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我的地盤

楚一清的耳力好,自然沒有放過這些護院的談話,她淡淡一笑,故意回身向劉福看了一眼。

劉福一愣,不知道為何,女人的眸光不冷也不狠,可是掃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卻從心底覺著發冷,身子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大哥,怎麽了?”剛才挑撥的那人似乎覺察到劉福的異樣,趕緊問道。

劉福拚命的將聲音壓低道:“你說那個女人會不會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那男人趕緊抬眼望了一下,他們與楚一清之間的距離有十米左右,說話之時又是可以壓低聲音的,所以很斬釘截鐵的說道:“大哥,你想多了,那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怎麽可能聽到咱們的談話,除非她有順風耳!”

男人這麽一說,劉福也覺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當即便低聲說道:“衛八,不管如何,小心行事,一切等三哥走了再說!”

衛八立即點點頭:“大哥,明白,放心吧,咱們跟三哥主仆一場,怎麽也要給三哥個麵子!”

劉福冷冷的點點頭,盯著楚一清的背影。

這會兒,那些夥計一聽說還有希望爭這管事的位子,全都高興的不成,剛才那個叫做小六子的,當即忍不住問道:“楚姑娘,這怎麽比?這圈裏的豬大小可不一樣,咱們總不能將這五百頭豬全都趕出來稱一稱吧?”

楚一清淡淡一笑,“不用單個稱,找出圈裏最大的那頭,稱了斤兩,做上標誌,三個月之後再稱!”

眾人一聽,當即也覺著有道理,卻見那汪三搖搖頭道:“楚姑娘,俺這管事當不當的都無所謂,這豬可不能折騰,這豬看著笨,每日裏吃了睡睡了吃,可是也還是有靈性的,這一抓豬,豬就會叫,別的豬聽了也是害怕,這天氣又熱,可不能這麽折騰,非得將豬折騰病了不可!”

不等楚一清說話,那小六子就大叫道:“汪三,你是怕了吧?這豬就是豬,還有什麽靈性,你瞎說什麽呢,你如果怕了,就趕緊將管事的位子讓出來!”

汪三伸了伸脖子,似乎想跟小六子爭辯,但是想了想,還是縮回了脖子,暗自嘟囔了一句:“俺是真的為豬著想!”

楚一清看著汪三那老實巴交的樣子,心中很是讚許,看來這汪三是真的愛豬之人,當即也就說道:“其實也不用抓豬的,今日回去,我會做一杆秤,明日帶來,到時候大家就知道了!”楚一清說完,又轉身對劉老三道:“劉大哥,明日你什麽時候啟程?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劉老三擺擺手:“不用不用,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我劉老三也不是那種客套的人,不過楚姑娘,我總覺著咱兩的緣分未盡,總有一天會再相見的!”

楚一清笑道:“但願如此!”

劉老三點點頭,又轉身吩咐道:“你們可都聽著,不管怎麽說,如今楚姑娘才是這養豬場的主人,她說要讓汪三當管事,那就是汪三,就算是換管事,那也是三個月之後,這三個月之中,你們可還要聽汪三的,明白嗎?”

那些夥計似乎非常的害怕劉老三,當即趕緊點點頭。

楚一清道了謝,又將汪三單獨留下。

“楚……楚姑娘……”汪三緊張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隻是雙手狠狠的扯著藏青的布衣,低頭看著腳尖。

“汪三,我看中你,是因為你是真的對豬好,但是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撐起這個養豬場,明日,我會派人來幫助你,不過這養豬的事情還是你說了算!”楚一清冷聲道。

汪三一聽,似乎終於放心了一般,趕緊點點頭,張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什麽。

金玉見他如此,也在一邊搖著頭,這些日子跟著楚一清,終於知道人沒有威嚴是不能管理這麽多人的,這個汪三的確是挑不起大梁,如今這養豬場是買了,可是全是別人的人,想想這心裏就不安定。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將家中的人選從頭到尾想了一遍,都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她這家裏,幹活的多,但是能主事的卻不多,這個養豬場這麽大,一定得需要個有能力的才行!

“金玉姐,這兒離著鎮子還近些,不如咱們先去趟鎮子,我有些事情要辦!”楚一清低聲說道。

金玉點點頭,也多少知道楚一清憂慮什麽,也就歎口氣道:“妹子,你說這人手怎麽總感覺不夠呢?這個養豬場這麽大,可一定要找個知根知底的人才是,又要知根知底,又要能挑起這大梁……還真的不好找呢!”

楚一清笑道:“總會有辦法的,先去鎮子裏找找梁捕頭再說!”

金玉一愣,她起先以為楚一清去鎮子買人,雖然覺著這現買的也不保險,但是總比沒有強,想不到楚一清竟然去找梁捕頭。

“養豬場的那十個護院對我不服氣呢,我自然要先去探探他們的底!”楚一清淡淡一笑。

金玉啊的聲,問道:“妹子,俺看著他們還算是服帖呢,至少比那些夥計是服帖的多!”

楚一清緩緩勾唇一笑,當即將那個劉福與衛八的話說了,金玉一聽,氣的眼睛都瞪圓了:“這些人怎麽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還想翻天了不是?”

楚一清則不以為然:“這些人都是有底子的,自然瞧不起我這個女人,那性子就跟柳乾似的,但是這種人也有個好處,如果讓他們心服口服,他們就會效忠於你,總比那些奸詐之人要好得多!”

金玉哎呀了一聲,“妹子,你可真是想得開,要我說,咱們去的時候就應該將那幾十個長工帶去,至少能長長威風不是?可不能讓人小瞧了!”

楚一清緩緩的搖搖頭:“金玉姐,隻要你的內心夠強大,那就誰都不能小瞧你!”

金玉這才點點頭,在車子裏坐著,就覺著身上漲,也就不自覺的扯了扯胸前的衣襟。

楚一清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知道她這是漲奶呢,這出來一日,孩子不能吃奶,金玉自己也難受,但是楚一清知道,金玉自從出了月子就一直忙碌著,一來是因為的確是閑不住,二來則是覺著她懷著孩子的時候,總是閑著,歇的日子夠長了,總覺著自己是吃閑飯的,雖然楚一清跟她說了幾次,可她總是不聽,所以到後來楚一清也就懶得再說,見她上心,也就帶著她,讓她多學習一下。

“金玉姐,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帶著茉莉攔車去鎮子就行!”楚一清當即說道。

金玉立即擺擺手:“那怎麽成,這都下晌了,你再去辦辦事情,回來不就晚了,你一個女人帶著個丫鬟搭車多不安全,再說也不一定有啊,既然出來了,就不差這一天!”

楚一清心中有些不落忍,但是養豬場的事情明日就要解決,當即也就隻能是讓張三趕緊趕車,爭取快點回去。

到了鎮子裏,金玉也想著去看看麥香,當即楚一清便讓張三拉著金玉去學堂,她則帶著茉莉去了衙門。

“喲,這不是楚姑娘麽?什麽風將楚姑娘吹來了?”梁義正帶著一群小捕快從衙門裏出來準備例行巡街,一見到楚一清,趕緊客氣的迎了上來。

楚一清笑道:“這次是來找梁捕頭幫忙的!”當即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

梁義一聽,立即說道:“你說的是那養豬場的劉老三?那人我知道,想當年,那人也算是一條好漢,隻是因為失手殺了人,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發配到了楚寒,不過那人孝順,答應了他娘不再打打殺殺,也就金盆洗手不幹,開始養豬,在楚寒也算是小有名氣,這楚寒人吃的豬七成都是他那個養豬場的!他手下那些人,也都是有底子的,我這就幫你去查查,你隻管將姓名給我!”

楚一清見梁義如此痛快,也就趕緊道謝,將那十人的姓名寫了下來給他,便說好到天地間去等著。

去天地間的時候,楚一清特地繞了個遠路,去了新買的那座宅子,那十幾萬的糧食,她放在這兒終究有些不放心。

“誰?”茉莉上前一拍門,裏麵就傳出二嘎子警醒的聲音。

“嘎子哥,是小姐!”茉莉趕緊說道。

就聽得裏麵一陣跑步聲傳來,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楚一清沒有說什麽,隻是跟茉莉兩人快速的閃身而入。

“楚姑娘,有什麽事情嗎?”二嘎子趕緊問道。這幾天,二嘎子看著那滿滿蹬蹬的小麥袋子,就覺著異常的緊張,十五萬斤,那可就是四百多兩銀子呢,他總怕有人盯上。

楚一清見他這麽緊張,當即笑道:“二嘎子,你不用這麽緊張,這宅子偏僻,又是新蓋起來不久,沒有那麽招眼,更何況你這裏還有十個長工不是麽,你害怕什麽?”

二嘎子尷尬的笑笑,這才放鬆了心情。

“楚姑娘來了?快進快進,俺正熬好了豬肝湯,快進來喝一碗!”孫山丹一邊說著,一邊將楚一清讓進去,茉莉則趕緊幫著去盛湯。

孫山丹做的是豬肝鹹湯,湯鹹淡合適,還有著豬肝特有的一股鮮味,上麵飄著幾棵豌豆苗,瞧著很是新鮮。

楚一清沒吃午飯,這會兒喝了這半碗鹹湯倒是勾起食欲來了,當即也就讓孫山丹去做些吃的。

“小姐,我去幫山丹姐!”茉莉趕緊乖巧的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望向院子,就見不過幾天的功夫,院子前麵不大的地方都被孫山丹整理出來了,成了個小菜畦子,種了一些蒜苗什麽的,如今蒜苗已經幾公分高,有些地方還被割了一圈,似乎已經吃了一次。

楚一清想到如今二嘎子跟孫山丹兩個人在外麵,吃喝都要錢,當即便拿出一串錢來說道:“嘎子,這是五百個錢,你先拿著,這個地方你也住不太久,如果順利的話,我想讓你去養豬場!”

二嘎子趕緊推辭道:“楚姑娘,俺跟山丹的工錢你都是準時給的,怎麽還多要你的錢?反正俺跟山丹就跟著姑娘你,你說讓去哪兒俺就去哪兒!”

楚一清將錢放在桌上說道:“這錢你就拿著吧,你也別推辭,你做那煮鍋攤子,談成了那麽多的生意,我應該是給你紅包的!”楚一清一頓,又說道:“當時宅院裏實在是沒有地方,怕下雨衝了麥子,也就隻能先買下這宅院來放一放,當時覺著就在鎮子裏,賣也方便,但是現在看來,你跟孫山丹在這兒,也不安全,正好我盤下了一個養豬場,如果穩定下來,這些麥子拉到那兒去最安全不過,正好養豬場也需要個底實人幫我看管,嘎子你聰明,山丹踏實,你們兩人幫我看著那養豬場,我最是放心!”

二嘎子趕緊答應著,兩人正說著話,孫山丹跟茉莉也就端上了疙瘩湯來,雖然簡單,但是聞起來味道很香。

“楚姑娘,你就將就著吃點,最後一點豬肝讓俺熬了豬肝湯了!”孫山丹不好意思的笑笑。

楚一清當即說道:“你們住在這兒,吃食全靠賣,是貴了些,這是五百個錢,我剛才也跟二嘎子說了,以後你們兩人多給五百,吃穿用度自己看著辦就是!”

孫山丹一聽,也是推辭,楚一清卻命令她收下。

孫山丹的手藝的確是不錯,隻是一個簡單的疙瘩湯,裏麵卻放了蒜苗跟豌豆苗,別有一番風味,茉莉也直說好吃。

孫山丹又趕緊去拿出自己醃的鮮雞蛋來,一打開,不鹹卻冒油,很是好吃。

瞧了二嘎子,給二嘎子吃了顆定心丸,楚一清也就出來,看看時辰不早,趕緊去了天地間。

剛坐下不久,梁義也就到了,帶來了一個卷宗,裏麵自然是那劉福等十人的過去。

仔細的看了,心裏便有了主意,楚一清將卷宗雙手交還給梁義便笑道:“梁捕頭,我晚上必須要回去,所以不能陪梁捕頭吃飯,不過已經吩咐了後麵,今晚特地開一桌給梁捕頭跟弟兄們,平日裏,那些弟兄們也沒少照顧我的鋪子跟攤子!”

梁義也就沒有推辭,隻是讓楚一清盡管去忙。

看看時辰不早,楚一清惦記金玉那兩個孩子一天沒有吃奶,當即也就趕緊去了翰學堂,正好碰見金玉上了車,正準備走,兩人也就趕緊回家。

皇甫老太早在家裏等急了,原本想著這養豬場離著不算遠,一百裏地,來回一上午也就夠了,誰知道等到傍晚才等到兩人回來,這會兒阿金跟阿銀雖然吃了牛奶,可是還是哇哇大哭,皇甫老太守著楚一清,不好說金玉,等金玉一到裏麵,皇甫老太便忍不住扒恕起來。

“你說說你,還有個當娘的樣子麽,這孩子還小呢,你就不斷的向外跑,這孩子在家裏餓得哇哇的苦,那牛奶再好,再香,也不是自個親娘的奶不是?”皇甫老太不悅道。

金玉趕緊撩起衣裳來喂了阿金,這兩個孩子,阿金是吃人奶長大的,阿銀則喜歡喝牛奶,隻是阿金哭,阿銀也跟著哭而已,所以就感覺有些煩亂。

“阿金沒吃牛奶嗎?”金玉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問道。

“吃了一些,但是不墊實(不是很喜歡吃的意思!),不如阿銀!”皇甫老太也知道金玉跟楚一清出去是辦正經事兒,也就說了兩句出了那口氣就算了。

金玉輕輕的點了阿金的小鼻子道:“你最大,還就你最淘氣,你看弟弟,都被你帶壞了!”

阿金卻不理,隻是一個勁兒咬著吃奶。

阿銀這會兒讓皇甫老太抱著也就不哭了,隻是睜著一雙咕嚕嚕的大眼睛盯著金玉瞧。

“這弄上孩子,哪都去不了,我知道你是想幫你妹子呢,可是也要亮麗而成不是?”皇甫老太歎口氣道。

金玉趕緊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妹子讓俺回來的,是俺想著去看看麥香這才回來晚了,你可真別說,麥香那丫頭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那夫子直誇呢,說是讀書好,也受同窗的愛戴,俺聽了這心裏喜得不行!”

皇甫老太見金玉那興奮勁兒,也就笑道:“你是不是埋怨娘沒好好的教你?其實你小的時候比麥香聰明呢,帶著村裏的一大群娃子玩,但是娘沒你妹子那本事,地不會種,重活兒又幹不了,吃不了多大的苦,也就會繡點東西,隻是這樣一來也就忽略了你!”

“娘,你看看你,又說這些,俺現在很滿足呢,麥香在外麵讀書出息著呢,又一下子添了兩個大胖小子,還有個那麽能幹的妹子,俺高興著呢!”

皇甫老太點點頭,也就不說了,見時辰不早也就讓梨子準備後晌飯。

楚一清帶著阿寶去了堤壩,四處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碰到在村子裏乘涼的人,阿寶見人就打招呼,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王婆子正給寧子烤了個地瓜,如今雖然不是地瓜成熟的季節,但是也有拳頭大小,別的孩子都圍著,饞的不行。

“奶奶!”阿寶跟楚一清路過,老遠的就打招呼。

“哎呀,阿寶少爺可真是乖,來來來,奶奶也沒什麽好東西,這地瓜你跟寧子哥一人一半!”王婆子說著,就拿著地瓜上前,分了一半給阿寶。

阿寶還不待接過去,寧子倒是不幹了,立即就滾在地上打滾,弄得王婆子很是尷尬,立馬上前拍著王寧的屁股罵道:“你個吃獨食的,人家楚姑娘日日給你一個雞蛋,你咋連半個地瓜都不舍得給阿寶少爺?人家阿寶少爺家裏有的是,你還以為當真稀罕你的呢?”

阿寶見了,也就拿著那地瓜上前,伸到王寧的麵前道:“給你,不哭!”

王寧一愣,這會兒虎子就帶著幾個孩子笑他,他更覺著沒麵子了,灰溜溜的進了屋。

楚一清倒沒有想到阿寶這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懂事,心裏也就非常的欣慰,那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楚姑娘,你看讓你笑話了,你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咋管教的,咋這麽懂事呢,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像這村裏野的孩子!”王婆子不好意思道。

楚一清則笑笑,看著王喜家牆上爬著幾棵絲瓜跟豆角,也就順便說道:“這絲瓜跟豆角要施肥了,這樣才能坐果多!”

王婆子一聽,趕緊應了一聲,這才將楚一清跟阿寶送走。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決定嚐試著跟阿寶溝通,“阿寶,你剛才做的很對,別人的東西咱們不能要!”

阿寶點點小腦袋,昂著頭說道:“娘親,阿寶最喜歡這樣跟你走著了!”

楚一清一愣,阿伯竟然會說喜歡這個詞?雖然覺著自己有些幼稚,但是楚一清真的感覺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趕緊蹲下來問道:“阿寶,你剛才說什麽?”

阿寶卻再也不肯說了,隻是讓楚一清給他唱歌,楚一清沒法子,隻得又給他講狐假虎威,葉公好龍等成語故事。

芳草萋萋,夕陽西下,鄉間小路上響起母子兩人的歡聲笑語。

入夜,下了一場雨,樹林裏泥草混著雨水非常的濕滑,柳乾帶著十三個人向著山上衝去,泥水打濕了他們身上的衣衫。

下半夜,十四個人,又累又困的躺在床榻上,正待進入夢鄉,突地,涼風一動,外麵傳來嗖嗖聲,十三個孩子還沒有坐起,手臂上已經一人一個十公分長的刀口。

“你這是幹什麽?”柳乾衝進來,冷冷的望著楚一清。

楚一清冷聲道:“昨天是三流高手的程度,你們可以覺察的到,今日呢?老天不會幫你們隻選擇三流高手作為敵人!”

十三個少年的麵孔繃得很緊,身上的濕氣還未幹,映襯著那臉色就有些蒼白。

“你們記住,從現在開始,我會隨時來襲擊你們,如果你們還是照舊讓我這麽輕易靠近,那我繼續劃一刀做警告,一次沒發現,我劃一刀,兩次兩刀,十次十刀,直到你們能在我靠近的時候發覺為止!”楚一清沒有看他們那些無辜的臉,隻是冷冷的盯著柳乾說道。

柳乾不讚同的皺皺眉,低聲道:“楚姑娘,我能跟你談談嗎?”

楚一清點點頭,抬手將劍一提,那劍便沒入牆上的劍鞘之中,然後徑直轉身離開。

“楚姑娘,難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你為什麽……”柳乾盡量壓低聲音,不讓那十三個孩子聽到。

楚一清點點頭:“近日我準備離開一趟,我等不及這些孩子慢慢的成長,這十天,我要對你們進行魔鬼訓練!每一天晚上,我都會來偷襲,隻到你們能夠發現我為止!”

柳乾這才明白,當即也就咬咬唇,冷冷的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連晚上睡覺也要睜著眼睛!”

楚一清冷淡的搖搖頭:“不睡覺哪裏來的力氣戰勝我,你要想的是更完全的策略!”

柳乾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麽,趕緊點點頭。

楚一清見他已經明白,也就冷冷的轉身。十天,是她給這些孩子的最後期限!現在她太需要這些忠於她的人!

第二日,因為劉老三上午就要離開,楚一清也就一大早準備去養豬場,因為昨日看阿金跟阿銀那麽能折騰,楚一清也就拒絕帶著金玉。

“金玉姐,你先在家好好的看顧孩子,順便照顧著蘑菇房吧,果兒跟春分如今雖然能掌控水分跟溫度,但是還是不如你熟練!再說過些日子,運城的蘑菇房建起來,我就要讓她們去那邊,她們也應該早日出師!”

金玉一聽,也是這麽個道理,但是心裏就是不放心,尤其是昨日聽楚一清說,那些護院根本就不服氣,怕出事,當即非要跟著去。

最後楚一清拗她不過,隻得答應,因為二嘎子還在鎮裏回不來,也就先帶著孫明發跟六個長工去,至少先撐起門麵來。

“楚姑娘,咱們去哪兒?”許廷背著藥箱到了宅院。

金玉一愣,不解的望著楚一清,楚一清卻隻是淡淡一笑。

等到了養豬場的時候,劉老三已經將行李全部裝在了車上,光東西就裝了滿滿的十輛車。

“楚姑娘,這就要走了,可是我娘想要見你一麵呢!”劉老三站在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楚一清立即說道:“本就應該先去拜訪大娘,隻是怕打擾了大娘,這才……”

劉老三當即也就趕緊帶著楚一清前去。

劉老太太已經坐上了馬車,馬車前站著兩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一見楚一清跟金玉來了,也就趕緊說道:“老夫人,公子將楚姑娘帶來了!”等聽得裏麵應了一聲便打起了簾子。

馬車裏麵塌上,一位淡青衣裙,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靠在靠枕上眯著眼睛歇息著,聽見丫鬟的聲音,當即便張開了眼睛,坐直身子,這會兒,她身側正用美人捶服侍的一個丫頭便趕緊停住,拿了一個墊子墊在了老太太的身後。

楚一清趕緊上前見禮:“大娘好,早就想著來拜見您,隻是因為怕打攪您,所以遲遲沒有拜會,還請大娘見諒!”

老太太緩緩的打量了楚一清,見她一身白衣,頭上也雖然隻是插了一根銀釵,但是天生麗質,氣質出眾,當即也就搖搖頭,似乎不甚滿意,也就緩緩的擺擺手道:“是我要多謝楚姑娘才是,來這楚寒這麽些年,也就是這兩年吃了些應心的飯菜,這都多虧了你!”

楚一清趕緊說道:“大娘嚴重了,隻是可惜今日大娘就要走了,不然以後能日日吃上我種的菜呢!”

老太太咳嗽了一聲說道:“沒辦法,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總不能客死他鄉!”

劉老三一聽這話,趕緊就出聲打算老太太的話道:“娘,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能長壽百歲呢!”

楚一清也笑道:“是啊,難得大娘有個這麽孝順的兒子,一定要身體健康長壽百歲才是!”

老太太也就嗬嗬的笑笑,於是又說了一些客氣話,也就準備啟程。

“楚姑娘,那咱們後會有期!”劉老三笑道。

楚一清點點頭,跟金玉一起,將劉老三的車隊送出養豬場外。

馬車裏,老太太將劉老三叫了進來,又差了使喚丫頭出去。

“兒啊,我聽你日日楚姑娘長楚姑娘短的,今日這一瞧,這楚姑娘太過漂亮,又曾經做出那不光彩的事情來,可不保險,我看啊,這事兒就過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到都城,娘就讓你姨丈給你尋一個好媳婦兒!”老太太堅決的說道。

劉老三一聽,趕緊笑道:“娘,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佩服楚姑娘而已,你想想,當年我一個大老爺們到了這楚寒,也受了那麽多的委屈,更何況她一介女流還帶著個孩子,我隻是覺著楚姑娘一定不會屈就在楚寒而已!”

劉老太太點點頭:“你沒那心思就好,隻是你都三十好幾了,準備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兒媳婦兒?”

劉老三隻是笑,勸著老太太,馬車外,那些丫鬟們全都見怪不怪的捂了嘴巴笑。

眼看著劉老三的馬車越來越遠,金玉這心裏也越來越緊張,低聲跟楚一清說道:“妹子,這劉老板走了,那些人怎麽辦?”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盡管放心便是!”說著,她便回頭,朝著那出來送行的十個護院說道:“劉福,你們進來,我有話要說!”

衛八望了劉福一眼,暗暗的使了一個眼色,十人便立即點頭。

金玉一見那些人的架勢,當即有些著急,正準備去找孫明發,卻被楚一清拉住,“金玉姐,不要聲張,你隻管守在外麵就是,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進去,明白嗎?”

金玉搖搖頭,她怎麽能讓楚一清獨自麵對這十個不安好心的男人呢,可是一見楚一清那堅決的眼神,金玉隻得咬緊了唇,點點頭。

大廳裏,劉福等十人一字排開,雖然十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參差不齊,但是那臉上卻都寫著不屑兩個字。那衛八更是賊眉鼠眼的,正打算按照昨日商量好的戲碼開始找茬,就聽得楚一清冷冷開口。

“劉福,原名袁季,曾經是漕幫二幫主,十年前,因為妻子與人**,殺了奸夫,卻不料那奸夫是吏部侍郎的侄子,所以被流放楚寒!”楚一清此話一出,不止劉福,其餘九人的臉色也都憤怒的爆出青筋。

妻子**,這種事情,發生在哪個男人身上都是奇恥大辱,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可是一下子被重新翻出來……

楚一清卻仿佛沒有瞧見十人的怒氣一般,隻是繼續說道:“衛八,曾經是都城錦衣衛首領,因為貪贓枉法被判發配!”

衛八這會兒已經忍不住,似乎是要上前,卻被劉福攔住。

“遲五,出身綠林,官府通緝十年……”楚一清麵無表情的挨個點名下去,每一個被說到那些曾經恥辱的曆史之時,麵上都青筋暴突,但是都被劉福攔住。

終於,楚一清說完,便向後依著椅子,漠然的望著麵前這十名盛怒的男人。

“楚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將咱們哥幾個的舊事扒拉出來是什麽意思?”劉福冷聲上前問道,那堂堂七尺的身材站在楚一清麵前,居高臨下,自然的迸發出一股威懾感來。

楚一清淡淡的攤攤雙手笑笑:“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想知道各位重新溫故一下曾經做過的錯事而已!”

衛八本來就已經忍不住了,這會兒聽楚一清這麽一說,那火氣就蹭的竄了上來,一下子上前一邊嘶吼一邊說道:“你這個女人找死!”

楚一清卻隻是淡淡一揚眉,麵色無痕,神情冷酷,待得男人衝上來的瞬間,右腳迅速的一抬,幾乎沒有人看到發生了什麽,而衛八早已經前傾趴在了地上,哀號不止。

劉福一見,神情大驚,趕緊上前將衛八拉起來,卻見他滿嘴鮮血,胸前肋骨已經斷了幾根。

“你!”劉福惡狠狠的望著楚一清。

“我隻是用了兩分力氣,其實隻要我稍稍的一用力,他那斷了的兩根肋骨就能輕輕鬆鬆的插進他的肺裏!”楚一清緩緩的開口,森冷的一瞥眼。

劉福大驚,這會兒那遲五又撲了上去,他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隻是伸出一隻手臂,輕鬆的接住遲五的招數,哢嚓卸下他一條手臂來,楚一清腳下一踢,遲五就跪在了楚一清的麵前。

“殺了你這個臭女人!”還有兩個不服的,也衝了上來,楚一清隻是用一隻手一隻腳,就將他們又按趴在她的麵前,同時也卸了他們的胳膊。

大廳裏頓時響起男人慘絕人寰的叫聲,聽的在廳外的金玉忍不住捂了耳朵,嚇得全身顫抖。

楚一清漠然的望著劉福:“你要不要自己試試?看看到底是誰給誰好看?”

麵容肅殺,聲音冷酷,隻是一個眼神,就讓人寒到了心裏,劉福驚愣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他終究是不服氣,也就衝上前,楚一清眸光一沉,這次一腳踢在他的腿骨上,隻聽得一聲清脆的輕響。

“嗯!”劉福發出一聲悶哼聲,倒在了地上,抱著雙腿疼的在地上打滾。

楚一清緩緩的站起身來,冷寒的目光緩緩的掃向其他的五個人,那些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直覺的向後退。

“從今之後,這養豬場就是我的地盤,你們也隻能聽命與我,不然,你們永遠離不開楚寒!”楚一清不疾不徐的說道,但是眸色之中那份冷酷與倨傲,讓所有在場的人全都大氣也不敢出!

劉福隻是抱著腿,沒有應聲。

楚一清緩緩的轉身:“怎麽?還不服嗎?本姑娘也就是想用你們弟兄,不想傷了和氣,不過你們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楚一清徑直上前,將腳踏在劉福那根已經骨折的腿上。

剩下的五個人急得不行,可是就是沒有人敢靠前。

“楚姑娘,饒命!”劉福臉上淌著冷汗,強忍著痛說道,“是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看出姑娘武功這麽高強,姑娘請放心,以後咱們兄弟一定忠心於你!”

楚一清淡淡笑著,這才緩緩的將腳拿開,然後蹲下身子笑道:“還是劉福你識大體,既然如此,我就讓大夫進來!”

那些人一聽楚一清還帶著大夫,便知道楚一清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了,當即立即垂頭喪氣起來,誰都不敢說話了。

楚一清一出屋,金玉就應了上來,著急的問道:“妹子,你沒咋樣吧?”

楚一清笑著搖搖頭:“有事情的是他們,不是我!”

金玉也不敢向裏麵望,隻是說道:“妹子,嚇死俺了,俺這心到現在還撲通撲通的跳呢!”

楚一清安慰了她幾句,就說道:“金玉姐,讓許大夫來吧,給他們治傷!”

金玉趕緊應了一聲,這才去找許廷。

大廳裏,那五個人趕緊上前扶起受傷的劉福他們,緊張的問道:“怎麽樣?都怎麽樣?”

這些人裏麵,劉福跟衛八傷的最重,其餘三人隻是脫了關節,但是如今也知道是楚一清手下留情,當即也就沒有說什麽,隻是互望了一眼,也就認栽。

許廷進來見到這光景,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冷漠的幫他們上胳膊,包紮,固定。

待許廷走了,衛八這才低聲對劉福說道:“大哥,這女人不簡單,她帶的那大夫竟然是個禦醫!”

劉福一愣,低聲問道:“你說什麽?你確定?”

衛八點點頭:“那人叫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人是個禦醫,而且是很受皇上賞識的!大哥,說不定咱們跟著楚姑娘,能有回去的那一天!”

劉福一聽,趕緊起身,瘸著一根腿趕緊出了大廳,率先帶頭跪在了楚一清的麵前:“楚姑娘,小人有眼無珠,還請楚姑娘見諒,小人等十人願意真心追隨楚姑娘!”

這會兒,那些養豬場的夥計正要來問問楚一清到底用什麽法子稱豬,一見這光景,也就一愣,竟然不敢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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