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投毒事件

藍府,藍蝶病了幾日,但是終究是好了,藍老爺跟藍夫人也就準備啟程去都城。

“小姐,老爺那邊都已經開始收拾了,說是後日就要啟程,公子讓咱們也提早做準備呢!”奴媽媽一邊進屋,一邊說道,順道整理了藍蝶的被褥說道,“小姐這次去準備帶多少人?這屋裏的人自然全都要帶著,外麵的丫頭也要帶上兩個吧,如今這一走,說不定就不回來了,府裏就剩下公子一個人,也用不著那麽多的丫頭!”奴媽媽說完這些話,就猛地意識到什麽,她知道藍蝶這會兒是最聽不得不回來這三個字的,正待要描補一下,就見藍蝶隻是愣愣的坐在窗前發呆,似乎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

“小姐,您怎麽了?”奴媽媽見她熱的滿頭大汗,忍不住拿了扇子過去扇。

藍蝶隻是緩緩的搖搖頭,回眸看著奴媽媽道:“奴媽媽,你說真的不能回來了嗎?”

奴媽媽點點頭:“你也知道老爺跟公子的意思,等小姐嫁了人,那就……”

“奴媽媽,你天地間瞧瞧,看看這幾日楚姐姐可有來,如果有來,就請到家中來,我想見她一見,這一走,或許就是永遠的離別,有些話,我……還是想跟她說說!”藍蝶仿佛終於緩和了一點精神說道。

奴媽媽一愣,趕緊說道:“哎呀我的媽啊,小姐啊,你可別再去找什麽楚姑娘,這在船上的時候,你沒聽見她說的那些狠話?罷了罷了,反正小姐你走了也永遠見不著她了,這事兒就過去吧,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便罷了!小姐向來善良,這輩子就做這一次壞事,那也沒什麽的!”

藍蝶搖搖頭,她一定要見楚一清一次,一定!

奴媽媽見拗不過,也隻得點頭答應,當即便派人去了天地間,得到楚一清沒在天地間的消息,她竟然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也就放心了,如實稟報了藍蝶,就等啟程之日的到來。

柳毅終於醒了過來,麥香為了柳毅的傷勢,這幾天也沒有去鎮子裏上學,在前院一聽說柳毅醒了,就趕緊跑去瞧。

屋裏,柳毅虛弱的躺在炕上,柳乾照舊冷著一張臉,見麥香進來,但是也沒有說什麽,便走了出去。

“柳毅哥,你醒了?”麥香趕緊上前,溫熱的小手貼在柳毅的腦袋上,細細的試了體溫,當下便笑道:“不熱了,那位鬼醫叔叔的藥還真的管用呢!”

柳毅虛弱的笑笑,嗓子還有些沙啞的出聲:“多謝你,小小姐!”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你將我藏了起來,卻……”麥香一想到柳毅毫無知覺的被撈上來的樣子,那心就忍不住再次的揪起來。

“小小姐,那是柳毅該做的!”柳毅輕輕的咳嗽道。

麥香趕緊回身給他倒了一碗水,將他攙扶起來,一點一點的喂他,待他喝足了,這才將他小心翼翼的放躺下說道:“不管如何,我心裏很感激你,柳毅哥,你放心吧,姨專門去給你請了很有名的大夫,叫鬼醫的,比許夫子都要厲害的,他說你的傷勢一定會好的!”

柳毅淡淡的點點頭,又問道:“今天是初幾?”

麥香想了想,說道:“十八,你昏迷了四五天呢!”

柳毅一愣,立即掙紮著要起身,“十八?那不是要考試的日子?我……”

麥香趕緊按倒他,“你都這樣了,還考什麽?大夫讓你休息呢,我看啊,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床的!”

柳毅一聽更是著急,這是他入學堂來的第一次考試,看的非常的重要,如果就這樣給耽誤了……柳毅還是嚐試著起身,可是剛剛抬起頭,就覺著天昏地轉的,柳毅隻得再次躺下。

“是不是有些暈,我就說了你不能起身的!”麥香正待要嘮叨幾句,柳乾便進了門,麵無表情的說道:“小小姐,前院夫人找您呢,您還是快走吧!”

麥香怯怯的看了一眼柳乾,知道柳乾還不原諒她呢,也就應了一聲,戀戀不舍的離開。

柳乾望著麥香的背影再次狠狠的皺皺眉頭。

“大哥,你這是幹嘛,又不關麥香的事,是我自己願意的!”柳毅不悅道。

柳乾大步上前,手中端著剛剛熬好的藥,坐在柳毅的麵前,耐心的吹涼了,可是那臉還是陰沉著說道:“我沒有生麥香的氣,是生你的氣,你明明知道你身份的貴重,竟然這樣不愛惜,如果你死了,那我這麽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你對得起母親嗎?”

柳毅虛弱的一笑:“不是有大哥你嗎?你才是咱們家的希望!”

柳乾皺皺眉:“你才是母親最疼愛的孩子,你才是母親的希望,毅兒!”

柳毅緩緩的閉上眼睛:“大哥,或許是因為發生動**的時候我很小,我都幾乎不記得了,我現在就是柳毅,楚小姐的仆人,就是這樣!”

“你!”柳乾生氣的站起身來:“你竟然如此放縱自己?”

柳毅沒有張開眼睛,隻是不回應。

柳乾猛地將藥碗摜在桌上,因為他的大力,那藥都撒了出來,他仿佛完全沒有看到一半,徑直轉身出了房間。

許久,柳毅才肯張開雙眸,隻是那眸光裏全是對柳乾的心疼與痛苦。

過去了這麽多年,權利真的那麽重要嗎?為了保護他,死了那麽多人,現在他甘願做個仆人,平平安安的過這一聲,再也沒有人為他而死,不好嗎?

麥香心事重重的到了前院,見金玉在院子裏忙活,便問道:“娘,你找俺什麽事?”

金玉看了她一眼,“不是俺找你,是許枝找你,都等你半天了,你就知道向後院跑!”

麥香伸伸舌頭,趕緊進屋,果然見許枝坐在桌前凝神,也就趕緊問道:“許枝姐姐,今日沒去鎮子裏嗎?”

許枝站起身來淡淡的搖搖頭:“今日是爺爺的壽辰,我跟楚姨請了一天的假,回來陪陪爺爺!”

麥香一聽是許廷的壽辰,當即就說道:“哎呀,我還不知道是夫子的生辰呢,一會兒一定給夫子準備個大禮物!”

許枝趕緊擺擺手:“爺爺不讓告訴呢,就我們兩個過就行,爺爺如今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你可千萬別跟嬸子說!”

麥香立即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想著一會兒要怎麽給許廷過這個壽辰才好。

“麥香,其實我來找你是有些事情的,咱們去你房間說成嗎?”許枝這才轉移了話題道。

麥香立即點頭,帶著許枝到了裏屋,讓許枝坐下了,便又扯過點心盒子來給她。

“你就別忙活了,咱們就這樣坐著說點話兒就好,咱們兩個雖然都在鎮子裏,可是你念書,我忙店裏的生意,見麵的機會卻很少,這想想,竟然生分了,不如之前在家的時候那樣親熱!”許枝用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說道。

麥香一愣,忍不住笑道:“許枝姐姐,你怎麽今個兒這麽多的感歎?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可別誤會,昨天鐵栓哥找我是因為……”

“麥香,你不用解釋,鐵栓都跟我說清楚了,我隻是想跟你說一聲,我知道你這心裏也苦,因為鐵栓跟我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這以後,你也不用顧忌我,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便是,我跟鐵栓,終究是有緣無分了!”許枝苦澀的一笑。

麥香趕緊說道:“許枝姐姐,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對鐵栓哥的心思早就沒了,你可千萬別這麽說,許枝姐姐,你跟鐵栓哥,我都當親人看待的,你突然說這樣的話,讓我……哎呀,我還是小孩子呢,才九歲呢,你瞧瞧你!”麥香故意說道,“許枝姐姐,以後可不許說這樣的話了,現在我隻想好好的讀書,等學成之後幫姨,就跟許枝姐姐一般就成了!”

許枝見麥香不願意提,也就隻得點點頭,不再說了,又說了一些閑話,便也離開。

許枝走了之後,麥香就趕緊去找金玉,將今個兒許廷要過壽辰的事情說了。

“是許夫子的壽辰?這可是大事啊,許枝這孩子也是,這麽大的事情咋不吱聲呢,咱們家沒少麻煩人家許夫子,是該表示一下,這樣,麥香,咱們兩個在家裏置辦就成了,你姨忙,就不占用你姨的時間了,到了晚上,隻管讓你姨吃現成的就成!”金玉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擦擦手,這就準備去置辦晚上的飯食。

麥香立即點點頭,跟著金玉去忙活。

麥子豐收之後,村裏的人卻沒有聽楚一清的勸告,將自己吃的留下,其餘的全都賣了,這樣手裏就寬裕了一些,或許是因為見到了在家裏種地的效益,今年很多人都沒有出去,全都在家裏種地,除去跟大家夥兒一樣種了苞米、大豆外,那些地頭上,堤壩上什麽,卻全都自己開發了小地,種上一些蔬菜什麽的,這種子都是跟楚一清買的,楚一清看在鄉親的麵上,也沒要多少錢。

上家村繁繁榮榮的,四周的村子也就急了眼,紛紛過來租地種,更是想方設法的弄到那些蔬菜種子,那些茄子、豆角、絲瓜、芸豆什麽的,隻要好種的,楚一清也就賣給他們一些,但是不多買,一家也就能夠吃罷了。

各家各戶都種了菜之後,就有的想要交換,楚一清便動了起集的念頭,當即就去找村長商量。

“起集?”村長一聽這話就有些含糊,以往這東西都是去幾十裏地外的鎮子去買,雖然遠些,但是全乎,所以跑一趟也值當的,如果在家門口上起集,恐怕沒有東西賣吧?今年雖然收成好,不過也就一季,地裏的蔬菜還沒熟呢,起了集賣什麽?

楚一清笑道:“村長,隻有將集起來才能有生意做不是?你看這村裏人,有的家裏種白菜的,有的種茄子,大家也都需要互換一下不是嗎,而且這十裏八村的都沒有集市,平日裏就靠大家去鎮子裏,去一趟鎮子一個來回就是半日,這有的時候家裏需要點東西也來不及不是麽!如今小麥收了,大家兜裏都有幾個錢,起來了集市,再引得一些小販兒來,這樣慢慢的就會繁榮起來!”

富貴還是覺著有些玄乎,他自然知道這起集市是好事,但是就怕白忙活!

“這樣吧,起集市的錢我來出,就算是起來了沒有人來也沒有關係!”楚一清又說道。

村長掂量了一下,這一陣上家村可是越來越繁榮,前些日子去鎮子裏,就連鎮老爺也高看了他三分,他這心裏美滋滋的,如今真的能起了集市,那以後上家村就跟鎮子裏沒啥兩樣,他這政績……反正不用他話一分錢,楚一清願意折騰就折騰去吧!

村長當即也就答應了,正好這幾日麥香在家裏,楚一清也就讓她寫了宣傳單,讓去鎮子裏送菜的馬車帶在鎮子裏,貼在鎮子繁華的街道上,確定了下月七月初八,這個吉利日子。

金玉看著麥香寫傳單,心裏也很擔心,這上家村四周的村子啥樣,她是知道的,如今大家也剛剛能吃飽,誰趕集?這平日裏去個鎮子,也就是家裏確實急用了才去,能過的也就過了,她就怕楚一清是白忙活!

楚一清卻抱著很大的希望,這一個月的時間,這幾個村子的蔬菜什麽的也都熟了,有了集市,大家可以互換有無,最重要的是,楚一清想要將上家村的蔬菜跟魚的名聲打出去,她就算是有再多的車也不夠用,以後如果真的坐在家裏就能等著遠處的客商來拉菜的話,就能生下不少的力氣,而且從上家村到鎮子,她還想修路,最好這路一直修到都城去,打造一條蔬菜之路,不然的話,這路途遙遠,這菜是放不住的!

這一日,楚一清剛忙完地裏的活計,回到宅院,就見宅院門前停了一輛嶄新的馬車,楚一清眸色一暗,便站住腳步。這馬車她是見過的,自然也知道這馬車的主人是誰,當即也就讓長工們先進去,自己則轉身準備離開。

“楚姐姐!”突地,藍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楚一清躲不過,隻得回頭,就見藍蝶從馬車裏趕緊下車,小跑著上前來:“楚姐姐終究是不願意見我嗎?”

楚一清淡淡的一笑:“見了也沒有話可說,不如不見!”

藍蝶咬咬唇道:“楚姐姐,我就要走了,這一去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了,難道即使是這樣,你也不願意原諒我?”

楚一清皺皺眉,低聲道:“那就一路順風吧!”

藍蝶那唇越咬越緊,眼淚也霹靂啪拉的掉了下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還真的是讓人心疼。

楚一清不是個心軟的人,自然不會被她這模樣騙道,隻是淡淡的看著她,見她哭的差不多了,也就說道:“藍小姐,回去吧!”

藍蝶震驚的抬起臉來,不敢相信道:“楚姐姐竟然如此狠心?”

“哈!”楚一清冷笑一聲,她狠心?還不知道真正狠心的是誰呢,但是對藍蝶這種惺惺作態的人,楚一清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當即也就抬腿進了宅院。

那大門狠狠的關上。

藍蝶臉色蒼白,身子一晃,差點暈倒,奴媽媽趕緊上前攙扶住她。

“小姐,老奴早就說過,這楚一清哪裏會輕易的原諒小姐,小姐這麽遠的跑來,隻是白白的受辱而已!”奴媽媽忍不住嘮叨道。

藍蝶搖搖頭,不說話,在奴媽媽的攙扶下上了車,第二日便黯然的離開了楚寒。

楚一清進了宅院,金玉便出來問道:“妹子,那人似乎是藍小姐,她……”

為了怕金玉擔心,楚一清並沒有說被藍蝶丟在羅國的事情,當下也就說道:“藍小姐是來告辭的,她就要去都城了,過來說一聲!”

金玉一聽,當即就說道:“哎呀,那怎麽不請藍小姐進來啊?咱們之前可讓人家費了太多的心思,那次麥香爹打傷了大虎兄弟的事情,還不是人家幫忙的?妹子,你啥時候如此不周到了?”

楚一清冷冷一笑:“金玉姐,她著急啟程,哪裏顧得上吃咱家的飯,已經走了,你就別操心了!”

金玉見楚一清的表情冷冷的,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隻是趕緊打開院門瞧了瞧,果真見藍府的馬車逐漸的走遠了,也就關上了房門。

屋裏,楚一清想了想這些日子與藍蝶的一切,她走了,也是最好的一個結局,總比以後見了別扭的好!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天氣實在是太熱,楚一清怕魚苗不服水土,也就日日的守在上河邊上,晚上才回去,卻想不到這日一大早,就見李老二急急的到了宅院,臉色嚇得發青,已經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楚一清還沒起床,聽到外麵李老二的叫喊聲,趕緊簡單的挽了頭發,穿上衣服出來。

“楚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河裏下遊的魚全都翻了肚皮了,似乎是中毒!”李老二全身顫抖著,到最後還是沒有將話說完全。

楚一清在聽到魚翻肚皮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向外走,一聽說是中毒,心裏更急了,三步並作兩步就奔向了上河。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楚一清一出村子,就見那堤壩上站了不老少的人,一見到她,全都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她,有幾個平日裏與趙家關係好的,也就上前說道:“楚姑娘,你可千萬想開點!”

楚一清哪裏顧得上跟他們寒暄,趕緊跑到河邊,就見下遊果真翻起一片魚肚子,河邊,鋤頭帶著人也正在開始撈死魚,已經撈上來大約有五百多條,而魚塘裏,還翻著很多死魚,有不少魚兒還在長大嘴巴打著圈兒遊動,也半死不活的,水麵上一邊水鏽般油膜,泛著銅綠色的光芒。

盈芊趕緊上前,拿了銀針一試,見那銀針立即變黑,當即就低聲對楚一清道:“小姐,真的是投毒!”

楚一清臉色一下子變得冰冷,立即對李老二道:“趕緊攔網,不要讓上遊的魚遊到下遊來,減少損失!”又冷聲吩咐跟來的趙小麥道:“趙大哥,你去準備上十大筐石灰,要快!”

趙小麥跟著來,一見那大片的死魚,腿早就軟了,如今聽楚一清這麽說,於是也就抹了一把眼淚,趕緊帶著人去後山搗鼓石灰。

李老二得了命令,趕緊將一直準備的漁網拿出來,喊了站在堤壩上瞧熱鬧的村裏人,將石頭一點一點的綁在漁網上,將漁網墜了下去,然後劃著船,一點一點的橫在河中間。

“造孽啊,這一下子幾百條魚是損失了,這可要多少錢呢,你說人眼紅,不能這麽喪良心啊!”村裏有人在低聲議論。

“就是啊,再說楚姑娘為村裏做了不少的好事兒,又是修堤壩,又是發雞蛋,誰家的缺德玩意幹的這事兒?”

“俺瞧著不像是咱們村裏人幹的,再怎麽說,咱們上家村沒那樣的熊人,說不定是臨近的村子,這堤壩修起來,臨近村子怕發水隻淹他們那兒,所以……”

楚一清冷冷的聽著那些人的閑言碎語,望著一大片的死魚,緊緊的咬了嘴唇。這些魚可都是她的心血,這一次她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幹的,決不輕饒!

金玉本來一大早就在伺候孩子,聽說魚塘出了事,披頭散發的就趕到了河邊,一看眼前的情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俺的天啊,誰這麽缺德啊,這可都是俺妹子的心血啊,這可怎麽辦啊!”

跟來的梨子跟牡丹趕緊扶住金玉,金玉卻還是不停的哭,跳著腳罵起街來。

楚一清知道金玉難受,當即也就沒有攔著,待她發作的差不多了,也就上前握住金玉的手道:“金玉姐,你別難受了,至少不是整個河段,也就死了三分之一,沒事!”

金玉一聽竟然死了那麽多的魚,那眼淚就忍不住嘩啦嘩啦留下來了,她是心疼魚,可是更心疼楚一清那個,這些魚,都是楚一清千裏迢迢從羅國運來的,路上的時候就死了一些,剩下的這些,楚一清那是白日裏都守著,晚上也讓大虎兄弟守著,還有柳乾,這怎麽還出了事兒?

這會兒,趙小麥帶著二十幾個人將石灰塊拿了來,楚一清趕緊讓他們撒了下去。

趙小麥這邊帶著人撒石灰,那邊,李老二也將網攔好,楚一清這才組織人撈魚,免得將河水再次汙染。

太陽逐漸的升了起來,天氣越來越熱,被投毒的河麵泛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楚一清看著那撈上來的死魚,心情異常的沉重。

“楚姑娘!”這會兒大虎兄弟跟柳乾也趕了過來,一見上河裏的情景,全都一愣。

“怎麽會這樣?”大虎瞪大了眼睛道,“昨晚俺可是四處都轉了的,沒有瞧見什麽可疑人啊,這怎麽會……”

二虎立即點頭,他跟大虎是分開巡邏的,一人一邊,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發現什麽可以情況,這毒是什麽時候被投進去的?

楚一清見大虎二虎這麽說,當即便轉眸望向柳乾。

柳乾卻冷聲道:“昨晚柳毅有些咳嗽,下半夜我才出來,但是我到河邊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大虎跟二虎!”

大虎跟二虎一愣,立即朝著柳乾喊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俺們兄弟沒有巡河?姓柳的,這話你可要說清楚!”

楚一清望著柳乾,他知道柳乾這人雖然心高氣傲,但是絕對不會做出危害他的事情,那就隻有……楚一清冷冷的望向大虎跟二虎,“昨晚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最好直說!”

大虎一見楚一清懷疑他們,當即趕緊就說道:“楚姑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咱們就算是再驢,也不能趕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是不?真的不是咱們哥兩個幹的,不過昨晚上,咱們兄弟確實是偷了一會兒懶,因為傍晚的時候,鎮子裏來了個兄弟,捎了兩壺酒來,咱們就喝多了,下半夜出來的時候,讓那風一吹,就覺著困,俺跟二虎就在草叢裏睡了一會,可是也沒有離開上河啊,這……”

楚一清冷聲問道:“你們睡了多久?”

“也就大半個時辰吧,從子時到……”大虎有些含糊,忍不住看了看二虎,二虎也有些心虛。

“柳乾你呢?你是什麽時辰出來的?”楚一清又轉向柳乾。

“子時三刻!”柳乾冷聲道,以往,他都是子時出來,可是昨日柳毅咳嗽的實在是厲害,他不放心,給他多喝了一遍藥才走,所以晚了三刻鍾,卻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就是說明這藥是趁著柳乾沒有到,而大虎二虎睡著的時候投放的,竟然會如此的巧!楚一清皺皺眉,又問道:“大虎、二虎,你那個兄弟在什麽地方,帶我去!”

大虎跟二虎趕緊應了一聲,說道:“在鎮子裏做活計呢,咱們這就去!”

金玉見楚一清要走,便忍不住說道:“妹子,這魚咋辦?這……”

楚一清低聲道:“這些魚不能吃,一會兒找地方埋了,記住,千萬不能吃!”

金玉趕緊應了一聲,也就一邊拾著死魚一邊抹眼淚。

去鎮子的路上,柳乾一直沒有說話,他心裏愧疚,但是那些抱歉的話卻說不出來。

大虎跟二虎坐在車前,一個勁兒的嘀咕,他們是真的害怕了,如果查出真的是他們那兄弟下的毒,那他們……

車裏,楚一清麵無表情,冷冷的望著窗外。一千斤魚,在現代不過萬把塊錢,但是在古代,卻是她冒著那麽大的危險從羅國運來的,這投毒的人明擺著知道她家的情況,知道那晚上大虎、二虎貪杯,柳乾照顧柳毅走不開才會選了這個機會,如果是眼紅她發家的人幹的也就罷了,就怕是太子跟上官家族的人,楚一清冷冷的眯眯眼,如果真的脫離不開這個圈子,那她隻有去麵對了,她絕對不會任人如此的欺負!

“小姐,您可一定想開點,別憋出病來!”盈芊柔聲勸道。

楚一清搖搖頭,隻是問道:“你擅長毒藥,可看出那是什麽毒?”

“是雷公藤,幸虧那人隻是撒在下遊,如果是上遊的話……”盈芊歎口氣。

“雷公藤?”楚一清皺皺眉,這雷公藤有殺蟲、消炎、解毒之效,有的菜園中用作殺蟲劑,之前她還想找這種植物,但是沒有找到,想不到竟然被人投在上河裏毒死了她的魚!

“雷公藤並不常見,據說這種植物隻有都城才有,小姐,如果是一般夥計,是不可能有這種毒藥的!”盈芊冷靜的分析道。

楚一清點點頭,心中也就有了數。

心中有事,便覺著這去鎮子的路格外的漫長,到了鎮子裏,大虎跟二虎便立即帶著楚一清去了他們兄弟熊二幹活的地方,楚一清一瞧那鋪子,忍不住皺眉——竟然是雲頂!

張三一瞧那招牌也有些發愣,這大虎二虎柳乾他們不知道,張三卻是知道雲頂跟楚一清的關係的,當即也站著,茫然的望著楚一清。

“你們確定熊二在這裏?”楚一清冷聲問道。

大虎二虎趕緊點頭。

楚一清跟盈芊下了車子,雲頂的掌櫃就迎了出來:“楚姑娘來了?快進快進,咱們東家就在後院呢!”

楚一清點點頭,心事重重的跟盈芊進了後院,突地,盈芊望著後院角落中一堆不起眼的藥渣突地驚叫了一聲:“小姐你看,雷公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