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晚亂情

眾人還在留戀著古趣盎然的街道、千古風流的城堡、質樸靜謐的小鎮。

莫小悠上前看一看客棧外的一副對聯,大有古文的氣息。

上聯是:筵前青幛迎人,當畫裏尋詩,添我得閑小坐處。

下聯是:檻外楊柳如許,恐客中買醉,惹他興起故鄉情。

她隨楚陵寒進了客棧,客棧院中綠樹蔥蔥,潺潺河水從門前及院旁流過,環境優美,安靜。

客棧內的櫃台上,幾個青花瓷的小茶壺,零零散散的擺放在大榆木桌上麵。

門外小攤的叫賣聲隨著清新的空氣進來了,客棧庭院內走出一位姑娘,穿著一身利落的白邊青色半臂短襦,月白色高腰羅裙。

上繡銀色纏枝**並振翅雲雀,靈動活潑,清雅非常。

隻那袖沿之處,略有油漬髒汙,更有淡淡煙火之氣。那姑娘全身散發著俏皮,正緩緩向門外走了過來。

“爹,客人來了嗎?”那姑娘的聲音如黃鸝初鳴。婉轉好聽。

這家掌櫃姓田,走過來的是正他的女兒,隻因這女兒不識麵前的人,田掌櫃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楚陵寒說:“這是小女蔓霜,這位便是楚公子,飯菜好了嗎?”

蔓霜見楚陵寒玉樹臨風,生得一表人材,當下臉上緋紅,急忙說:“好了,楚公子請!”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莫小悠凝眉望去,楚陵寒什麽時候那麽閑了,在這一路上親自安排了那麽多事情。

楚陵寒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手,“以前冷落了你,將來我一一補上!”

莫小悠又聽他說起這麽肉麻的情話,扭過臉向客棧庭院中看去,邊上一個石拱門,上麵刻著“守望閣”三個字。

進了拱門,先看到一個大池子,原來這守望閣蓋在池中,四麵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一層隻做亭子遊賞歇息用,二樓八仙桌上已經擺好酒杯碗筷……

田掌櫃小心謹慎的問:“楚公子,可以上菜了嗎?”

楚陵寒回頭看外麵的幾人,已陸續走了進來,便說:“可以了!”

莫小悠被這美麗的景色吸引,正站在回廊邊,看著池子上的建築,有水榭、小亭子、曲廊和曲折竹橋所共同構成,四麵荷花盛開,不遠處岸上有兩棵桂花樹。

單看這庭院裏的建築,就已經覺得這個客棧非一般。這種類似大戶的庭院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偏院的鎮上呢?

“哇,這裏可真大氣,和皇宮都不相上下!”臘梅帶著誇張的口吻從木梯走上來。

幾人都知道楚陵寒的身份,圓月國的皇帝,他想做什麽都會辦得到!

蔓霜端著盤子走上來,身後跟著兩個丫頭,也一人端了一個盤子。蔓霜一進閣樓見又多了幾個人,且都是俊男俏女,禮貌的對眾人行了一禮。

她已經換下了剛才的衣服,穿一身淺綠色紗裙,腰帶上粉色的絲絛,像是開在綠樹上的桃花般,搭配的恰到好處。

田掌櫃帶著兩個丫鬟繼續回去上菜,隻有蔓霜留了下來,立在楚陵寒旁邊。

“楚公子,這些都是我們本地的小菜,是奴家親手做的,各位莫要嫌棄!”蔓霜指著桌上的菜,掀開盤子上的盤蓋,依次向楚陵寒做了介紹。

原來是專門給楚陵寒在解釋的,莫小悠看著那個叫蔓霜的女子,這客棧掌櫃的寶貝女兒是想連人都送到楚陵寒身上去了。

臘梅也看出那女子直往楚陵寒身邊湊,不悅的說:“姑娘,我們知道這些菜叫什麽名,怎麽個燒法,你不用介紹了!”

“你知道?”蔓霜仰起臉,鄙夷的看向臘梅,這個女子的身份像是個丫頭,卻和主子一起用餐,又不像是一般的丫頭。

臘梅輕蔑的瞟一眼桌上的菜,說:“紅燒肘子,火候不夠。油悶鬆茸,太膩了!這個佛手魚翅,一看就是燒過頭了,都有些蔫了。”

蔓霜本想在楚陵寒麵前表演一下自己的烹飪技能,被一個下人攪和的她有點站不住腳了!

“哼,誰說的,你都沒吃過怎麽知道,本姑娘的手藝方圓百裏,無人能及,就憑你三言兩語胡亂說的,有辱本姑娘的名聲,本姑娘要和你比試一下!”

陸芥立馬露出一副要勸蔓霜放棄想法的樣子,“哈哈,你確定?還是算了吧!”

“確定之一定之十分肯定,你!敢不敢接受本姑娘的挑戰?”蔓霜勢在必行,敢這樣說她的廚藝的人,臘梅是唯一的,她定要讓臘梅為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臘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比就比,誰怕誰,說吧,有什麽賭注?”

“你若輸了,就當眾給我道歉,承認我比你的廚藝強!”蔓霜得意的抱著雙臂,仿佛她已經勝券在握。

“若我贏了呢!”臘梅望著蔓霜神氣的樣子,料定她會輸。

楚陵寒不待蔓霜細想,就說:“臘梅贏了,我就把這家客棧每年盈利的一半分給你,為期限五十年!”

“什麽!”

臘梅和蔓霜同時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像楚陵寒,見楚陵寒表情絕非玩笑,兩人又不約而同的虎視眈眈看向彼此,眼睛裏已經冒出火花,想將對方瞬間殺在眼神中。

“好了,先吃飯,明天再說。”莫小悠打斷兩人的視線,不管誰為尊,自己先夾起了菜。

易迅辰無奈的笑了笑,俊朗的眉目中全是局外人的淡定,這群人,他早就知道跟著他們定是其樂無窮。這兩年別人都不曾變,隻有他在變,少年老成絕對是形容他的最好字眼。因為他是一幫之主,因為思念父親,更為父親的死慚愧,他拚命練習武功,奪得武林盟主,為自己加上更重的擔子!這樣會稍稍緩解了他的歉意,也希望父親泉下有知,會為他感到欣慰。

直到散席,蔓霜都一直在針對臘梅,這是她的地盤,敢有個小丫頭想打壓她的氣勢,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哼,那個叫臘梅的丫頭,明天可不要灰溜溜的逃走了!”

臘梅聽到蔓霜的話,剛想反駁,被莫小悠用手勢製止住,她柔聲的說:“明天再說吧,我累了,我們先去休息。”

莫小悠早就不想留在這宴席中,一直堅持到宴席結束,是怕眾人都在,又都是相識很久的人,她不想做的太特殊!

“是,小姐。”臘梅順從的跟在莫小悠後麵,她跟了莫小悠那麽多年,自家小姐的個性還是懂的,莫小悠不喜歡與人辯論,有些事她情願直接出手解決,也不想羅嗦半天。

從一樓的木梯扶手而上,二樓是掌櫃專門為他們一行人所準備的,還有一個原因是掌櫃早聽說有貴人要到訪,可能是經營這家客棧的幕後大掌櫃!

二樓中間的大廳很大,足足有好幾百個平方,每個單間的門上都有一個字,依次為“春、夏、秋、冬、梅、蘭、竹、菊。”

田掌櫃領了幾人上樓,道:“大家隨意選擇自己喜歡的房間,楚公子,這邊請。”

楚陵寒順著田掌櫃的指引,看到一間名為“東蘭梨花”的房間。

“掌櫃這是何意?”

男掌櫃獻媚的臉立刻露了出來,怕被其他人聽到,故意壓低聲音,說:“楚公子,這間是本客棧開張以來很多年一直預留的房間,從沒有人住過,今天可算是等到主人了,公子就成全小人孝敬您的一分心意吧。”

“掌櫃有心了!”

他說著,田掌櫃會意,急忙推開了門。

正在猶豫不定要選哪間房的幾人,都一致看向楚陵寒進的房間,裏麵入門處被一塊深色的屏風擋住,眾人失望的又繼續選著其餘的八間房。

莫小悠進了名為“秋”的房間,她剛才說的話有讓臘梅服侍的意思,隻是為了讓臘梅不再和蔓霜爭執,現在進了門便隨手關上,大有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意思。

臘梅想了想,她是冬天生的,就選冬吧!

陸芥看了看,左邊一排離臘梅最近的秋已經被莫小悠住進去了,他隻好進了右邊最末端的“菊”。

易迅辰比較隨意,直接進了右手第一間離他最進的“梅”。

大廳外現在隻剩下一下藍玉胡,他終究還是進了離莫小悠最近的那個“夏”。

莫小悠入了房間,便見房間裏盡是紅柱白牆,外間擺放著四把圓形的木櫈,一張方桌上鋪著綠色的桌布,桌上簡單的一盤茶具。兩邊角落裏放著高高的木架,上麵是一尺來高的白色魚紋花瓶,裏麵插著幾株新鮮的牡丹,正開得豔麗。

裏間的兩個大紅柱子上垂著被卷起來的紫紅色帷幔,走進無門的花邊框架,就是裏間的寢室了。正對門放著一條長形的平頭案,上麵是兩個形狀不一的大瓷瓶,一個長形的花瓶裏麵放了幾卷書畫卷軸,一個圓形的,裏麵什麽也沒放,隻當是配飾。

平頭案的白牆上,掛了幾副字畫,把房間裝飾的詩情畫意起來。

再向右看,便是床榻了。隻不過床榻旁邊,有一張精致的軟榻,上麵還放了一個看上去很柔軟的繡枕。

莫小悠簡單的梳洗下,躺在**,仍是心神不寧。

“砰砰……”

兩聲敲門聲響起,莫小悠猜測會是誰呢,隨行的人那麽多,她實在想不出會是誰,藍玉胡?為什麽腦子中隻想著他呢,似乎是再尷尬的境地,有了藍玉胡都能輕鬆化解。

若是楚陵寒,她就更難以麵對了。

在想著要不要開門的時候,門就已經被推開了,也不是推開的,敲擊了兩下,門就自己閃開了一條縫隙,隻怪莫小悠總不愛栓門的壞習慣。

她從**剛坐起,便見走進來的楚陵寒。

“那麽早就睡了,晚膳時看你心神不寧,是不是身體不適?”

楚陵寒輕聲低語,讓莫小悠更無所適從,她低著頭,看自己沒來得及穿鞋的雙腳,還好被長裙掩蓋住大半,隻有幾個調皮的腳丫還露在外麵。

“我身體很好,正想睡呢,你請回吧!”

莫小悠生硬的回答,讓楚陵寒如淋了寒冬臘月裏的冰霜一樣,冷得無處躲藏。

他慢慢走近,莫小悠卻隻看到那一雙白色的靴子。

“小悠,你想讓我怎樣,才能對我一如當初?”

一如當初?莫小悠在心中重複著這四個字,她的當初可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她的當初被傷的體無完膚,幾次三番,她都不敢再愛了!

“我說了我想睡覺,你回去吧!”

楚陵寒卻沒有聽她的話,靜靜的坐在她身邊,**粉色的帳幔因為窗口的風,時不時刮向他的手臂,快要把他淹沒在粉色中。

他離莫小悠那麽近,心中想著能再近一些,他放下了皇位來尋她,就是想證明他可以像藍玉胡一樣伴她海角天涯,為何她還那麽的糾結,把他向外推呢?

楚陵寒的手指一點點向莫小悠移去,摸到她垂在床邊的小手。

莫小悠的心有些慌亂,手臂本能的躲閃過來,“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好。”楚陵寒站了起來,看著一直未曾抬頭的莫小悠,他的目光觸及到那纖細的手臂,在燈火中好像有什麽在她的手腕上閃耀了一下。

一條藍寶石的手鏈!

楚陵寒對她的心意那麽明了,以為她會在意自己的存在和藍玉胡刻意避開些距離,沒想到他們仍有來往,這手鏈之前不曾見過,一定是七夕那天送的。

想著想著,楚陵寒忘記了自己要走,像是釘在木板上一樣,眼神變化著,在柔順和怒火之間。

莫小悠等了好久,不見他要走,實在等不下去,便抬起頭,看著楚陵寒的眼神不對,正在注視著自己的身側,她看了看,也發現在火燈中閃亮的手鏈,雖然這手鏈被她用長袖遮掩,可是紗衣單薄,在白天還好遁形,晚上的燈火下,藍寶石愈發的亮了。

她虛心的藏起手臂,“怎麽還不走!”

正是她的動作讓楚陵寒來了怒氣,明明做了和別人暗通款曲之事,還敢明目張膽的佩戴別人贈送的飾品,被發現後竟當著他的麵隱藏起來。

楚陵寒越想越氣,一步走回床榻邊,猛地推到莫小悠,用力一拉,把她的手腕上的鏈子清晰的展現在自己眼前。

“這是什麽?藍玉胡送的?”

“你?是又怎麽樣?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我有沒有資格,你還不知道嗎?”

“你……無恥!”

“那就讓我再無恥些吧!”

他吻上莫小悠的唇,她驚慌失措,難道上次的事又要重演?

唯一有一個不同的是房間裏的燈還亮著,楚陵寒在氣頭上,看到莫小悠驚恐失色的臉,像是上一次他對她做的事,讓她對他的觸碰有了恐懼的心裏。

霸道的吻沒有繼續下去,楚陵寒壓在她的身上,低低的說:“不要總想挑起我的怒火,我不想傷害你,可,你卻沒有給我寵愛你的機會。”

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磁性,莫小悠也從驚恐中回過神,別過臉去。

“我和藍大哥沒什麽,一件手鏈而已,就能讓你這樣待我!”

“我是怕失去你,你懂嗎?”楚陵寒頹敗的倒在莫小悠旁邊,她的身體還那麽虛弱,縱使他再衝動,也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動她,隻因他,愛她。

“我要睡了,你還不回去?”

莫小悠翻過身,希望楚陵寒會自行離開。

她聽到楚陵寒下床的聲音,接著燭火滅了。房間漆黑一團。

門閂的聲音響起,不是關門,像是在插門!

她坐了起來,退到床角,“你,想幹嘛!”

楚陵寒的聲音在一片漆黑中響起,“睡覺,不要吵!”

“我不要和你睡!”

“我睡在榻上就行,你再介意,我就上床了?”

“你……無賴!”

莫小悠怕他們同房而眠的事會被大家知道,可是楚陵寒現在比她強大,要是硬來的話,她也不是對手,既然他主動想要睡在榻上,就這樣吧!

藍玉胡住的房間有一個突出的回廊,他心中煩悶,站在回廊上望著天上的繁星。

忽然看到客棧後院,有一團烏煙冒起,他飛身而下,不顧別人的內院,外人不可入的規矩,飛了進去。

“救命!”

微弱的聲音從冒煙的房間傳出來。

藍玉胡把手臂往門前的水缸裏浸濕,捂住鼻子,進了那火光燭天的房間。

一進房間,他就發現這是一間內院用的火房,裏麵的聲音再次傳出。

是在灶台前麵,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子,正是蔓霜。他走進一看,蔓霜的腳上壓了一根房梁上掉下的木頭,情況十分嚴峻。

藍玉胡掀起那條大木頭,抱起蔓霜,衝出房間。

“咳咳!”蔓霜想說感謝的話,全被嗆了回去。她臉上已經烏黑,身上的衣服也因沾染了煙灰,沒有了光鮮靚麗的樣子。

“先洗洗臉,漱漱口再說!”藍玉胡指著門口的水缸。

蔓霜點點頭,她一向注重外表,現在狼狽的樣子讓她不想見人,可是卻有一位藍衣俏公子站在麵前,看了她出醜的全過程!

腳腕上的刺痛陣陣,藍玉胡沒有想到蔓霜的腳傷會有多重,放她下來後,就禮貌的離開一段距離。蔓霜失去攙扶的力量,便沒有了平衡,隻能扶在水缸邊,痛的齜牙裂嘴。好在是夜晚,藍玉胡看不到她的表情。

藍玉胡見她能自己清洗,便悄悄地想要離開。

“等一下,我的腳腕好像斷了!你去幫我通知一下我爹,讓他找個大夫來!”蔓霜見藍玉胡想要離開,先一步叫住了他。

藍玉胡這才想起,在房間裏這女子的腳腕被那麽大一塊木頭壓住,骨裂是很正常的事。

“房間裏就有一位大夫,我去幫姑娘叫他去。”

“等一下,能不能先扶我回房間!”蔓霜為難的看著藍玉胡,她可不想一會驚動了所有人,大家都在火房外看她的笑話,怎麽說也要回去換件衣服,體麵些再去請大夫。

“好吧,不知道姑娘的房間在哪?”藍玉胡走回來,扶住蔓霜。

蔓霜玉指一揚,“那裏,向後走,過一段石板路,再經過一個花園,兩處庭院,就是我的閨閣了!”

藍玉胡停了下來,照蔓霜所說,他們這樣的步子,是要走到半夜也到不了,“姑娘,請恕在下冒昧,那麽遠的路程,不如由在下抱你過去吧!”

“啊!”蔓霜剛才從房間裏被藍玉胡抱出來純屬無奈,這會沒有生命之憂,還讓他抱,是不是……

她想了下,輕輕的點點頭,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嗯。”

藍玉胡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麽,隻是看到她點頭的動作,便沒了戒心,把蔓霜橫抱起,向她的閨閣走去。

她說的閨閣確實是一間二層的閣樓,遠遠的就能看到幽香縈繞的閨房聳立在庭院之中。

走進那閣樓,環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他上了二樓,見到竹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歲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而飄動。粉色的帳幔下是鋪著花色薄衾的被褥,藍玉胡將蔓霜放在**,匆匆轉過身去。

“公子,再等一下,能否將櫥櫃中的翠綠煙紗碧霞羅和粉色綠葉裙找來給我。我這身衣服不成樣子了,怕一會大夫進來要笑話,就是大夫不笑話,我爹看到了也會責罵我的。”蔓霜渴盼著,藍玉胡在她的呼喚中再次停下腳步,無奈的向一旁櫥櫃走去。

他拉開出軌,見裏麵似有女子的抹胸,褻衣之物,閉著眼睛抓來幾件衣物扔在**,便說:“我去給你請大夫去。”

回到客棧內的二樓,藍玉胡敲擊著陸芥的房門,剛才為了救那女子,他似乎是太能隱忍了,被支使的暈了方向,他後悔說要幫那女子尋個大夫了。這會怒氣會撒在陸芥的門上。

“你跟這門有仇?”

陸芥打開門,見是藍玉胡,一向好脾氣的他,怎麽會和門較起勁了!

“你下樓尋客棧掌櫃,他女兒腳腕骨裂,找你去看腳腕。”

藍玉胡說完就回到房間,也用力的摔上門。

“有病吧?”陸芥慢騰騰的下了樓,他是大夫隻有自己這一行人知道,掌櫃怎麽會知道,還是藍玉胡來傳話,看來是別有隱情了。

樓下掌櫃正在焦急的等著陸芥,看他下來,老淚縱橫的說:“神醫啊,您可千萬要救救我的女兒,老朽就一個女兒,要是她破腳了,我下半輩子還能指望誰呢,她也就給毀了呀!”

陸芥抽回自己的手,生怕沾染了田掌櫃的鼻涕。

“在下盡力而為,田掌櫃,帶路吧!”

蔓霜床前已經圍上幾個丫鬟,個個被她被使喚的手忙腳亂。

她是為了明天和臘梅的比賽,自己偷偷在火房練習一種自己新研究的菜式,因為白天忙了一天,所以又累又困,在灶台邊打了瞌睡,這一睡就出了那麽大的事,她還不知道明天那個叫臘梅的丫頭會不會笑死過去呢?

陸芥進來看這個姑娘那麽能折騰,腳腕骨裂還敢換什麽新衣服,還在讓丫鬟們給她紮發式!

“姑娘,你要不想破腳的話,還是乖乖回到**吧!”

蔓霜一聽,立刻揮揮手,“你們扶我上床。”

陸芥看了看她的腳腕,傷的是蠻厲害,不過比起之間賀延的腳傷算是輕的了,最主要是她救治的及時。

田掌櫃看著女兒高高腫起的腳腕,心疼的說:“怎麽樣了,神醫啊,老朽願意傾家**產,隻要您能讓老朽的女兒如之前一樣就行!”

陸芥拿出在閨閣前斬下的竹子,用小刀利索的劃成幾瓣,然後手掌一用力,托起蔓霜的腳腕處,一聲清脆的骨頭錯位的聲音。

“啊!”

蔓霜嘶吼起來,痛的她再也顧不了什麽大家閨秀,什麽溫柔賢淑。

陸芥很快用竹片固定了她的腳腕,一手扯下**垂下的絲帶,纏繞在竹片上。

“注意不要碰觸這竹片,我會開些清血散淤的方子,靜養半月即刻。”

田掌櫃看陸芥的神情,說話那麽自信,自家女兒定是沒有大礙了,他行一大禮,對著陸芥一拜。

“神醫啊,您想要什麽,老朽豁出去性命也要滿足你!”

“沒什麽要求,夜深了,都去睡吧。”陸芥起身,向外走去,這對父女奇葩的讓他接受不了。現在他算是懂了藍玉胡為什麽要摔門,看來他已經領略過這兩人的招式。

第二天晨起。

幾個房間裏的人隻有易迅辰最先起來,早起對他來說已經形成一種習慣,他到樓下用了早膳,不忍打擾別人,便先去了鎮上尋尋自己聽聞的線索。

第二位起來的便是臘梅,她隻要和莫小悠在一起,便會和平常一樣,早起後來侍候莫小悠的洗漱問題。

門敲了二次,三次……

“小姐,你沒事吧。”臘梅喊著,用力推了推門,裏麵是插上的,莫小悠定在房間裏,為什麽她敲門聲那麽大,莫小悠卻沒有聽到呢。

“陸芥,陸芥,快醒醒!我家小姐出事了?”臘梅轉而去敲陸芥的門。

因為不知道陸芥到底住在哪一間房子裏,所以臘梅輾轉在其餘的六個房間裏不停的敲擊。

三扇門同時開啟,瞬間幾人一起呆住。

莫小悠的房間是楚陵寒打開的,而他還是一副揉眼欲睡的樣子。因為在榻上將就了一晚,他的衣衫也有些淩亂……

莫小悠這時也從房間裏跑出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想好早上要早早的把楚陵寒攆出去,可是她忘了自己是有多懶。

藍玉胡正望著莫小悠,她的衣衫也是不整,這讓藍玉胡心中痛的呼吸不了,他冷冷的看一眼站在一起的兩人,關上自己的房門。

陸芥裂著嘴角,很難看的表情,這叫什麽事,藍玉胡那麵色,是要受了多大的打擊呀!

他拉過臘梅進了自己的房間,小聲的說:“你呀,瞎囔什麽?你家小姐的功力用得著你去擔心?”

臘梅感覺自己做錯了事,再看看自家小姐,麵色蒼白,怒視著楚陵寒,她把一切歸咎於楚陵寒身上。

可楚陵寒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景,藍玉胡隻能是她的過客,還是純粹的心靈上的過客,他要擁有莫小悠的整個人,完整的她,還有她的心,他也在一點點的霸占過來,不介意用任何方式。

見楚陵寒一身輕快的走出房間,神情是宣誓著自己的占有。

莫小悠砰一下關上房間的門,藍玉胡剛才的臉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是一種絕望的表情,她從來沒在藍玉胡臉上發現過的表情。

“小姐,你沒事吧,我侍候你洗漱好嗎?”臘梅小聲的站在門外,這下莫小悠是真的生氣了。

“不用了,今天不要再喊我!”

莫小悠靠近牆壁,離藍玉胡的房間最近的地方,他現在會在哪個角落,是心痛欲絕,還是心如止水,她和他之間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臘梅委屈的看著陸芥,她隻是太關心莫小悠了,沒想到會弄出這麽尷尬的事情,她哪裏知道楚陵寒會和在莫小悠的房間。

“陸芥,小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陸芥本想訓斥一頓臘梅,這個做事總不經過大腦的丫頭,可見到她眼中的淚,便把訓斥換作了安慰,“沒事的啊。要怪就怪這個人,明明沒行婚禮,卻不顧及小悠的聲譽!”

楚陵寒輕笑,對於陸芥的指責,他很坦然,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給了莫小悠光明正大的身份。

“小悠她四年前就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手中現在還握著一道聖旨,禦賜聖婚!”

陸芥傻眼了,這個楚陵寒一句一個本王,莫非真的為了莫小悠,一介女子,舍棄了江山?

“你,是王爺了?”

“對,不過我和你們之間,仍是希望平等相處,小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楚陵寒說完,回到田掌櫃為他準備的雅間“東蘭梨花”中。

“現在怎麽辦?”臘梅看著緊閉的房門,莫小悠說今天一天都不讓她打擾,可是她怎麽能放心,自己惹怒了小姐,又讓小姐和藍玉胡之間生了那麽大的間隙,“小姐一定恨死我了!”

陸芥伸個懶腰,說:“不會的,你隻是把他們的問題提前爆露出來了而已,早晚要麵對的事,藏著掖著不如亮出來的好,走。我們吃飯去。”

臘梅哪還有心情吃飯,自己往門口一蹲,說:“你去吃吧,我要在這等小姐出來為止。”

“你不必這樣,這樣反而讓小悠沒有自己冷靜的空間,聽話,讓他們都靜一靜,是目前最應該做的事。”

陸芥很想扇臘梅一下,這個丫頭沒有頭腦到無可救藥,表忠心也不是這樣表的吧!堵在人家門口,到底是關心還是故意讓人心堵呀!

臘梅擦擦眼淚,“真的嗎?”

“真的!”

在陸芥的勸說下,臘梅終於不再蹲在門口,而是和陸芥一起下了樓。

二樓上僅留的三個人,各懷心事,這心事的相同點就為一個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