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江湖兒女情
“你?”素衣抬起頭,頭上流蘇搖晃的感覺,分明是那個步搖。
她臉上帶點羞憤的紅,眉頭微蹙,唇角緊緊的抿著,她的臉很幹淨,算不上漂亮,卻是讓人看上去很順眼的模樣,像是所謂的眼緣。
耶律丹看著她,直視了一會兒,素衣發現耶律丹的眸子裏有個她,也快要變成紫色,難道她也要成魔?
“你,天生就是紫眸嗎?”素衣注視著他的眼,看得久了,似曾相識。
耶律丹收回視線,看向窗外,“不是,十三歲之後,因為殺的人太多,被族人關押起來,一怒之下激發出來的魔力。”
他說得好平靜,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殺,關押,怒,他是經曆了別人無法體會的痛苦吧。
素衣輕輕的說:“如果我們以前是認識的,又能改變什麽呢,我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並不想回到過去,換個環境。”
她開始不相信,漸漸的看到耶律丹的用心,他一介魔王,對自己的身世總不會搞錯吧,也有可能天下之大,她和某個他曾經認識的女子是貌有相似的。
耶律丹最不喜歡的就是如果,假如此類的設想,他要的就是一定會成的事情。
“你習慣什麽我無所謂,我也習慣一個人,多了個你反而礙手礙腳起來!”
“那就放我走吧!”
素衣看到一絲希望,眼巴巴的看著耶律丹,她的神情激動地期盼著。
“放開你隻有一種可能,除非得到蕭家二老的確定,你不是他們的女兒!”
耶律丹覺得素衣是蕭璃月,可畢竟過了那麽兒,十多年了,人的容貌會發生變化,有些記憶也可能會錯亂,他的樣子都變了,何況璃月呢。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柔情,璃月,這個名字總能換起他內心深處的那種還屬於人類的心髒。
素衣向後靠了靠,擔憂這種眼神的吞噬力,“你,幹嘛用那麽惡心的眼神看著我!”
“什麽?”耶律丹氣急敗壞的想要把眼前的女子抓過來,他難得這副樣子,卻被說成惡心的樣子!
素衣害怕的縮在馬車的邊緣,看著她記憶中不曾有過的風景。
遠處的山丘,漸漸變得不再蔥鬱,像是被火燒烤過一樣,這是要離近沙漠的原因了嗎?
玉關,是很熟悉的地名,雖從沒去過,可每每遇到打仗,遠在天元城的臣民都是時時刻刻關心著玉關外的戰況,如今親自來到這個地方,她定要好好的看一看,所謂的邊境,所謂的千古分界線。
南林城中,幾人一致同意過了七夕再去五柳灣。
“小姐,我們要去賞花燈了,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走了!”臘梅在門外急促的催。
莫小悠打開包裹,除了兩件換洗的衣服之外,還有一個精致的方形的木盒,她慢慢的打開,裏麵是紫晶吊墜和半塊紅豆玉佩。
這兩件飾品都曾是她最愛的人送的,送這兩件飾品的還都是同一個人,就如她當時的心一樣愛著這個人。
“在看什麽呢?”藍玉胡從外麵進來,看到桌上的首飾盒。
他對那個紫晶吊墜很眼熟,是從四年前的武林大會結束會,莫小悠就一直佩戴在頸部的吊墜,即使在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每每一個人,都會觸摸著那條吊墜陷入沉思。
莫小悠也不遮掩,蓋上盒子,回頭對藍玉胡淡淡的笑著。“走吧。”
街市上,白天隻是擁擠了些,晚上卻才真的張燈結彩起來。每一個燈籠都做工精致,惟妙惟肖。像奔跑的牛馬,像員外官僚的帽子,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像飛天的白鵝……
一朵朵猶如真花開放,一盞盞仿佛天女下凡。也有人在放飛許願燈,應該是今天沒有覓得情緣,想要把對意中人的渴望傳遞給天上的月老,那成串的“滿天星”像星星一樣閃爍著絢麗的顏色。
花燈上的景物也描得栩栩如生,南林城街市的繁華都在這樣的節日裏活靈活現的展示在眼前。
各種顏色的光芒映得人衣襟都紅了,藍玉胡望著莫小悠臉上正綻放著的各種光。
一台台雙龍戲珠拱起燈花的大門,一隻隻紅紅的燈籠點燃了燈會的熱鬧,再加上夜空中焰火彌漫,大街上人山人海,小巷裏流光溢彩,構成了一幅熱鬧的畫麵。
“小悠。”
藍玉胡的一聲輕喚平淡的像是已經過了好久這樣的生活。
莫小悠扭過頭,“怎麽?”
她的手腕被藍玉胡握在掌中,藍玉胡注視著她那潔白無暇的手腕,因為太纖細,肌膚裏有些凸出的骨骼,他慢慢的拿出一條手鏈,仔細的為她戴上。
這條鑲嵌了五顆藍寶石的手鏈是藍玉胡花了好久的時間自己親手製作的。
莫小悠看著手上突然多了一條藍色圓潤的水晶手鏈,上麵有一個精致的小吊墜,吊墜由純銀打造,搭在手鏈上竟沒有一絲違和感,整條手鏈都是晶瑩剔透的藍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藍寶石用純銀花邊鑲嵌連接起來,戴在手上清清涼涼的,讓人倍感舒適。
她不用問就知道藍玉胡的意思,今天這個特殊的節日裏,他是對她愛的承諾,告白。
那張小臉上隻表示了一個淡淡的笑,沒有欣喜若狂,沒有驚訝,沒有拒絕或者接受,有的隻是從容。
這也正是藍玉胡想到的結果,他對莫小悠的情是關愛,是照顧,也可以是愛情,卻是從不需要回報的感情,這隻是一個禮物,並不會讓她心中有什麽負擔。
藍玉胡又牽起她的手,一起看天上的許願燈。
“小姐,你們跑哪裏去了,那邊還有猜燈謎的呢,贏了有銀子的,要不要我們去看看。”臘梅跑過來,喘著氣。一下衝散了兩隻牽在一起的手。
陸芥從後麵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唉呀,臘梅丫頭,你就別提了,三個謎底你錯了一對半,還好意思再去呀!”
臘梅就是來找莫小悠求援的,她還記得以前自己家小姐一下贏了二百兩銀子呢。
“小姐,你再陪我去嘛,我知道你,猜謎底很厲害的。”臘梅撒起潑來,扯著莫小悠手,就向那邊人群密集的地方走。
這樣的節日裏,本來就是要熱鬧的,燈謎的節目是最普遍的。
臘梅拉著莫小悠的手好像碰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她低下頭一看。
“哎呀!小姐,這手鏈好漂亮,是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不知道?”
莫小悠慌忙用手遮掩住手鏈,這個臘梅,嗓門能再大些嗎?引的陸芥都上來圍觀了。
陸芥看看莫小悠,再回頭瞅瞅藍玉胡,立刻站在臘梅邊上,同她一起喊起。
“藍大哥,你終於開竅了!”
本就是低調的事情,莫小悠現在一點也不喜歡別人開起這樣的玩笑,她寒著臉,製止了兩人的笑鬧。
藍玉胡也看出莫小悠的心思,他有些懊悔送出那手鏈,幾年都忍了,怎麽又在這個時候送出去,她心上的傷還沒有愈合,自己真是太衝動了。
“別理他們。”
莫小悠一言不發,想去看燈謎的心也沒了,丟下還在發呆的三人,自己去了城外。
幾月前小白就在城外把她送向賀延的小院的,要是現在小白在,她也能稍稍安慰些。
“姑娘畫的真好,這一盞我要了。”
“我還要一盞,幫我畫個美人依欄圖!”
“我要醉臥牡丹圖!”
“戲水圖……”
靠近城門的一處空曠石板地上,正擺設著一張長桌,一位戴著麵紗的女子正在用畫筆龍飛鳳舞的在燈籠上畫著各種圖案。
莫小悠也被吸引了,圍觀的大多是文人雅士,言語間皆是讚賞,桌上另一角堆積著不少的銀兩。定是那些人打賞那位女子的。
那女子有一雙清澈的眼睛,榮辱不驚,不在意觀看的人是讚是貶,她沉浸在自己作畫的樂趣中。
女子麵上的麵紗顏色深暗,看不出一點痕跡來,她的發盤起,做了婦人的打扮,可是那身形和姿態完全是大家閨秀的姑娘才有的。正是這樣,觀看的人對她更是肅然起敬,這年頭出嫁的女子恨不能打扮成女兒家,哪有女兒家願意做婦人模樣的。
莫小悠一直盯著那女子看到人群散盡,都沒有聽她說一句話。
後麵的藍玉胡也追了上來,之前人太多,他想給莫小悠一個單獨思考的空間,後來又怕她像上次那樣,一跑就再也找不見了,便還是跟了上來。
臘梅像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快要哭出聲來,“小姐,我再不亂說了,你別生臘梅的氣嘛。”
莫小悠回頭無奈的看了他們三人,他們這期間除藍玉胡外,其他人都是遊玩著度過的,哪裏會體會自己經曆的苦!
“算了,藍大哥,我們幾人也讓這位姑娘來畫一副圖如何!”
藍玉胡也看到了莫小悠麵前一位正在作畫的女子,樣子淡然的像是看不見其他的人一樣。
“好啊,小悠想畫什麽!”藍玉胡隨著她,隻要她能開心,他怎麽都可以。
“不知道這位姑娘會不會做簡易的人像,能否把我們四人畫入卷中,不要求太像,貌似一點就行!”
聽到莫小悠的話,女子抬起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
點點頭,便開始了手下的筆。
臘梅站在莫小悠旁邊,陸芥站在臘梅邊上,藍玉胡看了看,終於還是轉到莫小悠身邊,盡量靠近她一些。
幾人站得僵硬了腿腳,臉上一直擺著的笑也抽了抽。
那女子畫完最後一筆,對幾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筆。
臘梅一把拿過桌上的紙張,端詳起畫中的幾人,“哇,畫的可真像!”
“是很像,這位姑娘筆墨用得不錯,這是賞你的!”藍玉胡大方的放下一錠金子在桌上。
莫小悠看著那個女子,隻見她慢慢收起作畫用的筆墨,紙張,放在竹簍中。最後才收起桌上的金銀,對著幾人行了一禮,緩緩離開了。
如一朵盛開的**般,隻是靜靜的,靜靜的,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小姐,那姑娘是不是啞巴啊!”臘梅見那女子一直沒有說話,心中很奇怪,見她走了之後,便問起莫小悠。
莫小悠搖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是,但凡真正想得開的人,都不會介意這些事情了吧!說話都變得多餘。”
“聽到沒,以後多學學。”陸芥點了一下臘梅,平時他們中最多話可就是這個丫頭了,剛才那位作畫的女子神態自若的樣子,可真是有點超凡的意境。
臘梅白了三人一眼,這些人中就她最沒學問,最沒修養,剛才的女子一看就是閨閣中飽讀詩書的富家女子,說不定是落寞人家的千金,她哪裏比得上。
“哼,你們要是嫌棄我,以後就別再吃我做的飯了!”
燒飯是臘梅最大的本領,她以此為要挾,人也氣呼呼的跑了。
陸芥把畫卷放在莫小悠手中,趕緊追過去。
莫小悠終於等他們欣賞完後,這才慢慢的端詳起那副畫。
畫中的人物栩栩如生,臘梅笑得清甜,陸芥板起麵孔,藍玉胡湊在她身邊,扯出招牌試的無所謂的臉,而她自己-莫小悠,則是一臉的正經,沒有笑,沒有表情,卻讓自己看出了一種憂傷蘊含其中。
她不斷的點頭,那個女子畫的真是太好了。
在南林城去往玉關的路上,一輛極速奔跑的馬車上,素衣一直沒有睡著。
她留意的在看著外麵的天色,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子時,耶律丹好久沒有動過,也沒有一點聲音,應該是睡著了吧。
素衣從身後拿出那個精致的燈籠,用火折子小心的點燃。
馬車內瞬間亮了。
燈籠上繪製的鵲橋會上的牛郎織女正從橋的兩邊向彼此奔跑過來,兩人期盼已久的眼神深情的望著彼此,織女衣帶上的絲絛和細長的披帛翩飛而起,燭火搖曳中,好像是真的仙女一樣,欲要起飛,飛向她心愛的身邊。
她看得入了眯,想著自己的意中人,在燈籠的圖案上朦朧的出現在張臉,仔細看去竟不是她想像中的楚陵風,而那個惡魔!
“你怎麽醒了!”素衣嚇得差點打翻的燈籠,還好不是真的,隻是耶律丹靠近的臉。
耶律丹很少會深睡,素衣的動作早就擾醒了他,見她一個女子對著燈籠上的圖看得那麽入神,一開始他倒誤會了,以為是什麽春宮圖呢。
自己也看向燈籠的另一麵,竟是兩個不得見的情,人。
“人類最是無能,喜歡就在一起得了,還那麽揪心幹嘛?”
耶律丹看清楚了圖,便又放心的睡下。
素衣把燈籠放在馬車內的小桌上,自己趴在桌邊,“你懂什麽,這就是人的無奈,哪能事事盡如人意呢?”
這話對耶律丹來說,一點也不理解,他要什麽,向來是得不到就毀掉,毀不掉也要滅掉,他到現在沒有什麽是最想要的,要說魔界,便是目前最大的心願。也許還有一個,那就是找到蕭璃月。
“哼,諸多牽絆,隻會讓自己更懦弱。”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素衣也已經很困了,在惶惶移的燈芯下,終於沒能忍住困勁。
她睡了以後,耶律丹吹滅了燈籠,在黑暗中看了素衣一會,這個女子若真是蕭璃月,他會怎麽對她呢?
天明以後,玉關遙遙在望。玉關孤零零的聳立在崇山峻嶺之間,應了那句古詩: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馬車顛簸了一下,素衣頭一點,撞在桌上,她吃痛的捂住額頭,才發現天已經亮了,耶律丹正看著外麵的風景。
“這裏就是玉關?”
她興奮的靠到窗邊,看向那座比想像中還要荒涼些的小城。
城中的景色隻能算得上偏院郊外的繁華,沒有熱鬧的人群,隻是三三兩兩的異族和圓月國人,店鋪也不多,隻有一些賣著刀劍的攤位居多,看來邊關不穩,大家都喜歡買些武器防身。
耶律丹知道素衣沒出來過,對這些耳熟能詳的地名應該想要一睹風光,故意讓車夫駕得慢些。馬兒以步行的姿態走在這不算繁盛的玉關城內。
“出了這個城門,到下一個驛站,就要換成駱駝,你需要買些什麽路上用的東西嗎?”
素衣沒去過沙漠,她也不知道應該買些什麽。“要買什麽?”
耶律丹掀開門簾,說:“去補給些水和幹糧,還有出雲女子的服飾。”
他又回頭對素衣說,“今晚在這住一晚,明天再出發!”
素衣沒想到一路趕得那麽急的耶律丹,竟會在邊境停下,她有些吃驚,“你不是趕路嗎?”
“今天在客棧,好好沐浴一番,出了玉關,會有五六天在沙海中打滾,能找到水源都是奢侈!”耶律丹自己一個人往來時,才不會注意這些細節,這次帶了一個一點武功也不會的弱女子,反倒擔心起來,怕她受不住沙漠裏的無情。
說起沐浴,素衣便有些尷尬,見耶律丹下了馬車,她也慢騰騰的出來了。
頭上的步搖沒來的及拿掉,搖晃間顯得她嬌媚可人。看得耶律丹有點得意,果然女人裝飾一下會更好看些。
她又想起耶律丹定是在盯著步搖看,伸手便要拔掉頭發上的發飾。
“你敢拿下來,我現在就可以屠城!”耶律丹剛才還笑著的臉,瞬間變得冷峻。
素衣的手慢慢垂下,恨恨的看著耶律丹,這個男人就隻會殺,殺,殺嗎?
見她聽話的樣子,耶律丹先進了客棧,“記住,明天一早就出發!”
這邊南林城中的幾人也一早就向五柳灣行進,和耶律丹開始了背道而馳,隻為尋一招殺了他的絕技!
“到滄海的時候要留意些,小白也許就在附近!”莫小悠一出南林城就開始叮囑駕車的兩人。
陸芥上次沒有跟去,不過藍玉胡卻說:“早著呢,還有三四天才能到,小白那麽聰明,就是我們不留意它,它也會來找我們的!”
“前麵好像有隊人馬!”陸芥看到遠處奔來的馬隊,警惕的提醒著幾人。
藍玉胡也看到了,不過這裏是重要的通道,有人馬好像很正常。
“沒事,你鼎鼎有名的梅林神醫還怕區區一隊人馬嗎?”藍玉胡看向陸芥,似嘲弄,似安慰。
陸芥歎了一聲,“別再笑話我了,我現在可是江湖郎中了,梅林已經好久沒回去了!”
想起這些,陸芥甚為慚愧,師傅的教誨被這一出紅塵全忘在耳後,這江湖害人不淺哪。
“哈哈,陸芥,你當是遊玩好了,等入了冬,梅林下了雪,我們再去你的梅林過冬去!”
臘梅從馬車裏露出頭,在陸芥身後安慰的說。
陸芥回過頭,“你這丫頭總算有些良心了!”
他這一回頭,兩人離得甚近,臘梅再傻乎乎的也坐不住了,趕緊縮回馬車內,嘀咕著:“我什麽時候沒有良心了……”
莫小悠見臘梅莫名的紅了臉,便知道她定是因為陸芥的話,她像是托付般的說:“陸芥呀,等我殺了耶律丹,死了倒好,若是沒死,也定不會再出現在江湖之中,臘梅就托付給你了!”
臘梅一下撲到莫小悠懷中,哭著說:“小姐,你這說得什麽話,要是殺耶律丹那個魔頭那麽危險,那我們就不要去做了,陸芥,我們現在就回奇林山間去。”
“傻丫頭,你不信你家小姐了!乖,聽話就行了。”莫小悠安撫著痛哭的臘梅,這個丫頭什麽時候才能看開些,有些犧牲是一定的。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藍玉胡對前麵的人說:“前麵的兄弟,讓個路,各自行個方便。”
前麵的隊伍中走出來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竟是易迅辰。
“各位好久不見,既然路過天雷山,豈有不見之理,太不把我這位老朋友放在眼中了!”
藍玉胡看到易迅辰,哈哈大笑起來,“哪裏,隻是有些事情,真的沒有時間去山上一敘,不如等以後閑了再去如何。”
“不行,今天你們是去也得去,不去,綁著也得去!”易迅辰跳下馬,向他們走來。
反正推脫不了,藍玉胡倒無所謂,耶律丹還沒找到最後一位耶律皇室的血脈,恢複魔界的事還在計劃中,隻是和花若雪的事讓他不太好意思再麵對叫了他那麽久姐夫的花若玉。
“馬車內的是小悠嗎?”易迅辰雖成親了,每次見到莫小悠,還是難以把她當成普通朋友,也許是易家的男人天生被下了隻能鍾情一個女子的咒,所以他在心底對莫小悠一直念念不忘,隻是理性讓他保持了清醒。
既然已經被猜到,且在南林城中,易迅辰的勢力範圍內,莫小悠早就應該想到,他們的行蹤定會被發現。
掀開車簾,她淺笑嫣然,“易盟主,別來無恙!”
易迅辰再見到莫小悠,第一感覺便是她瘦了,憔悴了,那小臉白皙的像是沒有血色,“無恙,但願大家都無恙。”
藍玉胡對易迅辰與莫小悠的相識有一點了解,他不禁愕然,這小子不會現在對莫小悠還有點私心吧!
易迅辰大方的對幾人說:“都不許推辭了,藍幫主,你和花宮主的事一點也不會影響我和玉兒與你的感情,緣分的事,隨緣。朋友之間,你敢過門而不入,就太不應該了!”
藍玉胡看向莫小悠,見她沒有任何表示,便應允了。
“那就請易幫主前麵帶路,我們幾人叨擾了!”
“藍幫主就是客套,走,我與你們同行!”易迅辰回去騎上馬,慢慢的走在莫小悠的馬車邊。
他不時向馬車內看看,因為一開始為了看風景而開的窗簾,這會臘梅也不好意思再放下簾子,可是看易迅辰的眼神,有點太露骨了,這要是回到天雷幫讓他的夫人看到,她家小姐就是有理也說不清楚了,可不要擔上不雅的名聲。
莫小悠倒是一點也不覺得難為,“臘梅,起風了,放下簾子吧。”
陸芥也突然想到,莫小悠現在還是在月子中,雖她是靈女,體質足夠強,可是萬一將來有什麽事發生,不保護好這身體,可就麻煩了。
“臘梅,你太大意了,小悠吹不得風的。”
“哦,我忘了!”臘梅對著正看向馬車內的易迅辰尷尬的笑笑,放下了簾子。她還是個未出閣的丫頭,對於女人小產後的保養問題當然是不懂的了。莫小悠超好的體質讓她也忽略了這個事情。
到了天雷山下,馬車不能再前行,幾人便下了馬車。
易迅辰也安排好手下的弟子,“小悠,我們走吧。”
莫小悠點點頭,隻有她自己知道,做為女人,經曆了小產,就算是功力深厚的人,也元氣大傷,她隻是不想別人擔心,時不時來自頭腦的眩暈就讓她很痛苦。
如果沒有旁人,如果是黑夜,她定會偷懶,讓藍玉胡背著她上山的。
跟在隊伍的後麵,她沒走幾步就落下隊。
藍玉胡走了回來,“要不,我背你吧!”
“你開玩笑,你以為這是青山……”悠剛說出青山,便收住了,那次青山上他抱著她下山後的事還曆曆在目。
藍玉胡當然也會有所顧及,“要不我喊臘梅過來攙扶著你。”
“不用了,反正有時間,你陪我慢慢走著吧!”莫小悠招頭望望前麵的人,臘梅和陸芥正在開心的聊著什麽,她過些時候是要離開的,臘梅能遇到陸芥她就放心了,要讓她們彼此都慢慢適應沒有對方的日子。
易迅辰總會不經意的回頭看看,他現在的身份是有婦之夫,接近莫小悠對他自己的名聲怎樣他倒不在意,就是怕會讓莫小悠平白擔了罵名。
家中的花若玉也是一位賢妻,他雖一直對她冷冰冰的,可從來沒聽過她有怨言。也許莫小悠隻是年少的夢,那樣的夢成了一路回憶,而回憶是種習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