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願意嫁
展風頌的目光,雖然有禮卻又毫不掩飾。赤luo裸的盯在淳於彩的臉上。直盯得她有些承受不住,窘迫的道:“陛下……”
展風頌收回審視的目光。淡淡道:“朕失禮了,公主勿怪。”
“不礙事。”淳於彩低低道:“倒是我今天這事情……實在失利了才是。”
展風頌道:“朕今日才來到幕淵,本是想見一見長公主的,不過女皇說我們親事即已定了,按幕淵的習俗,大婚之前不能見麵。所以這心裏多少有些遺憾。卻沒想到,長公主今夜,會到朕房裏來。”
“讓陛下笑話了。”淳於彩道:“我今夜這麽做……實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展風頌笑了笑:“剛才見長公主在朕屋裏翻找,卻不知,是不是在找那九天玉玨?”
淳於彩被說中心事,美目中射出光彩來,大眼巴巴的望了展風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九天玉玨在我這裏。”展風頌道:“朕和女皇也有協議,一旦大婚,這九天玉玨便雙手奉上。卻不知長公主為什麽這麽心急,這離祭祀之日,不是還有三個月時間嗎?”
頓了一頓,又道:“或者……長公主不想與朕成親?”
自展風頌在薛冷玉身上拾了九天玉玨,又探明了寧卿的身份。便認定了薛冷玉便是幕淵的長公主無疑,這如今忽然又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雖然麵上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意,可心裏卻是暗自盤算起來。
若這女人是假冒的公主,這隨著寧卿消失的薛冷玉,又去了哪裏?而如果長公主不是薛冷玉,以莫國使者身份而來的疏離又怎麽會住進公主殿?又怎麽會這麽熱心腸的出手相救?
“不是。”淳於彩脫口而出,又不由得紅了臉。
“那又是為何?”展風頌咪了眼:“朕雖然知道這九天玉玨對幕淵來說十分重要,可也沒有重要到需要長公主親自出馬的地步吧?朕與長公主從未見過,萬一不留神傷了公主,可如何是好?再說,韶吳也非小國,與韶吳聯姻,對幕淵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本來……本來是不想嫁。”淳於彩吞吞吐吐道。
“本來不想嫁?”展風頌聲音裏帶著一絲戲謔,這言下之意,現在改變主意了?
淳於彩這頭自從坐在位子之後,便一直沒有抬起來過,還真是個十足大家閨秀的樣子。嬌小柔弱,梨花帶雨,著實叫人心痛。
鼓起勇氣,淳於彩道:“前幾日裏,皇上忽然來告訴我,說是替我定了親事。我便讓人悄悄打打聽了,誰知道……”
“誰知道朕的名聲,如此不堪?”展風頌了解的笑道:“雖然沒有人敢在朕的麵前說什麽是非,不過朕這名聲,卻是心裏有數。”
弑父殺兄。囚禁生母,謀權篡位。或者還有什麽凶神惡煞,心狠手辣,手段殘忍……
淳於彩低頭沉默,不說話。便算是默認了展風頌的這些描述。
展風頌接著道:“所以長公主雖然不能拒絕這親事,心裏卻是一萬個不願嫁。又不能去說服女皇,便半夜偷偷的溜進了我的房裏,想著如果能將九天玉玨偷走,也就可以拒了這婚事了,就不用嫁給我這殺人無數的魔頭。”
淳於彩喃喃道:“還請陛下見諒。”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婚姻之事本是女子一生大事,公主有這樣憂慮,自是合情合理。”展風頌道:“倒是朕這名聲太過不堪,讓公主不安了才是。”
淳於彩抬頭看了一眼展風頌,麵色微紅,喃喃了道:“誰知道今日見了陛下……”
“今日見了我,如何?”展風頌笑道:“朕比起傳說之中,是不是讓公主安心一些。”
隻要不去看他手起刀落的那些畫麵,展風頌知道自己這臉麵身材,還是對女人相當有吸引力的。不過知道這淳於彩身份大有問題,卻是無論如何不會那麽自戀。隻是試探著看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心裏恨得牙癢癢,淳於彩卻是咬了唇淺笑,並不說話。美目一轉,抬頭看了展風頌,那麵上嬌羞之態顯露無疑,輕言細語道:“沒想到陛下,竟是如此俊逸斯文的男子。”
除了開始的時候展風頌不知她身份時的強硬冷冽外,這後來說話態度,卻是也算是彬彬有禮,溫和親切。
展風頌微微一笑,伸手便握上淳於彩的小手:“朕一向隻是聽聞幕淵長公主美豔如花,氣勢脫俗。原以為和一般皇室女子那般,今日有幸一睹芳容,才知不但美貌,而且尚有如此與眾不同之處,果真叫人心動。”
淳於彩隻是微微掙了掙。也就由展風頌握著,兩人心裏各有心思,卻是談情說愛一般,都帶了那一抹溫和笑意。
淳於彩沉默了片刻,有些難以開口的道:“陛下……我有個不情之請。”
展風頌笑道:“公主的事,便是朕的事。有什麽但說無妨,隻要朕能做到,沒有不允之理。”
淳於彩猶豫一下,似是在想怎麽開口,手指在展風頌的寬厚手掌中微微滑動:“能不能請陛下,先將那九天玉玨給我。”
沒想到淳於彩居然會這麽直接的找他要玉,展風頌眉頭一挑:“長公主不是說,如今已經不再排斥於朕的親事了嗎?”
淳於彩忙道:“陛下不要誤會。”
“恩。”展風頌恩了聲,示意淳於彩說下去。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說出個什麽要的理由來。
淳於彩道:“我開始的時候想要得到那玉,自然是因為不想答應與陛下的親事。可今晚見了陛下……沒想到陛下竟是如此出色的男子,我也就……也就……”
這話支支吾吾,如何能說的下去。
展風頌也就不去為難她,接了話道:“既是如此,那為什麽還那麽著急?再等月餘,我們成了親,九天玉玨,自然雙手奉上。”
淳於彩道:“我不想女皇對你心生芥蒂。陛下不該不知道,雖然我母皇應了這親事,可是對陛下定然是心懷不滿,就算是我們日後成了親,這心中不滿定是難消,母皇是那般好強要勝得人,若是對你心有舊怨,對我們,自然也就會疏遠了。”
“那又如何?”展風頌道:“成了親後,到了朕的宮中,朕自會善待與你。莫不成你母親,還能使什麽手段拆散我們不成?”
“那到不至於。”淳於彩道:“可是……你終究是我母親,你們若是不合,我這心裏也不好受。”
展風頌道:“所以你希望朕能現將這玉交了出去,再談這親事?”
淳於彩點點頭。低聲道:“如今我已見了陛下,這親事也已定了。陛下若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將那玉先給我交了母後,日後,日後也好相處。”
展風頌握著那小手在手心中,淡淡道:“若是朕將這九天玉玨先給了長公主,長公主又反悔了,那朕豈不是後悔都來不及。”
淳於彩斜睨了展風頌:“陛下都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嗎?還是……覺得我會騙陛下?”
“話可不能這麽說。”展風頌笑道:“朕隻是對淳於女皇沒有信心罷了。畢竟如今玉在手中,所以什麽話都好說。若是一旦不在了,這幕淵國是不是還當我是客人。這都不好說。朕雖不是個沒有自信的人,卻也有自知之明。”
淳於彩笑了笑,那麵頰上一抹嫣紅:“如今我們這親事,已經傳得人盡皆知。陛下還怕我母皇悔婚不成。何況……我又願意……”
說了,看了一眼展風頌,如蚊子哼般小聲的道:“陛下天神一般英俊威猛,哪有什麽女子能拒絕陛下。”
展風頌朗聲笑了笑:“公主這般恭維,倒叫朕不好意思了。既然公主今晚到了朕這裏,朕也不能駁了公主的麵子。隻是這九天玉玨事關重大,容朕考慮一晚,明日再給公主答複。”
展風頌這麽說了,淳於彩也不好再堅持,想要再說幾句好話,自己也覺得太過激進,隻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展風頌站起了身,柔聲道:“時辰晚了,朕送長公主回寢宮休息吧。雖然我們不日便要成親,可這樣被下人看見,對公主閨譽畢竟不好。”
淳於彩隻得也站了起來,知道不讓展風頌送他絕不會放心,便道:“如此,麻煩陛下了。”
展風頌笑了笑,起身開了門,招呼了手下,拿著燈籠在前方帶路,一行人浩浩****向公主殿去。雖然院裏的下人對突然從展風頌房裏走出的長公主心裏驚駭不已,可是卻沒有誰敢表現出什麽。
幕淵宮中的人,自然對長公主的事情不敢有半點疑問。展風頌的人,也不會可能有一點異議。
回了公主殿,門口的宮女侍衛對淳於彩這麽晚從外麵回來也顯得驚愕不已,卻是都不認識展風頌是何許人也,淳於彩也沒有多介紹,低低的向他道了晚安,逃一般的進了殿。
展風頌目送淳於彩進了殿,徑自往自己下榻之處去,麵色更是陰沉的怕人。
這淳於彩。當真是如今幕淵的長公主,那薛冷玉,又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