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出差第十一天
天一亮紀瓷就醒了，她變得睡不了懶覺。
今天去街上吃早飯吧。
紀瓷心想。洗漱完畢換了衣裳就出門。可是一走出屋子，就看到光禿禿的院子，紀瓷黯然神傷。環顧了這個又大又空的宅子，也隻有自己一個人。
鎖門，走人。
紀瓷去了一家以前常去的早餐點，是一對五六十的老夫妻經營著。紀瓷的印象裏，那對夫妻一直都是三四十歲的啊。什麽時候，都變成這幅模樣。
點了一碗麵，買了一根油條。紀瓷坐在已經被坐光溜的長凳子上吃著麵條。
這條街還是那麽熱鬧，但是隔不遠的巷子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顧聯打來電話，紀瓷接了手機。
“小學妹小學妹，重大消息。有張妮消息了！”顧聯顯的無比興奮
紀瓷聽到後也激動了起來，放下了筷子“你找到張妮了嗎啊？”
“那到沒有，我收到了張妮的郵件，婚禮邀請函！”
婚禮邀請函？紀瓷不太理解“什麽婚禮邀請函。”
“哎喲我的姑奶奶，跟你說不明白，你過來我公司。”顧聯也是急的有些語無倫次，不曉得要怎麽跟紀瓷解釋。
紀瓷掛了電話，付了錢，趕緊坐車去了顧聯的公司。
新建的寫字樓，已經人滿為患。紀瓷看到電梯門口堆著的人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手表，正是人家上班的時候。哎。紀瓷歎口氣，顧聯的公司可在18樓。怎麽上去。
擠也擠不上去，紀瓷急的在電梯門口直踱步。
打了個電話給顧聯“大哥，你這樓也太多了上不去啊。要不你下來吧。”
“你往樓梯口走，那還有一個消防電梯可以坐。”
紀瓷掛了電話，從人群中穿過。果真如顧聯所說，拐角有一個消防用電梯。基本沒什麽人。
紀瓷下了電梯就走進看顧聯的辦公室。
顧聯把電腦轉向紀瓷“你自己看吧。”
紀瓷湊過去，看到的是一封郵件，點開看是電子請帖。照片一簾一簾過去，是張妮燦爛優雅的笑容，和一個外國男子在一起。
下個月的婚禮。
紀瓷看著顧聯“張妮要結婚了，現在在哪。”
顧聯慫了下肩“我怎麽知道，可能今年張妮沒有給南子打電話，就是因為已經找到歸屬了吧。
紀瓷走出了寫字樓，既然瘋女人不是張妮，又會是誰。
不可能，我不信。
紀瓷坐在寫字樓邊上的花壇邊，斟酌了一下，給南楠打了電話。
“怎麽了。”不一會傳來南楠的聲音
紀瓷不知道怎麽開口，但是既然瘋女人可能不是張妮，那就告訴南楠吧，紀瓷不想讓矛盾變得更大。
“我家巷子的瘋女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她又攻擊你了？”南楠問
“最近沒有，但是我覺得瘋女人很熟悉，並且是正常人，她有正常人的思維和思考能力。你走之前元樂給我安了攝像頭，那瘋女人 每一次攻擊都會知道要躲開避開攝像，並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元樂怕她，對她沒有威脅。對了，她還進去過你家裏，對元樂也造成過一定的恐嚇。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精神障礙的人做的出來的事。可如果是思維正常的流浪人，她的穿著打扮也不應該如此的不堪。所以我斷定她是認得你我的，並且，很熟悉。”
南楠沉默了一會“很熟悉，何以見得。萬一都是巧合呢。”
“巧合？我不覺得。那為何她一直攻擊我，仿佛和我有什麽深仇大恨。還知道我和元樂都怕老鼠怕的要死。”紀瓷一口否定
南楠聽出來了什麽“你是不是都有懷疑的人的了。”
紀瓷愣了一下“恩。原來有。剛剛被否定了。”然後沉默了一會，紀瓷繼續說“是張妮。我懷疑是張妮。”
南楠沉默了一會“你原來問我關於張妮的事也是因為這個吧？還有顧聯突然跟我打聽張妮的事。”
紀瓷恩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那瘋女人那麽危險你還住在老宅子？你倔什麽？萬一出事了我怎麽跟你父母交代？”南楠突然發起火來，卻也在紀瓷的意料之中。紀瓷沒有說話，沉默著聽南楠繼續叨叨。
突然南楠又平和了起來“好了，你可以不用懷疑張妮了。前兩天我碰到她了。她說她要結婚了，一起吃了頓飯，找我要了許多同學的聯係方式。”
“那她在洛杉磯？”紀瓷氣餒的更厲害了。
“是的，她在洛杉磯。你別想來想去了。搬家是最好的選擇。等著，我還有一個星期就該回了。”南楠說
紀瓷下意識點點頭，恩了一聲。
等南楠回，恐怕更加找不到線索了。
紀瓷掛了電話，回了家。
開門開到一半紀瓷突然轉身，走向瘋女人藏身的屋子。
她不是張妮，還會是誰。是自己真的忘了嗎？還是真的如南楠說的那樣根本一切都是巧合，她隻是有些社會報複的心理的流浪者？
紀瓷帶著疑惑走進荒誕的宅子裏。
“我知道你是正常人，你到底是誰。”紀瓷站在院子裏。
沒有人回應。紀瓷等了許久，“你為什麽要攻擊我？是我到底做了什麽嗎？你為什麽不能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依然一片寂靜。
許久，咯吱一聲打破了寧靜。一側的門開了。瘋女人的頭發依然纏繞著整張臉龐。
“我不會告訴你的。”瘋女人一字一字的說了出來。聲音沙啞。說完就退了回去，關上了門。
紀瓷第一次，聽到瘋女人的聲音。她仔細回想著，也想不起來這個聲音是否相識。紀瓷不敢上前。
“你到底想幹
什麽？你知道你嚴重打擾到我的正常生活了嗎？如果有什麽深仇大怨為什麽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解決？你恐嚇我攻擊我又能怎麽樣？”紀瓷對著那扇緊閉的屋子大喊大叫。那屋子卻毫無動靜。
“你到底想幹什麽！”紀瓷隨手拿起了地上的石頭砸向了大門。
砰
巨大的響聲叫醒了失智的紀瓷，紀瓷恍惚的出了大門，額頭上的汗水順著鼻尖流了下去。紀瓷擦擦汗水，發現臉上全是水。
紀瓷回到家中，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嘴裏喃喃著瘋女人那句：我不會告訴你的
為什麽感覺很熟悉，又為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紀瓷打開電腦，發現有未讀郵件。點開一看，是張妮的電子請帖。
張妮在洛杉磯，前兩天南楠還和她在一起。她要結婚了，她不是瘋女人，她過得很好，她依然很美。她，從未將紀瓷放在眼裏。
看看日期，紀瓷不打算去，不知道南楠會不會很想去。那個年年惦記自己的女神如今突然嫁了人，南楠會不會心裏一空。
李元樂打來電話，紀瓷很好奇，什麽事讓李元樂起了這麽早。
“小瓷小瓷！準備好做伴娘的嗎？”李元樂顯的格外興奮。
紀瓷在電話這頭翻了個白眼“沒有準備好你可以不結嗎。”
李元樂哈哈的笑了起來“小瓷，快，恭喜我。婚期定下來了。”
紀瓷一聽，剛剛的的胡思亂想全都拋在了腦後“定下來了？這麽急的嗎？”
“是啊是啊，本來想明年再婚禮的。反正證都拿了也不急一時的。誰知道定格那麽急，一大早騙我說買項鏈的給我拽到婚慶了。”
“然後你一聽策劃的方案你就心動了就順理成章的定下了日期？”紀瓷已經猜到
李元樂笑的更開心“是啊是啊，那個婚禮太符合我的審美和期望了，我經不住**的你知道啊。哈哈哈哈…….”
紀瓷替她感到開心“你說了半天，是個什麽日子你也沒說啊。”
李元樂才反應過來打電話給紀瓷就是為了第一個告訴紀瓷的“啊啊啊，對。日子是十一月二十八日。”
紀瓷看了下日期“十一月二十八！李元樂你沒記錯吧？今天都十一月二十了啊！”
“是啊，這日子是定格他們家選好的。我也覺得很趕的啊。”
“這不是趕，是萬分的趕。這怎麽來得及啊就一個星期了！人家婚禮恨不得提前一年就定了，你這一個星期定什麽啊！李元樂你在逗我玩呢！”紀瓷有些激動
“快，我快到你家門口了你捯飭一下快出來。”李元樂說了就掛了電話，讓紀瓷有些無言。緩了緩了神趕緊換了衣服，聽到門口車喇叭滴滴的聲音紀瓷趕緊出了門。看到李元樂咧著嘴坐在駕駛座上看著紀瓷。
紀瓷坐上副駕駛“笑什麽笑啊死丫頭，幹嘛這麽著急嫁出去啊。”
“不是我急，是彭定格家著急，彭定格奶奶都九十了，奶奶說怎麽也要看到我們的婚禮。”李元樂說著發動了車子。
“現在去哪啊。”
“還能去哪，婚禮這麽急事情肯定多啊。陪我看看喜帖喜糖。彭定格去談婚禮策劃和酒店了。”
紀瓷挑了挑眉毛“喲喲，你不是說不整那麽多事的嗎。”
李元樂做樣的歎了口氣“能咋辦，我還不是命苦嗎。”
很快到了一家喜品店，預約好的李元樂帶著紀瓷進去了。推銷員順著李元樂的眼光拿出滿滿一桌的喜帖的樣式。
“快幫我看看，我眼睛花。”李元樂看了一會犯了難“真的，我有點後悔整什麽婚禮了。”
紀瓷笑了笑“你的婚禮的風格我大概知道，那就這幾個會不會好點。沒必要非得紅色。”紀瓷拿起幾種香檳色的卡片。
李元樂仔細看了看“是，我是覺得紅色的看著不太合我意。你這還有這格係列的嗎？”李元樂轉頭問銷售人員。
兩個銷售人員迅速的清理的桌子，又擺出一桌的。紀瓷看的頭都暈，但是感覺很快樂，一種由心散發的喜悅。
李元樂挑到疲憊總算是挑出了一個禮盒式的喜帖。然後崩潰的癱在沙發上。
“快起來，按你的計劃你今天得把喜帖喜糖伴手禮都選好的，你這才進行了多大一點。”紀瓷麵帶笑意看著李元樂。
“說好的我什麽都不管啊，我為什麽要作死啊。”李元樂抱怨抱怨又坐了起來，喜糖盒很快的挑了出來，一個圓形的紙盒，裏麵一個小盒子放糖，剩下的地方放伴手禮。可是，放什麽伴手禮又難住了李元樂。“紀瓷，快救我。”
紀瓷也很無奈，她覺得這幾天下來李元樂可能要將自己變成結婚恐懼症。
挑到了中午也沒挑出來，李元樂拉著紀瓷“我們去吃飯休息一會吧，那個趙小姐，我們等會過來，你們也吃飯休息一下吧。”
走出店鋪“哎喲，我頭都打了。”
“人家有套餐你不選，非得一個個的挑，你能不累嗎？”
“才不要那些套餐，大同小異不符合我的審美。”李元樂帶著幾次往一旁的商業街走，覓食著。
“對了，元樂。你們這麽著急的話，婚紗照怎麽辦？人家最少都是要半個月的啊。”紀瓷突然提了一句。
“啊，我忘了這回事。等會，我打個電話。”李元樂恍然大悟的掏出手機。
紀瓷看到一家日料突然很想吃，就拽著打電話的李元樂進了店。
坐好了作為紀瓷翻著菜譜，看著李元樂想問問她吃啥，看她跟電話愁眉苦臉的時候紀瓷選擇自己幫她點。點完了菜，李元樂電話才算是打完。
“解決了嗎？”紀瓷將檸檬水遞給李元樂。
李元樂喝了口水，點了點頭“搞定了，我打電話給了一個經常合作的攝影師。我跟他說了我最多隻需要十張
照片，所以他接了。我得趕緊跟定格約好時間，等會。”說完又打起了電話。
打著打著菜都上了，紀瓷算算日子二十八號南楠應該也回了。發了微信給南楠：元樂二十八號的婚禮，務必歸來。
南楠回了兩個字：什麽？
李元樂終於打完了電話。“好了，可以安心吃飯了。明天下午就可以拍去。”
“你可真夠趕的，那你婚紗造型咋辦。”紀瓷總算是吃了一口三文魚。
李文樂突然瞪著眼睛“我忘了。”然後準備拿出手機。紀瓷製止了她“你給我消停會，安心吃飯。待會把喜帖喜糖伴手禮弄完，我陪你去婚紗店，我認得一個婚紗店店長。”
李元樂放下手機吃起了飯“哎，結婚真的好累啊。”
紀瓷咀嚼完嘴裏的東西“感受到了，我可謝謝你，感覺都不那麽想結婚了。”
李元樂一口東西笑嗆到了自己。
吃完兩人趕緊回了喜品店裏，挑著伴手禮的格式。
“我們可沒條件送手機送高端化妝品，送啥呀。”李元樂沒看一會就有點頭疼了。
紀瓷認真的想了半天，也是沒有頭緒。銷售員也是說了不下十種的伴手禮，都被李元樂回絕了。
“我看你就是自己折騰，你的要求那麽高肯定難選啊。這都三點了。”紀瓷看了看手表，現在的情況的確是李元樂自己糾結的問題了。
剛好彭定格打來電話。
“定格定好酒店來了，他在和策劃協商。他說伴手禮那個那個他的公司讚助了有手帕和茶葉。”李元樂掛了電話告訴紀瓷。
“他們公司的手帕和茶葉，好家夥。那可是名牌手帕來著啊。”紀瓷想了想“可是都是比較男性的東西。”
李元樂靈機一動“趙小姐，我們已經定了喜帖還有喜糖了對吧，這個伴手禮我就要這個精油蠟燭和手工皂。”
總算是定下來了。李元樂留了全款和訂單，因為晚上就要他們送貨到家。紀瓷領著李元樂去了婚紗店，又是結婚高峰期，店裏很忙。店長帶著他們去了會員室。李元樂選起了婚紗。
“元樂，我可記得你以前說婚紗一定要定做的，而且不要租的呀。”紀瓷跟在李元樂身後打趣著。
“情況不同呀，我婚禮結束就和定格去旅行。約好了在每個地方都來幾張婚紗照的，那我可真不愁。”李元樂轉身俏皮的對紀瓷眨眨眼睛。“對了，小瓷，我都忙忘了。我收到張妮的婚禮請帖了。”
紀瓷恩了一聲“我知道，我跟南楠也說了。南楠說前兩天他還和張妮一起吃過飯的。所以，瘋女人是誰，我真的不知道了。”
李元樂拍了拍紀瓷的腦袋“別想了，快，選婚紗。”
李元樂選婚紗選的不亦樂乎，但是很快看上了一件高定的婚紗，剛好明後天還沒有人租。就定了下來。李元樂去定造型了。紀瓷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玩著手機。李元樂的手機總是一震一震的，紀瓷拿出來看到是微信，雖然沒解鎖，但是看到了幾句話：
你別來找我了。
備注是 南
紀瓷一下慌了神，但是好氣心控製不住。是南楠嗎。她知道密碼的，打開了手機
南：你要結婚了？
樂：你怎麽知道？
南：既然結婚了你還找我？
樂：嗬，你不是有了小瓷還找我嗎？怎麽？現在有了道德觀了？
南：你別再找我了。
紀瓷感覺被雷劈了一樣，怎麽回事。這是南楠…..南楠和李元樂之間，有過什麽嗎。
紀瓷坐著開始發起了呆，這回，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小瓷，我好看嗎啊？”李元樂走出來站在紀瓷麵前
紀瓷反應過來看著如此正式的李元樂，忍住自己的一肚子問題和氣氛。點了點頭，擠出微笑。
李元樂回去繼續做造型了，紀瓷掏出李元樂的手機，看著李元樂和南楠的聊天記錄。兩個人一直很謹慎的相處，和開房。最近的一次是南楠說出差後走的那個晚上，實際是和李元樂在一起。紀瓷很心涼，她似乎不是那麽了解李元樂。
罷了，既然要結婚了。
紀瓷放下李元樂的手機。喝了一口茶水。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李元樂的造型已經定下來了。李元樂十分高興“小瓷啊，這個婚紗店給力。我已經談好了我婚禮那天的造型也在這裏定了。就那件婚紗了。”李元樂指指不遠處
紀瓷看過去，也是一件高定，那件是不出租的。所以豪氣的李元樂就直接買下來了。
李元樂換好了衣服卸好妝和頭發，一身輕的和紀瓷走出婚紗店。天都黑了。李元樂心情十分好 ，拉著紀瓷去了一家總餐廳。
李元樂說這家的雞湯十分好喝也不油膩。
紀瓷沒有心情，紀瓷隻想知道她和南楠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還一直表現出那麽的關心自己。紀瓷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開不了口。
“明天上午我去做個美容下午就做造型拍照，你明天有時間嗎。哎喲，拍照地點我還沒選，你覺得哪邊比較好？夜景會不會也很好看？小瓷，我都沒想好什麽風格的，你有什麽建議嗎？森係的怎麽樣森係的？我看上次……”
紀瓷聽不進李元樂在說些什麽，看著李元樂，腦海裏全是南楠和她複雜的關係。
吃完紀瓷就說好累回了家，不管李元樂怎麽挽留紀瓷都執意要回家。
紀瓷對李元樂發了脾氣，走了。
紀瓷回到家中，多想打電話質問南楠。可是她不敢，她知道這麽一鬧要麽南楠認錯，要麽直接結束。紀瓷覺得，結束的可能更大。
紀瓷抽著煙，抽了一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