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話 被甩了

小提琴港碼頭。

安瑞麾下的第一船隊這些天一直停靠在此,因為這裏是距離星辰島最近的港口。

電鰻號的甲板上,兩團空間漩渦先後亮起,三道人影從中閃爍而出,其中一人是表情木然的卡西莫多,另外兩人分別是蒙麵女子以及安瑞。

蒙麵女子站穩腳跟之後,將麵紗扯了下來,露出了有著小麥色肌膚的美麗容顏,正是莎菲。

剛才她親自動手斬殺了阿托亞,報了當年的血仇,為這段仇恨畫上了休止符。

“這柄劍還真好用,難怪你要前往鬼島將這柄劍弄到手。”莎菲隨手一拋,將破魔之劍還給了安瑞。

安瑞將劍懸在腰間,他剛才也沒閑著,那浮空島爆炸正出自他的手筆。通過傳音石確認莎菲那邊的狀況後,他也用空間傳送卷軸傳送到了這裏,迅速離開了星辰島,免得惹上麻煩。

空間傳送卷軸全都是定向傳送,需要製定傳送坐標,這個坐標是安瑞動身前往星辰島之前就設定好的。

此行一切順利,他們完成了目標,殺掉了阿托亞。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再去星辰島了,但安瑞心裏明白,將來肯定還會跟星辰之淚學院的巫師們打交道,這個是免不了的。

甲板上的人見隊長回來了,全都擁了上來,問長問短。

眾人聚在一起,很是熱鬧。

唯獨卡西莫多遠離了人群,對周圍這些陌生的麵孔毫無感覺。他走到了僻靜處。將手伸向懷中,取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他凝視著匕首上的寒光,猶豫不決。

一隻手掌忽然從後方伸來。按在了卡西莫多的肩頭上。

“別做傻事。”安瑞勸慰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如果你的胸膛裏塞著親生父母的心髒,你還能安安心心的活下去嗎?”卡西莫多低著頭,臉色陰沉得嚇人,自從得知真相以來,他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現在仇人已死,他失去了人生目標。情緒更是瀕臨崩潰。

若是沒人理會卡西莫多,他很可能會做傻事,結束自己這條年輕的生命。

“你的遭遇太過特殊。外人肯定無法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說一些安慰的話,對於現在的你而言,也沒多大用處。可不管怎樣。也用不著輕生吧?好死不如賴活著。死了就什麽都沒了,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不要因為一時糊塗斷送了自己。”安瑞道。

“我一想到父母因我而死,就覺得充滿了負罪感,這感覺太沉重了。”卡西莫多沉聲道。

“你父母的死,主要的責任在於阿托亞。”

“但我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非要當什麽巫師的話。他們也不會受牽連。”

“好吧。你多少也是有一點責任的。你的父母也許會因此而怪罪於你。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現在死了。你的父母會更傷心!如果你咬著牙活下去,數十年後,與他們二老在死者的世界相見,或許他們會原諒你也說不定。畢竟,父母將孩子帶到世上,是為了獲得一種生命上的延續,而非生命上的終結。代代相傳,是身為人子的責任。”

卡西莫多陷入了沉默,那握著匕首的手,終於緩緩垂了下來。

“我還得好好想想。”卡西莫多道。

“你可以多想想,但別胡思亂想,有些問題根本就是死結,是想不通的。”安瑞拍了拍卡西莫多的肩膀,就好像一個哥哥在安慰弟弟,“還是看開點吧。”

之後,安瑞為卡西莫多安排了一個房間,讓這個苦命的巫師學徒住在了船上。他希望能給卡西莫多一個新的生活,這個生活好不到哪兒去,但總比沉湎於過去的傷痛要強。

安瑞與莎菲外出多日,回來的當天中午,在船隊安排了一場簡簡單單的宴會,大家小聚了一下。

席間,有人問起了船隊接下來的去向,這是船員與水手們比較關心的事情。

“接下來,我打算去‘世界商盟’的分會走一趟,在那裏注冊一個商會,加入進去。海商想要做大做強,免不了要加入這個世界級的組織。”安瑞放下手中的酒杯,回答了這個問題。

“世界商盟?這是什麽組織?”一名新人水手撓了撓頭道。

這番話立即引來了許多人的鄙夷,大家都說這個水手孤陋寡聞。

在大海上混,卻不知道世界商盟為何物,確實孤陋寡聞了一些。

“世界商盟是世上最大的海商組織,已經成立很多年了。這個組織主要是為了將海商團結起來,保證海商的利益。海商加入進去之後,能夠得到一定的保護,各種各樣的商業信息,以及一些優先交易權,好處多多。偶爾的時候,世界商盟還會組織大型的商業活動,將大量的商會組織在一起,進行跨洋貿易。這種跨洋貿易的利潤可是相當豐厚的。”

“世上的商會有很多,比如我那位朋友謝莉爾就是金羊毛商會的人。世界商盟算是所有商會的總聯盟,幾乎所有的商會都會加入,隻有極個別的商會選擇單幹。我的兩個船隊已經初具規模,是時候建立商會了。從世界商盟那裏登記注冊之後,我們就要以商會的名號來活動了。”

安瑞將有關世界商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並對成立商會一事充滿了期待。

在海上拚搏這麽久,總算走到了這一步。

成立商會對他而言將會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有著非凡的意義,以及各種各樣的好處。

上一世的時候,他差一點成為了世界商盟的總盟會長,可惜沒能如願。這一世。倒是可以再嚐試一次。要是能夠當上總盟會長,可以號令天下所有的商會,權勢甚至比一般的國王還要高!

得知了接下來的目標。船隊裏的人有了主心骨,也有了目標。

宴會在歡笑聲中結束了。

當晚,電鰻號船長室中。

安瑞坐在桌子旁邊,對著一張購物清單寫寫畫畫。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買到手,這次前往世界商盟的分會,正好可以把餘下的這些東西順便買了。

世界商盟設立在各地的分會全都是貿易集散地,同時也是買東西的好去處。東西比起亞蘭古國更全。

“砰砰砰。”

敲門聲忽然響起。

“進來。”安瑞放下了手中的紙筆。

這個時間段,一般人是不會過來打攪他的,來的肯定是跟他走得比較近的人。

房門打開。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莎菲剛洗過澡,渾身濕.漉漉的,散開的頭發垂在了雙肩,貼在了肌膚上。她那裸.露在外的鎖骨以及雙臂。沾著許多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璀璨透明。那薄薄的衣服因為沾了水,緊貼在了肌膚上,將那窈窕動人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胸前以及臀部的曲線格外誘.人。

安瑞看著莎菲的眼神漸漸變化,就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並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火熱。

“你幫我報了仇,我感覺很開心,今晚好好犒勞你一下。”莎菲含笑走到安瑞麵前。坐在了後者的懷中,吐氣如蘭道。“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隨意占有我,我今晚保證全力配合。哪怕你要拿鞭子抽我,我也絕不反抗。”

“我可沒那個愛好。”安瑞微微一笑,在莎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既然報了仇,以後就別再想這方麵的事情了,讓這件事情隨風而逝吧。”

“好,至少我今晚不會去想報仇什麽的,而是會想一些更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莎菲故意在安瑞的懷中蹭了兩下。

女人獨有的柔軟,在安瑞懷中擴散開來,取悅著他渾身上下的觸感。

不久後,房間裏響起了急促的喘息聲。

再後來,喘息變成了低吟。

最後,嘈雜的響聲歸於平靜,變成了平緩的呼吸,以及情人耳邊的低語。

第二天,陽光喚醒了安瑞,昨晚鬧得有點凶,他今天起來的很晚。**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伊人不知何時已經翩然離去,隻有被褥上那誇張的褶皺,證明著昨晚發生過的一切。若是仔細尋找,或許還能找到斑斑點點的痕跡。

安瑞回味了一下昨晚的餘韻,然後才站起身來,準備去外麵洗漱一下。

路過桌子,他忽然發現桌上放了一封信,信被一柄彎刀給壓住了。

“從哪冒出一封信出來?”

他迷迷糊糊的抓起了信紙,打了開來,心中呈現出一行行莎菲寫下的字跡。

女海盜的字跡就跟她的為人一樣淩厲,一點也不像女人的字。

信中寫道:

安瑞,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到了分手的時候。其實早在報仇之前,我就已經決定好了,會在殺死阿托亞之後,從你身邊離開。請相信我,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我心中是很難過的。你是第一個讓我流下淚水的男人,那淚水滴在了你的枕頭邊,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痕跡。

我之所以要離開,是因為我發現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那個沒有記憶,猶如白紙一樣的善良女人。她跟你確實很般配,但我不行,我背負了太多罪惡。

你性格善良,樂於助人,跟我的性格背道而馳。如果不是因為我失憶後跟你有過那段經曆,你絕不可能喜歡上我,說白了,我隻是個替代品而已。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早已發現了這一點,察覺到你的心根本不在我這裏。你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著另外一個人,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盡管我是個五大三粗的女人,可也有著敏銳的一麵,你的這些想法,是逃不過我這雙眼睛的。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的心不在我這裏,我不想再勉強自己。

你是個好人,而我卻不是,希望你以後能找個更好的女人。

我離開之後,你不要再到處找我,既然我要離開你,就一定不會讓你找到,你就不用白費力氣了。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能灑脫一點。

你不喜歡我當海盜,離開之後,我是不會重操舊業的,這點請你放心。或許,我會找個小地方開個酒吧,當個老板娘。這是我以前的夢想,現在可以去實現了。

最後,也祝你能實現夢想。你是個有本事的男人,我相信你早晚會揚名七海,成為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莎菲留。

“媽的……”安瑞將信反複看了兩遍,重重拍在了桌上,“我被甩了。”

信上說了一大套,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一件事。

莎菲走了,他被甩了,就這麽簡單。

這種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莎菲也不是那種愛開玩笑的女人,信上說的肯定是真事。

對於信中所說的話,安瑞沒辦法反駁太多,莎菲說的沒錯,他確實對以前的莎菲念念不忘。可這不代表他不喜歡現在這個莎菲,相處了這麽久,還在一起睡過覺,沒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立即下了個決定,一定要把莎菲找回來!

信上讓他別去找莎菲,可他怎麽可能不找?這方麵,想灑脫也灑脫不起來。

他衝出船長室,先是在船隊內尋找了一圈,發現莎菲確實不見了,跟別人詢問,大家都說沒看到莎菲。他以莎菲失蹤了為由,將手下分成了數批,派到了小提琴港內尋找。

一天後,大家連莎菲的影子都沒找到。安瑞不死心,將搜尋範圍進一步擴大,可還是沒能找到人。

時間過去越久,找到莎菲的可能性越小。莎菲要是鐵了心要躲著他,肯定早已遠離了這裏,跑到了別的地方。

天大地大,想找出一個人談何容易。

數日之後,安瑞不得不死心了,暫時放棄了尋找莎菲,再這麽找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想要找到莎菲,隻能到別的地方碰運氣,或者是求助於占卜師,讓占卜師幫忙占卜莎菲的去向。

“出海吧。”安瑞黯然道,“她肯定已經不在這裏了。”

大家已經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莎菲離開的原因,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沒人再來勸慰安瑞。

五艘船揚起了船帆,駛離了小提琴港,動身前往了世界商盟的分會。留下來的,隻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