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避聖旨楚一清去羅國

下午的時候,楚一清就到了碼頭,望著那艘貨船,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船並不大,長度有二十米,但是足夠盛裝六個人,兩噸的貨,是藍府商船中不大不小的一艘。

“李掌櫃,我可以上去看看嗎?”楚一清問道。

李掌櫃立即點點頭:“那是自然,這船是姑娘的,姑娘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

楚一清道了謝,帶著盈芊跟柳毅上了船。

摸著那結實的船板,楚一清愉悅的勾了唇。

“怎麽?滿意嗎?”突地,藍一從船艙裏走出來,含笑問道,“我說到做到,上次的梅花,你沒有白賞!”

楚一清一怔,抬眸,淡淡笑道:“多謝藍公子,我也會遵守諾言,將指南針的技術交出來!”

藍一緩緩一笑:“不過我好奇你要運什麽?楚姑娘,怎麽說我也是這條海路的常客,或許能給楚姑娘意見,畢竟羅國與厲國不同,暢銷的東西也不一樣,楚姑娘去過,也應該明白我說的什麽意思。”

楚一清笑道:“這個就不用藍公子費心了!”

藍一淡淡的笑笑:“我不想費心都難,因為你隻要了船,可沒有要人,楚姑娘,不是我藍一誇口,沒有我的話,整個厲國沒有一個會劃船的夥計肯跟著楚姑娘!”

楚一清眸色一暗,她絕對相信,怪不得藍一肯給她這條船,沒有船員,她這條船就形同廢物,還是不能下水!

“藍公子的意思是……”楚一清笑的很美。

藍一有些舍不得移開眼,笑道:“楚姑娘應該明白,藍家能夠控製這條航線,自然有其手段,這條路子也絕對不會這麽輕易讓別人染指,楚姑娘與藍家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看在是熟人的份上,才給你一條船,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楚一清不動聲色的挑挑眉:“藍公子盡管說!”

“船員必須用我的人,你運出去的貨物必須經過我的同意,而且,我要分三成利潤!”藍一淡淡的開口。

站在楚一清身後的柳毅似乎有些觸動,有些按耐不住,盈芊趕緊暗中給柳毅使了個眼色。

“藍公子這條件還真的苛刻,我隻有這一條船,本來運送貨物就少,風險就大,如今公子又要了三成利潤,這恐怕有些……”楚一清淡淡笑道。

“風險這一塊你盡管放心,你的船可以跟我的船一起走,我會絕對保證你的船在海上的安全!”藍一徑直道。

楚一清皺皺眉,笑道:“好,那就一言為定!不過上岸之後,我做什麽,你不能幹涉!”

藍一嗬嗬笑道:“那是自然,羅國又不是我們家的,到時候楚姑娘做什麽,自然是楚姑娘的自由,我隻要海上的平靜就好,畢竟我還要向家族的各個族老交代!”

楚一清點點頭,空口無憑,兩人簽署了協議。

待藍一走後,柳毅有些沉不住氣道:“姑娘,為什麽答應那個藍公子?這樣一來,咱們跟雇傭他的商船有什麽兩樣?”

楚一清回身,看著柳毅,又轉眸對盈芊道:“盈芊,你解釋給他聽!”

盈芊立即恭敬的點點頭,說道:“柳毅,你別急,小姐這麽做也是權宜之計,藍家霸占著這條航線,就連朝廷都要給他幾分薄麵,更何況咱們隻是這一條小船?而且海上風浪大,海盜橫行,一艘船出海,也確實危險,不如先依仗藍府,等慢慢的積聚自己的勢力也不遲!”

柳毅這才明白過來,轉身向著楚一清低聲道:“是柳毅考慮不周,差點壞了姑娘的大事!”

“我自然也明白你的心情,不過柳毅,你也跟了我這麽長時間,可是還是閱曆太淺,等羅國那邊安頓下來,我想讓你跟著這條航線,多多的曆練,你覺著如何?”楚一清看著柳毅那張年輕的臉龐道。

柳毅一怔,隻是跪地說道:“柳毅聽從姑娘的安排!”

“好了,快起來吧!”楚一清柔聲道,讓柳毅起來,又看了一下船隻,又道:“不管如何,如今我們有了自己的第一艘船,萬事開頭難,隻要能夠開頭,就是一個好兆頭!”

盈芊跟柳毅趕緊點頭。

有了船,楚一清就打算開始自己的羅國計劃,當即也沒有在鎮子裏住下,而是連夜回家,卻沒有想到正好收到了厲煌的來信。

楚一清到家的時候已經黑天,這急急慌慌的回來,倒將金玉嚇了一跳。

“妹子,咋回來了?可是知道齊公子來信了?”金玉披著鬥篷迎出去,在院子裏說道。

楚一清一愣,問道:“齊公子來信?”

年前他才派人送東西來,怎麽又有信來?難道有什麽事情嗎?楚一清心中帶著疑問,趕緊回屋。

楚桓在屋裏點著油燈,正覺著百無聊賴,一聽說楚一清從鎮子裏回來,那心中就忍不住激動,出去正待要上前,卻聽得那番話後,眸色一暗。

齊公子,這個名字他在這個宅院之中可沒有少聽到,哪件屋子是給齊公子準備的,齊公子年前送了什麽,齊公子如何,每次聽到這些,楚桓總會抑製不住內心的翻騰,總想找楚一清問個明白,說個清楚,但是在上家村住了幾日,他在暗處觀察了幾天,他總覺著眼前的女人已經離自己那個楚一清原來越遠了,甚至已經完全失去了當時的模樣,這種時候,楚桓總會忍不住有種恍惚跟陌生感。

“公子,你身子剛好,這裏比不得都城,夜裏冷,還是快回去歇著吧!”楚五趕緊出來攔著。

楚桓皺皺眉,站了一會,很顯然除了楚五,這個宅院裏沒有人關心他,他頓了頓,隻得回屋。

“公子,咱們已經來了四天了,時候走?”楚五知道楚桓心情不好,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一想到楚桓冒著那麽多的危險來這裏,受的卻是這樣冷淡的待遇,楚五心裏就替楚桓委屈,“公子,楚五說一句,公子可不要高興,楚五瞧著小姐如今是完全的變了,你瞧瞧這幾日,也就客氣的來問兩句,哪裏有過真正的噓寒問暖?虧得公子就算是身上有傷,也不辭千裏的來見小姐。小姐,真的是太沒良心了!”

楚桓麵色一暗:“楚五,什麽時候如此沒有規矩,竟然開始說起主子的不是了?”

楚五趕緊低下頭,可是那麵上卻全是不屈跟倔強。

楚桓歎口氣:“四天,這麽快就四天了?”

楚五點點頭,說道:“公子莫要忘記了歸期!”

楚桓淒苦一笑:“什麽時候我才能自己做主,如何總是這般身不由己?”

楚五一怔,這麽些年,他跟著楚桓出生入死,楚桓如此,卻是他第一次見,公子以前,都是認命的。

“公子打算怎麽辦?”楚五低聲問道,“小姐她……”

楚桓搖搖頭,如果他知道怎麽辦,內心也就不會如此痛苦。

楚一清看完厲煌的來信,臉色一變,眉頭緊鎖。

“小姐,怎麽了?”盈芊端了一碗麵條進來,一進門就被楚一清那凝重的表情驚住。

“你自己看吧!”楚一清將信交給盈芊。盈芊看完,也是忍不住臉色慘白。

“小姐,這皇上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去年讓小姐您去,說好的可是種一季,種完這地就歸小姐,如今怎麽……”盈芊忍不住氣道,但是沒有忘記維護厲煌,“小姐,您別怪爺,爺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爺雖然身為王爺,可是有很多事情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我又何曾不知道?厲煌先聖旨送來消息,也算是情至義盡!”

盈芊立即說道:“爺對小姐的情分,哪裏就隻有這麽多?在信的末尾,爺不是說盡量會拖延聖旨的到來,讓小姐想辦法嗎?”

楚一清歎口氣,走上了這條路,惹上了朝廷,她還有什麽辦法可想?以她現在的勢力,想要跟朝廷作對,那簡直是……突地,楚一清眸色一亮,對啊,如果她人不在厲國,那這聖旨……

“盈芊,趕緊叫柳毅進來!”楚一清趕緊吩咐道。

盈芊一見楚一清突然來了精神,便知道楚一清有了應對之策,也就趕緊出去將柳毅叫進來。

“柳毅,辛苦你一趟,今晚連夜趕到鎮子裏去找藍公子,就說最遲明日傍晚我就要出海離開去羅國,看看他能不能行!”楚一清趕緊起身說道。

柳毅一愣,問道:“姑娘,怎麽會這麽急?”

楚一清搖搖頭,不願意多說,隻是說道:“你盡管去做就是!”

柳毅趕緊應著,出了楚一清的房間,去了後院,跟柳乾簡單的告別。

“今天晚上你就要去鎮子,這麽說,你有可能明晚跟著楚一清去羅國?”柳乾本來盤腿坐在炕上打坐,這會兒一聽,忍不住張開眼睛,冷聲問道。

柳毅點點頭:“很有可能!可能是發生了什麽急事,剛才從鎮子裏回來,楚姑娘根本就沒有提過明日去羅國的事情,接了齊公子一封信就……”

柳乾一聽到柳毅提到厲煌,當即便壓低了聲音問道:“柳毅,你實話告訴我,到底知不知道齊公子真正的身份?我看那個齊公子,絕對不會隻是個商賈如此簡單!”

柳毅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一想到這次去羅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柳乾又要離開上家村,當即也就說道:“大哥,不瞞你說,齊公子很有可能是朝廷的人,而且官職還不小。我在魯城的時候,幾次偷聽到小姐跟齊公子的談話,都是與朝廷的事情有關,姑娘這次去魯城,是密旨,而那密旨,就是齊公子帶來的!而且我發現,似乎小姐一早就知道了齊公子的身份!”

“果然!”柳乾皺眉,“我一早就覺著那齊公子言談不俗,雖然可以掩蓋,可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高貴優雅是掩蓋不掉的!你看看他送來的那些人,阿德、盈芊、瑩潤,哪一個都不是泛泛之輩!”

柳毅立即說道:“這麽一想還真的是,阿德的性情與身手,似乎……”

柳毅與柳乾,畢竟也是皇室出身,自然嗅得到其中的味道。

“你說今日齊公子讓人送來一封信?”柳乾低聲又道。

柳毅點點頭:“對,我猜想楚姑娘如此著急去羅國,也可能與這封信有關!”

柳乾點點頭,趕緊催他道:“快收拾東西吧,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多準備一些!”

柳毅一愣,趕緊問道“大哥,你……”

“你不用管我,既然我早就下定決心離開上家村,咱們兄弟遲早要分開!你還小,跟著楚一清出去曆練一下也好,隻是要萬事小心,上次的事情可不能再次發生,你要時時刻刻的記住,你的身上流淌著是皇家的血脈,很珍貴,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流血、犧牲,明白嗎?!”柳乾寵愛的摸摸柳毅的頭發。

“大哥,你可不可以等我回來再做商議?”柳毅一把抓住柳乾的手臂,生怕柳乾會趁著他去羅國之時突然離開,“何況楚姑娘對咱們有恩,楚姑娘這一走,宅院裏裏外外都少不得大哥,大哥如果走了,那姑娘會更不放心!”

柳乾苦笑一聲:“我在這裏隻不過是一隻看門狗,什麽時候如此重要?”

柳毅立即不悅道:“哥,你怎麽這麽說話?楚姑娘可沒有這樣看待咱們,楚姑娘對咱們有恩,你……”

“好了好了,你快去收拾東西吧,這天黑路上又滑,你早點時間上路,省得路上著急出事!”柳乾催著柳毅。

柳毅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大哥,楚姑娘這次去羅國,相信不會很長時間,你就等等吧,好不好?你不答應,我就去跟姑娘說,不會跟著姑娘去羅國!”

柳乾冷笑:“你舍得嗎?你可是最聽那個女人的話的!”

柳毅不依的大叫:“大哥!”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會等到你回來好不好?”柳乾怕柳毅再耽誤下去,也就趕緊說道。

柳毅得到了柳乾的保證,這才作罷,也就趕緊收拾了幾件衣服,趕緊出去。

金玉跟皇甫老太一聽說楚一清要去羅國,而且明日就啟程,兩個人全都慌了,全都聚到了楚一清的房間。

“妹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大正月的,哪裏有人出遠門的?再說還是去羅國!你忘記上次的事情了?”金玉一想到楚一清上次差點回不來,心裏就後怕,“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皇甫老太也有些不讚成,說道:“一清,以往你做什麽事情我都沒有攔著你,可是這大正月的出這麽遠的門確實是有些……你說要去羅國做生意,可是那兒你又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發生點事情,也沒有人幫你不是?一清,你就安穩些吧,你也說過了,如今咱家又不缺錢,這錢,賺多少是賺啊!”

事已至此,楚一清也就隻能實情相告,“娘、金玉姐,其實去羅國也是我的計劃之一,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而已,原本我想著過完年,一點一點的規劃,卻沒有想到這麽快!”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皇甫老太跟金玉忍不住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得到消息,皇上還要我去魯城種菜,如果我猜的不錯,明年一開春,青黃不接的時候,朝廷與五大家族爭鬥了那麽久,所有的矛盾都會顯現出來,厲國將會有一場大災難,如果我繼續幫皇上,很有可能會卷入這場災難之中,所以,為了不卷入這場爭鬥,我必須先避開一陣,等到合適的機會再回來!”

“可是妹子,你這樣是不是違抗聖旨?”金玉一聽這事兒與皇上有關,立即嚇得臉色慘白。

皇甫老太這會兒倒沉靜了下來,這些日子她跟著去魯城,跟那些官夫人們在一起,多少明白了一些當今的形勢,如今朝廷與五大家族鬥得勢如水火,楚一清繼續幫助皇上,真的隻會得罪五大家族,成為無辜的牽連者,他們小老百姓,想過的隻不過是安安穩穩的日子,哪裏敢去跟朝廷、跟五大家族去爭,去搶?既然如此,躲開來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皇甫老太思考之後也就說道:“一清,你這也是個法子,到時候你人遠在大海那邊,等你回來,至少也能支撐上一段日子,隻是阿寶怎麽辦?你是打算帶著阿寶去?”

這也正是楚一清真正擔心的事情,這次去羅國,她是帶著大薑去,雖然她想的很好,可是這做生意,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如果帶著阿寶,路途遙遠、漂洋過海不說,到了羅國那邊,她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可能顧不上那麽多!可是將阿寶留在宅院裏,楚一清又真的不放心!

皇甫老太見楚一清為難,也知道她心中猶豫不定,當即也就說道:“不如將阿寶留下,我帶著他去鎮子裏的宅院,劉翠姑與你郭嬸子也能幫著照看一下!”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劉翠姑那兒已經許久不去,估計也沒有人會注意那裏,再加上阿德跟初三他們,應該是沒有問題!

應該是沒有問題,可是萬一有問題怎麽辦?楚一清還是覺著有些不放心,可是現在時間緊急,如今也顧不上這麽多,看來隻能是再次借助龍堂的力量!

楚一清連夜準備了一下,也幸虧第二日上午是個晴好的天氣,一大早就打開薑井通風,又找了三十個長工來,準備了五個井軲轆,準備下井拿薑。

因為大年初五正是走親戚串門子的時候,大家一下子被叫來,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紛紛打聽可是有掌櫃的來收薑,怎麽突然要拿薑?

二嘎子聽到消息也趕緊回來,見那些人好打聽,也就一巴掌拍在一個人的腦袋上道:“年前你們拿紅包的時候咋不這麽多話?咱們是人家用錢雇的,說啥時候幹活那就啥時候幹,還問那麽多?”

一巴掌下去,那人趕緊不吭聲了,隻是埋著頭趕緊去幹活兒。

趙小麥笑道:“嘎子,這半年沒見,你倒有了幾分掌櫃的架勢!”

二嘎子趕緊笑道:“趙大哥,你可別笑話俺了,這還不是給逼出來的,養豬場那麽大,楚姑娘讓俺管,俺不威嚴些,誰聽俺的?”

趙小麥點點頭:“那也是妹子看你是可造之材,才將那麽大的養豬場讓你管呢!”

二嘎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會兒看見有個小夥計或許是想表現,正準備下井,他趕緊跑過去叫道:“你作死呢?沒聽見楚姑娘吩咐?先將蠟燭放下去瞧瞧,蠟燭亮著再下人!”

那小夥計趕緊上來,點了蠟燭下去,見蠟燭亮著這才悄悄的吐吐舌頭再次下井。

這會兒趙小麥也不敢跟二嘎子說笑了,趕緊讓各個井都試了蠟燭,蠟燭滅的,就再等等,蠟燭亮的,就派人下井,準備拿薑。

一個井兩個人下去,上麵有兩個人拉架筐,剩下的兩個人按照薑頭向下,薑把向上的順序一排排的排到馬車上。

一會兒,第一筐薑帶著沙土從井裏慢慢的拔了上來,趙小麥趕緊上前坐著示範,一片的將薑擺好。

“你們可聽好了,俺家妹子說了,咱們這薑要的就是跟別人不同,可別隨便亂丟,一下一下的全都擺好了,要不然都碎了!”趙小麥一邊示範著,一邊說道。

夥計們趕緊都應了,全都小心翼翼的取,小心翼翼的放。

楚一清出來巡查了一圈,也十分的滿意,看這五個井,五車薑,裝那一貨船也差不多。

中午的時候,柳毅派人帶信來,說是藍公子已經同意,現在他留在碼頭上跟藍公子的人做開船前的準備。楚一清收到信,也就放心,趕緊讓盈芊她們收拾了一下,因為這一去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先將急用的裝在車上。

皇甫老太給阿寶收拾了兩包袱的衣服,又生怕阿寶認生,連阿寶的馬桶也帶著。

眾人正收拾的時候,村裏有人看見了,也就過來問問。

“咋的,楚姑娘,這又要走?”張氏抱著小孫女,上前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笑道:“是有些事情要離開,不過很快就回來!”

“哎呦,楚姑娘就是能幹,這才初五呢,年都沒過完呢!”張氏嘖嘖了兩聲,見宅院裏忙,也沒人招呼她,也就又訕訕的走了。

屋裏,金玉給阿寶疊著小衣服,聽到外麵張氏的話,忍不住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忍不住掉了眼淚。

楚一清進屋,正好瞧見金玉擦眼睛,趕緊上前安慰道:“金玉姐,你咋了?還在難受?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呸呸呸,大過年的,你又要出遠門,咋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快吐兩口唾沫!”金玉趕緊說道。

楚一清隻得按照金玉的吩咐,向著地上吐了兩口唾沫,金玉這才破涕為笑,“妹子,俺就是歎苦你,說好的,咱們今年好好的過個年,你看這年還沒過完,你又要出遠門了,這一出,好麽,去羅國了!”

楚一清笑道:“這都初五了,怎麽沒有過完年,也就是在這古代,在現代……”楚一清說了一半話不說了,也幸虧金玉隻顧著在那兒傷神,並沒有仔細的聽她說。

“金玉姐,我這一走,家裏這一切又要辛苦你了!”楚一清抓住金玉的手,低聲道,“幸虧前些日子你也頂過來了,我這心裏也放心!”

金玉點點頭:“這家裏你就放心吧,俺還有李家嫂子跟許枝呢,還有這鄉親,你都放心!”

楚一清點點頭,又道:“娘帶著阿寶這次住在城裏,你有空就多去看看,看看缺啥吃的、穿的,也不遠,可一定記住隻要有船去羅國,就給我寫信,我會讓人在碼頭上守著的!”

金玉再次點頭:“妹子,你就放心吧,俺也當娘的,還不能理解你這個當娘的心?你隻管放心,不行過幾日家裏走得開,俺也去成立的宅院住著,跟娘一起,這宅院留給你趙大哥跟許枝撐著就成!”

金玉這麽一說,楚一清就又放心了一些,皇甫老太終究是年紀大了,如果不是怕阿寶住在上家村太過招眼,她也不忍心讓皇甫老太帶著阿寶去城裏住。

跟金玉說了一會兒話,楚一清就記起上次去羅國,那個神秘女人給的玉佩來,想了想,就上炕上打開桌箱,取出來,帶在身上,或許能用的著呢!

“你這是要去哪?”突地,背後響起楚桓冷沉的聲音。

楚一清趕緊將玉佩放在懷中,轉身,就見楚桓一身翠綠長袍,冷冷的依著門框看著她。

“去羅國,做生意!”楚一清簡單的說道,“反正你身上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我走了之後你就趕緊回去吧!”

楚桓麵上突地露出一抹痛苦,他上前,一下子抓住楚一清的手臂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清兒,清兒!”

楚一清歎口氣,冷冷的將手臂從他手掌中掙脫開來:“楚桓,你在宅院裏住了四天,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楚一清?”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楚桓冷冷的看著她。

“什麽意思你應該明白才是,你跟楚一清從小一起長大,你不是比誰都了解她嗎?如今,我不是她,她已經死了,已經被三年前的那場陰謀害死,活在你眼前的,隻不過是一個與她有著一樣容貌的另外一個人而已!”楚一清歎口氣:“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可是你始終不相信,這些天,你在暗處一直觀察我,難道你連你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嗎?”

楚桓臉色蒼白。

楚一清徑直起身:“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很忙,我能說的就隻有這些,很抱歉不能送你離開上家村!”楚一清說著,便拿了行李走出門去。

楚桓隻是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

中午,大家隨便吃了一些,到了半下晌,五車薑就都全部裝好了,楚一清讓人全部用油布蓋了起來,又怕凍了,上麵又蓋上一層厚厚的草苫子,這才上路。

楚一清帶著阿寶跟皇甫老太坐在前麵一輛帶敞篷的馬車裏,後麵張三跟初三等人,則押送著五車的大薑,一行人浩浩****的向著城裏而去。

經過村裏的時候,村裏許多人都瞧見,也就都隔著遠遠的,跟楚一清打了個招呼。

王婆子端著個碗,正吃兩顆涼餃子,看著車隊浩浩****的過去,忍不住歎道:“要說這楚姑娘賺錢也真不容易,你瞧瞧,這年沒過完,又走了!”

王喜從屋裏扯出頭來,不悅的喊道:“娘,人家那是去賺大錢了,誰跟咱們似的,老在家裏守著這一畝二分地?”

王婆子端著空碗進門,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沒受人家那苦,自然賺不到錢,你看人家楚姑娘就算是有錢,那也是萬事自己張羅,哪裏像你,不過賣了幾天豆芽子,賺了點錢,就得瑟,你看看你還花錢買這個毛領子,咱們都下地的,穿這個幹啥?”

王喜這幾日正因為這衣服生悶氣呢,見王婆子又提,當下摔門進了屋,再也不出來了!

“娘,你看看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明明知道喜兒這幾日為那衣服不痛快呢,你咋還說?”於二餅正在給王喜做個首飾盒子,這會兒忍不住抬起頭來說道。

“都是讓你慣得,這麽大人,看著你媳婦糟蹋錢!”王婆子不悅道。

於二餅則心裏委屈,順著媳婦就說自己慣媳婦,不順吧,一家子人全姓王,就他一個外姓,這上門女婿可真是不好當!

李老二正跟芫鬥在冰麵上砸窟窿,這幾天天氣雖然有些回暖,路上的雪被路人踩得也化了一些,可是上河的冰還是結的很結實。

“李叔你瞧,楚姑娘這是去哪兒呢?”芫鬥遠遠的瞧著,連忙問道。

李老二也趕緊搭了手捧極目望去,搖搖頭道:“沒聽說楚姑娘要出遠門啊,這才初五呢,年都沒過完,這是要去哪?”

“李叔都不知道,俺就更不知道了!”芫鬥搖搖頭道。

“不管楚姑娘去哪,咱們幹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你這小子,年前楚姑娘給你那紅包裏,是不是裝了不少銀錢?”李老二回身瞧瞧的拍了拍芫鬥的肩膀。

芫鬥不好意思道:“是不少呢,三百文呢,俺是剛來的,幹了沒幾天,楚姑娘就這麽看重俺!李叔,你放心吧,俺一定好好的幹,不讓楚姑娘失望!”

“好小子,隻要你有良心就成!”李老二忍不住望了望河的下遊,今早上他看見鋤頭了呢,這麽冷的天,他打開個冰窟窿在那兒抓魚,臉色都凍白了!

李老二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

楚一清的馬車到了鎮子,楚一清先讓張三帶著人去碼頭找柳毅,將薑裝在船上,自己卻送阿寶去城裏的宅子。

“娘,你這次去不帶著阿寶嗎?”阿寶這路上一直依偎著楚一清,不管楚一清怎麽逗他,他都不說話,這眼看著到了鎮子,這才出聲道。

楚一清心裏自然舍不得阿寶,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羅國,她根本沒有辦法顧及到阿寶,當即也就將阿寶抱在懷裏,輕輕的親了一下額頭道:“阿寶,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娘親有很多事情要忙,或許不是娘親願意的,卻是必須要去做的,娘親現在說這些你可能聽不懂,等你長大也就明白!”

阿寶突地點點小腦袋道:“娘,阿寶明白,娘親有必須要去做的,阿寶不能跟著,也是阿寶必須要麵對的!”

阿寶小心翼翼的咬著字眼。

“阿寶,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娘親可能沒有法子給你過了,你不要怪娘親,初九那日,早上你讓姥姥給你做碗麵吃,上麵放個荷包蛋好不好?晚上就讓姥姥給你包餃子!”楚一清一想到三日之後阿寶的生日,她已經在去羅國的船上,那心中就越發的更不是滋味兒。

“你就別惦記了,隻管好好的去,好好的回,阿寶有我看著,你就放心吧!”皇甫老太越聽心裏越難受,趕緊上前安慰道。

楚一清點點頭,別過頭去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再次將阿寶緊緊的抱在懷裏。

“小姐,宅子到了!”初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

楚一清抬頭,突然覺著這段路什麽時候這麽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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