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左右不得

“究竟怎麽了?”燕玲不顧疼痛,走了過來。

可是當她也看到了那遺詔的時候,也是嚇了一驚,顫聲說道:“這是假的?”

蘇黛將遺詔丟在地上,輕輕的閉上眼睛:“如你所見。”

“想不到溫以墨是學聰明了。”燕玲冷哼了一聲,她還以為溫以墨也是會將東西藏在暗格裏,再加上有高手在那裏守著,她當時沒有看一眼便也覺得這是真的。

沒想到卻是被溫以墨擺了一道。

蘇黛隻覺得全身乏力,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淳親王府怎麽還可能那麽輕易就進去。

恐怕現在已經激怒溫以墨了吧。

“蘇黛,現在要怎麽辦?”彥無雪也是沒了主意,他神色凝重,他以為是成功了,可是沒有想到,卻是可憐得讓人難以相信。

她和燕玲拚了命,可是偷回了這麽一個假東西。

蘇黛的眼睫毛動了動,卻是沒有睜開眼睛,道:“這也是天意吧,我是低估了他。”

“那還要不要再計劃一次?”燕玲皺著眉頭問道。

“不用了。”蘇黛的聲音也是疲倦了起來,“現在我們再去,就是自投羅網,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拿東西究竟放在哪兒了。”

“難道就這樣便宜了他嗎?他當初可是一點兒好處你都沒有給我!”燕玲明顯也是憤憤不平的,當時她是為了溫宇劍才進宮偷了出來,沒想到卻成就了溫以墨,確實隻能說天意弄人了。

“現在就看……溫俊馳怎麽跟他一拚吧。”蘇黛淡聲說著,“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彥無雪靜靜的看著她的模樣,知道她心裏已經難過無比,但是她的內力卻也是掙紮的,現在她不管,也是一件好事。

他看了燕玲一眼,說道:“那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去,恐怕師傅和二師兄都擔憂我們了。”

說到這裏,蘇黛便也睜開了眼睛,盯著燕玲問道:“燕玲,你要不要跟著我們回去?”

“回去?”燕玲皺著眉頭,隨後又冷笑一聲,“我回去幹什麽?”

她已經受夠了被人冷落的滋味,回去之後,鬼眼還是會偏著蘇黛,她不如一個人,反正蘇黛也有找到她的辦法。

蘇黛知道燕玲心裏還在介意著那件事情,她眼眸一垂,道:“現在我們已經不在玉泉山住了,要是你現在不跟著我們走,那你也永遠不會見到師傅了。”

燕玲也是略有耳聞,好像是蘇黛失蹤之後,蘇後曾經派兵去了玉泉山,卻是沒有一人的蹤影。

她當時已經知道,是他們轉移了地方,但是卻也不知道在哪裏。她盯著蘇黛,見蘇黛眼眸神情依舊,便也有點猶豫。

要是她現在就與蘇黛他們分道揚鑣,她以後也很有可能見不到鬼眼了,蘇黛似乎已經不會再踏足京都一步了,那麽也就是說,他們自此要隱居了,她還要怎麽去找鬼眼?

說到底,她還是舍不得鬼眼,鬼眼救了自己,教自己武藝,也是對自己有恩的。雖然鬼眼總是偏著蘇黛,但是燕玲卻覺得自己也是一個有孝道的人。

這次跟蘇黛回去,那便也能知道地點了,到時候自己離開也是一樣。

想到這裏,燕玲便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

蘇黛微微一笑,燕玲終於都解開了心結,回去麵對鬼眼了。

因為害怕溫以墨派人搜索,所以他們三人也沒在京郊多逗留,直接趕回山穀那兒去。

此時已經接近冰雪融解的時候了,但是山穀裏的叫冰雪卻已經開始融化了,那湖水本就沒有結冰,此刻看上去更加景色怡人。

蘇黛看著如此美景,心情也是開朗了起來,她回來的路上,麵上一直沒有笑容,這讓彥無雪欣慰了不少。

鬼眼看見了燕玲,隻是淡淡的看著她一眼,便也對她說道:“跟為師過來。”

看見鬼眼已經走遠,燕玲的思想掙紮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才跟了上去。

蘇黛也沒有留意,離開一小段時日,可是這裏依舊這般美。

“要是一直都能夠這般平靜就好。”蘇黛喃喃的說了一句話,她撫過臉上的疤痕,此次她回來,也是沒有以麵紗遮臉了。

但是她塗抹了彥無雪給她的膏藥,那疤痕是已經淡了去些少,但是見效卻不大,蘇黛明白,要是要完完全全消去,恐怕要登上一段時日,反正她留在這裏,沒人看她,她倒是也不急。

“蘇黛,你真的決定不理會了嗎?”彥無雪輕聲問道。

蘇黛輕輕一笑,接著便是搖了搖頭:“就這樣吧。”

兩方都是她所在乎的人,任何一方成敗,她都是會心痛的,那倒不如就由老天爺決定。

這是關乎國運,她能插什麽手。

想到這裏,她便也釋然了。

但是緊隨著,彥無雪卻將她一把攬在懷裏。

蘇黛的臉頰摩挲到他衣衫那光滑的料子,再夾雜著他身上那特有清香味道,她的腦袋瞬間一轟,頓時不能言語。

彥無雪的手摸著她的青絲,她聽見自己那五珠玲瓏簪被風掠過而響起的聲音。

她下意識想要推開彥無雪,可是彥無雪卻不肯撒手。

“蘇黛,嫁給我。”

他的嘴裏吐出這幾個字,卻是說得很堅定,沒有一點兒的玩笑意味。

“不……不……不能。”蘇黛結巴了起來,她有些驚慌,不知道要怎麽拒絕彥無雪。

彥無雪那俊美的神色一沉,眼神也隨之暗淡下來,說道:“你不是說放下了嗎?”

他一直在等她,生死枯等。

“可是我……”蘇黛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要怎麽訴說出自己心中的情感,自問她現在這般模樣,怎能配得起彥無雪,“這隻是師公的命令,你不必娶我,你可以找一個你心愛的女子。”

可是她早已感覺到,彥無雪對她豈是簡單的情感。

隻是她不願意承認,她並不想再去麵對這情感之類的東西。

“誰都命令不了我,師傅縱使對我有養育之恩,但是我的終身大事,我隻想著自己做主。”彥無雪淡聲說道,“你就是那個人了,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