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之盛世田園
趙小麥趕緊站起身來說道:“齊公子,這就要吃飯了,您去哪?”
厲煌擺擺手,沒說話,隻是徑直出了門,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時辰,待到要上菜了,這才溜達著回來。
這次傳諫宴準備了十個菜,除去鄉裏辦喜事必備的四喜丸子跟金玉滿堂以外,八個菜都是楚一清想出的,而且還分別給取了了吉利的名字,金玉一個個的向上端,邊端邊報著菜名,“天長地久、富貴有餘、百年好合……”一串兒的吉利話兒說出來,逗得一桌子的人都笑哈哈。
前日就被二嘎子請來的嘎子娘看著那菜一個個的端上來,忍不住問道:“他嫂子,這那個是天長地久?”
金玉指了指那鴨道:“喏,這不是麽,特『色』醬香鴨,就是天長地久。”
皇甫老太也笑問道:“那百年好合呢?”
金玉又指了指那芹菜百合。
麥香嗬嗬的笑道,“俺知道,這個魚就是富貴有餘!”
金玉喜道:“還是麥香聰明!”
眾人一聽,皆都哈哈的大笑起來,皇甫老太說道:“麥香這丫頭,這裏的人誰不知道這富貴有餘是指這條魚啊,就是你,專門會逗你娘開心!”
麥香嘿嘿的一笑,縮了縮脖子。
梁媒婆趕緊說道:“俺就不知道呢,不愧是大家庭,都是有文化的人,孫家的大姑娘能找到你們這樣的好人家真是好福氣呢!”
皇甫老太立即說道:“她嬸子,這在你麵前獻醜了,不過這些菜名兒還真的有些問道,如果喜宴上也能去些這樣吉利的名字就好了!”
楚一清一邊跟金玉一起上菜,一邊笑道:“娘,你就甭擔心了,我早就想好了,這喜宴一定辦的風風光光的!”
一句話說的鄰桌的二嘎子臉紅,而嘎子娘高興起來,等菜上齊了,大家也就等著皇甫老太跟梁媒婆同時拿了筷子,這才動手吃起來。
厲煌坐在正位上,趙小麥跟二嘎子在下麵陪著,三人一張桌子在最前方,那菜式卻是跟大桌上的一樣的。
二嘎子心裏高興,頻頻的站起來帶酒,趙小麥隻得陪著他喝,厲煌卻是點到即止
“齊公子,咱們啥都不說了,喝了這杯酒,俺二嘎子就高攀一下,將齊公子當做朋友了,還望齊公子不要嫌棄!”二嘎子舉起酒杯來,站起來,恭敬的對厲煌說道。
厲煌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二嘎子的意思,也就端起酒杯來,說道:“多謝!”說著,這一次竟然一仰而盡。
二嘎子見厲煌如此給麵子,當下也趕緊端起杯子來,站著身子全部喝光。
趙小麥見二嘎子喝的不少,趕緊勸他:“二嘎子,這隻是傳諫,還不是成親呢,你少點喝!”
二嘎子尷尬的笑笑,壓低了聲音道:“趙大哥,你才糊塗呢,這傳諫高興,就要盡量的喝,真正到了成親的時候,俺才不喝多呢,俺還要洞房呢!”
二嘎子聲音不大不小的,一桌上三個人正好能聽見,三個男人,皆都會心一笑,也算是終於找打了一點共同話題。
中午天氣熱,但是楚一清這宅院的大廳蓋的大,當時又在後麵留了個小門,打開之後能形成對流,通透的很,所以大家也就不覺著熱,菜式又好,那梁媒婆果真跟之前自己說的一般,又是個極愛吃的人,吃起來沒完。今天梁媒婆是主客,主客吃不完,主人自然不能走,皇甫老太跟金玉就一路陪著,楚一清則借口阿寶要午睡,抱著阿寶進了屋。
將阿寶抱在懷裏,輕輕的拍了兩下,阿寶也就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修長濃密的眼睫『毛』搭在眼簾上,小嘴粉嘟嘟的,鼻子高高的,皮膚白白嫩嫩的,讓人一見就喜歡,楚一清瞧著瞧著,心不禁一暖,忍不住低頭親吻了一下。
阿寶沒有睡著實,不耐煩的嗯嗯了兩聲,楚一清趕緊屏神靜氣,再也不敢打擾他了,輕輕的哼起《世上隻有媽媽好》,空出的一隻手則給阿寶輕輕的打著蒲扇。
夏日的午後很是寧靜,知了在外麵拚命的叫著,楚一清一邊哄著阿寶,一邊從打開的窗口向外望著,內心之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睡了嗎?”突地,一個極輕的聲音從窗下響起來,楚一清一怔,就見窗外『露』出厲煌的腦袋,笑嘻嘻的望著她。
楚一清皺眉,想不到他竟然大膽到她窗外,本想著說他幾句,又怕吵醒了剛剛睡著的阿寶,也就隻能忍了下來,坐在那兒瞪了厲煌一眼。
厲煌則不以為意,趁著那酒勁,就坐在了窗下,那兒幾株薔薇正開得好,白『色』的花兒應著風擺動著身軀,他坐在那兒,也不說話,隻是那樣眯著眼歇著,聽著楚一清哼唱的兒歌。
時間仿佛靜止,漸漸的,厲煌勾起的唇角浮現一抹幸福的微笑。
終於等到阿寶睡踏實了,楚一清這才停住哼唱,將阿寶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隻用枕巾搭了他的小肚子,胳膊腿的全都『露』在外麵。
起身回頭,本想著趕厲煌走,卻見他雙眸緊閉,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熟了過去。
望著男子削瘦白皙的麵孔,楚一清皺皺眉,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第一次,她想要知道厲煌裝病的原因。
梁媒婆中午吃酒吃多了,當下皇甫老太也就將她安排到了廂房,讓她睡個午覺,又讓金玉去做了醒酒湯,又見眾人都喝的不少,更是吩咐金玉多做幾碗。
金玉端著醒酒湯去找厲煌,正好看見厲煌坐在楚一清房前睡著的樣子,忍不住狡猾的一笑,那醒酒湯就順手倒在了泔水桶裏,然後轉身進了屋。
“齊公子怎樣?這個二嘎子也真是,自己高興,喝多就算了,還非要拉著人家齊公子!”趁著大廳沒人,皇甫老太忍不住抱怨了兩句,“那齊公子是貴客,幫了咱們家不少,可不能讓人喝的難受了!”
金玉趕緊說道:“娘,你放心吧,俺有分寸!你也喝了不少酒,趁著阿寶還沒起來,你快去睡一會吧,這鍋碗瓢盆的俺收拾就成!”
皇甫老太點點頭,也是許久沒喝酒,今日硬是被梁媒婆『逼』著喝了一杯,就覺著有些頭昏腦脹的,當下也就喝了一碗醒酒湯,進了裏屋倒在炕上睡下。
麥香下午還要上學,金玉也催著她去睡了,待將人都安置好了,金玉這才一個人將剩菜影器具裝好,天熱,怕壞了,就都放在筐子裏吊在井裏,又將碗筷搬去廚房,一個個的洗刷幹淨。
楚一清到廚房的時候,金玉已經做了個大半,見她進來忍不住埋怨道:“這阿寶好不容易睡下了,你還折騰啥,就幾個碗筷還讓你惦記啊?快回屋吧,俺這就收拾好了!”說著,就張著兩隻帶著油花的手,用胳膊肘子向外推楚一清。
楚一清見她執意,也就不再客氣,隻是說道:“那金玉姐,你收拾完也去休息一下,今個兒是大喜日子,就不用去地裏了,你多睡會!”
金玉將她推出門,笑道:“你就放心吧,既然沒活那俺就歇著!”
楚一清這才點點頭,回了屋,望著窗外的厲煌好一陣,又扯了一根薄棉單從窗口丟下去,蓋在他身上,自己這才回身睡覺。
厲煌這一覺睡到半下午才張開眼睛,望著院子中的景物,一時間竟然有些找不到北的感覺,但是身心卻是輕鬆,想不到自己竟然在白天睡了一個久違的好覺。
從藤椅上起身,那棉單就落在了腳下,厲煌趕緊撿了起來,回眸向著屋裏張望了一眼,**早已經沒有楚一清的身影,隻有阿寶一個人四腳朝天的睡著,樣子很是可愛,他實在忍不住,看看四處五人,忍不住從窗子跳了進去,坐在炕上,細細的端量了阿寶,腦海中卻迸出前不久的一幕來。
都城,五王爺府,雷淵終於回來。
“如何,找到春風閣的那個女人了嗎?”厲煌低低的開口。其實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又不是什麽好事,他本不想再提,但是關係到楚一清的清白,他一定要徹查清楚。
雷淵搖搖頭:“春風閣的老鴇說那個女子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就讓一個有錢的老爺贖了身,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可去她的家鄉查過?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厲煌還是不死心。
“這個小翠是被拐賣的,進春風閣之前,就已經被倒手幾次,她的幾個幹爹屬下倒是查的一清二楚,但是沒有人知道她的家鄉在哪!”雷淵趕緊說道。
厲煌一聽,立即氣悶道:“那你抬人之時也沒有看過那女子的容貌嗎?”
雷淵頓時滿臉的委屈:“爺,您當時欲火焚身,眼看著就要毒發身亡,屬下哪裏還有心思看那女子的模樣?正好那小翠從外麵回來,沒有下轎,屬下就將她抬了來,再說這事情是爺辦的,難道爺就……”
厲煌麵『色』有些難堪,冷聲道:“好了,你下去吧!”
雷淵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厲煌從沉思中回神,望著阿寶那可愛的小臉,忍不住勾唇一笑,現在他竟然有些期待,如果那日的女子是被陷害的楚一清,那麽阿寶他就是……
“阿寶睡了一個時辰,該起來了,不然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好好的睡,還是56書庫,連聲道:“楚姑娘,不瞞你說,自從開始做這飲品鋪子,我為這牛『奶』真是傷透了腦筋,鎮子附近所有養牛的住戶都聯係到了,每日一大早就等著在家收牛『奶』,運氣好的好,牛『奶』的數量夠了,運氣不好的話,數量不夠,耽誤鋪子的生意,少爺少不得責罵幾句,說實話,這差事可是苦差事啊,我掌管上官府那麽多年,可從來沒有像這些時日如此辛苦過!”
楚一清笑道:“這不是知道管家辛苦,特地想盡了辦法替管家分憂解勞麽!”
管家圍著那三頭『奶』牛轉了一圈,忍不住嘖嘖聲道:“我活了這接近五十年,這小時候也是在鄉下長大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能產『奶』的牛,楚姑娘,剛才金玉姑娘說這三頭牛,一日差不多能產一百多斤,可是真的?”
楚一清笑道:“差不多,不過具體多少還要觀察幾日,管家,你看這樣成不,這幾日你先收著那些牛『奶』,不夠的用這些『奶』補,等這邊的產『奶』量能夠定下來了,那管家以後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從鎮子運牛『奶』了!”
管家立即點點頭:“好好好,反正價格什麽的我都跟金玉姑娘談妥了,這『奶』一定先賣給我家少爺!”
楚一清點點頭,又忍不住問道:“這雪糕的生意如何?”
管家立即喜道;“好得不得了,因為這雪糕的價格比冰淇淩低一些,味道卻差不多,又能帶走,如今全是個家小姐差人來買,這樣各家小姐也就不用大熱天的出門,很是暢銷,臨來的時候,我家少爺還吩咐呢,說是讓楚姑娘多做兩桶雪糕的湯汁,那模子跟竹簽都已經加了量,今晚上就多凍一些!”
楚一清聽了也是欣喜,見時日不早了,趕緊去做冰淇淩,也幸虧有金玉幫忙,已經將一切就緒,隻管加熱就成。
將湯汁放在馬車上,管家就掏出一個錢袋裏,放在楚一清的手裏,恭敬道:“楚姑娘,這是五十兩銀子,少爺說是先給楚姑娘用著,到了月底再結算原料錢跟利錢,不過我家少爺說了,請楚姑娘放心,這賬目一切都清楚,楚姑娘如果想什麽時候看賬目,隨時歡迎!”
楚一清點點頭:“上官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想的就是周到,這幾日我也想過,我這精力有限,可能不能常去鋪子,這飲品鋪子還有醉仙樓,雖然說我跟上官老板合作這麽些日子,都是誠信相待,但是這生意就是生意,也省得以後麻煩,我正打算派人去接洽這一塊,其實呢,也不算是查賬,你看這如今雞蛋跟牛『奶』都從我這兒出,這賬目就有些混『亂』,等我這邊有了眉目,就定期的派人過去算算賬,還請管家跟上官老板商議一下!”
管家立即說道:“應該的,這都是應該的,這樣咱們兩家也都放心不是?”
楚一清笑道:“那就這樣說好了,改日我將人帶去跟管家接洽一下,今日時候不早了,就不耽誤管家了,管家還是趁著天亮盡快回去吧!”
管家趕緊告辭。
楚一清跟金玉將管家送走,金玉忍不住的問道:“妹子,你打算讓誰做這一塊?俺可不行,俺怕那帳整不明白!”
楚一清忍不住笑道:“你是總管家,這點小事還用的著你?我自有主意!”
金玉一聽這就放下心來,這讓她帶著人幹活成,去鎮裏收賬還真的望著打怵,幹不了!
楚一清跟金玉向宅院走,就見厲煌之前的帶來的女子突地向前走了幾步,跪在了楚一清的麵前:“小姐,我聽齊公子說,您不要我,求求您小姐,我什麽都能幹,請小姐留下我吧,如果小姐不收留我,齊公子就會將我送回到城裏,我還是要被人販子賣到『妓』院去的啊!”
金玉一愣,不解的望向楚一清:“妹子,這是咋回事?”
楚一清沒有回答金玉的話,隻是對那女子說道:“我已經跟齊公子說好了,你還是回去吧!”
那女人緊緊的抓著楚一清的衣角不放,一個勁的向地上磕頭,那青石板上都磕出了血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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