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盧夫人變換不停的臉色,王伯平像是自嘲地笑了笑。
“母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總是以盧家為重。”
王伯平並沒有說什麽事情,但屋中的兩人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就是盧夫人一直拿王家的東西補貼盧家,然後毫無底線地疼愛盧家子女的事情。
盧夫人麵紅耳赤。
她想要解釋自己娘家不容易,所以才補貼一些東西,想解釋她隻是可憐盧芊芊的日子沒有他們過得好,所以才疼愛她......
王家才是她自己的家,王從碧和王伯平才是她的親生子女,她怎麽會為自己的家好,不疼愛自己的親生子女呢?
盧夫人想開口,可看著王從碧臉上譏諷的笑容,她的嘴動了動,最後又還是閉上了。
“我們姐弟二人,你從來沒有管過,現在你倒要在姐姐麵前逞母親的威風了。”
“母親,人是有羞恥之心啊,你不能因為盧家沒有,你也沒有啊。”
王伯平還在繼續說著。
“我們王家可是書香門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然......”
王伯平的聲音突然嚴厲了幾分。
“我隻能讓人把你送回盧家了。”
“不行。”
盧夫人臉色蒼白,她來的時候已經知道會激怒王伯平,但是卻沒有想到王伯平居然會發這樣的脾氣,要送她回盧家。
她怎麽能回盧家。
之前她和王伯平大吵一架,被王伯平送回了盧家。
結果卻被兄嫂大罵一頓,說她不知好歹,不配過好日子,想要敗壞王、盧兩家的關係,毀了盧家,所以她再也不敢答應王伯平回盧家的事情。
“我沒有逞威風,隻是問問她為什麽不叫我母親。”
盧夫人再也沒有之前跋扈的樣子,低著頭辯解道:“還有芊芊,真的不是她說的樣子。”
“芊芊才來幾天啊,怎麽就能破壞掉她和範書臣之間的關係,她和範書臣肯定是之前就出了問題,這事情怪不到芊芊的身上。”
想到盧芊芊,盧夫人彎下的腰又挺直了幾分,隻是礙於王伯平在這兒杵著,她不敢繼續對著王從碧發脾氣。
想到已經離開範府的盧芊芊,盧夫人有些擔憂。
這孩子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客棧住得好不好。
想到這裏,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咬了咬牙便站了起來。
“我先去把芊芊從客棧裏接出來,其他的事情待會兒再說。”
說完,盧夫人便要轉身離開。
王伯平本來想阻止,可站起來後,他又坐了回去。
算了,這會兒他才見到姐姐,還有很多話沒有和姐姐說,先把話說完,他再去管盧夫人也還是來得及的。
“姐姐,真是受苦了。”
王伯平看著王從碧的臉頰歎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你在京城被姓範的這麽欺負,若是我早知道的話,絕對不會讓姐姐受苦的。”
“還好,我也沒有受什麽罪,便和離了,現在受苦的反倒是範書臣。”
“他活該!”
王伯平呸了一口,“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和盧芊芊那個賤人攪和在一起,活該他被貶職,被鞭打。”
“也是我不在京城,不然我一定會讓他和盧芊芊好看的。”
“你現在還沒有他高,又是個白身,收拾不了他的。”
王從碧捂嘴笑了笑,沒有再糾結收不收拾範書臣和盧芊芊的事情,轉移了話題。
“怎麽盧夫人這麽怕你,她難道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中嗎?”
盧夫人從來就是脾氣暴躁,不好惹的樣子,怎麽會聽王伯平的話?
而且,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盧夫人可能還有點怕王伯平的樣子。
這怎麽可能呢?
明明前世的時候,王家還是盧夫人掌握大權,占了上風的,不然王伯平也不會孤身一人為了她的事情到處奔波的。
“這個啊。”
王伯平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有人教了我一些東西,讓我立起來,不要那麽怯弱。”
“他說我是男子,雖然年紀還小,但該做的事情絕不能不做,要把腰抬起來,遇到不合理的事情,一定要有阻止的勇氣。”
“而且孝順並不是全意順從父母,阻止他們做不對的事情也是孝順。”
“書中都說子女一定要孝順父母,我之前很是不解,聽那人這麽說後,我覺得這孝順父母,很有道理。”
王伯平揚起嘴角,“於是我就好好地孝順母親,讓她把家裏的帳都交給我,不要那麽勞累,然後還送她回娘家小住了一段時間,好好修養。”
“結果,母親真的變得通情達理起來了。”
是你奪了盧夫人管家的大權,然後把她丟到盧家讓她吃了一番苦頭吧。
王從碧在心中暗笑,盧家的那個舅舅和舅母可是視財如命的人,盧夫人沒有了錢財,回到娘家白吃白住,他們能有好臉色對盧夫人才怪。
難怪盧夫人麵對王伯平的時候,那麽講道理,原來她是被王伯平收拾過了。
她這個弟弟還真是遇見了貴人,居然把盧夫人給壓住了。
“盧夫人當時就這麽老實地把賬本交給你了,自己去盧家的嗎?”
王從碧還是有些疑惑,盧夫人會這麽老實?
“怎麽可能,我是讓族中的叔伯們陪著才做完這些事情的,當然,還用了一些小錢。”
王伯平眨了一下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母親是什麽樣的人,她能這麽老實嗎?”
原來借了力,使了錢啊。
王從碧點了點頭,這就說得過去了。
姐弟兩人在花廳敘舊良久,等秋月過來稟報該用膳了,兩人才一起去吃飯。
等吃完飯,王伯平才想起剛才在王從碧前麵,持劍擋住盧夫人的俊美男子。
“對了,姐姐,剛才那個很是俊美的郎君是誰?”
他很是清楚自己姐姐的為人,沒有像盧夫人一樣,認為王從碧是以為別的男子和範書臣和離的。
不過他卻有些好奇,這個高大俊美,又和王從碧有著些許曖昧模樣的男子會是什麽身份。
“隔壁的街坊,因為府裏房子到了,暫時借住在我們家裏。”
王伯平今日剛到京城,王從碧準備讓他緩一緩,再說她和尉遲九儀之間的關係。
“隻是隔壁的街坊?”
王伯平明顯不信,他雖然沒有成親,心裏也沒有中意的娘子,但他眼睛不瞎,看得到那男子眼中對王從碧的脈脈情誼,說他是隔離街坊,鬼才信呢。
“那什麽,以後再和你說尉遲九儀的事情。”
王從碧被王伯平盯著,嘴裏糊弄的話說不出來了,隻能拖延一下時間。
“尉遲九儀?”
王伯平一怔,“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可能是因為他是金吾衛的中郎將,這京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你在路上聽過他的名字吧。”
王從碧笑了笑,說起了自己的猜測。
“不是這個原因。”
王伯平眯起眼睛想了一會兒,片刻後,他突然睜大了眼睛。
“是教我那個人說的,他的主子就叫尉遲九儀。”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