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打了個哈哈道:“這不重要,你隻要我知道,我還就是知道這件事了,還真就利用這條密道把你救出來了就行了。旁的,將軍無需知道那麽多。將軍隻要多記掛著邊關戰事就好了!”

他不想說,蘇清痕也不好逼問。畢竟人家沒有存壞心思,而且還剛剛救了他。

陸詢又道:“至於這條密道的事,還望兩位多多保密。”

蘇清痕卻道:“我可不敢保證,下次和宛昌交手時,會不會用到這條密道。”

陸詢眉頭突突跳了兩下,嗬嗬幹笑道:“那希望蘇將軍在用不著這條密道的時候,千萬保密。”

蘇清痕略一思忖,道:“這沒問題。”

他二人正說著話,蕭月忽然跳了起來:“糟了,我把我的包袱落在阿齊珠老太家裏了,我要去拿回來。”

她說著,走到密道入口,就要往下跳。蘇清痕一急,就要上前去拉她,誰知陸詢搶先一步,一把將蕭月拉了回來。

陸詢怒斥道:“你找死麽?什麽東西那麽重要,值得你再以身犯險?”

蕭月道:“是鍾憑送我的東西。”

陸詢無奈歎了口氣,拉長音調,問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蕭月道:“我的鶴氅和鬥篷。”

陸詢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真想捶她:“姑奶奶,現在是什麽時候啊?你能分得清輕重麽?那什麽破鶴氅和鬥篷,等林鍾憑回來,再讓她給你買個十件八件的不就行了?”

蘇清痕也忙上前,道:“小月,你……”他是大軍主將,本不該以身犯險,可一看到她那著急的樣子,本來想勸的話,到嘴邊就成了,“你都累了幾天了,不要再下去了。你將衣服放在哪裏了,我幫你取回來。我會小心些,不讓別人發現行蹤。”

這是一對瘋子吧?陸詢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裏蹭蹭往外冒的火氣,對蘇清痕道:“我說蘇將軍,你最好先顧著你自己的身子,也不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麽臉色。你能不能撐到回胤軍大營都是問題,居然還想往木梁鎮跑?”

蕭月推開陸詢:“真是囉嗦,我隻是回阿齊珠老太那裏取個物件而已,哪裏就有什麽危險了?”

陸詢懶得跟她多費口舌,直接一指點過去,封了她腰間要穴。蕭月身子立刻軟軟倒了下去,陸詢順手一撈,將她攬在懷裏:“我說蕭月,你在我麵前就老實點吧。我可不是林鍾憑,也不是蘇清痕,懶得費口舌哄你。”一邊說著,直接將蕭月抱到炕頭上,讓她躺了下來。

蕭月大為不滿,惱道:“陸詢,你最好馬上放開我,不然我一定叫你後悔。”

陸詢卻不為所動,笑嘻嘻道:“蕭月,你最好馬上閉嘴,不然我一定封了你啞穴。”

蕭月隻得恨恨的閉了嘴。

蘇清痕愣愣看著,心裏頗是不舒服,卻又隻能眼睜睜看著。

陸詢放下蕭月,回過頭來瞧見他神色不大好,幹笑道:“蘇將軍,我這也是沒法子。那個……我知道你不樂意見別的男人碰她。”

蘇清痕輕輕咳嗽一聲,低聲道:“陸軍醫,我知道你是用心良苦,過頭的話就別說了吧。”這陸詢到底是個什麽人啊,這樣的事都當成笑話來講!再看一旁的蕭月,她的眼神已經難看的似是要殺人了!

陸詢卻不再理蕭月,隻是十分和藹可親的同蘇清痕道:“蘇將軍,來來來,過來,這邊坐,我先幫你看看傷勢如何。”

蘇清痕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陸詢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說話做事一點大夫的樣子也沒有,麵對主將也沒有其他軍醫的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完全是一副當別人是他好哥們的樣子。若說他高深莫測,惹人生疑,偏偏他從沒幹過不利於大胤的事,甚至還多次救治他,他可以對他不利的機會太多了,卻從沒下過一次手。若說他一點問題也沒有,蘇清痕是打死也不信的。這家夥,行止太有異於常人了!隻是,他的心思到底都用在了哪裏,蘇清痕也說不清楚。

陸詢看蘇清痕不動,不悅道:“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磨磨唧唧的?要抓緊時間啊。等我幫你重新包紮好傷口,得趕快上路了。胤軍沒有你不行啊,跟沒了主心骨似的。”一副用心良苦,為了邊軍鞠躬盡瘁的樣子。

蘇清痕十分無語,默默坐在了炕頭前距離蕭月的腦袋約莫十掌寬的距離,然後開始動手解身上的衣衫。好在屋子四角都放著炭盆,倒也不冷。

陸詢做為一名醫者,還是十分盡責的,忙道:“你別動,免得牽動傷口,還是我來吧。”伺候人更衣這種事,他原本是做不來的,不過蘇清痕都已經是眼下這種樣子了,他也就委屈一下自己吧,反正他已經委屈過自己很多次了。

蘇清痕本已漸漸愈合的傷口,再次破裂出血,雪白的棉布上又滲出斑駁血跡。陸詢歎了口氣,轉頭對躺在炕上的蕭月道:“看到沒有,又是你幹的好事!你除了會讓他的傷口重新裂開,還會幹什麽啊?這破壞力也太強大了吧?你不知道邊軍現在全指望他重整旗鼓嗎?”

蘇清痕十分不喜歡陸詢教訓蕭月的口氣,忙勸道:“算了陸軍醫,她也不是存心的。”

蕭月看到蘇清痕的傷勢,也有些不好意思,暗怪自己剛才太衝動,推他的時候力氣也大了些,咬咬下唇,對蘇清痕道:“對不起啊。”

蘇清痕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本來就是你幫我包紮傷口的。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就死在扶連山上了。”

陸詢被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弄得十分沒脾氣,哎,什麽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他徹底無話可說,幹脆閉上嘴巴動手幹活,給蘇清痕的傷口重新上藥包紮好。

蕭月問道:“你給他塗的什麽藥膏?”

“金創藥。不過是我特製的,效果很不一般。”

陸詢的藥,蕭月可是領教過藥效的,知道蘇清痕的傷勢總算的得到穩定有效的治療了。

陸詢又對蘇清痕叮囑道:“蘇將軍,如果你的傷口癢,千萬不要抓。”

蘇清痕點點頭:“我知道了。”

陸詢道:“好了,不知兩位是體力不支想在此地多歇息一會呢?還是即刻趕路呢?”

蕭月大聲道:“我要回去找我的包袱!”

陸詢直接回她兩個字:“沒門!”

蘇清痕俯身看著蕭月,溫聲勸道:“小月,那個包袱留在那裏就算了。我一定幫你盡快找到林鍾憑,等他回來還可以為你多買幾件。萬一你若出個什麽閃失,等他回來,你們之間就不是損失兩件衣服這麽簡單了。”此時他頭腦已經十分清醒,理智戰勝情感,知道此時絕不可以再回到木梁鎮。

蕭月目中雖然仍是寫滿不情願,但神色態度已經有些鬆動。

蘇清痕見狀,趕緊以退為進,又補了一句:“你若堅持要取回衣服,我也不反對。隻是,你先跟著陸軍醫回去,我一個人去取。你是為了我才將衣服留在阿齊珠那裏的,要返回去,也該是我回去。”

他雖然不想蕭月返回去冒險,但也不急著反對她取回衣服。如此說話,反倒讓蕭月小小的猶豫了,半晌方道:“算了,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盡快去安全的地方吧。”

蘇清痕就知道她最後得這麽說,忍住勝利的笑容,繼續溫聲軟語:“既是如此,那你是休息一會,還是想現在回去軍營?”

“隻要你撐得住,就不必休息了。我們趕緊回軍營吧,我想見小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