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深藏不露的四小姐加入書簽
駱靈相信齊王,他們互相承諾過,再不會隱瞞對方任何事,就算是危險,也要一起承擔,齊王既然能派小路子回家報信,想來也沒什麽十分要緊的事。
駱靈讓艾月回齊王府叫了小路子來問話,還以為不一定能碰上他,沒想到小路子卻也往駱府來了,見了麵的第一句話是:“奴才已經往宮裏去了,是王爺想起來沒回府怕王妃知道了擔心,便又遣了小的回來說一聲,他在宮裏一切安好,要王妃勿念。”
“是與太子殿下在一處嗎?”駱靈問道。
“不止太子殿下,還有其他幾位王爺也在,皇上召了幾位王爺問話呢,王妃且放心吧,宮裏吃的住的都有,不過是有事,王爺要耽擱幾天。”小路子知道自家王爺對王妃極為痛愛,何況還交待過他不必向王妃隱瞞任何事,自然都說了。
“你就跟在王爺身邊,沒要緊事就不要隨便出來了。”駱靈說道,突然挽起袖子,手上竟縛著一物,像個護腕,不過卻是精鐵所製,她將其解下,遞到小路子手中,“這物事,你拿去戴著吧!”
小路子一驚,他所見的齊王妃嬌嬌弱弱,乃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並不曾見她身上有什麽武器,此刻一看,她解下這東西定是暗器之類的機關,做工精巧,也不知如何使用。
“奴才怎麽可以要王妃的東西,還是王妃留著防身吧!”小路子推辭道,眼中卻是戀戀不舍地盯著那物,光看那精鐵,他便知道這是好東西。
“這是‘第一鍛’所製的最新獨門暗器,所用材料無一不是他精心所煉製,目前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煉出這樣的材質,先前我就要給王爺的,他沒要,我把它給你也是一樣,你一直在王爺身邊,盡心盡力,事事為先,我知道隻要有你在,王爺就不會有事。”駱靈笑道。
第一鍛正是邱實的外號,天下兵器、暗器製造第一好手,知道他叫邱實的人很少,但是提起第一鍛,世上不知道的人卻沒有幾個。小路子一聽,眼睛更亮了,伸手接過護腕,愛不釋手地輕輕撫摸,卻還是推了回來。
“保護王爺是奴才的職責,有奴才在,定然不會讓人傷到王爺,王妃且放心,王爺既然都要王妃留著,這東西奴才更不能收了,若是知道奴才收了,定要怪罪奴才。”
駱靈輕歎一口氣道:“怎麽你們一個個都這樣,我送個禮倒送不出去了。實話告訴你吧,這東西我也就是拿著好玩,實際也用不上,你看著!”
她將護腕重新套在手上,對小路子演示了一遍,一邊演示,一邊解釋,護腕竟然機關重重,按動其中一個機關,能夠射出柔韌度極好的精鐵絲,細若牛毛,負重兩人亦不會折斷,可纏繞外物,沿鐵絲滑行,護腕上有一個活動的圈,褪下時是個手環,套在鐵絲上拉動,非常利索,有了這個東西,就算是幾十丈高的城牆,隻怕也是來去自如。
不光是這一項,護腕上還有一排小小的暗格,裏麵排著同樣材質的細針,有不同的機關可控製,可單發,可瞬發,可連發,駱靈告訴小路子,針上都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非死敵不能亂用。
末了她突然一個閃身,小路子隻見眼前一襲藍影閃過,已是沒了王妃的蹤影。他正自發呆時,駱靈從背後伸手點了點他後心,小路子轉身,嚇出一身冷汗,若是敵人,她隻需要手持匕首輕輕一送,小路子這條命就沒了。
“沒想到王妃竟是深藏不露,怪不得幾次出事都能平安歸來。”小路子說道。
“這下你相信我能自保了吧,保況我是在自己家裏,又沒有人會害我!”駱靈說道,“這東西你拿著比我拿著有用,別人想要還得不到呢,第一鍛隻做了這麽一個,若是我需要,可以再向他再討一個。”
小路子這次不再推辭,接過了駱靈重新遞上的護腕,在她的示意下戴在了自己手上,笑嘻嘻說道:“那奴才就鬥膽收下了,多謝王妃賞賜!若是王爺問起,還請王妃替奴才兜著,不然奴才怕以後王爺出門不帶奴才了。對了,王妃竟認識第一鍛麽?說起來王爺要尋他,他行蹤隱秘,往往尋到了,他又搬家了,再說聽聞他脾氣古怪,別人求他辦事,少有成事的,若是早知道王妃認識他,王爺也不用發愁了。”
駱靈笑道:“你家王爺問起,自然有我,我找第一鍛要東西,他隻有高興,沒有推辭的,王爺找他的事我也知道了,誰讓你們先前瞞著我,早說不就早找著了?這件事王爺已知,不用你小子操心了,你就記得保護好王爺,若是他少了一根頭發,我唯你是問!”
駱靈這可不是說大話,就說這護腕吧,雖然材料和成品都是邱實製造出來的,圖紙和材料的線索卻是她提供的,可以說少了他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這東西都不可能弄出來,這其中牽涉到她前世所學的物理學和化學知識,自然還有很多不為當世人所知的秘辛,她有好點子,她就是邱實的靈感之源,老頭子先還要她用實物交換,如今她一個點子就可以讓老頭心甘情願為她做很多事,其實兩人的關係從開始的主顧亦成了半師徒半朋友的關係,她若是找邱實要東西,就意味著她又有了新想法,邱實自然高興,這一點她沒有騙小路子。
小路子聽了駱靈一番言語,自然高興,又聽駱靈交待了一番,便興衝衝地去了,那護腕的機關非常神奇,不是隨便能觸發的,上麵刻著奇怪的符號,要按順序摸索那符號按下,才會啟動,外人發現不了其中的機關。
這裏學武的人都會戴類似的一種護腕,主要是防著對手攻擊脈門,這是護身的東西,他戴著出入宮門,不會被當成是武器給解下來。
艾月和殷蘭自然是知道駱靈會武的,艾月還跟著她學了不少,看得兩眼直冒星星,等小路子走了,纏著駱靈又教了她幾招,殷蘭於武學一事沒愛好,也沒這慧根,隻做了針線在一旁做,看艾月耍得好看,亦是會心而笑,她與艾月當乞兒時就在一處,兩人情同姐妹,發過誓這輩子要在一起,永不分離的,見艾月練得有模有樣,她也很開心。
駱府的其他丫頭卻是看得呆住,駱靈教艾月時,沒瞞著人,她們自然看到了,府裏的四小姐竟然會功夫,而且看樣子似乎不弱,這條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駱府。
其實先前家裏的人就知道陀普庵的廣慧師太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駱靈跟著她學過些武藝,隻是以為她不過學些強身健體的花招,沒有深究,但是稍微懂點行的人就知道駱靈絕對不是在耍花架子,駱端誠聽到管家說起這個消息時,正好與三個兒子在談話。
他很細心地發現,三個兒子中老大和老三甚是驚訝,老二卻是半點波動也沒有,這和他的性子很不相符,唯一的答案就是老二早就知道這個消息。
駱端誠一問,果然駱駿早就知道自家妹妹會武,而且功夫還不弱。駱平微愣,他以為這個妹妹在家中一向最信任的就是自己,沒想到她還有秘密是他不曾知道的,而駱駿卻知道。
駱聰則是直接表示不信:“二哥,你不是在胡說八道吧?四妹妹那麽嬌弱,怎麽可能會功夫!”
老管家笑道:“三少爺,你可別不信,這會子王妃還在鬆羅院教她的丫頭呢,老奴聽說後也趕去看了一眼,王妃那身手,一看就是高手呢,就這麽輕輕一躍,就能飛到牆頭。”
“一個女子,又不上戰場,學這些東西有什麽用!”駱聰嘟囔道。
駱端誠瞪他一眼,罵道:“什麽一個女子,那是你妹子,堂堂的親王妃,你敢說大聲點麽?”
駱聰頓時噎了聲,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出。
駱平見兄弟被父親罵,勸道:“三弟也不是那個意思,他這也是關心四妹妹,正因為她是王妃,行為舉止才應該注意些,若是王爺知道了……”
說了半句,他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停住了。
駱端誠歎了一口氣:“王爺想必早就知道了,沒準她的功夫有一半還是王爺教的,反倒是咱們自家人,一個個被蒙在鼓裏,不過也難怪,是我們對她關心太少了。對了,老二,你是如何知道的?怎麽從來不見你提起?”
駱駿偷瞟老爹一眼,見他不像生氣的樣子,答道:“父親也沒問兒子,於是兒子就沒想起來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母親也是知道妹妹跟廣慧師太學過些功夫的。至於兒子是怎麽知道的,那個……那個……”
“那個什麽?還不說實話?”駱端誠見他吞吞吐吐,忍不住拍了桌子。
“父親,您教過兒子,大丈夫行事自當無愧於心,守信承諾,義字為先,兒子答應過四妹妹,所以這個……說不得!”
兒子竟然跟他頂嘴,駱端誠本來很生氣,不過見駱駿一副害怕的樣子,卻又說得理直氣壯,不由得失笑出聲,說道:“罷了罷了,你倒拿老子教的東西與你老子對起嘴來,不說就不說吧,我自去問你妹妹,看她是不是會像你,連自家老爹的問話也敢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