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聽了王大平的話,低聲罵道:“少放屁,那賤婢是老娘的搖錢樹,哪輪得到你開、苞!”她看人一向很準,那丫頭雖然嫁入袁家也有兩日了,但是絕對沒破了身子。真不知是那丫頭走運,還是自己走運!要知道,一個紅牌妓女的開、苞,是能賺來大筆銀子的,而以蕭月的資質,想做紅牌簡直易如反掌。

王大平聽了花媽媽的話,頓時有些泄氣:“那媽媽是什麽意思?”

“給我隨便扒了衣服,嚇唬嚇唬她就行了。”

“那扒了衣服之後呢?”王大平兩眼冒光,很期待花媽媽做下一步指示。

花媽媽白他一眼:“告訴你嚇唬嚇唬就行了,你還想幹什麽?讓你免費飽飽眼福已經很不錯了,你還真以為就你這德性也配開、苞?你付得起錢嗎?”

王大平不滿極了:“就扒了衣服嚇唬嚇唬?”

“其他的你隨便,隻要別讓她破了身子破了相,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像這種長得嬌滴滴的小姑娘,那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一心覺得自己應該配個德才兼備、英俊不凡的男子,貪財些的,還要再加一條年少多金。若真讓王大平這等又髒又粗魯,身份地位又卑賤的男人玩弄一晚上,對她們來說,當真是不堪極了,就此萬念俱灰,再也不看重自己的少女多得是。到時候,她花媽媽可要看看那蕭月,還有沒有心思跟她囂張犯橫!

蕭月聽不到姓花的老鴇和王大平在說什麽,心中焦急驚怕,甚至有些後悔那麽跟花老鴇頂著說話了。她正焦急時,花老鴇帶著一行護院和丫鬟走了,隻有王大平一人往屋子這邊走了來。

此時,一名護院忍不住回頭瞧了瞧柴房那邊的情形,就見王大平大步走入柴房,反手關了房門。那護院不禁道:“媽媽,那個王大平畢竟才來了一個多月,萬一他不聽媽媽的話,將蕭月的身子破了怎麽辦?”

花媽媽不屑的嗤笑一聲:“就他?我再借他倆膽他也不敢!”

一行護院和兩個丫鬟想想王大平整日那副猥瑣又怕事的樣子,也都放了心,想那王大平也不敢違抗花媽媽。可是轉念一想,幾個護院又都是分外遺憾。那麽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居然白白便宜了那粗魯漢子。

再說柴房裏,這屋子本就比其他房間陰暗,又正值天黑,房門一關,房內立時一片黑暗。

蕭月朝著房門處急道:“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王大平卻從門邊的窗台上摸出一個燭台,他點燃燭台,以左手執著,往蕭月這裏走來。一張黑黃粗糙的麵孔,在燭火的映照下,十分猙獰可怖。

王大平來到蕭月身前,將燭台放在蕭月旁邊的小桌上,咧開大嘴,對著蕭月“嗬嗬”傻笑。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配著一張滿是絡腮胡子的黑黃粗糙大臉,頗有些“慘不忍睹”的感覺。

這種情形下,蕭月就算對著個玉麵公子,也隻會覺得惡心,何況對著這麽個一身汗臭,衣服又髒兮兮的莽漢。

蕭月忍不住大聲道:“你滾開,離我遠點。”

王大平怒了:“你敢罵我?我,我……我摔你!”說完,他一腳踹向蕭月坐的凳子,隻聽“噗通”一聲,隨著凳子倒地,蕭月也倒在了一堆柴草上。她腰際恰好被一根柴草頂了上去,雖不至於紮傷,但也被頂得不輕,痛得蕭月直抽氣。

那大漢看看瘸了一條腿的椅子,不由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破椅子,也太不結實了。算了,還是趕緊修一下吧,免得回頭被花媽媽看到,又該罵我了。”

說完,他竟真的離開柴房,出去找錘子釘子了。

蕭月摔倒的位置不算太差,至少身上沒有別的地方被弄疼或者不慎劃傷。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被撞疼的腰側,這一伸手,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能動了。

蕭月試著起身,雖然她被人製住穴位,整整坐了一天,此刻一動,全身都酸麻酸麻的,但總好過一動不能動。那個王大平,居然陰差陽錯幫她解了被封住的穴道。

蕭月想逃,怎奈剛邁開步子,身子就想跌倒,手腳實在僵硬的不聽使喚。她稍微活動了下手腳,待感覺好些了,這才往外走,豈知她剛走兩步,王大平居然拿著錘子和木釘回來了。

看到蕭月居然站了起來,王大平忙反手插好柴房門,回過身來拿錘子指著蕭月:“你怎麽能動了?我告訴你,有我在你別想跑!”

蕭月現在看到綠綺樓的人就火大,見王大平居然擋她的路,當下也不客氣,抽出一根木柴朝王大平揮舞過去:“你給我閃開!”

王大平拿錘子擋住她的木柴:“再這麽凶,小心我錘你!”

“有本事你就錘死我!”蕭月說完,再次舉起木柴朝王大平身上招呼,王大平繼續用錘子擋她的木柴,那木柴幹燥鬆脆,很容易折斷,他這麽擋了兩下,木柴立時斷了。

蕭月一天沒吃飯,沒什麽力氣,就這麽揮舞了幾下木柴,便已累得氣喘籲籲,有些站不穩。

王大平道:“我說姑娘,你打我幹什麽,又不是我抓你來的。再說,就算你打死我,你也逃不出去。你知道這裏有多少護院?你知道那些護院的功夫有多高嗎?”

“呸,什麽護院,就是一群婊子養的打手而已!”

“哎,對對對。我也看不慣他們平時在我麵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你這話說的解恨!”王大平“嗬嗬”笑了。

“笑什麽,你也就是個給婊子打雜的!”蕭月不屑道。

王大平聞言,臉都綠了。

蕭月看他神情難看,知道他是被自己氣著了,心裏反而覺得很痛快!

王大平瞪了一會蕭月那得意洋洋的臉,居然也沒發火,反而從背後拿出一大包東西遞給蕭月:“你被關一天了,吃不吃東西?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去廚房偷的。”

蕭月看著那油紙包,狐疑道:“什麽東西?”

王大平道:“這裏麵有鹽焗雞、蟹黃包、水晶蝦餃,你吃不吃?”

蕭月瞅了瞅王大平一身破了幾個洞的髒兮兮的衣服,果斷搖搖頭,表示不吃。

王大平撇撇嘴:“不吃拉倒。”

他走到那張小桌子前,將錘子和木釘油紙包一並丟在上麵,接著便迫不及待的解開油紙包。他包了好幾層油紙,裏麵的蟹黃包和水晶蝦餃還泛著熱氣,蟹黃包一個個圓滾滾的咧著嘴,好像小石榴,水晶蝦餃玲瓏剔透,賣相十分討喜,就連那賣相普通的鹽焗雞,此刻在蕭月看來也分外誘人。蕭月不由食指大動,唔,裹了那麽多層紙,在他懷裏捂一回,估計也沒啥。

王大平毫不客氣的扯下一隻雞腿,大口大口吃起來,邊吃邊讚:“唔,好吃,孫大廚的手藝又進步了。”

蕭月看他背對著自己吃得津津有味,便顧不上肚子餓不餓了,躡手躡腳朝門外走去。王大平背後好似生了眼,也不回頭,隻是道:“蕭姑娘,我都說了,你跑不過那些打手的。此刻正是妓院裏最熱鬧的時候,打手也都警醒著呢。不過被打手抓到不算最糟糕,萬一被哪個醉酒的嫖客看到,把你當成姑娘,一不小心給上了,那就更不妙了。”

蕭月心知他說的是實話,雖然瞧不起他的人,而且覺得他說話也太粗魯直接了些,但對這話倒有幾分信。饒是如此,她仍是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男子衣衫。

王大平此刻方才回頭看她,瞧見她的舉動,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譏笑她:“你以為你穿成這樣,別人就會當你是男人嗎?”

蕭月不吭聲了。

王大平自顧自抓著鹽焗雞大吃大嚼,一邊狼吞虎咽一邊道:“我說小丫頭,你就算要逃走,也得先吃飽了肚子吧?”

他這麽一說,蕭月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蕭月忍不住瞄了一眼還沒有被王大平染指的包子和餃子,突然奔至桌前,包起紙包一屁股坐在那窄窄的木板**獨自享用起來。

王大平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對蕭月表達不滿,但終於還是沒說話,專心去啃自己手裏的鹽焗雞。

蕭月一天沒吃飯,那蟹黃包和水晶蝦餃又著實美味,她不由胃口大開,將那十個小包子和一屜蝦餃全吃完,這才飽了。她剛吃完東西,王大平又將一個水袋拋到她身邊:“喝不喝?”

能吃飽喝足自然最好不過了。蕭月也不客氣,拔了水袋的木塞,咕嘟嘟往嘴裏灌了進去。這水袋裏的水倒是清涼甘甜,唔,水質不錯,快趕上山泉了。

等蕭月喝夠了,王大平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不嫌棄這水是我進屋前,剛剛喝過的啊?”

他將“剛剛”倆字咬得極重,說得極清楚。蕭月瞥了一眼王大平嘴角的肉沫子和沿著嘴角淌下來的油膩,胃裏不由一陣翻江倒海,隻覺得剛喝下去的水變得又苦又澀。

王大平用油膩膩的大手搔了搔頭發:“差點忘了說,我剛才找錘子時,先去了趟茅廁。出來後忘了洗手,直接就下手抓了些包子和餃子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看自己的手,那手上,除了油膩,還可看到黑黑的指甲縫!

蕭月再也忍不住,張口就要吐,怎奈她的胃不聽指揮,隻能幹嘔。這個該死的王大平,他是故意的!

王大平看她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算了算了,看你這麽難受,我就不逗你玩了。我剛才的話,都是騙你的。我沒有去茅廁,而且是先洗了手,又墊了一層油紙,才去拿得這些吃的。”

蕭月恨恨瞪了王大平一眼,這才作罷。算了,費心思和這人較勁兒也不值得,還是先想想怎麽從這鬼地方逃走才是正經。

王大平將一雙油膩膩的大手在身上蹭了蹭,走到蕭月跟前:“既然你已經坐在**了,倒也省了我不少事。我手髒,你還是自己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