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話 騎虎難下
“血玫瑰?什麽血玫瑰?”莎菲微微皺起了眉頭,露出疑惑不已的表情,衝著高爾問道。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對不起,我錯了,如果我知道你在這裏,我一定不會過來的……”高爾手握鐵錘,驚恐萬狀地看著對麵那看似嬌柔不堪的女人,向後退了兩步。
安瑞身在房間裏,將對話聽得真真切切,眼前這名獸人,似乎是認識莎菲。要是任由獸人講出莎菲的真實身份,那事情就有點糟糕了,肯定會引起莎菲的懷疑。
要是莎菲知道了自己以前的身份,很有可能因為安瑞的謊言而生氣,甚至有可能恢複以前的記憶,變回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海盜!
“不行,不能再讓他繼續說下去了。”安瑞當機立斷,將放在牆角的長劍抽了出來,衝向了門口,同時大喊道,“莎菲,這個獸人是個殺手,想要置我們兩人於死地,別跟他客氣,快跟他動手!”
“可是他說的話好奇怪……”莎菲目光閃爍地望向了安瑞,卻並沒有急著動手。
旁邊站著的獸人高爾倒是先著急了,一聽安瑞讓莎菲動手,臉色頓時劇變,再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握著鐵錘衝向了一側的窗戶。他縱身一躍,撞碎了玻璃,一頭跳了出去。
來到外麵,高爾直起了身子,帶著滿身的玻璃碎片以及小傷口,頭也不回地跑向了遠處,背影漸行漸遠。
“你別跑!”莎菲連忙出聲阻攔,邁出了腳步,想要動身追趕,可是手腕忽然被人給握住了。
安瑞握著莎菲的手腕,將後者使勁拉回了原地。
“你為什麽要拉著我?”莎菲回過頭,急著問道。
“現在這種情況,我非得拉著你不可,總不能讓你以這副樣子跑出去追人。”安瑞微微低下頭,用眼神做出示意。
莎菲先是一愣,接著順著安瑞的目光向下看了過去,臉蛋騰一下子紅了起來,就好像升起了兩團火燒雲似的。
由於事情緊急,莎菲從隔壁聽到聲音以後,隨手纏上了一條浴巾,便匆匆趕了過來,甚至連鞋子都還沒有穿。此時的她,身上隻纏著一條浴巾,除此此外毫無遮掩,上下都有失守的跡象。
在白色浴巾的纏繞之下,那兩瓣酥胸呈現出渾圓弧度,擠壓出一道深深的乳*溝。沾著水的小麥色肌膚泛著迷人的光暈,讓人有些花眼。浴巾麵積有限,下方僅能遮掩到大腿根處,再往上拉三指左右,恐怕就要**大泄了。
一條紅玫瑰紋身從那右邊的大腿根處延伸出來,纏繞在光滑的小麥色肌膚上,蜿蜒向下,就跟真正的玫瑰花一樣栩栩如生。
也不知這條浴巾裏麵還有沒有其他可以遮身裹體的衣物,如果完全處在真空狀態的話,就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我去穿衣服……”莎菲低低說了一句,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浴室裏,關上了房門。過了一會,從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事情似乎是穩住了。安瑞鬆了口氣,退回了自己的房間,簡單擦了擦身子,快速地穿好了衣服。他本就已經洗得差不多了,出了這種意外,再也沒有心情洗下去了。
在穿衣服的同時,他動腦考慮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如何應付莎菲,繼續隱瞞對方的身份;第二件事是揣測雇凶殺人者的身份。獸人剛才說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受了人的致使,收了人的錢財,幕後一定有一位主使者。
對於第一件事,安瑞覺得無論如何也得瞞住莎菲,不讓她知道真相,否則後果會很嚴重,嚴重到無法承擔的地步。
安瑞欺騙莎菲,謊稱自己是莎菲的船長,這件事做得太過冒險,可現在騎虎難下,就算明知冒險,還是得繼續騙下去。讓莎菲知道真相,回複記憶,對他或者莎菲本人都沒什麽好處。
至於雇凶殺人者的身份,安瑞思來想去,隻能想到刀疤男那夥人。他跟莎菲來到鐵炮港這段時間裏,隻跟刀疤男那夥人結過仇,也就隻有那夥人才會這麽恨他跟莎菲。
想通了這兩件事,安瑞目光微微凝聚,將衣服匆匆穿在了身上,收拾好東西,邁步走出了房間。
洗澡堂的老板已經聞訊趕了過來,正在為壞掉的木門而發愁。他一見安瑞走了出來,立即湊了上去,張嘴問這問那,語氣中透出了想要讓安瑞包賠損失的意思。
安瑞懶得跟這位老板多做糾纏,直接丟了幾枚銅幣過去,接著問了幾個問題,例如獸人有沒有同夥之類的。
老板拿了錢以後,臉色立即轉好,比翻書還快。他回答了安瑞的問題,聲稱獸人另外還有兩名同夥,其中一人是個刀疤臉。不過獸人逃走以後,那兩名同夥也跟著逃了,早已沒了蹤影。
從老板提供的這些信息來看,幕後主使者確實就是刀疤臉那夥人,印證了安瑞之前的猜測。
“哼,看來上次收拾你們收拾得還不夠狠,沒讓你們長記性,下次再遇到你們,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安瑞摸了摸下巴,雙眼虛眯起來,眼神中有著狠辣之色浮現。
沒過多久,莎菲也已經穿戴整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見到安瑞之後,立即追問道:“你剛才有沒有聽到,那個獸人口口聲聲說什麽‘血玫瑰’,這個詞有什麽含義嗎?”
“血玫瑰大概指的是你腿上的紋身吧。”安瑞敷衍道。
“僅僅如此嗎?”
“大概吧。要是你實在想知道,我們就去追那名獸人殺手好了,把他抓住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好,我們一起去抓他,他剛才實在太奇怪了。”莎菲點點頭,緊了緊腰間懸掛的彎刀,一馬當先衝出了澡堂子。
安瑞露出複雜表情,緊隨其後。
莎菲跑在前麵,沿路追了幾條街,可是始終沒能看到那名獸人的蹤影,她穿衣服時耽擱了很多時間,對方顯然已經跑遠了。追不上獸人,她隻得悻悻作罷,顯得有些失望。
……
在莎菲四處追逐高爾的時候,這名獸人已經一溜煙逃回了家。
這個家多多少少有些簡陋,隻是一個小小的木屋,屋裏的擺設十分簡單,各種雜物堆放一地,桌上還有壞掉的肉幹以及喝了一半的酒瓶。
高爾衝進屋,關上房門,靠在門上大口喘著粗氣,就好像背後有巨龍在追趕他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調勻了呼吸,頹然走到桌邊,抓起了喝剩一半的酒瓶,對著嘴巴咕嚕嚕喝了幾大口,借用酒精來壓驚。
“砰砰砰……”忽然有人敲門,把屋內的高爾嚇了一跳,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高爾,你幹嘛忽然跑了回來?澡堂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高爾聽出發出聲音的人是阿魯,一股邪火立即從胸口裏冒了出來,直衝頭頂,令得他的雙眼瞪得眯了起來。他走到門口,將門一把拉開了,二話不說,直接將站在門口的阿魯抓緊了屋裏。
“你差點把我給害死,你知道嗎?你這個混蛋!”高爾抓著阿魯的衣領,衝著對方咆哮道,還將幾點口水噴吐在了對方臉上。
“害死你?我幹嘛要害死你?”阿魯茫然道。
“你雇我去殺那兩個人就是害我,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麽?她是血玫瑰!血玫瑰·莎菲!那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女海盜,殺人時絕不手軟,比我這個獸人還要狠。幸虧她剛才沒有追殺我,否則我現在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我是聽過她叫莎菲,可我不知道她是什麽血玫瑰,我也沒聽說過血玫瑰這個綽號……”阿魯被嚇得臉色煞白,聲音越來越低,猶如蚊鳴。
“你這個孤陋寡聞的家夥!”高爾使勁晃動了阿魯的身體數下,接著向前重重一推,狠狠撞在了對麵的木牆上,將整個木屋撞得簌簌發抖,“既然你沒聽過血玫瑰這個綽號,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她是個女海盜頭子,領著人在刀鋒海上來回遊弋,專門挑選落單的商船下手。她殺過無數的人,手上沾滿了鮮血,刀下有著無數亡魂……”
“你不也殺了很多人嗎?”
“那不一樣!我殺的人還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而且我殺人絕不會笑!那女人是個瘋子,你懂嗎?她以殺人為樂,在殺了人之後,會哈哈大笑,你見過這種人嗎?”
阿魯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
“能殺人跟喜歡殺人是兩碼事,後者要比前者更恐怖。而且莎菲的實力遠在我之上,就算兩個我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高爾在兜裏摸索了幾下,掏出了一枚金幣,狠狠地塞進了阿魯的嘴巴裏,“這是你的金幣,拿著它滾吧!這枚金幣會帶給我黴運,我才不想要!你要是還想送死,就繼續找人對付莎菲好了,不過你得多拿點錢出來才行,區區五枚金幣根本不夠。要懸賞莎菲的人頭,五百枚金幣還差不多。”
阿魯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牙齒縫間溢出了縷縷血絲。
高爾抓著阿魯的衣領,再度走到了門口,對著阿魯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將阿魯踢到了門外,最後狠狠摔上了房門。
阿魯摔了個狗啃屎,把嘴裏的金幣吐了出去,屁*股更是被踢得火辣辣的痛。他咧了咧嘴,揉了揉屁*股,從地上坐了起來,低聲喃喃道:“那女人有這麽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