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梅林的平凡生活
楚陵寒捂著鼻子,眼睛瞪的像銅玲,“你傻了呀,幹嘛打我?”
“嘿嘿!”莫小悠傻傻的笑了,剛才實在是沒看清楚,一醒來就看到那個鮮豔欲滴的紅唇,確實嚇了她一跳,隻是沒想到打的人竟是楚陵寒。?.
“我沒注意,你沒事吧,我們這是在哪呀!”
“陸芥的梅林小築,我把你從沙漠中一路抱到這裏,你就是這樣感激我的?”楚陵寒用手擦拭了一下鼻子裏冒出的血。這丫頭力氣可真大!
莫小悠又憨憨的裝起可愛,咧嘴笑著,“嗬嗬,誰讓你趁我睡著親我呢!”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已經晌午了,肚子好餓呀!”
“砰砰”的敲門聲這時才敢響起。
“王爺,小姐醒了沒,我做好了飯菜,小姐這些天沒吃沒喝,一定餓壞了!”臘梅哭喪著臉,在門口傷心的垂著頭。
莫小悠一聽見臘梅的聲音,從**一躍而起,跳到地上,衝著門口大喊:“餓死我了!”
臘梅聽見莫小悠的聲音,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了光彩,也不顧及楚陵寒在房間內,趕緊推開了門,跑到莫小悠身邊,抱著她的腰,嗚咽起來。
“嗚嗚……”
“再哭我就煩死了!”
“嗚嗚……小姐,我是開心的,不是哭的。你快別說死字了,你剛醒來,很忌諱的。”
“愚昧,快,我要去吃飯,喂,你去不去?”
楚陵寒看莫小悠終於想起自己,在門口竟回頭問了他一下,立馬攆了上去。他可不太喜歡臘梅和莫小悠黏的那麽近,是她的丫鬟也不行!
當然這一點私心楚陵寒和陸芥算是默默無聲的達成一致了。
陸芥堂堂天下間,人人仰慕的神醫,這會當起了夥夫,在房間正擺放著碗碟,那樣子不像是威風凜凜的神醫,倒是久居山林的農夫。
“咦,你們終於起來了!”陸芥抬頭看到進門的幾人,和他猜的一樣,莫小悠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那就證明恢複的還不錯!
莫小悠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那力氣……“嗨,陸芥,看來你是不想當神醫,想當廚子了,臘梅,是不是啊?”
臘梅疑惑著,“怎麽擺個碗碟就變成廚子了,他呀,醫術了得,可是做飯就很差了,真不知道他以前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那飯菜燒的根本不能吃呀!”
莫小悠聽後,仔細的看了陸芥一下,捏著自己的下巴嘿嘿的笑起,有點奸詐的味道。
陸芥依舊是俊美絕倫,五官分明的臉上煥發著光彩,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好象**不羈,言行舉止有時候甚是無謂,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神色卻是看淡一切的精明!
他的睿智自然是讓人不敢小看。烏黑茂密的頭發上束,還沒接觸就聞到那淡淡的藥草香味,身上總穿著灰色的布衣,可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才不貧窮。
唯一不同的就是陸芥身材變了,不再是一開始莫小悠見到的消瘦樣子,而是變得體魄健壯結實。
“陸芥,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那個身材呀,瘦得像是豆芽菜,最近沒好好的觀察你,好像上肉了嘛,我們家的臘梅,把你伺候的夠好嘛!”
“當然,我也覺得自己吃胖了,不過,瑞王爺怎麽瘦了?”陸芥趕緊把苗頭對著楚陵寒,見莫小悠注意到了楚陵寒,自己脫身後立即坐下挑起自己愛吃的美味。
莫小悠剛想對楚陵寒說幾句,見自己愛吃的排骨讓陸芥一下夾了兩大塊去,哪還有心情管楚陵寒是瘦是胖,當下就掄起筷子和陸芥搶起美味。
楚陵寒畢竟是皇室之中走出來的,別說禦膳房的美味他都不在乎,天下有那麽多自己的酒館客棧,對美食的追求,他早就淡忘了。
隻是靜靜的看著莫小悠,這樣的丫頭才是最正常的,是他最喜歡的,沒有憂愁,眼睛裏都是快樂的笑意。
臘梅和楚陵寒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在搶吃的兩個人,自己托著頭,抿嘴微笑。
“你們傻了嗎?幹嘛是那種表情,惡心的我快要吃不下去了,臘梅,你什麽時候和楚陵寒這樣像了,如此的多愁善感?”莫小悠嘴巴裏還貓著飯菜,仍不忘盯著臘梅發話。
楚陵寒看臘梅,自己怎能和她一樣?趕緊拿起碗筷,扒拉起飯菜吃著,也不再向莫小悠看去了。
他在別人麵前總是如寒冬裏的冰山,現在一見莫小悠,就有點老鼠怕貓的意思,陸芥看了不由的笑了,楚陵寒表情太可笑,多看莫小悠一眼都不敢。
吭吭幾聲,陸芥被飯菜嗆到了,他拚命捶胸頓足,想他一介神醫,竟出了這麽大的醜,臉上憋的更通紅了!
“你怎麽了?”臘梅趕緊起身走了過去,幫他捶打著後背。
剛才他偷看了楚陵寒一看,自然是被察覺到了,楚陵寒陰寒的臉掃向他,和看莫小悠時完全判若兩人!引得陸芥來不及反應。
“他是吃多了撐的!”
楚陵寒隻瞪了陸芥一下,就是這個效果,他對自己王者的威望還是很有自信的。這會慢悠悠的夾著菜,冷冷望著陸芥出醜的樣子,有滋有味的吃起味道極佳的飯菜。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小悠,瑞王爺,別來無恙啊!”拓拔元昊從庭院中走進來,帶來了一陣梅花的芳香。
拓拔元昊在幾人中算是最年長的一位,他應該比楚陵寒還要大幾歲。他穿一身淡紫羅衣,頭發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夾雜著梅林而來的梅花香味,仔細嗅下,更有竹子的清新。
天邊晴朗無雲,藍藍的天空淡天琉璃。他的臉如桃杏,姿態閑雅,尚餘孤瘦雪霜姿,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莫小悠每次遇見拓拔元昊,總覺得他能詮釋君子一詞,又是所有形容男子詞語的代表,他的存在就是完美,隻可惜天妒英才……老天早早的收起了他的伴侶,讓他再也快樂不起來!
“拓拔元昊,天哪,好久沒見到你了,以為你又回西梁國了呢,原來你還在這裏!”莫小悠放下筷子,站起來,想要迎接他。
“小悠,坐下。”楚陵寒就是看不得莫小悠這個樣子,怎麽她對拓拔元昊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不過一個小國的君王而已,再說現在的拓拔元昊已經退位,是真正的隱居者了!
陸芥指著自己旁邊的空位子,說:“拓拔兄,既然來了,就陪我好好喝一杯!”
他頷首輕笑,隨著陸芥身邊坐下,他的動作優雅連貫,像是一起談心的老朋友一樣,一點也不拘束,對於和臘梅同桌也很平常,不像楚陵寒,嘴巴上不說,心裏還是覺得很怪異的。人人平等在拓拔元昊的身上體現的更好一些。
他再次看向莫小悠,唇邊含笑,那張一向相當俊朗漂亮的臉孔驀地便散發出了一股奇異的魅力,配合著那一身精致的紫色長袍,酷帥的勁頭十足!
麵如冠玉溫潤俊朗,明眸如星,黑發如墨,高高束起的發仍能飄**到腰下,一身冷傲氣息,俊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楚陵寒在他旁邊有點安然失色,莫小悠無奈的瞥見那陰寒著的臉,“哦,拓拔大哥,你快吃飯吧,我們都吃得差不多了,下次你來一定要提前通知臘梅,讓她多燒兩個菜,要不,有空我們去你的竹林玩去!”
“行啊,隨時歡迎你!”拓拔元昊深意的看一眼莫小悠,這個丫頭總能讓他想起逝去多年的妻。
臘梅咧著嘴,她家小姐可真是的,這對拓拔元昊和楚陵寒的態度差的太多了吧,那瑞王爺的臉已經要比冬天的冰塊還冷呢。
“吭吭,拓拔兄,來,我們喝酒,瑞王爺,要不要也嚐一下我這寒酸的自釀梅花酒!”陸芥拿著酒壺,為拓拔元昊斟了一杯,這時酒壺還在手中,正舉起向著楚陵寒看去。
楚陵寒把麵前的酒杯一推,放在陸芥酒壺之下,“自釀的如何,先嚐一杯再說。”
陸芥搖搖頭笑了,這個瑞王爺對莫小悠太上心了,他是看在眼裏,心中像明鏡一樣。
一頓飯在幾人的嬉笑中吃好,臘梅收拾著碗筷,開心的去火房中清洗。
莫小悠也跟了過去,“我來幫你吧,不能總讓你一個人幹活!”
“哎呀,小姐,你可不要幫忙,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剛恢複好,應該好好養著身子,你有這心,臘梅可就偷著樂了!”臘梅邊洗著碗筷,邊回頭和莫小悠聊天。
莫小悠尋火房中的灶台邊坐下,這閑適的日子可真好,什麽時候她和楚陵寒也可以隱居到山林中來,過起農夫的生活就好了。
楚陵寒見兩個丫頭都不在房間,便問向陸芥。
“無望的事,你怎麽看,他讓小悠去飛仙島,到底是何意圖?”
拓拔元昊聽見無望兩個字,一下慌張起來,看著陸芥,“怎麽了?”
陸芥看他一眼,兩人默契多年,心意一下明了。
拓拔元昊知道無望的事情也是從先祖哪流傳下來的,傳說每五百年,人間大亂,妖魔鬼怪趁機作亂,都想占領人間的地盤,這時會有仙族的大祭司前來鎮壓,最終幫人類獲得和平,隻不過這仙人不會出手,隻是為從類指點迷津。同時作為回報,他會像人類索取一點他想要的東西。
“應該是為了小悠的靈力,這個無望可是很厲害的角色,別看他說話很平易近人,實則是殺人於無形中,飛仙島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無望想要的人絕對就要一定得到,人間沒有他探試不到的地方!”陸芥看著楚陵寒,表情很嚴肅,他記得師傅說過關於無望大祭司的事,那個人是四界中最厲害的角色之一。
楚陵寒也知道避開無望帶著莫小悠躲起來是不可能的事,“你怎麽知道無望的,你的師傅是誰?”
“師傅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不過是人間最平凡的江湖郎中而已,怎麽?你懷疑我?”陸芥低頭去看醫術,這些醫術都是他師傅留下來的,總讓他看不夠。
拓拔元昊一直沉默,陸芥不想說出他的師傅,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楚陵寒不再繼續問他的師傅,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陸芥的師傅定不是凡人,既然他不願意說,就罷了,他要好好的回想一下自己是在哪聽過無望的事情的,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明天晚上他就會來帶走小悠了,這中間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等待,飛仙島雖不允許外人進去,如果我們要求,也許可以一起進去,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陸芥看著醫術,低著頭說。這些都是他師傅說起的,飛仙島的規矩他也了解一二。
楚陵寒點點頭,出門去尋找莫小悠,雖知道她武功足可以保護好自己,可他就是會擔心,隻有把莫小悠抓在自己身邊,他才能安穩。
拓拔元昊見楚陵寒走到了門外,複雜的看著陸芥。
“別看我,我師傅去世前有遺訓,我不能違背,她不想讓世人知道她的身份,我也不敢透漏出半分!”陸芥頭也沒抬,卻知道此時拓拔元昊一定在看著他。
“算了,我也沒打算問,不過,你真的認為讓小悠隨無望去飛仙島無可避免?”拓拔元昊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庭院中的楚陵寒已經進了火房。
“小悠呢?”
火房中隻有臘梅一人,楚陵寒四下看去沒有莫小悠,便大喊了起來。
臘梅回過頭,“嚇我一跳,小姐說吃得多了,去梅林散步去了。”
楚陵寒一聲不響的轉身,用走似乎讓他很心急,直接飛到梅林中。
遠遠的就聞到梅花芬芳濃鬱,暄香遠溢。
莫小悠正背對著他,悠閑的賞梅,她尚未近梅花樹,隻是看到那粉色的花,卻先有浮動的暗香陣陣襲來。
楚陵寒從後背擁抱住她,“下次就是離我幾丈遠的距離,也要和我說一聲,省得讓我著急!”
莫小悠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眼睛看著前方的梅林。她對楚陵寒突然的柔情有點不太習慣,那日在魔城的溫存是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想給他一個好的記憶,早知道自己不會死,她才不願意那麽心甘情願的奉獻出自己呢。
她為了緩解自己尷尬的心情,一手指著梅林,說:“奇林山間的風景可真好,你看這邊有成熟的梅子,那邊卻有新開的梅花,一年四季的景色都在這裏呈現了,可真美!”
“嗯,這裏是很美,可是沒有你美!”楚陵寒在莫小悠的耳際親了一下,就不想讓她逃避兩人的感情。
莫小悠掙脫他的懷抱,跑向梅林中。
她待徜徉在梅花叢中,香氣盈懷,深深地吸上一口氣,更是清香滿鼻翼,沁心入脾,頓覺心曠神怡。
“據說梅香還能持久,賞梅歸家,那梅香仍沾襟染袖,縈身繞體,數日不絕呢?”
楚陵寒也走進梅林,悠悠的歎道。他也愛隱居山林的生活,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似乎總有那麽多事待他去解決。
莫小悠聽他說出那麽雅致的話,便回道:“那陸芥常年居住在梅林,身上不還是藥味嗎?也不見他是梅花的香味?”
楚陵寒輕笑,“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不過這觀賞梅花不僅看其形態,品其芬芳,更重要的是欣賞梅花的品質和風格。就像人做事情一樣,要像梅花一樣甘於寂寞……”
“停!”
莫小悠舉起手擋在楚陵寒的麵前,“你可以當夫子了,我來賞梅的,可不是來聽你嘮叨的,讚賞梅花的句子我也知道很多呢,什麽嫵媚脫俗,淡泊名利,無私奉獻……”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就是不服氣楚陵寒那書生的韻味,還有他開口就是甘於寂寞,這怎麽聽在她耳朵中全是有所指的意思呢,是不是說她耐不住寂寞?
楚陵寒可沒想到莫小悠心中的誤解,他以前就很喜歡梅花,知道莫小悠所說的是另一層意思,他要說的是梅花在他心中的另一種含義。
“她不因沒有彩蝶纏繞而失落,亦不為沒有蜜蜂追隨而沮喪,更不似那癲狂柳絮隨風舞,也不學那輕薄桃花逐水流,而是無私、無怨、無悔地默默綻放於嚴寒之中,給人們的生活帶來歡樂和美的享受。不單單是芳香,更是花中無可取代的存在!”
莫小悠撓撓頭,“哼哼,你是不是有感而發呀?沒事讚賞梅花幹嘛?”
“沒有,就是想到了我是梅花開的季節生的,聽父皇說那時天寒地凍,可是梅花卻奇香,所以我的名字裏有個寒字。”
楚陵寒看著怒放的梅花,這裏是奇林山間,梅花可心開在任何季節,可是他心中的梅花隻能開在寒冬臘月,那樣才是真正的梅。
“哦!”
莫小悠這下懂了,感情這楚陵寒現在在梅花麵前回憶小時候的事呢,聽說他是沒有母親的,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生身母親。
唉,怎麽和她前世那麽相似,可是她前世更慘了些,連父親也沒有,而且一出生就在孤兒院裏,哪有他這樣生在皇室宗族,享有那麽高的榮譽,可是那個死去的太後好像並不喜歡楚陵寒,會不會小時候有背著他們的父皇虐待他呢?
莫小悠想楚陵寒兒時可能記憶和她一樣,甚至比她還陰暗,便故意說些好聽的,想讓他開心些,“對啊,梅花品格高尚,鐵骨錚錚。她不怕天寒地凍,不畏冰襲雪侵,不懼霜刀風險,不屈不撓,昂首怒放,獨具風采。人們隻要見到梅花,便會受到堅強、剛正和高潔氣質的熏陶和激勵。這一切的崇拜還要感謝冬天,寒,冷的冬天,若是是它在夏天開成這樣,也沒有去讚美它了,寒好,寒冷好!”
“哼,少給我溜須拍馬!回房間再休息會!”
他的命令,莫小悠不敢不從,灰溜溜的跟著那高大的身子向庭院中走去!
日頭偏西,楚陵寒看拓拔元昊一點要走的意思是也沒有,急的在房間裏轉悠了幾圈,“小悠,以後不許你再那樣看著拓拔元昊,聽見沒有?”
“什麽啊,他怎麽招惹你了,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錯嗎?你羨慕嫉妒恨呀?”莫小悠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的拿著臘梅送來的梅子,味道甘甜中帶著酸澀,正是她喜歡的味道。
楚陵寒回頭怒視她一眼,這個丫頭一點也不知道什麽叫吃醋嗎?
“他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好看有什麽用,武功弱得不堪一擊,你想看俊俏的男人,可以看看……吭吭,看看這邊,正有一個!”
楚陵寒端坐著,目不斜視,誓要營造回他翩翩公子的形像,這個莫小悠見了美麗的男人就像蜂蜜看了糖一樣,有他在身邊竟還不滿足,可知他是圓月國數一數二的美男呢?
莫小悠斜眼過去,“你抽風了吧,幹嘛要和別人比較什麽,我隻是喜歡看風景而已,看他們就像看梅花一樣,覺得好看,賞心悅目,就多看二眼,又不是要把他們全招為夫婿,你急什麽?”
她說的時候還一直在吃著梅子,一點不認為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妥之處。
“你倒敢說……”
楚陵寒頹敗的泄了氣,那丫頭思想奇異,非常人所有,不過她的話也蠻有道理的,隻是看風景罷了,把他就是當作夫婿一樣,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永遠!
“瑞王爺,小悠,我先回去了,明天見!”拓拔元昊在門外向莫小悠頷首一笑,便轉身離開。
他的笑像冬日裏的陽光,讓人覺得心裏暖洋洋的,莫小悠放下梅子,攆了出去。
“拓拔大哥,這是新鮮的梅子,你帶回去吃吧!”
她手捧著十來個新鮮的梅子,熟透了的梅子紫紅的顏色讓人忍不住口中酸水直流。莫小悠臉上的笑比梅子更吸引他些,那小臉白皙,笑容真誠,拓拔元昊忍住想要撫摸她的衝動。
“你吃吧,不用送了!”
莫小悠愣愣的看著他離去。有人剛和她說的話早就忘記,身後的楚陵寒拿過一顆梅子塞到莫小悠快要留出口水的嘴巴裏,“吃吧你!”
“謝謝。”莫小悠順勢咬起那梅子,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在懸海島的渡口,四個如玉般的人從樓船上下來,引得過往行人都忘了行走,停駐來觀看。
“那個公子真好看!”
“都好看,不過最好看的是那姑娘旁邊的公子!”
“他們可真英俊,那姑娘好有福氣哦?”
“要是我也能跟著那位公子多好,就是當丫鬟也願意!”
南宮禹瞥一眼議論紛紛的女子們,星眼裏直射出寒光,讓那些女子立馬逃開。
“你這樣凶幹嘛,她們就是覺得你好看,想多看一會罷了。”花若雪鄙夷的看著南宮禹,如果不是用這種手段跟著他,她也會是那麽多癡迷女子中的一位,隻不過更癡癲吧!
賀延走在藍玉胡身邊,和花若雪的距離拉得有點遠,他不時的向花若雪看去,可每次她的眼神都是注意在南宮禹的身上。
“賀兄,你在青龍幫,我都沒好好招待你,就讓你匆匆的和我們離開了懸海島,真要感謝你不辭辛苦,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尋找藏雪湖!”
藍玉胡見賀延總是失神,但想和他說些話,分散一下他的精力,明知道他在意的花若雪,卻是沒有結果的執意!
賀延收回自己的視線,“沒什麽,反正我也沒事,再說,我對你們那美得不能言表的師妹,也很好奇,能一睹芳容也是榮幸之至!”
藍玉胡聽他這話的意思,有點是說給南宮禹聽的,隻有他們知道自己師妹的樣子,不是說奇美,隻是記憶中最好看的女子,而這記憶又是十多年前還停留在少年的模樣,現在他們的師妹也應該三十來歲了,至於樣子,應該沒有年少的那種芳華了吧,不過,既然南宮禹一心要尋找到她,就不會去在意這些年齡和樣貌的變化。
南宮禹輕蔑的看著賀延,“師妹不是人間最美的女子,可是在我心中,她最美,這就夠了!”
花若雪望著高高在上的南宮禹,他的愛如此執念,將她置於何地,她若死去,在他的心中也劃不起一絲漣漪吧,那夜的留戀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
賀延本想氣一下南宮禹,誰知他竟說出這樣的話,再看去花若雪的表情,明顯受傷了,他在心中自責著,“哦,南宮公子這樣癡情,世間少有啊,令人佩服!”
“賀莊主不也同樣癡情!”
南宮禹這話一出,三人都臉色一變。
他那晚聽得真切,賀延對花若雪的真心句句肺腑,都一字不少的進了他的耳中,他自認對花若雪無情意可言,為什麽看賀延總是盯著她看,就有點小小的怒氣,這話不是打擊賀延,倒是自己心中真正的不滿,脫口而出了!
花若雪就怕自己在南宮禹心中的形像不好,之前自己要嫁給藍玉胡,已經讓他甚是鄙夷,這次又招惹上賀延,雖是她無心之舉,可賀延那晚說的話,想想都讓她臉紅,不知南宮禹又要做何想像了!
藍玉胡驚奇的挑起眉頭看向賀延,南宮禹的話絕非空穴來風,難道賀延沒有忍住向花若雪表白了,而且還讓南宮禹聽見了!
賀延尷尬的扭過頭,也不再說話。
“幫主,是要幾匹快馬嗎?”
青龍幫的馬行就在渡口處,掌櫃見藍玉胡過來,早就候在門外。
藍玉胡看看花若雪,騎馬固然是快些,可是不知道她的手恢複的怎麽樣了!
“我沒事,就騎馬好了!”
花若雪淺笑,手腕自是很痛,可她不想拖後腿,南宮禹那麽想早些到藏雪湖,要是因為她拖延了行程,他一生氣,會不會當即就不要她隨行了!
南宮禹想那晚她連琴都不敢彈,今天竟可以騎馬拉韁繩了?
“不行就不要逞強!”
他威嚴的話讓花若雪更是驚慌,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她堅定的回了句,“沒事,我可以的。”
賀延還不知道她受了傷,聽他們這樣關切花若雪,心中更是擔憂,介於南宮禹在,怕自己的關心遭成花若雪的為難,生生的隱藏了起來。
掌櫃牽來四匹快馬,南宮禹先一個躍上馬背,藏雪湖的位置在雪山西北,他們的下一站就是在銅城了,自己的地盤。
“去銅城!”
藍玉胡也上了馬,還是不太放心花若雪的樣子,“若雪,要是不行,就為你換輛馬車吧!”
“沒事,我行的,你先走吧!”花若雪艱難的拉著韁繩,總算是沒有丟臉,爬到馬背上。
賀延還站在她身邊,沒有上馬,他見南宮禹已經走遠,便說:“要不,我和你同騎吧,這樣也好照顧你!”
“不要!”花若雪一口拒絕,但那聲音有點太意外,她又小聲的說:“我可以的,你也先走吧!”
她握緊拳頭,手中的韁繩緊緊的扯著,隻要伸直了手,腕部的骨頭就會很痛,還沒有開始出發,她就已經在忍耐著了!
賀延被她拒絕以後,也上了馬,不緊不慢的走在她前麵。
“賀莊主,你先走吧,我慢一些,天黑總是可以到的!”花若雪這會痛的秀眉緊皺,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樣子。
賀延回頭說:“好吧!”
見賀延也漸行漸遠,花若雪才舒了口氣,用那隻完好的手拉著韁繩,受傷的手垂在身側。雖知道這樣危險,卻也是最不會讓她疼痛的方法了。
藍玉胡愛馬,他手下的馬行都是體質不錯的馬,這掌櫃為他們選的馬更是良駒,雖在靈敏上比不上小白,可是速度上卻是不相上下的,要說日行千裏,絕對不在話下。
南宮禹衝在最前麵,行了半天後,到了餘鎮,他們男人體魄強壯,可以不休息,一直駕馬馳騁,就怕那個柔弱的女子受不了這奔波的苦,為自己找了個借口,便停下來,想尋個酒館。
藍玉胡不一會也到了,“師兄,吃好午膳再走吧,天黑總能到銅城的!”
他們在酒館門前等了好一會,才見賀延姍姍來遲。
“若雪呢?”
藍玉胡望著後麵官道上,依舊是空無一人。
賀延憤怒的看著南宮禹,因為他,花若雪才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助,而這個人更不會去幫助花若雪!“不知道!”
他下了馬,一頭紮進酒館中,先要了一壺酒,獨自斟酌起來。
藍玉胡走到自己的馬兒身旁,說:“我去看看!”
“算了,我去吧!”南宮禹按住他解繩索的手,不太平靜的說著。他牽出自己的馬,回頭像官道中奔去。
花若雪此時還在官道上騎馬飛奔,平衡有點不穩,她越是擔憂,越會出錯,手掌緊緊的拉著韁繩,已經磨出了好多水泡。這疼痛一點也不亞於手腕筋骨的疼。
正在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換隻手時,前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奔馳過來的竟是南宮禹。
她以為南宮禹是來興師問罪的,責怪她拖累了大家的行程,也不再顧哪隻手痛,哪個手腕傷了,兩隻手一齊抓著韁繩,策馬飛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