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解不開的情緣

她緊緊的握住玉帛,努起嘴,有種被堵塞的悶心。

剛才還近在眼前的楚陵寒,一下子沒了蹤影,他的輕功那麽好,莫小悠要想找到他是不可能的事了。

莫小悠無精打采的走下石階,見臘梅在山腳下等著。

“小姐,你總算下來了,剛才我看到楚公子眼睛變得好可怕,噌一下就飛得沒有人影了!”臘梅比劃著,想起楚陵寒的模樣,還驚魂未定。

“他往哪邊飛去了?”莫小悠抓住臘梅。

臘梅見自家小姐也變得怪可怕的,膽怯的指向北方,“向北邊飛去了。”

莫小悠順著臘梅指的方向,是天元城的方向,他不至於真的要血染江山吧,這是他愛的天下,有他曾奮力保護的子民,即使是他入了魔,也不會一點人性都沒了吧。

她歎口氣,“藍大哥他們人呢?”

臘梅以為莫小悠會去追楚陵寒呢,見她又折了回來,開心的說:“藍大哥去了城外,賀莊主也去了。”

“你和陸芥留在這裏,我也去城外看看。”莫小悠說完便走進長廊。

她騎著白馬出了城門,因為許魁的拜托,她也想再次找南宮禹談談,閨中少女哪裏是他一介風流劍仙的對手,一見麵就被迷的七葷八素,無力抵抗這美得不屬於人類的男子。

她按著記憶中的路線尋到了晚風山莊,翻越高高的圍牆,輕輕落入山莊內。還是那片淺淺的荷花池,清風明月下宛若仙境一般。

隻是亭子中再沒有彈琴的少女,可還是有些美妙的琴音緩緩在她的耳畔流淌著。清脆薄亮,像徐徐的微風拂過翠綠的竹林……

會是誰在彈琴呢,琴音是她從未聽過的風味,不像女子那麽柔情,也不像楚陵寒那麽猶豫參雜,與賀延的奔放豪情比起來,更進了一層境界。

尤其是在這靜靜的夜裏聽來,卻讓人覺得繚繞耳際,解去了所有憂愁。

尋著琴音向前走,莫小悠覺得那美妙的琴聲似乎很遠,遙不可及,又似乎很親近,她在小溪流淌的石拱橋上止住了腳步,感受這一串串靈動跳躍的音符。

一陣輕柔婉轉的序曲過後,是一個個扣人心弦的顫音,突然琴聲戛然而止,聽者的心也隨這一緊,在幾秒鍾短暫的停頓後,那最儒雅最輕柔的琴聲再次響起,在緩慢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淒涼感,仿佛是一個離鄉的遊子正在輕輕地哭泣,莫小悠被撫琴者的琴音感染,抬起頭凝望朦朧的月亮,她正在這靜謐的夜中發出美麗的光芒。

琴聲依舊回旋在朦朧月色中的莊園周邊,卻猶如一股清泉為每個途人洗去心靈的汙垢,洗去疲倦的塵埃。漸漸的讓人有超脫紅塵,“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之感。

終於一曲結束,莫小悠被喚回現實,她繼續向前走,尋找這個莊園的主人。

在莊園臨江的木橋邊,幾顆垂柳迎風招展,木橋上架起一座涼亭,撫琴的人正坐在亭中遙望江水,他的身邊是依舊美若天仙的花若雪,而他的對麵卻是兩個不太友好的人。

藍玉胡和賀延在聽了南宮禹的琴音後,一心想來找個說法的氣焰慢慢降了下來。

“二位,還不走?”

南宮禹最具有蠱惑人心的磁性聲音響起,聽得賀延都為之一動,這麽完美的男子,怪不得花若雪會舍棄藍玉胡而跟著他走了。

藍玉胡從年少時就領略過南宮禹的另類,對他的美隻當是和正常人有點區別而已,倒也不為之驚豔,他保持著清醒的態度,說:“我來是想問當年師傅給我們的木棍是從哪裏得來的?”

說起當年的木棍之爭,南宮禹每每回想,都禁不住要笑,這次聽藍玉胡提起,他同樣笑了,本就美到極致的臉突然露出天真的笑,惹得賀延更自慚形穢。

“師弟,當年不是你贏了嗎?怎麽,你的木棍不見了?”

藍玉胡聽後,也笑了起來,南宮禹直接說出他的木棍不見之實,看來這木棍的失蹤和南宮禹是脫不了關係了?

“這木棍可能關係到人間的存亡。”

南宮禹站起來,不屑的看一眼兩人,“人間,與我何幹!”

花若雪靜靜地跟著他,賀延想抽空找個時間和她說話都沒有機會,他忍不住上前拉過花若雪。

“花宮主,你是不是被這個妖男迷惑了?”

“賀莊主,請自重,禹不是你口中形容的那樣,他是世間最完美無暇的男子,我是心甘情願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沒有任何你們想的那種。”花若雪緩緩說出口,聲音優美,清晰,她現在是最清醒的時候,卻被所有人認為是最迷糊的。

賀延鬆開她的手,仍然不死心,或者他把花若雪的回答當成是對南宮禹的癡迷。

他還想再問,藍玉胡出手製止了他,“若雪,你選擇什麽我都不在乎,隻是對這城中失蹤的少女很不解,你抓她們又是為何?”

南宮禹對藍玉胡質問的話嗤之以鼻,把所有人當成空氣般走開了。

花若雪見南宮禹離開後,才輕輕的說:“你們誤會他了,禹並沒有抓任何一位少女,小悠之前也來過,那些少女第二天就讓下人們打發走了,隻是如今又發生的一起少女失蹤事件,真的和禹一點關係也沒有。”

藍玉胡本就不信南宮禹會做了出這種事,聽了花若雪的解釋後,他就想到另一種可能,會不會有人在借用南宮禹之前的事,故意栽贓嫁禍。

“為什麽沒和前來圍剿的官兵解釋清楚?”

賀延的問題也是藍玉胡所想,隻不過藍玉胡早他一步想到了答案。

花若雪看藍玉胡的樣子,想他也是明白了,驕傲如南宮禹,他才不屑和任何人解釋。

“我走了,你們保重。”花若雪淺笑嫣然。

賀延往前走了幾步,想喊住她,終究是放棄了,如果這就是花若雪最想過的生活,他有什麽資格阻止呢。

藍玉胡也看出了現在的花若雪,一顰一笑都是發自內心,一點也不嬌柔做作,這樣的她應該是最快樂的,難得她匆匆一眼就選中了南宮禹,卻過上了最開心的人生。她是幾人中最幸福的人!

莫小悠尋到曲折的木板平橋上時,看到一閃而過的南宮禹,她飛過去,攔阻南宮禹的去路。

“你,有沒有看到藍玉胡?”

她一開始是想問少女失蹤的事,可是想到這樣太唐突了,她沒有捕快的身份,再去管這件事,總有種底氣不足的想法。

南宮禹再次看到莫小悠,是有些驚訝的,這個奇怪的女子, 總有一身正氣凜然。

“姑娘,你不是來找我的?”

“當然,也是來找你的,所為的事和上次一樣,你還是勸那些迷戀你的少女們回家吧!”莫小悠找個機會,很委婉的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南宮禹輕輕一笑,迷得莫小悠差點流出口水來,她在心裏咒罵道:好個絕世美男,迷惑人也不帶這樣的吧,她不是少女,卻也快要不想回家,隻想留在這樣的玉人身邊。

“姑娘,我的山莊內除了纏著不肯離去的花若雪,其他就隻有兩名侍女,再無女子,要不你可以搜查我的莊園!”南宮禹伸開手臂,大有讓莫小悠連他一塊搜了的氣勢。

雖然南宮禹的話和許魁說的有些出入,可莫小悠更願意相信南宮禹,因為許魁不認識他,所有來晚風山莊的人又都死無對證,南宮禹孤傲的個性一定不想和朝廷解釋,更不會妥協的配合官府,所以他會沉默,對於前來山莊的人定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做為武林中人來說,殺人是最不受約束的。當然道德上也會深受譴責。

莫小悠莞爾而笑,“南宮莊主說的話,我當然信,那就打擾了,告辭!”

“慢著……”

見莫小悠要走,南宮禹卻叫住了她,“你和藍玉胡之間,我本不應該多說,隻不過我師弟曾受過傷,封閉了自己的心那麽多年,他感情最真摯專一,請你不要傷害他!”

“呃?”莫小悠驚慌,這南宮禹正常嗎?他接近魔頭的殺人舉動,卻會關心一個和他十來年不曾聯係的師弟?

“你,想多了,告辭!”

莫小悠不敢再看南宮禹的眼神,他看得太清,自己像是透明人兒一樣在他麵前,這樣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覺讓她很不安。

南宮禹輕笑,那個女子心中住了兩個人,如果不選擇一個,她的人生注定會在痛苦中度過,傷害的將是三個人!

“禹,你在和誰說話?”花若雪跟上來,依稀聽到南宮禹的聲音。

南宮禹對花若雪的出現很不高興,他行事做風從來都是無拘無束,何時會有個女人常伴左右,“你聽錯了吧,我去休息了。”

花若雪小聲的嗯了一下,南宮禹的心是冷的,她總是捂不熱,他記掛的女子現在在哪,如果出現的話,她是不是就會從南宮禹的身邊消失。

她花若雪從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生平第一次想詛咒一個人在這世界上消失,至少在這三年中,千萬不要出現!

莫小悠出了晚風山莊就看到小白的背上一個熟悉的人影。

“藍大哥?你怎麽在這?”

藍玉胡邊伸手去拉莫小悠,邊說:“和你的目的一樣,你見到南宮禹了?”

“嗯,不過沒什麽進展,他不是綁架少女的真凶,明天我要去和許魁解釋一下。”莫小悠也躍上馬背,和藍玉胡同騎著馬,漫步在月光森林中。

兩人短暫的沉默,莫小悠想起楚陵寒跑了,她的心一下又揪了起來。

“藍大哥,我好像把楚陵寒激怒了,沒有了玉帛,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什麽?你拿到玉帛了?”藍玉胡大驚,他沒想到莫小悠會這麽心急,以為玉帛之事應該在尋找南宮禹之後再商量行事的。

“可能要出事了,沒有了玉帛,楚陵寒會是第二個耶律丹,隻不過會比耶律丹更凶狠些!”

莫小悠不曾想到會是的樣的結果,她急切的問:“那怎麽辦,楚陵寒輕功很好,我們是追不上他了,不過聽臘梅說他是向北方飛去的,我們要不要先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