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錦無語:“多個人為你看病是好事,有什麽好想的。”

“要是你的病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具體的情況我們可以出去說,我作為醫者,有基本的道德和操守,願意保護病人的隱私。”

“你的身體要緊啊。”

這話可不難聽出白時錦對他的關心,宋行止笑容更甚,他展開扇子揮了揮:“這倒是說得有理。”

聽他們似乎要說定了,許郡守此時一後背的冷汗。

正要插言趕緊讓白時錦斷了這念頭,誰料,一旁許雲菲不解道:“是啊,我覺得時錦說得對啊,宋公子也見識到了,她醫術是真的很厲害的,為何不讓時錦幫您看看呢?”

許夫人也是笑著點頭:“我許家也沒什麽不方便讓宋公子養病的,若是需要,公子住多久都是可以的,需要什麽藥材,我家也是可以提供的。”

許夫人和許雲菲隻知道這宋公子似乎有些不一般,許郡守對他恭敬非常,但對於許郡守不希望白時錦給他看病這事,她們兩個都不明所以,此時幫著白時錦說話,也是好意。

但,一旁的許郡守已然是苦澀的說不出話了。

他此時,看宋行止笑得越發燦爛,已經顧不得為白時錦求情開脫,喉頭滾動,眼前一陣發黑。

完了,這下,隻怕是連自己一家也會被懷疑的吧?

想到許家滿門人頭滾地的模樣,許郡守差點順著椅子滑下去。

抖著手想要支撐自己起來跪下,懇求一二。

就見宋行止起身,竟姿態閑適地走到白時錦的身旁的位置,在劉神醫離開後空了的椅子處撩開衣擺坐下,伸出手腕。

“那既然白小姐好意,我不好退卻,不妨就為我看看吧。”

這病人都到了近前了,白時錦哪裏會推拒,在許郡守過來製止前,白時錦已經將手指搭在了宋行止的腕上,閉上了眼睛。

宋行止近距離看著白時錦精致嬌豔的容顏,目光從她微微顫動的眼睫,掃到她紅潤飽滿的唇珠,在她還有些許嬰兒肥的臉頰處停了停。

期間,白時錦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抬頭看了他一眼,宋行止的視線才若無其事地移開。

此時,一直跟在宋行止身後的護衛,已經把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就等著白時錦開口說出什麽時,一刀把人解決了。

之後這裏的其他人,要如何處理,就看主子再如何安排。

隱於暗處保護宋行止的其他暗衛,也同時做好了準備,等著隨時出手製住在場的所有人,避免消息外泄。

許郡守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許夫人和許雲菲則好奇地看著白時錦把脈,沒注意許郡守的神色。

就在這幾乎是萬眾矚目中,白時錦睫毛顫了顫,抬眼擰眉看向含笑看著她的宋行止。

“你……你這人,一定平日裏沒好好吃藥吧?”

宋行止微微一愣,麵對白時錦帶了些審視的目光,不知為何,視線飄忽了一下。

“也沒有吧。”

白時錦收回手,嗬嗬一聲:“嗬,是嗎,按我的判斷,你的大夫想來是個好大夫,但你可不是個好病人,平日裏想來是既不好好休息,也不好好喝藥的。”

說著還瞪了宋行止一眼:“你這樣不配合大夫的病人,是最差勁的病人了。”

“要是不乖乖聽大夫的話,不吃藥也不好好休息,你的病難道是打算靠做夢好起來嗎!”

她的語氣有些嚴厲。

宋行止眨眨眼,笑容都有點僵硬。

這……是美人計……麽?

他身後的護衛本來一臉嚴肅,但聽了白時錦的指責,不禁認同地點了點頭。

他們主子是這樣的,簡直過分。

可是他們看得到卻不能管也不敢勸,此時白時錦這樣說,簡直說到他心坎裏了!

宋行止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茶杯,但想到這之前是別人的位置,又悻悻地收回手。

“那,那你對我的病,有什麽看法嗎?”

話出口,宋行止眉間微蹙一下,補充了句:“算了,別在這裏說。”

他理了理袖子站起身,看向蒼白著臉的許郡守和麵露好奇的許夫人許雲菲,笑了笑。

“既然白小姐已經給許老婦人開過了方子,那我和這位白小姐出去走走,莫擔心。”

說著,便對著白時錦做出請的手勢,與她一道出門去了。

看著他們走遠,許雲菲和許夫人這才注意到許郡守臉色白得不正常。

“爹?你這是怎麽了。”

“夫君!可需要我請大夫來為你看看?那白小姐剛走,我這就將她請回來……”

許郡守一把拉住她:“別……”

“咳咳,我沒事。”

許郡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臉色已經轉紅。

“就是以為我母親不好了,有些後怕,好了,我母親要好了,這是喜事,夫人你請個戲班子來,我們一家今天好好聚聚吧。”

“這倒是,就是老爺你一向不喜歡看戲愛清淨,覺得怎麽今天倒是想熱鬧一下了?”

“唉,突然覺得熱鬧挺好的,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啊。”

“老爺,好好的日子,你說什麽呢。”

“哈哈,口誤口誤,夫人莫怪……”

白時錦和宋行止這邊。

兩人出了郡守府,坐上宋行止護衛準備好的一架馬車。

車上,宋行止從馬車的隔板裏取出一個食盒,從裏麵端出一壺果酒和幾碟糕點。

一一擺好後,笑著看向白時錦:“白小姐不妨先嚐嚐這些,都是我自帶的廚子做的,滋味還是不錯的。”

白時錦好奇地瞧了瞧,宋行止的糕點,模樣瞧著比許雲菲帶給她的還要精致不少,且聞著似乎更加清香一些,白時錦雖然已經在和許雲菲一道時,吃了不少了,但還是忍不住伸手捏起一枚放入嘴裏。

待咬下一口,白時錦眼睛頓時亮起。

“不太甜啊,好吃!”

又喝了一口玫紅色的果酒:“這一點酒味也沒有,就是小甜水嘛,也好喝。”

宋行止嘴角揚起笑意:“那多吃些吧,你要為我看病的話,之後我們隻怕是要經常見麵的,你喜歡的話,我每次都帶些好了。”

白時錦點點頭:“嗯。”

宋行止看她對自己說話和行事都挺隨意的,也覺得有趣。

“你為何願意幫我醫治?”

他眸光柔和,笑容和煦,搭配他年輕俊美的臉,看著沒什麽心機的樣子。

白時錦咽下糕點:“因為我一見你就覺得投緣啊。”

“這樣啊……其實我一見到白小姐,也覺得很有些觸動,仿佛我們以前便認識似的。”

白時錦哈哈一笑:“哈哈,你這話說的,活像是一個登徒子在騙小姑娘!”

看著對麵言談作態仿佛他們並不算熟悉的宋行止,白時錦心裏歎息。

這家夥,不會是真沒查出樹林裏是自己救了他的吧?

這人,這輩子未免也太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