眉搭眼的。

其中一兒子開口,“丫頭,救救了。”

另外一個混賬兒子,“不能見死不救。”

扁梔托著下巴的手,挪到太陽穴的位置撐著,她涼涼反問兩逆子,“為什麽不能?”

“你們又不是我兒子,也不至於要我來善後吧?你們兩長輩,好意思?”

霍老四心裏惴惴,一張老臉豁出去了,張口就來,“做兒子,給解決問題麽?”

他是真的被霍老三嚇到了。

那斧子,直愣愣的劈下來,要真被砍死了,霍老三有的是招數把自己從牢裏弄出來,頂多算個過失殺人,他跟霍老五,最後也是白死。

霍老五驚愕與霍老四的厚臉皮。

他壓低了眉毛,無比鄙視的看著霍老四。

霍老四可麵對現實了,回懟了霍老五一記嗤笑眼神,“看什麽?有本事你在一天之內找到小湯圓,否則的話,你跟著清高什麽呢?剛剛誰被嚇得差點尿褲子?”

霍老五鬱悶極了,一轉頭就對上扁梔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眼神似乎在說,“兒子,叫爹嗎?”

霍老五整個後背都硬了,他閃躲開眼神,沉默了幾秒後,羞澀著臉,一句話也不說了。

這一刻的沉默,像是淩遲。

霍老五當真覺得扁梔在等自己叫這一聲“爹。”

扁梔將手托回下巴,完全沒看透霍老五的糾結,或者說,她壓根沒認真去看。

她最近在做一個大事,事情到末尾了,碰到點難題。

想過繞開他,可是,繞開之後,她原本要給周歲淮的驚喜就不完美了。

扁梔這會兒神遊天外,在思考怎麽才能順利解決。

故而,沉默著。

可這沉默在霍老五跟霍老四的眼裏卻變成了無聲僵持跟壓迫。

“要不,叫一聲爹?又不會少塊肉。”霍老四非常沒底線。

“要叫你叫,我叫不出口!”霍老五別別扭扭。

霍老四說:“那你不怕霍老三找你算賬啊?你自己想想,如今的情況,除了毒蠍跟扁梔手裏的情報局,誰還能在一天之內找到小湯圓,霍老三的架勢你也瞧見了,他真能要你命。”

霍老五煩的就是這個,“可也不能管自己的小輩叫爹啊,這說出去,不被人笑死?!”

霍老五這輩子沒想過自己會這麽丟臉,實在是無法接受。

“那有什麽,衣食父母,你也沒說客戶比你小,你就不含爹的,一個意思,把自尊心丟太平洋去,來,四哥給你打個樣。”

扁梔這裏還在神遊外太空呢,這邊一聲甕聲甕氣的“爹”在諾達的會議室內響起。

霍老五被霍老四這聲爹尷尬的原地抓腳指頭。

反觀扁梔,微微出神,應該是太小聲了沒聽見。

霍老四看了眼霍老五,用氣音低聲說,“是不是不夠大聲?”

霍老五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悶悶說:“你還想多大聲?怎麽,是光榮的事啊?”

霍老四“切”了一聲,“回頭斧子落你脖子上,你可別找我哭,老五,你跟我一起喊得了,早晚的事,糾結有屁用?你這樣,跟著我一起,沒一個人這麽丟臉,扁梔這丫頭一向細致,她要是認真,可不會叫你逃過去,你跟我一起吧,我聲音大點,蓋過你的,不叫你丟臉,行吧?”

霍老五臉色沉了沉。

“行不行啊?小湯圓你到底還救不救了,還是說!”霍老四眯起眼睛猶疑的看著霍老五,“人,真是你綁走的?”

“我沒有!”霍老五趕緊說。

霍老四聽著這話,神情放鬆了些,“不是就行,趕緊的話,這時間可不等人,你也要給毒蠍六點時間找人,否則,回頭爹叫了,事情辦不了,那才叫丟臉!”

“快點啊!”霍老四推了推霍老五的手肘,“這丫頭現在等著咱兩表態呢,來,我叫1/2/3……咱兩一起哈。”

扁梔想好了,國內的那快地叫顧言去談,一定要談下來。

她回神後,從兜裏拿出手機,準備給顧言發信息,順手就拿起桌上周歲淮給她榨的橙汁。

這裏才剛剛張嘴。

那裏兩個二百五站的筆挺挺的,臉上還有點羞澀,齊聲喊了聲,“爹!”

“噗!”一口橙汁噴出來,扁梔傻眼,她拿過周歲淮遞過來的紙巾,用一種你們好詭異的眼神看著霍老四跟霍老五i,“你們剛剛,叫什麽?在叫誰?”

隻見對麵的兩個二百五深吸了口氣,轉頭對視了一眼,而後,用一種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扁梔,豁出去的大喊了一聲,“爹!”

扁梔一頭的問號。

她無語的看著對麵兩個人,神情十分認真,“你們……喊誰?”

雖然好像挺明顯,但是,扁梔不相信啊!

這兩二百五,底線到底在哪裏!

扁梔的話問出口,對麵的兩人像是叫順口了,扭捏都少了,又是一聲,“爹”叫的毫不猶豫。

扁梔:“……”

周歲淮:“……”

安心然:“……”

許久後。

扁梔才呼出口長氣,冷笑了一聲,“可真是好樣的啊、”

這稱呼,叫的絲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