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之盛世田園 322 發生了大事
今日三月之後,都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自從入春之後,都城一直都是似雨非雨的奇怪天氣,陰霾沉鬱的天空,如垂眉的惆悵容顏,朵朵烏雲如墨,似浸飽發脹的生宣,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水來。風帶著春寒,卷起了無數花瓣,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隨風飛舞,更為都城平添了幾分蕭瑟。
入夜,皇宮,三更的更聲剛剛響過,十幾個黑影就從宮牆之上利落的翻落下來,避過宮中侍衛的耳目,朝著宮中國庫的位置而去。
此時,禦書房中,厲煜恭敬的站在文案前,看著當今的皇上厲閠檢閱國庫收支。
“去年從三月份就開始買糧,如今已經整整一年的時間,怎麽隻有四十萬斤糧食?這個數目遠遠不夠,如今國庫空虛,煜兒,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厲閠仔細的看過收支賬目之後,冷冷的喝道。
厲煜趕緊上前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兒臣已經盡力了,五大家族這次來勢洶洶,絕對不是沒有準備的,舉國上下,五大家族控製了三分之二的良田,剩下的地一年的收成,百姓本來能夠果腹就已經是豐年,哪裏還有閑糧存下來?再加上年前父皇認為魯城那些地能夠瓦解五大家族的陰謀,所以……”
厲閠聽了厲煜的解釋更加憤怒:“你的意思是埋怨父皇低估了五大家族的實力?”
厲煜趕緊跪地磕頭:“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是兒臣疏忽了,不過如今國庫中的餘糧還能堅持三個月,到那時候新一季的小麥就會收下來,到時候再填充國庫也不遲!”
厲閠終於不再發怒,低聲道:“好了,下去吧!”
厲煜擦了擦臉額邊的汗水,正打算站起來,就聽見宮內侍衛首領急急的進來稟報:“皇上,不好了,糧倉燒起來了!”
厲煜一怔,趕緊大聲問道:“哪裏的糧倉?”
“是……是皇宮內……”侍衛首領的話還沒有說完,厲煜就一腳將他踢倒,罵了一句廢物,徑直衝了出去。
“皇上,這……”一直伺候厲閠的蘇公公也被著突然的變故弄的手足無措,國庫中的糧倉竟然失火了,這……
厲閠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國庫中的糧食被燒,那就是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上官雲逸,這才是逼著他動手了!這麽多年,他對五大家族算是夠仁慈了!
“怎麽會這樣?”厲煜衝到火災現場,望著衝天的火光,不時的抬著水桶,架著水車噴水的水軍,忍不住大聲喊道。
“太子殿下,放火之人死的死,傷的傷,雖然抓住兩個活口,隻是可惜他們全都服毒而死,沒有一個活口!”月明上前稟報道。
“一個都沒有?”厲煜的聲音都在顫抖,到底是誰,是誰這麽大膽?
“糧食呢?”許久,他舒了一口氣,轉眸問道,眸色中帶著一抹希翼。國庫中有兩個糧倉,一個是他這接近一年從全國采買來的,大約有四十萬斤,另外一個是去年收上來的賦稅,大約有五十萬斤!加起來,大約有一百萬斤的糧食!
“兩個糧倉都著了,雖然發現的及時,但是……”月明的聲音壓得更低,“損失了接近三分之二!”
厲煜的臉色突地變得慘白,唇角都在顫抖,接近一百萬斤的糧食啊,三分之二,那不就是比他買來的糧食還多,他辛苦了接近一年,從全國各地去買來的幾十萬斤糧食,就這樣沒了?
“太子殿下!”月明趕緊上前,伸出手臂來讓厲煜支撐。
厲煜深深的舒了一口氣,看著那火光越來越小。
大火燒了接近一個時辰才被撲滅,挽著還冒著濃煙的殘骸,厲煜已經說不出話來。募集糧食一向是他負責的,如今出了事情,恐怕與他也脫不了幹係,父皇對他本來就……厲煜的身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太子,太子殿下!”月明大叫,趕緊攙扶住厲煜滑落下來的身子。
“五王爺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厲煜瞳孔一縮,臉色更是蒼白,他望向疾步走來的厲煌,半明半暗的光線將他的臉籠罩得一片朦朧。
“損失如何?”厲煜聽見了厲煌的聲音。
“損失一大半!”
“放火的人呢?”
“全都死了,他們都是死士!”
接下來就是沉默。
“哈哈哈!”突地,厲煜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厲煌緊皺著眉頭轉過臉來看向他。
“五弟,現在你滿意了?現在你得意了?糧倉被燒,父皇一定不會饒了我,太子這個位子,你想了好久了吧?”厲煜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向厲煌。
厲煌靜靜的看著他,漸漸地,唇邊勾起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大皇兄,你為什麽這麽想?”
“為什麽這麽想?”厲煜麵上一片惱怒,“我的好弟弟,你這麽聰明,難道不知道嗎?”
厲煌的臉上還是一片沉靜,他看了看厲煜衣襟上的血漬,淡淡的皺皺眉:“皇兄,你受傷了?”
厲煜的身子再次輕輕靠在身後月明的身上:“五弟,你贏了!”
厲煌上前,突地握緊了他的手,冷澀的感覺從指尖一直傳到了他的心底。孤獨如清清的月光悄悄漫過了他的全身,“皇兄,我從來沒有想過用百姓的血汗換取這個位子!”
厲煜幽幽一笑:“是嗎?”說完,他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爺!”月明低聲喊道,突地,他憤怒的望向厲煌。
“這火不是本王放的,你要恨,也要恨放火的人才是!”厲煌淡淡的開口,望著麵前的狼藉,幽幽的歎口氣,開始了嗎?
距離皇宮不遠的上官府中,上官雲逸站在攬月台上,興奮的望著遠處衝天的火光,絕美如玉的臉上有著一抹痛快,他舉起雙手,衣袍落下,露出白皙的手臂,遠遠的朝著那火光,昂起頭,哈哈大笑。
一抹青色的身影落在他身後,他眸色一暗,連頭也沒有回,徑直說道:“表弟,你終於來了?”
上官宇不解的望著遠處的火光,冷聲道:“你叫我來,不是看你發瘋吧?”
上官雲逸止住笑意,緩緩的回臉,眸色中全是得意:“自然不是,我叫你來,隻是想讓你看場好戲,你看見遠處那個火球了嗎?你可知道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上官宇皺皺眉,上前,突地,他臉色一白:“皇宮?”
“沒錯,是皇宮!”上官雲逸輕輕的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吧?”
“你想幹什麽?”上官宇臉色一白,“你不要胡來!難道你以為皇上是真的忌憚五大家族嗎?他隻是不想天下大亂而已,如果你做的太過分……”
“放心,我不會殺了皇上的!”上官雲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為我要毀掉五大家族?怎麽可能!我是五大家族的掌舵人,怎麽會置五大家族於不利?我隻是幫了羅國奸細的一個忙,告訴了他們糧倉的具體位置而已!就算是皇上找到那些人,要對付的也是羅國,不是我們!”
上官宇握握拳。
“怎麽?現在感覺到了壓力?我早就跟你說過,五大家族的掌舵人隻能是我,也隻有我,能夠帶領五大家族淩駕於皇族之上,再也不用瞧別人的臉色!”上官雲逸淡淡笑道:“表弟,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看在咱們表兄弟這麽多年的情分上,你做的事情我不會計較,你還是回你的楚寒去吧,我保證,楚寒還是你的天下!”
上官宇皺皺眉,轉身大步離去。
歐陽明軒立即上前低聲道:“公子,要不要……”
“不用了,現在上官宇已經得到五大家族中三大家族的支持,殺了他隻會惹來更大的麻煩,等這場硝煙的戰爭勝利了,再收拾他也不遲!”上官雲逸舒了一口氣,哈哈大笑:“一年了,就隻有今天,才覺著揚眉吐氣,舒坦!”
“公子,發生什麽事情了,您的臉色……”上官管家跟隨著上官宇進入書房。
“上官雲逸瘋了,他竟然跟羅國奸細合作,燒了國庫!”上官宇沉聲道。
“啊?”上官彥也是一愣,他也絕對不會想到上官雲逸竟然會冒這麽大的險,裏通外敵,這是多麽大的罪名?而且……
“那些糧食都是百姓的血汗,上官雲逸竟然會為了一己私利幹出這樣的事情!”上官宇狠狠的捶在文案上。
“公子,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這次再鬥不過朝廷,那公子就可以利用這個事情,要挾上官雲逸退位!”上官彥突地喜道。
上官宇冷冷的望著上官彥喜悅的表情,冷聲道:“上官彥,難道你的心裏隻有五大家族掌舵人的位子嗎?你可想過百姓?如果皇上不妥協,受苦的就是百姓!”
上官彥麵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他斂眼低眉,冷聲道:“公子,老奴的心裏隻有公子,老奴不是聖人,能顧得上天下蒼生!”
上官宇冷冷的哼了聲,上官彥,如果不是看在他從小就服侍他,對他忠心耿耿的份上……
翌日上朝,大殿之上,文武群臣人心惶惶,全都低聲的議論著昨晚皇宮裏的大火,雖然昨天晚上皇上下令封閉消息,可是昨天晚上的火光衝天,許多人都是看到的!
厲煌神色冷靜的站在眾大臣之中,臉色無比的平靜。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一聲尖利的喊聲,明顯看出有幾分蒼老的利潤坐在了皇位之上。
文武群臣趕緊畢恭畢敬的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厲閠緩緩的抬抬手,眾大臣趕緊站了起來,分站在兩旁。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萬公公高聲喊道。
楚占天給禮部侍郎李丁使了個眼色,李丁趕緊出列問道:“皇上,昨夜裏皇宮大火,可有損失?”
厲閠冷冷的望著李丁,許久才低聲:“看來大家都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眾臣趕緊低頭:“不敢!”
“煌兒,你說吧!”厲閠輕輕的咳了咳。
厲煌淡淡的應了一聲,出列站在眾臣的麵前:“昨夜裏小太監不小心,令皇宮走水,燒了座小亭子而已,諸位大人不必驚慌!”
眾位大臣哪裏還敢再問,趕緊斂眼低眉齊聲道:“皇上萬福,蒼天保佑!”
厲閠淡淡的揮揮手,沉聲道:“楚王、相國,你們留下來,其餘的人退朝吧!”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位大臣再次叩謝皇恩。
皇上禦書房,當梁文與楚占天知曉昨日之事之後,兩人的臉色也是微變。國庫失火,接近百萬斤糧食毀於一旦,這事情如果傳出去,不但百姓驚慌,護衛城防、邊境的戰士驚慌,如果讓外國知道,裏憂外患,厲國不久已!
“皇上,太子他……”梁文自然首先想到厲煜,一直是厲煜負責征集糧食,如今如此大意讓敵人鑽了空子……
“不要再跟朕提這個沒用的小子!”厲閠冷聲道。
厲煌低聲道:“大皇兄心力交瘁,臥床不起!”
“啊?”梁文忍不住驚呼。
楚占天卻很快恢複了平靜:“如果不出意外,這件事情應該是上官雲逸做的,這一年多來,朝廷與五大家族鬥得如火如荼,上一次魯城的那些蔬菜,給五大家族重重一擊,看來上官雲逸是狗急了跳牆,忍不住了!”
厲煌搖搖頭:“那些死士不像是五大家族的人,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個紋身,似乎不是厲國的人!”
“不是厲國人?那是……”楚占天一怔,頓時覺著事情重大。
“可能是羅國派來的奸細!隻是不過十幾個人,就能避開成千上萬大內侍衛的耳目,本王懷疑皇宮之內有內應!”厲煌沉聲道。
“這麽說,羅國知道糧倉被燒了?”梁文此時已經顧不得厲煜,驚聲道。
“昨夜裏十三個人都死在了現場,應該沒有生還者,所以這消息暫時還沒有到達羅國,如果這個消息外泄出去,不用羅國,隻要五大家族就……”厲煌沉聲道。
“這可怎麽辦啊!”梁文急聲道,其實他更多的是擔心厲煜的太子之位,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一定震怒,如今隻是因為這件事情不能外宣,否則的話……
“叫你們來,就是商量商量怎麽辦!”厲閠沉聲道,“如果羅國真的來犯,現在隻有五大家族能解眼前的危難,可是上官雲逸一定會趁機提出條件,到時候,五大家族就淩駕於皇朝之上,那這個天下……”
厲閠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父皇,您的身體要緊!”厲煌趕緊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羊脂瓶來,“這是兒臣偶然得來的一種藥,叫做蜜煉枇杷膏,對咳嗽很有療效,不如父皇試試!”
蘇公公趕緊上前接過,恭敬的呈上。
厲閠接過,聞了聞味道,隻覺著有股甜香的味道,當即也就對嘴喝了一口,這邊蘇公公趕緊拿了茶水來,吞下去。
厲閠喘了口氣,低聲道:“這藥果真好,的確沒有那麽難受了!”
“父皇,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父皇著急也沒有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幸好現在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咱們還有時間,隻是可惜如今隻是三月,青黃不接的時候,就算是要征糧也不知道去哪兒……”厲煌歎了口氣。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隻要有了糧食,那就不怕五大家族與外敵!
楚占天似乎想到了什麽,正要動唇,卻見厲煌冷冷的望著他,他頓時有些猶豫,話也沒有說出口。
“皇上,上官雲逸求見!”突地,有太監來報。
“來的好快!”厲閠冷聲道,“傳!”
“傳上官雲逸覲見!”太監的聲音在外麵尖細的響起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上官雲逸一身白袍,墨發輕束,絕美傾城,他行禮之後環視在場的三位,薄唇微啟,勾起淺淺的弧線,似笑非笑道:“原來五王爺、楚王、梁相國都在,可是為了昨晚糧倉被燒一事?”
厲閠眸色一暗:“你胡說什麽?昨天明明燒了個小亭子,哪裏燒了糧倉?”
上官雲逸故意裝作一怔,問道“不是嗎?難道昨晚我的人抓錯人了?昨天晚上,皇宮發生大火之後,我的人在街上抓到了一個黑衣人,說是進入皇宮將糧倉燒了,難道那人在說謊?”
厲閠氣的渾身顫抖。
厲煌不慌不忙的笑道:“那人一定是在說謊,上官公子,你怎麽如此輕信那人的話語?”
上官雲逸抬眸,帶著一種半明半昧的眼神望向厲煌:“五王爺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一聽那人說燒了國庫的糧倉,心想皇上一定會著急,身為厲國的子民,自然是要為皇上分憂解難,所以我一大早就將那人帶到皇宮,一來是讓皇上發落,說不定能供出幕後主謀,二來呢,我們五大家族有的是糧食,如果朝廷需要的話……”
“上官公子,既然是沒有的事情,糧食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厲煌淡淡的打斷上官雲逸的話,“不過那個黑衣人,既然說燒了國庫,那說不定與昨晚放火的事情有關,就交給朝廷吧,多謝上官公子!”
上官雲逸嗬嗬笑道:“王爺真是客氣,身為厲國的子民,這都是應該做的,既然如此,我就告退了!”
上官雲逸笑著,不等厲閠開口,徑直轉身離開。
“狂妄小兒!”梁文氣的大叫,楚占天卻隻是淡淡的皺皺眉。
厲煌沉聲道:“看來這件事情與五大家族脫不了幹係,昨晚剛發生事情,一大早他就不避嫌隙來試探,可見他果真是野心勃勃,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煌兒,你說他是試探?”厲閠低聲問道。
“但願是試探,如果不是試探的話,那這件事情就真的與五大家族有關了!如果昨晚那人真的是脫逃出去的,那上官雲逸就很有可能知道了糧倉被燒的事情!”厲煌緩緩開口。
“這個狂妄小子!”梁文氣的臉色發紅,可是翻來覆去隻能是這一句話!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糧食!”厲閠沉聲道,“你們可有好法子?”
厲煌麵無表情,兩外兩人卻沉下臉去。
厲閠重重的歎氣。
宮外的馬車上,厲煌閉上了眼,靜靜聆聽著窗外街道上的嘈雜聲,心裏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紛亂。剛才,如果不是他製止,楚占天這個老狐狸一定會將楚一清再次推出來,現在還不是楚一清出來的時候,他絕對不能讓楚占天占了先機!
“雷淵,一清跟阿寶還在魯城嗎?”厲煌突地開口問道。
“是,爺!”雷淵低聲答道。
“你去魯城,將他們送回楚寒去,就告訴他們要變天了,還是楚寒安全些!”厲煌淡淡開口。
“是,爺!”雷淵恭敬的應道。
魯城,阿寶精心伺候的蘭花終於恢複了一線生機,葉子直挺了起來,逐漸的由枯黃變成了綠色。
“娘,你快瞧!”阿寶喜滋滋的端著花盤跑過來,小小的腦袋擋在那花盤後,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
“阿寶,小心一點!”一清趕緊放下手裏的書,上前接過阿寶手裏的花盤,“你太小,花盤太大,跑這麽快,萬一摔倒可怎麽辦?這蘭花摔了事小,萬一紮著手……”楚一清忍不住責備道。
“娘親娘親,阿寶知道了,你啊,你怎麽跟姥姥似的,也這麽愛嘮叨了?這句話你都說過很多遍了!”阿寶皺著小鼻子抗議道。
“說了很多遍你還記不住,還跑這麽快!”楚一清寵愛的點點阿寶的小鼻子,將花盤放在桌子細瞧,驚喜道:“還真的有轉機呢,你瞧,我記得幾天前這葉子已經垂下來了,現在竟然變得直挺了!”
“可不是麽,這都多虧了朱姨還有鈴鐺,朱姨真的以前種過蘭花呢,什麽時候澆水,什麽時候曬太陽,朱姨都知道,還有鈴鐺,那馬蹄掌那麽醜,鈴鐺怕弄髒了我的手,經常替我泡,這蘭花才活了的!”阿寶忍不住炫耀道。
正好鈴鐺娘端了一盤麵棋子出來,楚一清就笑道:“多謝你了!”
鈴鐺娘趕緊說道:“謝麽,是少爺聰明呢,一說就會!”說著,便將麵棋子放在楚一清的麵前,“小姐,你嚐嚐,味道可對了?”
今天早上,楚一清突然想吃麵棋子,就讓鈴鐺娘做,記得在現代的時候,二月二龍抬頭,總喜歡去超市買這個,今年的二月二她又忙的不知道哪天是哪天,既然今日想起來了,就做著吃,就當補過二月二了!
楚一清嚐了一下,麵棋子裏麵加了雞蛋和白糖,炒的兩麵焦黃,放在嘴裏脆脆的,天天的,香香的,似乎比超市那些加了特殊調料的味道還要好。
“恩,很好吃,朱家嫂子,你的手藝還真的不錯!”楚一清笑道,又吃了幾塊。
鈴鐺娘笑道:“原本我想著隻用白麵,正好有些擀麵條剩下的豆麵,就摻在一起合了,想不到味道特別的好!”
楚一清點點頭,正打算讓阿寶也吃,卻見阿寶手髒成那樣,當即說道:“阿寶,去洗手,你看看你的手,髒死了!”
阿寶不樂意的嘟嘟嘴,鈴鐺娘趕緊上前說道,“走吧,小少爺,我陪你去洗!”
阿寶這才有了笑模樣,蹦蹦跳跳的跟著鈴鐺娘去院子裏洗手。
潘玉郎正好從外麵回來,看著阿寶與鈴鐺娘的親熱勁兒,不悅的用肩膀上的毛巾拍打了身上的土,去了後院。
後院那單獨的小跨院裏,潘氏正在洗衣服呢,一邊洗一邊罵:“小放炮的,幹什麽弄的衣服這麽髒?讓兩個小丫頭洗,一個個的都嫌水冷,怕逡了手,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聽老東西嚼幾句,還真的當自己是小姐了?”
潘玉郎將肩膀上的毛巾掛在曬衣繩上,低聲罵道:“吆喝什麽?是不是要所有的人都聽見啊?”說完,就坐在屋裏,拉了個小板凳在屁股下,從胸前的荷包裏掏出跟煙槍來,點了煙絲子。
潘氏環望四周,雖然有些不服氣,可是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咱們這是單獨的小跨院,這會兒人不是去整飭樹林子就在前麵忙活,後麵沒人!俺就發兩句牢騷,還能咋的?”
“好了,我跟你說過,你享福的日子到了,你別不知足!你說說你也是,平日裏說自己多能幹多能幹,如今咋比不過那個鈴鐺娘?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可看見鈴鐺娘帶著阿寶洗手呢,跟楚姑娘一家走的多親近!你說說你,你帶著兩個姑娘整日在家裏,就不知道跟楚姑娘、阿寶的,親近親近?這個家你也看出來了,是楚姑娘當家作主呢!”潘玉郎低聲道,啪嗒啪嗒的抽著煙槍。
“楚姑娘總不讓俺們去前麵,俺能咋辦?再說前麵廚房裏人手也夠了,俺去了幾次都說俺是親戚不用俺,俺能咋辦?”潘氏見潘玉郎的神色越來越不好,聲音也就越來越小了!
“別總說你那鄉下話讓人笑話,你看鈴鐺娘,剛見她的時候,一口魯城方言,現在怎麽樣?人家衣裳一換,頭發一梳,說話辦事都利落的很!你應該多學學!”潘玉郎不耐煩的磕了磕煙槍。
“咋的,你是看上她了咋的?這眼瞧著沾了親戚的光,人家叫你兩聲舅老爺,還真的當自己是老爺了不成?想著娶小的啊?”潘氏突地大聲的嚷嚷起來,她就知道這潘玉郎嫌棄她呢,不管咋說,這潘玉郎出身貴族,雖然是沒落了,可是人家是秀才呢,她是啥?她就是一個鄉下女人,如今又忒大年紀,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如今潘玉郎投靠了有錢的親戚,一定是瞧不上她了!
潘氏越想越委屈,幹脆將衣服向那水裏一丟,大聲道:“我還不伺候了,誰願意幹誰幹吧!你現在發達了,就忘了那過去?當年你沒吃沒穿的時候,還不是俺爹娘……”
潘玉郎趕緊上前捂住潘氏的嘴巴,小聲道:“你胡吵吵啥,這是在啥地方,你不知道啊?如果讓楚姑娘聽見,怎麽的,你還想回去住那小破屋?”
潘氏被捂著嘴,嗚嗚了兩聲,示意自己不敢再說了,潘玉郎這才放開她。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再胡咧咧,我就先休了你,換別人!”潘玉郎冷聲道,撲打了身上一下進了屋。
潘氏氣的在外麵直跺腳。
鈴鐺娘給阿寶洗完手,到後院來拿土豆做飯,正好經過小跨院,將潘玉郎跟潘氏吵架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她將那盆土豆放在門口就進了門,倚在大門口拿了帕子捂著臉哭訴道:“舅老夫人,我跟鈴鐺不容易,這麽年輕就守了寡,本來這外麵的口舌就多,可是我想著,咱們都是自家人,總不能背後嚼我的口舌,怎麽沒想到舅老夫人跟舅老爺也這樣想呢,這話兒你們自己吵架,在自家家裏說說倒沒什麽,可是這隔牆有耳呢,這府裏人多,丫鬟婆子一大把,哪個耳朵長,聽了去,萬一傳到老夫人跟楚姑娘那兒去,還以為我這丈夫剛死不到半年就守不住,想要勾引舅老爺呢,你還讓我跟鈴鐺活不活了?不行我這就去跟楚姑娘說,這話兒我幹不了,我這個年紀了,已經嫁過人,人家戳我脊梁骨,也能忍,可是鈴鐺還小哩,這以後還要嫁人的,舅老爺跟舅老夫人說這些話埋汰人,我家鈴鐺還怎麽嫁出去?”
潘氏站在院子中央正使氣呢,一下子見到鈴鐺娘,尷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一下子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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