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瀟腦袋發眩,在沙灘上滾了好幾個圈兒才停下來。
嘶——
真是個油鹽不進的。
這麽大一座島,她不過是想找個地方住兩天,再想辦法離開,沒想到對方如此不講道理。
“唔!”
手指忽的一痛。
葉錦瀟坐起身來,竟看見一隻紅蓋大螃蟹橫行霸道,遇到了她這個‘阻礙’,直接用大鉗子夾她的手指。
“可惡的小東西,淪落到這個島上,被裏麵那個老家夥欺負也就罷了,你還敢欺到我頭上來?”
“找死!”
逮住了它,立即運氣功力,直接把它烤熟了。
說來,得誇誇夜冥。
他所修的內功至陽至純,十分純陽,催動內力時,所散發的熱量,烤熟一隻螃蟹雖然太奢侈了,但一天沒吃東西,隻能勉強如此,墊墊肚子。
葉錦瀟吃完了一隻螃蟹,還沒飽,又去淺海區域的珊瑚礁裏逮了幾隻。
吃飽了。
天也黑了。
夜色降臨,這座孤島就像被世界遺忘之地,黑暗、死寂,唯有風聲與海浪聲,漆黑的深林裏更是充滿未知的危險。
葉錦瀟不得不在沙灘上盤腿打坐。
被那人拍了兩掌,拍得她心口疼,隻能在此療傷。
一閉眼,一靜心,就是一整晚。
翌日。
太陽重新升起,小島上暖意洋洋,休養了一晚上,葉錦瀟的狀態好了很多,隻是,她想要離開這座島,還是得進林子去。
有了昨天的教訓,這次,她小心多了。
剛踏足草地,那人便暴戾的驅趕她。
她早有準備,閃了七八次,避了七八招,終於踏足了林子,可對方似乎被惹怒了,下手更狠了。
“前輩!”
葉錦瀟一邊閃避,一邊揚聲道:
“您就算要驅趕我,也得讓我砍幾棵樹,紮一隻木筏吧,否則,我怎麽離開?”
沙灘上,全是沙子。
她遊回去嗎?
她沒這本事。
“滾——”
“前輩,我當真沒有惡意!我向你保證,隻是……唔!”
一道無形的掌風拍在肩上,登時將她掀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又給她震出了內傷。
這人莫不是一個聾子,聽不到她說話?
葉錦瀟揉著肩頭,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進林子了,隻不過在最淺的外層處。
看來,這一點點‘領地’,還是靠她的受傷換來的。
不過,這到底是個什麽隱世高手?
方才過招時,她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葉錦瀟緩了會兒,便在林子的淺處活動。
淺處倒是生長著不少小樹,若是砍來紮一隻木筏,倒也可行,隻是,她沒有工具,也沒有繩子,還得進林子深處去。
看著林深處,又開始猶豫了。
她不是這人的對手。
再者,這人在島上居住多年,早已對這裏的地形地勢了如指掌,她若是強闖的話,隻會吃虧。
真是頭疼。
正思慮不前時,葉錦瀟忽然看見不遠處,一隻正在仰著脖子吃嫩草的小鹿。
眸光微轉。
向它招了招手,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
小鹿一驚,急忙搖著腦袋左右看看,最後,把驚異的目光放在女子身上,確定了好幾番,才確定這個人類在跟它說話。
好吧。
它就大發慈悲,為她解惑。
“裏麵住著一個老頭子,他已經在島上住了二十多年了,從未離開過,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小鹿吱吱叫。
不過,它隻是一隻動物,思想簡單,了解的信息也比較少,葉錦瀟能夠打聽到這麽多,已經很滿意了。
裏麵住著一個怪老頭?
那麽老頭子一般喜歡什麽?
喝酒?
但島上並沒有酒。
葉錦瀟在周圍尋了一圈,靈機一動,火速撿了一堆柴火,又打了一隻野雞,迅速處理好,串在火上烤。
這烤野味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肉類烤熟了的氣息都是一個味道。
食物之所以好吃,是因為調料。
葉錦瀟在島上找到了香葉,還有孜然,徒手一握,將孜然捏碎成粉末,灑在烤雞上,登時,海風一吹,香味一飄,孜然的香足以散去百米。
“阿嚏——”
林深處,似乎有一道噴嚏聲,可很快又消失了。
像幻聽。
葉錦瀟拿著樹杈子,坐在火邊,悠哉遊哉的烤著雞,嘴裏喃喃:
“唔……香啊!”
“在海上流落了兩天,好久沒吃一頓飽飯了,實在想念這烤肉的香味,要是能來上一口酒就更好了!”
“不過,就算沒有酒,抓幾隻蝦來烤吧。”
如此說著,她便將烤雞架在了火上,拍了拍雙手,轉身往沙灘走去。
走了十幾步,沒聽到動靜。
二十幾步,還是沒動靜。
三十幾步……
這麽沉得住氣?
葉錦瀟心中狐疑,悄悄回頭一看,火上的烤雞已經沒了!
而她連他在哪都沒覺察到!
連他的影子也沒看見!
這是什麽鬼功法?
他難道比葉七還厲害嗎?
“見鬼了,”葉錦瀟小聲嘟囔,“我還餓著肚子,雞就被他偷走了……不過也罷,隻要能摸準他的喜好,不難跟他相處,吃雞沒事,隻要別吃人就行。”
她一頭紮進淺海裏。
珊瑚礁裏的海魚非常多,海螺趴在珊瑚礁上,多不勝數,螃蟹、海蝦十分豐盛。
這片海域沒有人類涉足,純天然、未經開發,海洋物種豐盛,甚至不需要多費精力,就能吃個飽。
上岸時,已經兩手滿滿。
甩了甩身上的水,走了幾步,忽然覺察到心口一燙。
這種感覺……
她把大蝦叼在嘴裏,騰出一隻手,摸到懷裏仔細藏著的藍晶石,竟見它散發出湛藍的光芒,藍得幾乎要化了。
它以前從不這樣。
這是怎麽了?
它強烈的反應,似乎想要告訴她什麽。
這座小島上,除了那個糟老頭子之外,或許……還有別的東西。
葉錦瀟小心的把它收好,回到淺林裏,弄了點東西吃,填飽肚子,在沙灘上轉了一圈,見這座孤島實在太偏僻了,沒有船的話,幾乎沒有離開的可能。
折了回去,盤腿打坐在那裏,一坐定就是好幾個時辰。
黃昏時,她又捉了一隻野雞來,撒上孜然,烤得香噴噴。
轉頭撒個尿的功夫,又被偷走了。
她也沒計較,捉了螃蟹,摘了幾個野果,果腹後,繼續打坐。
接下來這幾日,皆是如此。
她在淺林處,他在深林裏,雙方就像是達成了某種和平條約似的,沒有再動手。
隻是,第四天,葉錦瀟沒有再烤野雞了。
她吃了螃蟹,就打坐練功,傍晚,又隨便吃了點東西,繼續打坐,次日,仍舊如此。
幾天下來,終於,某個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