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容我離開

寧卿伸手拂去肩上的花瓣,笑了笑:";怎麽?不想見到我?”

“當然不是。”薛冷玉連忙道:";我怎麽會不想見你。隻是……”

薛冷玉心中,又怎會沒有寧卿的一席之地。隻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和殊離盡釋前嫌,打算遠走高飛,此時見了寧卿,不由得有些尷尬。不知該用什麽樣的心去麵對。

這個男人,她注定是隻能辜負了。殊離為他,辜負了整個的江山,她隻是為他放棄這一份感情,便是有一些遺憾,又能有什麽辦法。

寧卿見薛冷玉如今已恢複了自己的麵容聲音,又見她此時一副舒緩自在的神情,便隱隱約約的猜出了大概。

門本就沒關,這幽靜林中,更是一點聲音都可以傳的很遠。雖然他們的聲音都不大,可在薛冷玉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殊離就已經聽見了。沒想到寧卿會這麽快的找到自己,皺了眉便推門出去。

隨即見到了薛冷玉和寧卿迎麵而立。那風姿英挺的男子,雖然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一些,卻仍是玉樹臨風,俊逸不凡。站在花樹下,那一樹的芬芳都給襯的失了顏色。

心中泛起一絲酸意,殊離大步走到薛冷玉身邊,對著寧卿笑道:";寧兄,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這地方隱蔽,原以為沒有個三五天,是不會有人發現的,卻沒想到寧卿的能耐,竟是這麽快的便能尋了來。

寧卿也笑了笑:";我並不想打擾你們,隻是擔心長公主的安全,所以不得不來看看。”

這個時候,殊離和薛冷玉之間定是將一切都說的開了,何況殊離這些年處心積慮,耳目眾多,對薛冷玉的身份,定也是已經知道的清楚。

殊離看著寧卿麵上那笑,何嚐不知道他的想法。雖然心裏對他十分的抵觸,可知道寧家世代對幕淵長公主的忠心,也由衷的感謝他那日在自己手上救了冷玉,心裏終究存了一分感激之心,伸手與薛冷玉十指相握:";寧兄,以後這世上,沒有幕淵長公主,幕淵的國局,也不再有殊家威脅,這結果,卻不知道寧兄,能不能接受。不知寧兄,可否放我們離開這紛繁亂世。”

這話說的便是再明白不過,寧卿雖然麵色如若,可心中卻是苦澀難當。

他知道自己出現的遲了一步,他唯一有機會的,便是殊離的放棄。可如今,殊離卻是寧願放手那有希望的天下,也不願放了這女子。

他是該為薛冷玉感到高興的,她的那般堅持,那般辛苦,終究值得。她願意付出一切的男人,終究也願意為她無怨無悔。而一向驕傲冷酷的殊離,為了她,竟是願意對著自己說出這樣示弱的話來。

麵上那微笑,一如既往的溫和寧靜。心裏的酸澀痛楚,卻是伴著無可掩飾的嫉妒緩緩散開。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對薛冷玉的心,不會比殊離差上半分,可是殊離能放開自己經營了多年的事情,能放開對前人的許諾,這一點,至少他做不到。

見了寧卿神色如常,薛冷玉心中卻是不安,不由的道:";寧卿,你不會是女皇派來抓我們的吧。”

“冷玉。”寧卿正了神色:";寧家使命,始終以長公主為重,其次才是幕淵王朝。所以若是非要在你和女皇之間做一個選擇,我無須掙紮。”

最完美的結局,是他擁著薛冷玉坐上長公主的位置,從此榮華富貴,逍遙一生。可如今這情形,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事情。

薛冷玉鬆了一口氣:";寧卿,謝謝你。”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句對不起,因為寧卿為她做了這麽多事情,便是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使命,可她又如何感覺不到寧卿的心意。可那聲對不起,又有什麽意義。

寧卿笑了道:";冷玉,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必謝我。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薛冷玉實在不知道此時能對寧卿說些什麽,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卻是聽殊離道:";既然寧兄願意成全,那麽我們就此告辭了。”

既然寧卿能夠找來,那麽淳於女皇也必定能夠找來。就算是寧卿因為薛冷玉的原因而放他們離開,那淳於女皇也必定不會對他手下留情。此時寧卿即已說了不會為難,那麽早走一步,便多一些離去的希望。

寧卿歎了口氣:";你們隻怕是走不掉了。”

這一句話說的殊離和薛冷玉頓時變了臉色。

殊離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寧兄,我不想與你動手。”

寧卿的聲音雖然依舊溫和,卻也帶著淡淡的寒意:";殊兄,你是冷玉在意的人,我也不會與你動手。隻是,想要你命的人,並不是我。”

殊離空著的手,緩緩的握了拳:";寧兄,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寧兄釋疑。”

寧卿道:";請說。”

殊離道:";我這地方雖不是什麽隱蔽深山,可卻也費了些心機,我的行蹤,也自認為還隱秘。卻不知道寧兄是怎麽尋了來的。”

“自然是有人通風報信。”寧卿道:";昨日晚間,皇宮裏忽然飛進了一隻白鴿,鴿子腿上係了個紙條,將你們這地方明明白白的寫了清楚,女皇立刻便找了我去。卻因這消息來得太過怪異而不敢貿然相信。”

殊離聽了麵色越是難看,若真像寧卿所說,那他的人手裏,必是出了內奸。

寧卿道:";我得了這消息之後,心裏也是驚異。好容易勸了女皇稍安勿躁,從長計議,自己卻是不能再等,向眾人瞞了消息,便先獨自尋了來。”

“那我們豈不是還有機會離開?”薛冷玉聽的明白。這樣說來,如今尋了他們的,隻有寧卿自己,淳於女皇雖然知道了這消息,卻是還要個一時三刻。

“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寧卿道:";我在宮中這些年,女皇的行事,我很是明白。她便是一時由我勸的住了,用不了多久,必然便會察覺這事情有異。而那通風報信的人,很明顯的是想置你們與死地,若是看了幕淵宮中沒有動靜,或許會再有行動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