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子煜哪怕剛剛吃屎也不再怕的,還想著之後要如何報複,但現在手臂受傷,龐子煜簡直萬念俱灰。

隻是,不等他再痛心他的手。

緊接著又是刷刷刷的三箭,龐子煜轉眼間,就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被釘住了四肢。

“啊啊啊啊啊啊!!!!”

他慘叫得更大聲了。

看龐子煜流血慘叫,白時錦是很滿意的。

但見宋行止四箭不夠,還準備繼續射他,白時錦皺眉抗議。

“喂,我不想他死的太痛快了。”

她要龐子煜多災多難長命百歲的。

“好吧。”

見白時錦轉頭看自己,宋行止委屈地放下弓箭,把下巴搭在白時錦肩膀上看向車外。

聲音轉冷:“還想科舉?甲卯,去和許郡守說一聲,這個龐子煜出言不遜冒犯王妃,萬死難辭。”

宋行止說到這裏,白時錦捏了他的腰一把。

宋行止嘴角微勾,改了話頭。

“念在王妃為他求情,那本王免了他的死罪,革除秀才功名充作勞役十年,永遠不許他參加科舉。”

甲卯應道:“是,主子。”

地上的龐子煜,要不是被四支箭像個昆蟲標本一樣釘得緊掙紮不了,早就嚎叫著滿地打滾了。

他本來中了四箭疼得意識模糊,聽到宋行止說要革除他的功名,還要他用不許參加科舉。

龐子煜掙紮著揚起沾滿了眼淚灰塵的臉:“憑什麽!你哪來的權利!”

他疼得厲害,壓根沒聽清宋行止的自稱和關於王妃的稱呼。

宋行止已經不理他了。

宋行止見白時錦不希望自己殺了龐子煜,雖然知道白時錦是想鈍刀子割肉慢慢折磨,但還是有被氣到。

“時錦,你不許看他,看我。”

說著,宋行止拉下車簾,抱住白時錦要繼續之前的事。

在徹底關上車窗前。

宋行止叮囑了句:“對了,加一個刺字流放。”

白時錦聽到龐子煜要被驅逐出驊成郡,連忙補充一句:“讓溫香君也跟著去。”

甲卯躬身應是。

甲卯去處理龐子煜,甲戊繼續駕車離開。

馬車裏,宋行止抱著白時錦:“時錦,我們繼續吧。”

白時錦眨眨眼,按住他的下巴:“等等,我想起來之前要和你說的事還沒說呢。”

宋行止此時不太想聽:“那個可以等會再說。”

白時錦捂住他的嘴:“不,我現在就要說,免得等會又忘了。”

宋行止無奈:“好,你先說吧。”

白時錦平心靜氣:“其實,我們也算親戚,按照輩分叫的話,我該叫你舅舅的。”

宋行止:“……?”

他眼睛微微睜大:“啊?!”

露出了少有的震驚失神的模樣。

一時間,宋行止腦海中無數的念頭出現糾纏,皇室的族譜關係在腦中飛快的過了一遍。

隻要是近三代的,不論是活是死,還是成平民的,都被宋行止著重思考了一遍。

皇室成員不少,即使被先皇和他本人先後殺了幾波,但還是有不少活著的。

這些人被宋行止驅趕出了朝堂權利的圈子,但因為皇室的身份,一個個的沒有權利也都活的富裕體麵,沒少娶妻納妾的。

很多都生了一窩子男男女女的,上了族譜的不少,但沒上族譜肯定也有。

宋行止一時間抱著白時錦腰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時錦,你,你是,我,我的外甥女?”

此言一出,宋行止心都涼了。

白時錦哪怕是要來殺他的身負血海深仇的刺客都行,大不了他們互相演戲,相愛相殺一輩子也不是不能過。

但,是三代以內的血親的話。

他們再想在一起,那可是**。

宋行止眼前一黑,差點就要厥過去了。

白時錦連忙抱住臉色驟然變白,向後倒去的宋行止。

“等等,我沒倆應該能在一起的。”

宋行止被扶著,手拽住白時錦的衣袖,強行穩定心神:“……也是,隻要你我願意,我修改族譜就是。”

隻是到時候要改的不止族譜,還有許多,以及那些之前知道和以後會知道的人。

時錦不論原先是何身份,之後都需要重新做一套身份出來。

至於原先的皇族身份……

要是時錦不願,那便不改。

大不了,有敢於嚼舌根的全部拔了舌頭修皇陵去好了。

……把這條加進律法裏。

宋行止抿著唇,眼中明滅不定。

看宋行止表情不變,眼神變幻的模樣,白時錦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我和溫香君被人調換過,我才是長明郡主。”

她食指點了點自己下巴:“雖然好像還是有些不好聽,但我們應該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不算**吧。”

宋行止:“……”

他捂住自己剛剛狂跳的心口,無奈苦笑:“時錦,你嚇壞我了。”

白時錦手按在他的手上:“那我聽聽,你有沒有事。”

宋行止重新抱住她:“……嗯。”

他倆這邊黏黏糊糊的。

溫香君則在睡了一覺後,醒來就頂著被刺了字的臉,還被套上枷鎖和同樣臉上刺字的龐子煜一道,在官兵的推搡中,互相指責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驊成郡。

有宋行止安排人專門盯著。

等待他倆的,是注定很漫長的十年,以及未來互相折磨的很多年。

至於過了幾天後,才得知消息的龐母,正想賤賣了所有的房屋產業哭哭啼啼地去找自己的兒子,才發現,她家中所有的地契房契之類的,早就已經被她那個爛賭鬼哥哥拿走了。

兩人在賭坊門外大打出手,她哥哥失手,龐母直接被一棍子打破頭,等醒來後,已經癱瘓了。

而她弟弟被官差抓走,龐母被人抬回家裏,沒多久,伺候她的仆人就一個接一個地偷偷跑光了。

過了幾個月,是鄰居聞到她家中有異味受不了報官,才知道她已經餓死在家裏。

……

白時錦在回到燕京後。

小皇帝一道大赦天下的旨意後,白時錦被長公主認下,成了長明郡主。

駙馬也從學院裏出來,回到了公主府,還帶著許多出身不高的學子進入朝堂,為宋行止做事。

很快,白時錦和宋行止也定下了婚期。

這天。

定國公主府裏。

白時錦閉眼靜靜睡著。

她夢到了她上輩子死時的場景。

隻是這次,一些本來被她忽略的東西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她那時混在流民中,身上不算太幹淨,還背著個癟癟的小包裹。

燕京城的城外,許多官兵手持刀槍弓箭對著流民們,不許他們靠近城門。

此時的燕京城,隻有城中的權貴車馬可以隨便出入。

白時錦那時擠出人群,拿出自己的身份路引想要進城,但……

“滾遠點!髒乞丐!皇帝陛下下旨了,你們這些流民不許進城!都老實點滾遠些!”

“滾開!不然一槍戳死你!”

白時錦手裏的路引也被挑飛,被其他沒有路引的流民直接撕碎。

“我進不去誰也不許進!”

“哈哈哈!就是!大家一起在外麵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