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幾個小孩約著打電話,一個月隻一次,怕被發現。

偷偷摸摸的,是屬於家裏七個孩子的小秘密。

扁梔設計了一款手機電話,改良後,能通話,也能視頻,信號還特別好、

扁梔看著幾個孩子窩在角落裏,那邊的五個小孩低聲唱生日歌,隱秘的笑聲裏帶著多遠距離都割不斷的血濃於水的手足情緣。

幾個孩子正聊的高興呢。

忽然。

對麵“啪!”的一聲,似乎有人摁了房間的燈。

扁梔這邊心頭跳了一下。

之後,元一寧的聲音傳來,扁梔莫名的鬆了口氣。

電話那頭說:

“你們幾個小鬼,怎麽還不睡覺?窩在一起做什麽呢?”

這話落下後,還不等幾個小鬼解釋,那頭元一寧的聲音再度傳來,“哎,周歲淮!你這麽晚了,從哪裏回來啊?”

“你還噴香水了?”

“特意打扮了?穿這麽好看,見了誰?”

“謔——還做造型了啊?”

周歲淮那頭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您不是天天喊我相親麽?家裏流水一般來姑娘,我可不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啊,否則,丟您人不是?”

元一寧一聽。

心說,可行了吧!

每次家裏來人,穿著寬鬆的睡衣,睡眼惺忪的就出來了,不過現在的姑娘審美也奇怪,不修邊幅的男人,她們居然也都迷的不行,好幾個當場就表示好感了。

元一寧天天被催,問周歲淮到底喜歡什麽樣子。

元一寧到想說,喜歡扁梔那樣的啊,可那程玉玉跟扁梔張的那麽像,也沒見周歲淮對人家有偏愛的意思。

老母親心都操碎了。

這次把人抓住,還能輕易放過,扯著周歲淮的衣領,在幾個小鬼的門口,張口就問,“你給我個準話,你到底喜歡哪個?哪種類型?你搞得我類似了,一堆人等著上門,我天天喝茶都喝累了。”

周歲淮今天拍了一天的戲也累,這不,衣服都直接穿回來,沒力氣換。

今天是重頭戲,對麵是個老戲骨,把他骨子裏那點頹廢的東西都逼出來,掏空了,他累的很。

懶懶的靠在門口,不太過心,隨口就來,“喜歡什麽樣啊,”他很短促的笑了一聲,懶洋洋的,“喜歡什麽樣的,不那擺著呢麽?”

周歲淮朝幾個小鬼那邊抬了抬下巴,“沒那麽點喜歡,能有這些個小煩人精?”

往常周恩幼都會在這個時候上來,手腳並用的湊過來說,“幼幼可不是煩人精,幼幼是小寶貝”可今天卻沒有,捂著一隻手,藏在枕頭底下,撅著屁股,不知道在幹嘛。

“那你……還喜歡梔梔啊?”元一寧遲疑的問。

“哎,我可沒說,”周歲淮立馬說:“您自己說的。”

元一寧瞪著眼睛,“不是你自己說的,擺哪裏了。”

“對,擺著呢,可我受不起,那種姑娘,娶不回家裏當媳婦,當姑奶奶寵著人都能走,我敬謝不敏哈,我高不過人家,我還躲不起啊?媽,這事我說,就拉到吧,你別整天張羅了,行麽?”周歲淮都替元一寧累得慌。

一方麵喜歡扁梔,瞧不上別人。

一方麵實打實的替兒子著急,恐怕未來周歲淮會孤獨終老,一方麵內心還備受煎熬,覺得自己背叛了扁梔。

總之,人格都要被搞分裂了。

“兒子,真喜歡,要麽,家裏豁出去了給你找找,我問問你妖妖阿姨,問問人在哪裏,咱這張臉,再追一次,還怕追不到啊?”

這話落下,周歲淮苦笑了一聲。

“媽,你真是高看我了。”

“當初我中刀了,她都要走,在她心裏什麽都比我重要,我算什麽啊?可別提這張臉,否則顯得我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這些年,我挺好的,她應該也挺好的,她一直都挺能自己活的,別找了,人要回來,早回來了,我這裏還眼巴巴的再去追?那不顯得我特別——”

賤這個字,周歲淮沒法在元一寧麵前說,太傷老母親的心了。

但周歲淮知道,元一寧明白他意思。

“行了,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她興許遇到比我好的人了,早就不記得周歲淮是誰了呢,我何必呢?”

元一寧終究覺得遺憾,對周歲淮說:“是不是,你當時說的太狠了,她不敢回來,你找到人,好好說點軟話,扁梔那丫頭心軟,看在幾個孩子的麵上,興趣能回來。”

周歲淮一聽,嘴角的苦笑扯大發了。

“您自己說的,自己信麽?她是那種別人說狠話,就會怕的人麽?再說了,當初要走,她也沒想過孩子,還能為了孩子回來?當初她走,我說過不回頭,我沒說假話,不管她當初什麽原因,

但凡她跟我說一句實話,我周歲淮能等她一輩子都不在話下,可她不聲不響,一句話都不交代就走了,說白了,不相信我,我怕了,是真的怕了,這種感情禁不起什麽,我眼巴巴的把心交出去,人呢,隨手一揮,當玩呢。”

周歲淮今天太累了,戲份上下來,繃緊的神經都鬆了,怎麽說話痛快怎麽說,把心裏話都說了。

“那……”元一寧看著周歲淮說:‘我看你抽屜裏,還放著那枚女士戒指,你就是還想她呢麽?’

“沒想,就是提醒自己,以後別犯蠢。”周歲淮說。

元一寧歎了口氣,“行吧,橫豎你自己有主見,我上次聽你二哥說,跟沈聽肆有聯係,還想問問人在哪裏呢,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免得以後關係搞的更差。”

周歲淮搖搖頭,說:“就這樣吧,人不想回,何必貼過去呢,當初要走,也留不住不是。”

周歲淮說完,疲累的回了房間。

元一寧歎了口氣,一轉頭,看見五個小鬼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她,嚇得元一寧後退了一步,捂著胸口,“你們幾個,怎麽還沒睡呢,王媽,把人一個個提回房間裏。”

周恩幼跟劉書意被各自提回房間,公主房裏頭一切都是最好的。

周恩幼跪坐在被子裏,給剛剛掛斷的電話,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

周恩幼低低的發著語音:“媽媽,爸爸說謊了,他很想你,我經常看到他拿著那根套著戒指的細細鏈子,一個人發好久的呆,爸爸他沒有喜歡別人,他過年的時候,一個人拎著啤酒,去對麵的房子,做了半宿,回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呢,媽媽,爸爸真的很想你,他隻是不會說,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回來哄哄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