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他不是藍玉的後人?

素衣昏昏沉沉,聽著蕭仁和的警告。

“我怎麽會去了圓月國,你們一直沒有尋找我嗎?”素衣委屈的已經哭了,她現在不想管什麽天下,什麽魔王,隻想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遺棄。

婦人痛哭流涕,剛想細說:“月兒,娘怎麽會不尋你呢,這麽多年,我和你爹一直在找你,當初是……”

“好了,我們走了,月兒,保護好自己!”蕭仁和扶著婦人,立刻隱遁起來。

素衣見自己的親生爹娘那麽懼怕耶律丹,心中對他又加了些恨意,就算他們幼年相識又怎樣,現在的耶律丹已經不再是人了,他是人類的公敵。

“你想去哪?”耶律丹在她身邊轉悠了一圈,確定沒有別人的存在。

“我去哪不用你管,你已經證明我不是蕭璃月,我對你沒有任何用處了,現在的我可以自由了吧!”素衣站起來,怒視著耶律丹。

她想從他身邊走過,再不和這個妖魔為伍。

耶律丹好笑的看著素衣,“你的自由,要看我願不願意給了?要再想逃跑的話,我會殺光你周圍的人,下次絕不手軟!”

柳蒼山的清晨來得有些晚,因為太陽被群山阻隔,人在山的背麵,要等到日頭偏南才會注意到時間的變化。

白雪像小銀珠又像小雨點,如柳絮楊花,紛紛揚揚落下,在山石間掛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簾。

莫小悠睜開眼睛,透過稀疏的雪簾望去,那遠處的群山峻嶺,隱隱約約,好像在霧中,宛如在雲裏,顯得特別好看。

她想扭動一下筋骨,這一晚睡得那麽踏實。

“你醒了!”

藍玉胡帶著寵溺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響起,莫小悠立刻坐了起來,原來她正躺在藍玉胡的懷中!

莫小悠尷尬的笑了笑,舒展下手臂,分散開自己的注意力。

“現在是幾時了,天剛亮嗎?”

她站起來踏在結冰的石麵上,耳邊飄來藍玉胡的聲音:“已經亮了一會了,看你睡得那麽香,不忍打擾你。”

那雪花潔白如玉,正像傳說中月宮桂樹上落下的玉葉呢!莫小悠回頭對藍玉胡說:“謝謝你,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總會覺得踏實,等結束了魔界的事,你想做些什麽呢?”

“這要看你想幹什麽,我都隨你!”藍玉胡走近莫小悠,身後的雪山將莫小悠的小臉襯托的白皙無暇,要說她是這冰雪裏的雪精靈,他一定相信。

“再說吧!”莫小悠微笑著,她不敢想以後。

兩人看著雪花飛舞,仿佛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飄如飛。忽散忽聚,飄飄悠悠,輕輕盈盈,無愧是大地的傑作!

隻見眼前的雪花飄在藍玉胡的發上,莫小悠為他的形單影隻心疼,她可以為他驅走寂寞隨行嗎?她還能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嗎?

五柳灣的雪夜,雖然十分寒冷,但是它有著無可比擬的溫馨和希望。在莫小悠的心中,這是一段美麗的記憶,等她老去的時候,也會記得有樣的場景,有一個謙謙君子守護了她的孤單,成全了她做為女子所有想要的一切,寵愛,驕縱,肆意妄為,無理取鬧……

兩人都沉浸在自己對現狀的感激中,沒有注意到項士從一邊閃現出來,他看著被自己拒之門外的一對冤家,哈哈地笑了。

“哈哈……”

這笑聲驚擾了兩人,莫小悠看到項士正在石壁的另一邊,笑聲似嘲弄,似欣慰……

“項前輩,晚輩已在此等候了一晚,不知前輩還有何要賜教的?”藍玉胡的神情沒有了昨日的溫和謙卑,項士害他們在這候了那麽久,如果再有意刁難,他也不會想要尋求項士的任何幫助了!

項士依舊笑著,手臂一揮,和冰塊融為一體的石門忽然大開。

“進來,我有事和你們說!”

莫小悠和藍玉胡對視一下,眼中都看到了希望。

石門裏麵的世界和外麵的冰雪天地完全不同,這裏好像四季如春,石縫的地上長滿綠草小花,還有如荷花般的石燈,像是長年發著亮光,將石洞襯映的如同白天一樣。

洞府很大,走過長長的山洞便看到一簾白紗之後,隱約的白玉床。天然的石桌石凳,還有一些禦寒的獸皮。

最引人矚目的還是洞府中數十根百丈高的冰柱,簷間冰柱若削出交加。或低或昂,小大瑩潔,隨勢無等差。始疑玉龍下界來人世,長長的冰柱像水晶的柱子從山頂垂下到洞府石塊之上,幽幽的冒著寒氣,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煙。

藍玉胡很驚歎眼前的一幕是如何形成的,大自然果然是萬物的造者!

“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我在兩百年前就背叛了幽靈一族,成為罪人,隱居此處就是不想再沾染世俗的任何雜念。”項士麵向著冰柱,那如玉透明的柱子裏像有他的答案一樣。

莫小悠很理解那些所謂要隱居的人,她又何嚐不是呢。

“項前輩,我們不要你出山,隻要你肯告訴晚輩五戶是哪五家,我們齊集這些除魔後人,自然可以對付魔界的魔士的魔王!”

藍玉胡對五戶的了解也不多,要不是易迅辰提出,他都想不起來這個傳聞。

項士抬起右手,撫在冰柱上,過了一會,冰柱的寒氣大增,快要把他的手和柱子凍在一起。

藍玉胡上前拉住了他,“項前輩?”

項士用左手一指,製止了藍玉胡想要阻攔他的動作,這冰凍的感覺好像對他很有效果,會讓他冷靜起來,或者會讓他記起有些回憶!

他輕輕的說:“玉帛的靈性是最大的,跟著它的指引你們就會找到五戶後人,除魔武器也會隨之出現。”

莫小悠注意到項士說話的時候,全身像在發抖,他是隱忍了極大的痛苦在訴說著抵抗魔界的秘密。而他手按住的冰柱瞬間滴水,像被融化了一樣。再看項士的臉上,紅的如正在被焚燒一般。

“前輩,你怎麽了?”

莫小悠的話引起藍玉胡對項士的關注,他也看看到項士有些不對勁,“項前輩!”

項士扶著冰柱慢慢坐在石塊上,“不要管我,你們可以走了!”

“不行,項前輩快告訴晚輩,怎麽可以救你?”藍玉胡緊張的扶住項士,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中年男子,他有一種莫名的親昵感。

項士揮揮手,無力的說:“我背叛了幽靈族,幽王的靈魂會在我泄露秘密時懲罰在我的身上,這種折磨過些時候就會好了,不礙事的。”

藍玉胡聽說後,愧疚的握住項士的手,“對不起,都怪晚輩,都怪……”

他還想再責怪自己,把所有項士受的折磨全歸咎於自己的疏忽,不應該這樣為難別人。頭上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撫著他的發,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回去吧,和這位姑娘珍惜眼前,不要步了我和藍玉兒的後塵!”

藍玉兒這個名字讓藍玉胡一下震驚起來,他反問道:“前輩,你和藍玉祖先認識?”

莫小悠慚愧的搓著衣角,她早就知道藍玉胡和藍玉祖師的關係,可是上次藍玉祖師警告過她,讓她不要告知藍玉胡半點和她有關的事情,他們多半也隻能算是先人和後人的關係,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什麽事呀。奈何對藍玉祖師的敬畏,莫小悠硬是忍了下來,一直沒告訴藍玉胡她知道的事情。

項士本不想再和藍玉胡多說,可是他細細回味了藍玉胡的話,一時有點激動的說:“你,藍玉祖先?你是藍玉兒的後人!”

“對啊,我叫藍玉胡,雖不知生身父母是誰,可我義父說我就是藍玉家的後人!”藍玉胡找不出對自己身世有力的證據,可他就是認定自己是藍玉的後人!

項士打量著藍玉胡,好久好久,他又垂下頭,喃喃而語:“玉兒不會有孩子的,她怎麽會有後人!”

藍玉胡衝動的快要跳起來,“前輩,你說的是真的嗎?哪?我是誰?”

項士搖搖頭,他所認識的藍玉兒不可能和別的男子養育孩子,他曾在青山守了一百多年,也不見她下山過,怎麽可能會有這樣大的後人!

莫小悠拉著藍玉胡的手臂,扶著他起來,安慰道:“藍大哥,你別急嘛,等我們回到懸海,再好好的查一下你的身世。”

藍玉胡突然笑了,“我既已當了三十餘載的糊塗人,又何必在意這一時半會誰來證明我的出身呢,哈哈……”

他笑著,出了洞府。

莫小悠看藍玉胡走遠了,便在項士耳邊說了一句:“前輩,我也很懷疑,青山祖師為何會有後人。藍玉胡若不是她的後人,這武藝和武器都是從何而來的?”

她說完跑了出去,去追尋藍玉胡的蹤影。

外麵還是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連個黑影也看不到。

莫小悠以為藍玉胡受了刺激,跑下山去了,她軟軟的坐在昨天晚上睡過來的地方,哪裏的冰一直未化, 隻多了些雪花。

“藍玉胡,你也把我丟下了!”

她越想越難過,抱住自己的雙臂,此刻抵禦寒冷已變得多餘,因為心裏是冷的,比這天氣還冷。

當眼前出現一個墨藍的靴子時,莫小悠才欣喜的站起來,笑嗬嗬的望著去而複還的藍玉胡,“你。還好吧!”

“現在我隻剩下你了!”藍玉胡臉上掛著慘笑,正如他說的那樣,淒慘的像是一個沒有答案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