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 做了大官

徐雲溪咬著唇,低聲道:“娘,難道咱們與花家的這門親事,就真的是高攀了嗎?難道女兒與花公子之間,一定要算計這些東西嗎?花公子那日明明說了,他並不嫌棄咱家,嫌棄我!”

徐雲溪想起當初剛剛聽到那些閑話之時,心中是如何的焦慮,後來徐夫人在太子府受辱,她幾乎要急哭了,那個時候是花麒安慰了她,親自告訴她他不會退親,會娶她,從那之後,她不去聽那些風言風語,眼裏心裏隻有花麒一個人,她相信這個男人會保護她,會讓她幸福!

徐夫人見徐雲溪如此,心裏也十分的難受,她低聲道:“若是咱家還有男丁活著,憑咱家國公府的身份,自然不會高攀,可是誰叫你爺爺跟你爹都走得早,徐府到你這一脈,已經斷根了,這些年娘跟你過的什麽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有你嚴爺爺幫襯著咱們,咱們早就不能在都城立足了!當初找魯城花府這門親事,娘本想著花府與咱們一般,也是失勢的,可是至少花府在魯城是大家,你上麵也沒有個公公婆婆,嫁過去之後,你就是當家主母,斷斷也不會吃虧的,可是誰想到花公子有這樣大的靠山,當初沒中狀元之時,多少貴女就盯著他,更何況如今又高中狀元,再加上皇後娘娘的寵愛……”

徐雲溪緊緊的咬著唇,再也說不出話來。她是大家族長大的,徐國公府從繁榮到衰退,又到如今的能維持,因因由由她瞧得一清二楚,她自然曉得徐夫人的話是對的,也是為她好,可是要她還沒有成親就要為花麒納妾,她真的做不到!

“好了,這時辰要到了,咱們總不能讓皇後娘娘等著吧?”徐夫人看看時辰,眼見著就要到與皇後約定的時辰了,也顧不上再勸徐雲溪,收拾了一下行裝趕緊出了門,臨上車的時候也就囑咐徐雲溪說道,“溪兒,你放心,娘不會害你的,娘活了大半輩子,什麽事兒沒有見過,你相信娘,娘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徐雲溪心裏實在是堵得慌,隻能怔怔的站在那兒,看著徐夫人的馬車越開越遠。

今日是皇後娘娘召見徐夫人談成親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跟著去。

“小姐,夫人都遠了,咱們還是進去吧!”徐雲溪的貼身侍女低聲提醒她道。

“紅豆,你說,我與花公子,難道就不能同皇後娘娘與皇上一般,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徐雲溪突地低聲說道。

徐雲溪的貼身侍女一愣,低聲說道,“小姐,您是大家庭裏長大的,這納妾的事情您瞧得應該比紅豆多,也比紅豆明白才對,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深情,這世間有幾個人及得上?”

“你說的對,爹也有幾個姨娘的,隻是沒有所出,也就放了出去,就連爹娘都如此,我又怎麽能免俗呢!”徐雲溪苦笑一聲,“原來是我奢望了!”

紅豆見徐雲溪如此難受,也就說道:“其實不光小姐羨慕皇後娘娘,咱們這厲國的女子,不都想像皇後娘娘一般,能夠嫁的那樣的男子麽,隻是皇上與皇後娘娘成親時間還短,誰知道以後會如何呢?”

“紅豆,皇後娘娘那麽好,她值得皇上的一心一意,你不要胡說了!”徐雲溪冷聲道。

紅豆趕緊斂眼低眉,不敢說下去了。

徐雲溪歎了後期,返身進了徐府。

徐夫人去太子府的路上心中自然也是翻江倒海,難受異常,可是這就是女人的命運,有幾個能擺脫呢?

“夫人,到了!”婆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打斷了徐夫人的沉思,與此同時,眼前的簾幔也被撩了起來。

望著麵前的皇宮,徐夫人一下子緊張起來,自從徐雲溪的爹死了之後,這皇宮,她就再也沒有資格進了!

“徐夫人,皇後娘娘讓奴婢出來迎您!”早就在宮門處候著的嬤嬤,笑嘻嘻的上前,恭敬的行了禮說道。

“嬤嬤好,之前沒有見過,不知道如何稱呼?”徐夫人下了馬車,趕緊對那嬤嬤笑道。

“奴婢姓廖,徐夫人不必客氣,隻管喚奴婢廖嬤嬤就好!”那嬤嬤說著,也就帶著徐夫人與婆子進了宮門,一路沿著青石鋪就的宮路,一直向內宮而去。

徐夫人多少年沒有進宮,自然不認識這廖嬤嬤,可是言語之間都極其的客氣,大約跟著廖嬤嬤走了小半個時辰,也就終於到了乾坤宮。

“徐夫人,您來了!”瑩潤早就在乾坤宮門口等著了,一見徐夫人,也就歡喜的迎了上去。

這一路走來都是陌生麵孔,徐夫人心裏緊張的很,這會兒見了瑩潤,也就放鬆了許多,趕緊隨著瑩潤進了乾坤宮,那廖嬤嬤隻是個外事嬤嬤,自然就退了下去。

“咱們娘娘說了,之前都是在太子府見徐夫人,方便是方便,可是終究覺著不太正式,今日是商談花公子與徐小姐的親事,所以就請徐夫人到宮裏來,也算是對徐家的尊重。”瑩潤一邊走著一邊笑道。

“皇後娘娘想的周到!”徐夫人趕緊答道。

乾坤符的花廳裏,楚一清早就等著了,見徐夫人前來,也就點點頭,笑道:“讓徐夫人到宮裏來相見,實在是勞頓了!”

若是別人說這話,徐夫人一定覺著這人虛偽,可是對楚一清,徐夫人也算是了解,知道她是個最不喜歡麻煩的,當即也就笑道:“托皇後娘娘的福能進一次皇宮,是妾身的福氣,哪裏還敢說什麽勞頓不勞頓的!”

楚一清笑笑,讓人搬了椅子賜了座,又讓人上了她最近新做的小點心與熱茶。

徐夫人一向知道楚一清對吃食很講究,去太子府的時候,總會要吃上幾塊的,如今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宮裏,她卻壓抑的,什麽都吃不下。

楚一清見她這般拘謹,倒覺著自己失算了,原本想著談親事隆重一點,以示對徐家的尊重,卻沒有想到反倒讓徐夫人不自在了。

“徐夫人,本宮這後院種了一些梨樹,這會兒正開了花,你要不要去瞧一瞧?”楚一清笑道,想要緩和徐夫人的緊張。

徐夫人求之不得,也就先起身,兩人隻是帶了貼身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去了後院。

脫離了華麗的裝飾,親近了自然,徐夫人果然輕鬆了許多,慢慢的有說有笑起來,兩人很快也就將成親的日子商量好了,就在八月,那個時候天氣也涼爽了一些。

“皇後娘娘,方才出門的時候,盧夫人將妾身攔住,跟妾身說了一番話。”徐夫人終於找著機會,低低的開口。

“盧夫人?”楚一清一怔,難道這盧夫人還沒有死心嗎?

“盧夫人說盧寧馨願意以妾的身份嫁給花公子,隻是要當日一起嫁過來!”徐夫人低聲道,緊緊的咬著唇。

楚一清這才明白過來,緩緩一笑道:“徐夫人答應了?”

徐夫人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畢竟是花麒納妾,不是他們徐府納妾,若是說答應,實在是有些荒唐,可是若是說……

“皇後娘娘,妾身知道您疼愛咱們家溪兒,可是咱們家什麽狀況,咱們自己有數,妾身已經與溪兒商量過了,若是皇後娘與花公子有這想法,我們徐家是不會反對的!”徐夫人隻得說道,以退為進,又將皮球踢到了楚一清與花麒這邊,如此一來,隻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楚一清淡淡笑道:“徐夫人,咱們處了這麽久,也算是朋友,不瞞你說,之前本宮的確是十分喜歡盧寧馨那個孩子,又難得她與麒兒有緣,隻是後來,麒兒跟本宮說,他隻想娶雲溪,隻想保護雲溪,所以本宮早就沒有了這方麵的心思!”

徐夫人一怔,驚喜的抬眸,“真的?花公子當真這麽說?”

楚一清笑道:“自然,本宮還能騙你麽?”

徐夫人趕緊一拜道:“多謝皇後娘娘!”

楚一清趕緊攙扶起她道:“徐夫人,謝本宮做什麽,麒兒與雲溪兩情相悅,難道本宮非要在他們之間插上一個人嗎?以後這納妾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盧寧馨那邊,本宮自然會請皇上為她指一門好親事!”

徐夫人這才完全的放心,趕緊再次謝過。

讓人將徐夫人送走之後,楚一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娘娘,這事情都解決了,您還歎什麽氣?”瑩潤端了紅棗糯米粥來,這粥是祝福添的副食,隻是做多了,瑩潤也就端了過來給楚一清喝,反正是好東西,不能浪費。

“瑩潤,你是不是也覺著在盧寧馨的事情上,我做的有些不對!”

瑩潤一邊為楚一清涼著粥一邊說道:“娘娘自然有娘娘的考量!”

楚一清淡淡的點點頭,“本宮也有自私的一麵,花麒是花老爺子臨死之前托付給本宮的,本宮將他看做是義子,自然要為他考量,當初與徐家議親的時候,我也看出花麒沒有什麽興趣,或許隻是為了不忤逆我才會應下那門親事,後來他遇到了盧寧馨,很明顯的臉上多了很多笑容,我想成全他,也就想著要順水推舟,卻沒有想到搞到如今這局麵!”

“可是就因為這件事情,徐家才看清花公子對徐家小姐的真情呢!”瑩潤笑道,“娘娘就不必擔心了,之前花公子與徐小姐在太子府說那番話的時候,奴婢聽見了,內心很激動呢,花公子能明確自己的責任,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是好的!”

楚一清歪了頭看她:“麒兒對徐雲溪說了什麽?”

瑩潤抿唇笑道:“花公子自然不能明著對徐小姐說什麽,可是他拒絕盧小姐的時候說道,他會跟徐小姐白頭到老的!”

楚一清聽了這話,也就點點頭,“雖然兜了一圈,還是回到了起點,可是至少麒兒能想通也就好了!”

瑩潤笑道:“就是麽,所以娘娘,您也別操心了,隻管讓皇上給盧小姐找戶好人家就行了,有皇上出麵,那固執的盧老頭一定會高興瘋了的!”

楚一清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今日就跟皇上說,不過在這之前,先讓雷霆去給盧寧馨瞧瞧,看看到底是什麽病,能不能治,不然一個病身子,誰家願意要啊!”

瑩潤歡快道:“那奴婢這就去讓人通知雷大人!”瑩潤說完,又將碗向楚一清麵前推了推,笑道,“娘娘,粥涼了,可以喝了!”

楚一清點點頭,讓瑩潤去忙,自己卻端著粥去了嬰兒房,與小祝福一起吃。

三天之後,雷霆進宮複命,說是盧小姐的身子已經完全的好了。

“好了?這麽快?”楚一清驚奇道,“不愧是鬼手神醫!”

雷霆笑道:“確切的說那盧小姐是心病,不是真病,一見我去,哪裏還敢繼續躺在**,立馬就爬起來了!”

楚一清一愣,倒沒有想到這盧寧馨竟然裝病,可憐這盧夫人天下父母心!

“盧家大小姐當年是死於心悸,這盧小姐知道盧夫人心中的症結,所以也就趁機裝病來逼盧夫人,如今盧夫人知道了真相,鬧騰的可不輕!”雷霆緩緩的勾唇,這趟活兒有意思,免費看了一出鬧劇。

楚一清歎了口氣,說道:“好了,你下去吧,辛苦你了!”

雷霆也就告辭。

“倒沒有想到這盧小姐竟然是裝病,可真是白瞎了娘娘對她的心思!”瑩潤氣聲道。

“罷了,這事就這麽了了吧!”楚一清低聲道。

過了不久,楚一清就讓厲煌在那些閑職的朝廷大員的公子裏麵尋了一個年歲相當的,給盧寧馨指了婚,說是婚事也定在了八月。

六月之後,天氣逐漸炎熱了起來,水稻與各地的小麥也相繼豐收,厲國的國庫裏終於又有了餘糧,厲煌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提拔了一批新科的仕子入朝為官,其中花麒是狀元,官拜大理寺少卿,官職四品,李鐵栓是探花,封楚寒知府,官職五品。

朝廷的聖旨到了楚寒上家村,小小的山村再次沸騰了起來。

之前鐵栓與許枝回家之後,隻是說中了探花,沒有明說楚一清的安排,等聖旨一到,太監一宣旨。李老二就激動的渾身顫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爹,咱家栓子做官了,還是大官!”李林氏撲倒在李老二的身上就哇哇的哭起來,誰勸也勸不住,最後金玉來了,這才將人勸住。

“這位公公貴姓?”去了兩次都城,趙小麥也學會了一些外交手段,先去給宣旨的公公見禮。

“趙老爺,您甭客氣,您喚我小春子就好,臨來的時候皇上特地囑咐了,讓我給趙老爺帶好,這車上還有皇後娘娘給您與家人的東西,一會兒您點算一下,好簽收!”那公公趕緊恭敬的抱了拳回道。

“小春子公公,既然如此,那就去寒舍吃些薄酒吧,你別嫌棄!”趙小麥趕緊說道。

那公公臨來之前得了吩咐,自然知道趙家在皇上與皇後娘娘那兒的地位,哪裏敢托大,說什麽也不敢,將東西放下也就要走。

趙小麥趕緊塞了五十兩銀子給那小春子公公,小春子哪裏敢要,推搡了半天,這才收下。

趙小麥將人送走之後,看著李家的周圍圍滿了人,也就歡喜的說道:“如今栓子出息了,是咱們村的榮耀呢,這樣,晚上大家都來吃酒,咱們熱鬧熱鬧,不醉不歸!”

大家夥兒趕緊應著。

這會兒屋裏,李林氏已經逐漸的平靜了下來,緊緊的拉著鐵栓的手不放。

“好了好了,知道鐵栓如今有出息了!你就別拉著了,讓人家小兩口去一邊高興高興去,咱們商量一下晚上吃什麽,今晚上可要大辦一下,咱那宅院的東西你隨便用,就當俺給鐵栓賀喜了!”金玉笑道。

“金玉妹子,這可使不得,這銀錢都備下了,隻是不知道聖旨什麽時候到,所以也沒有提前置辦下,不行就明日再請吃酒也成!”李林氏趕緊擦了眼淚說道。

“就是,難能讓弟妹出東西呢,這楚姑娘已經幫俺家鐵栓大忙了,俺們都知道,心裏有數呢!”李老二也趕緊說道。

“行了,咱們這麽多年,還差這點東西?說了今晚就今晚,你放心,俺讓梨子、夏至她們全都過來幫忙,你就當甩手掌櫃的,先嚐嚐甜頭,以後等鐵栓上任了,給你雇四五個丫頭來伺候著!”金玉揮揮手,決定了,讓劉三回去喊人拿東西。

李林氏破涕為笑道:“金玉妹子,那俺真的不客氣了,以後讓鐵栓好好的孝敬你!”

“對,有你這話就成了,俺就知足了!”金玉哈哈的笑起來,拉著李林氏的手說道:“你瞧,你終於是熬出來了,要享福了!”

李林氏笑道:“自從楚姑娘來了,這些年俺都在享福呢,楚姑娘與你們家就是俺家的大恩人呢!”

“你看沒你又說這些,也要鐵栓有本事不是?”金玉拉著李林氏的手,想想這些年,真的跟做夢似的。

李老二家熱鬧非凡,李老大家此刻卻是一片愁雲慘霧,李老大這會兒嚇得連門都不敢出。

“讓你作,這回後悔了吧,人家鐵栓當上知府了,以後這楚寒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鐵栓說了算了,俺倒要看看,這日子咱們咋過!”李老大對著李穆氏恨聲道,吧嗒吧嗒的抽著大煙。

“你說俺,當初那事兒沒你的份?是你非要那一間屋給柱子娶媳婦,現在好了,為了一間屋丟了這麽大一個財神爺!”李穆氏惱怒的很,這會兒怪她了,當年她將那屋要回來的時候,這李老大還不是歡喜的很。

李老大一聽這話,心裏一下子就竄起了一把火,抽了屁股底下的板凳就朝著李穆氏丟了過去,正好砸在李穆氏的眼角上,登上裂了一個大口子,滿臉的血。

“李老大,這些年俺跟你過得這是啥日子,你還敢打俺?今天俺就跟你拚了!”李穆氏說著,也不顧臉上的傷,低著頭就撞在了李老大的肚子上,一下子將他頂在地上,兩人就廝打了起來。

兩人正打著呢,李鐵柱的媳婦背著個哇哇大哭的孩子進門,一見這架勢就罵道:“兩個老不死的東西,整天隻知道吃喝拉撒睡,一分銀子掙不來,還在這打架,打出毛病來,你們有錢看啊?”

李穆氏趕緊從李老大的身上下來,看著自己媳婦的臉色,半天說不出話來。

“奶奶又拉了,臭的很,你趕緊去給她換了去!”鐵柱媳婦冷聲道。

鐵柱媳婦說的是李老大的娘,李老太婆,前幾年的時候,李老頭病死了,就剩下李老太婆一個人住在先前的小破屋裏,自從去年摔倒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伺候,李穆氏早就伺候夠了,憋足了壞心眼子想要將李老婆子餓死,誰知道這李老婆子也能抗,拖到今天都沒死。

“這個老不死的,這都多少日子了,不吃不喝也死不了,真成精了!”李穆氏罵罵咧咧的出去,倒不想想這鐵柱媳婦喚她老不死,也是跟她學得。

李老婆子如今住在李老二還給她的那兩間破屋裏,這會兒聽著外麵敲鑼打鼓的聲音正暗自流著淚。

大兒媳婦要餓死她,她是知道的,也幸虧李老二這孩子重情義,經常給她送些吃食,如今她那孫子已經當了大官,她還想著要跟著孫子去享福呢,一定不能死!

正想著,就見李穆氏進來,一見李老婆子就開罵上了,李老婆子躺在**,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瞪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頂,等著李穆氏罵完了,給她收拾。

“死老婆子,你就在屎尿中躺著吧!”李穆氏罵完了,也就轉身走了,啪的一聲摔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