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
借錢的話，對著溫香君，龐子煜有些張不開口。
溫香君一臉迷茫地眨巴眼睛：“什麽啊？要是需要幫助，我可以為你去求爹爹的。”
龐子煜臉都憋紅了：“我……我不好一直麻煩白伯父，我是想問你……”
溫香君笑了：“是問我下次什麽時候來見你嗎？放心，我再忙，也會抽空來見你的。”
看溫香君似乎要起身，龐子煜一咬牙，決定不在遲疑。
“我是想要問你借……”
溫香君突然低呼一聲：“哎呀，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啊，子煜哥哥，我突然想起了鋪子裏有個賬有問題，我本是要去找管事的趕緊問問的，不然就要有大麻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我們下次見啊。”
龐子煜有些啞然：“等等，我……我需要你……”
看著溫香君腳步匆匆地很快帶著丫鬟遠去，融入人群裏，龐子煜喪氣地坐下。
後麵，龐母陰沉著臉從一旁的餛飩攤子出來，走到龐子煜攤子前坐下。
“兒啊，你看明白了吧？”
龐子煜低著頭不說話。
龐母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說話啊？我不信你能中秀才的腦袋，連她不想借錢給你也看不出來！”
龐子煜抿唇，眼圈有些泛紅地看著龐母：“……娘，您別說了。”
龐母冷笑：“我別說？嗬，我不說，她就願意嫁給你麽？”
“哦，對了，她隻是答應了要在你科考後，才嫁給你，那不就是要等你中舉了，她才考慮嗎？！”
“而且，嗬嗬。”
龐母嗤笑：“我看她八成也不是想嫁的！不然，怎麽連借你點銀錢也不願意？”
“兒啊，我看啊，她就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下賤胚子！”
“嘴上說著喜歡你，背著你，不知道都勾搭了什麽男人了，說不定，她就是找到了家財地位都更好的，現在隻是吊著你而已了！”
“夠了！”龐子煜聽他娘越說越過分，紅著眼睛低吼。
盡管已經努力壓著聲音，但看他們這裏似乎要吵架，不少人已經明裏暗裏地看過來了。
龐母不想在大街上和兒子吵，起身道：“算了，我先回去了，你……”
看龐子煜依舊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龐母咬了咬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至少，把鐲子要回來，那是隻有你媳婦才能戴的。”
說罷，掉頭就走。
龐子煜捂著臉，默默地低下了頭。
“……香君，你真的負了我嗎……”
他腦中突然回憶起在賞花宴時，白時錦在那個看起來地位不凡的公子哥麵前，嘴上嫌棄著他但也護著他的樣子。
龐子煜有些失神，摸了摸胸口，感到了些許安慰。
“……時錦……”
“還好，我還有你。”
龐母這頭，因為溫香君，她和兒子鬧了幾天的別扭。
這天，她正在院中洗衣服，一個白家的婆子帶著幾個人找上門。
“這裏是龐秀才家吧？”
龐母愣了愣：“你們是？”
婆子笑著道：“我是白家的嬤嬤，老爺和夫人讓我來找龐家的夫人有事要說。”
她上下打量龐母：“您是不是就是龐夫人啊？”
龐母有些局促地點頭，推開門讓人和她一起進去：“我是，有事我們進去說吧。”
待進了屋，不等龐母詢問，婆子笑著道：“是喜事，在賞花宴上，您家的龐公子和我家小姐已經相看過，我家老爺夫人也很滿意龐公子，龐公子有說過要來我白家商議這婚事，隻是我家老爺夫人左等右等等不來，才想著讓我來問問，是準備什麽時候讓媒人過來啊？”
“我家嫁姑娘的嫁妝都籌備好了。”
龐母遲疑著問：“是和你家白小姐的婚事嗎？”
婆子：“……？”
而在幾乎在龐母和婆子說話的同時，一個渾身髒臭的老乞丐躺在一處牆根下陰影裏，遠遠看著白家的大門的位置。
正巧，一個吉祥手底下的丫鬟提著個籃子，邁出側邊的小門出來。
門房笑問：“呦，這不是大小姐身邊的阿蘭嗎，怎麽一個人出來？”
小丫鬟笑著和門房回了句：“吉祥姐姐托我給她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門房道：“注意安全啊。”
等這個小丫鬟出了門，老乞丐從地上爬起來，靠著牆根，不遠不近地一直跟著。
估摸著這個小丫鬟的路線，在經過一處人不多的小道時，老乞丐假裝不經意地加快了幾步，提前繞到另一頭，在小道的前麵等著。
果然，那裏人更少，隻有一個賣蒲扇的老頭蹲在街邊。
找了個陰影處，老乞丐蹲在地上，等丫鬟經過自己的時候，伸出了帶著缺口的破碗：“小姐行行好吧，施舍個餅子饅頭什麽的，我好幾日沒吃東西了。”
小丫鬟差點被他絆到，才發現了他，瞧著他看著老邁可憐，便從衣兜裏摸了摸，取出枚銅錢，丟進碗裏。
“拿去，自己買點吃的吧。”
老乞丐瞧了眼，嘿嘿一樂：“你可真小氣，一枚銅錢，連一整個炊餅都買不了。”
小丫鬟怒了：“哼！你這人好厚的臉皮！”
“餓著肚子，買個饅頭墊墊就罷了，還想吃炊餅！把我銅錢還我，我不可憐你了！”
見這小丫鬟還要來搶，老乞丐忙往後躲了躲，笑著道：“我有個和你家大小姐有關的消息，要是告訴你，你給我多少錢？”
小丫鬟不信：“你能知道什麽……”
她說著瞪圓了眼睛，連連後退幾步，離老乞丐遠了些：“你還想胡謅攀扯我家小姐？！好個潑皮無賴！看我回去找人來打你個半死不？”
老乞丐掏了掏耳朵：“哎，莫喊，你不怕讓其他人也知道了？”
小丫鬟聞言，左右看了看，那個賣蒲扇的老頭都伸著脖子在朝這邊看，便又悻悻地重新回來。
她微微蹲下身，聲音小了些：“你先說！要是我覺得你都是胡謅，看我回去找人來收拾你！”
老乞丐笑道：“哼，臭脾氣，要不是我也討厭那個溫香君，我就換其他人說這個消息了。”
“聽著吧，那溫香君已經和龐子煜私底下換了定情信物，我打聽過，龐子煜似乎給溫香君一枚玉佩，溫香君好像給了龐子煜一個荷包。但龐家夫人認為溫香君是個朝三暮四的，讓龐子煜假說他老母有疾，詐一詐她。”
“說要是溫香君反應不對，就不要他們在一起了。”
小丫鬟一臉茫然：“這，和我家小姐有什麽關係？”
老乞丐一臉‘你這人，怎麽啥也不知道呢？’
他搖了搖頭：“那龐子煜手裏有一個你家小姐的香囊，據說是你家小姐托一個丫鬟送他的，龐子煜一直收著，到現在也時不時地拿出來看看，你說，我這消息和你家小姐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