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皺眉看向她,具體的情況已經都聽侍女們說明了。
當時薑小姐和方小姐與其他幾個小姐在園子裏散步,聽到這邊的屋子裏傳來奇怪的聲音,擔心有賊人作惡,才讓侍女推開門查看。
誰料就看到兩個衣衫半解抱在一起的人影,反把幾個小姐嚇了一跳。
現在還有受不了的小姐捂著眼睛在一旁哭呢,這賤人汙了好好的小姐們的眼睛,現在被人揪住了還要攀咬自己的妹妹?
真是又蠢又毒!
而且,什麽叫本該是你?
在場的小姐們聽不明白,但幾位夫人對視一眼,也就有數了。
類似的手段她們見得多了。
一聽就知道,這溫香君是有心要害這白小姐,結果玩脫了把自己坑了進去,至於是這白小姐看出來了反擊的,還是這溫香君自己做局沒做好的。
那都不重要了。
她們看向溫香君的眼神本就很是不屑,眼下越發的厭惡起來。
白母此時心如刀絞,她和白父一向恩愛,但也是有兩個妾室的。
此前隻覺得妾室們都很老實,後宅裏並沒有那麽汙糟的事。
隻是沒想到是她自己沒察覺,之前因為一個妾室的隱瞞,導致自己的女兒被人換了也不知,因此,即使之前沒太多在意這些陰私手段,後來也專門從伺候的嬤嬤們的嘴裏打聽了些,有點了解。
現在自然也聽得出溫香君話裏的問題,臉色頓時更差了。
原來這事,居然是自己的一個女兒坑害另一個不成才導致的嗎?
白母眼前一黑,要不是白時錦扶著,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白時錦忙取出一個小藥丸喂進白母嘴裏,輕撫喉嚨讓她咽下,又在白母頭上按了幾下,白母這才吐出一口氣,重新睜開了眼睛。
她不再看溫香君,轉而對著許雲菲一拜。
“很抱歉,許小姐,是我管教女兒無能,才給您添了麻煩。”
許雲菲搖頭:“我知道白夫人撫養長大的女兒其實就隻有白小姐一人,這溫小姐都不姓白,她的過錯,怎能怪到你的頭上。”
白母還是堅持著鞠了一躬,才低聲道:“畢竟是我的孩子,這裏出了這樣的事,事後我白家必定奉上賠禮彌補,還望見諒,隻希望此事能盡量為香君隱瞞一二……”
白母那頭道著歉,這邊溫香君本來就頭腦昏沉一片,見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鄙夷不屑的厲害,恍惚間,似乎有無數的呢喃囈語從四麵八方撲來,幾乎要把她掩埋溺死。
聽不清楚,似有似無。
“……去死……”
“……下賤皮子……”
“……就是,都和男……衣衫不整……一起了,還……”
“……真是丟人現……前就不安分……”
“……還不……白綾……死算了……”
溫香君雙目無神,下意識抱住了自己:“沒有的,我沒有。”
白時錦看溫香君的樣子,皺起眉毛,扶著白母後退了幾步,離溫香君遠了些。
許雲菲有些遲疑:“溫小姐?”
她也覺得溫香君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對。
而其他來圍觀的夫人小姐就毫無察覺了。
有人甚至幸災樂禍:“她怕不是覺得丟人現眼,所以要裝瘋賣傻了吧?”
眾人看向溫香君的眼神越發複雜起來,開始有人看著溫香君嘀嘀咕咕起來。
溫香君原本抖著手抱著自己,此時對著眾人的目光,似乎在對著自己說些什麽的嘴型。
她耳中嗡鳴起來,分辨不出囈語的真假了,頓時揮舞著雙手,從地上跳起,嘶聲尖叫。
“不是的,不是的,啊啊啊!!”
“不許看我!我撕了你們的臉!”
“都死啊!!!”
她披頭散發,雙目赤紅地朝著一眾人撲來。
見她這樣,那些貴婦人和小姐們才知道不是裝瘋,都嚇得尖叫抱頭,在屋子裏沒頭蒼蠅一樣的亂竄。
如此混亂的情況,除了一直護著白母的白時錦,許雲菲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她一揮手隔開朝著人群撲來的溫香君,溫香君痛呼一聲連連倒退幾步,撞到一旁的花架上,隨著花架一起摔在地上。
許雲菲轉頭讓侍女指引著那些人都出去在旁邊院子休息,看她們都走了後,抬手讓侍女關上門。
此時,屋子裏除了急急忙忙後退了幾步躲在桌子後麵的龐子煜,隻餘下白家母女,許雲菲和幾個侍女。
許雲菲上前一步。
攔下從地上爬起來,再一次撲過來的溫香君。
“溫小姐冷靜一下,其他無關的人都已經出去,你將事情的經過好好講出來,若是有不平之處,我可幫你……”
她伸手緊緊抓住了溫香君的手腕,放緩了聲音安撫。
溫香君卻不領情,繼續通紅著雙眼胡亂的掙紮,見手被控製了,還夠著去踢許雲菲,甚至張著嘴想要咬她。
龐子煜遠遠地靠牆站著,舉著手又想幫忙又不敢上前。
好在許雲菲也不需要他幫助,看溫香君不老實,許雲菲直接皺眉把她反手按在牆上。
動作很是用力果決,說話依舊溫和:“你還好吧?沒事的,我們聊一聊好嗎?”
臉都被牆擠得變形了,溫香君終於掙紮得弱了些。
就在這混亂的一片中。
白時錦看溫香君一時半會衝不過來,低聲哄著白母,把抽泣著的白母扶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看白母情緒好一點了,轉頭見溫香君還在發癲,冷笑一聲,幾步過去。
許雲菲見她過來,知道白時錦會些功夫,便鬆了手,由她接手這個白家的姑娘。
許雲菲以為白時錦會安撫溫香君。
不料,白時錦抬手給了溫香君兩耳光耳光。
“啪啪!”的兩聲脆響後,接沉悶的一聲“咚!”
溫香君捂著臉一頭磕在牆上,幾乎是翻著白眼的軟軟倒地。
白時錦冷聲嗬斥:“清醒了麽,還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到什麽時候,哪怕你是真的瘋了什麽都不顧了,也要一個勁地丟白家的臉嗎?”
“啊!”溫香君雙手抱頭摔倒在地上,呻吟了幾聲,眼神倒是確實漸漸清明起來了。
見眾人都皺眉看向她,溫香君趴在地上,低頭捏緊拳頭微微喘氣。
過了幾息。
虛弱的聲音響起。
“抱歉,是香君的不是,一時,一時有些刺激過了,才胡言亂語的,對不起。”
溫香君捂著臉,披頭散發低頭顫抖著的模樣,倒是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