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道歉了!

“那我說……我真、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瞅著皇甫長安一臉惶恐,宛如被一千萬頭草泥馬踐踏而過,連眼角都止不住地在抽搐,抓著他手腕的五指也捏得死死的,仿佛泄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似的。。

本來聞人清祀還沒覺得怎麽,見她這樣,倒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狐疑來。

提了提眉梢,回想起昨晚上總攻大人醉酒的樣子,聞人清祀半眯寒眸,在腦子裏從頭到尾仔細想了一遍,卻也沒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隻不過……眼下他可以肯定,皇甫長安大概真的是瞞了他們什麽事兒,而且還不是一件小事!

半天不見聞人清祀回答,甚而還半是琢磨半是懷疑地盯著自己,皇甫長安頓時心頭一陣淩亂,即便挪開了視線,暗自搜腸刮肚地想著該怎麽解釋“穿越”的事!

艾瑪……果然不能隨便亂喝酒!醉酒多誤事!

酒後亂那啥也就罷了,可她怎麽就那麽嘴欠呢,說什麽也不能說穿越的事兒啊!而且還是說給了九冥魔王聽!那簡直就是在自掘墳墓好嗎?!

正惶恐著,聞人清祀終於撇了撇嘴皮子開了口,口吻聽起來很是不屑,同時又夾雜著幾分懷疑。

“你說你叫什麽東方不敗,還說……要傳授魔王絕世神功……”

“呃……”皇甫長安先是一愣,繼而大喜,“我真的是那麽說的?”

見到皇甫長安陡而鬆了一口氣,如釋負重一般,聞人清祀的懷疑不由更深了:“不然呢?你以為你說了什麽?”

“哈,沒……”

擺了擺手,皇甫長安訕訕一笑,隨便扯了個借口糊弄了過去。

“我還以為我把我是女兒身,還有夜郎太子的身份透露了出去……你也是知道的,天啟帝君對夜郎的疆土一直虎視眈眈伺機待發,若是讓魔王知道了我的那個身份,肯定不會放過我!那樣一來,我們之間非鬥個你死我活不可,誰都別想活著離開西涼城。”

臥槽剛才真是嚇尿了好嗎!

好在她醉得糊塗過了頭,已經躍過了講真話的階段,直接跳到了講胡話的層次。

感謝東方不敗!感謝絕世神功!拯救了一個失足喝醉的少女!下次絕對不會再像昨晚一樣喝成狗了!哦不,沒有下次了!

聞言,聞人清祀眯了眯眸子,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說辭。

“不對,你那時候可是明明白白說了,你要講的那個秘密……我和你的那些個男寵都不知道,甚至連聖君爹爹也不知道,你到底瞞了我們什麽?”

“沒有啊,你想太多了……本攻有什麽好瞞你們的?雖然本攻記不清昨晚發生的事了,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啊!本攻之所以那麽說,無非就是想讓那個秘密聽起來有價值一點嘛!太多人知道的秘密,那還能叫秘密嗎?”

揚手提起皇甫長安的下顎,聞人清祀俯身靠過去三分,抬眸直勾勾地看進她的眼眸裏。

“你確定?真的沒有瞞著我們什麽?”

挺了挺36D的大胸肌,皇甫長安一派坦**,完全沒有任何躲閃和心虛的成分。

開玩笑,她的扯蛋水平,那可是連全球最先進的測謊儀都測不粗來的好嗎!

“怎麽……要不要本攻發個毒誓,你才肯相信本攻?”

說著,皇甫長安緩緩舉起左手,作勢就要起誓。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就被聞人清祀按住了嘴唇,隨後扯了扯嘴角,不再追究總攻大人醉酒之後不小心露出的這條小尾巴。

“算了,你愛說不說,我隻是不喜歡你有事情瞞著我們,不想……你一個人冒險。”

“嗬嗬,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皇甫長安抬手攬住他的脖子,晃晃悠悠地掛了上去,繼而湊到他唇邊輕輕點了一笑,邪笑道,“上刀山下火海這種事兒,本攻一定會帶上你們的!”

看著麵前那樣狡黠而邪惡的笑臉,聞人清祀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由斜勾嘴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對了,還有一件事剛才忘了說……就算你沒把夜郎太子的身份透露給九冥魔王,我想,在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也絕對不會饒過你了。”

聽到這話,總攻大人的小心肝兒陡然又是一顫!

聞人清祀雖然不是神馬善良純潔的小白蓮花,但依著他那孤僻自傲的性子,也絕對不會說些危言聳聽的話來嚇唬她!

他說情況很嚴重,那情況就一定很嚴重!

“神馬那件事?我還對他做了什麽?!”

“嗬……”從薄唇中嗬出一口涼氣,聞人清祀緩緩湊到皇甫長安的耳邊,一手握住她的五指,緩緩地下移到了某一處,“昨天晚上,你不僅抱著他的大腿調戲他,還拽著他的這兒,說拉鉤……”

“嘶——!”

皇甫長安猛然間倒抽了一口冷氣!

霎時間如同被晴天霹靂閃到了腦袋,渾身上下猛地一個激靈,被自己的所作所為嚇得膝蓋都打顫了……次奧!這不是蒸的!

“這不是真的!小祀你告訴我,這絕逼不是真的!是你故意編出來嚇我的對不對!一定是你故意嚇我的!”

聞人清祀哂然一笑,眸色幽幽。

“我也希望那不是真的,要是早知道你會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舉動來……哼,在你喝醉的時候,我就該一棍子敲暈你。”

皇甫長安還是完全不敢相信,完全不敢想象,完全不敢承認!

“不,不對……如果我真的做了那種事,他一定會殺了我的,怎麽可能還留我一條狗命讓我活到現在?!”

“你說的沒錯,他是想要殺了你,要不是那個南疆少年聽到動靜突然闖了進來,你以為我們兩個還能完好無缺地站在這裏說話?臨走之前,我還聽到九冥魔王還咬牙切齒地揚言,要留下你的一雙手……所以,這段時間,你最好祈禱不會在西涼城裏遇見他。”

啊啊啊!腫麽會醬紫?!

她這麽一朵純潔善良的小白花,怎麽可能會做出如此喪屍的事情來?!太幻滅了好嗎?!

這下真的屎定了,魔王大人一定把她當成變態了!次奧!好想剁手有沒有!

“不行!”猛地一把推開了聞人清祀,皇甫長安連退兩步,憂桑得一臉血!“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勞資的光輝形象,能就此毀於一旦!”

見皇甫長安轉身就走,聞人清祀立刻拉住了她。

“你還想幹什麽?!”

換言之就是——特麽你還嫌自己做的事不夠丟人嗎?!勞資的臉麵都被你丟去喂狗了好嗎?!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總不能什麽都不做,讓魔王認定了本攻就是一個變態吧?!”

說著,皇甫長安就掙開了他的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聞人清祀立刻走到桌麵抓起麵具跟在了後頭,一跑出門,卻不見了皇甫長安影子,不由得嗤了一聲,沉下了幾分眸色。

喝醉了那麽能鬧,醒了也這麽能找事兒,簡直要被她搞出蛇精病來了!

皇甫長安急急忙忙跑開,卻沒有直接去找魔王大人……尼瑪!她現在哪有那個狗膽去找他啊?!真要被他撞見了,一劍刺死都算是好的,絕逼是碎屍的節奏有沒有?!

慌慌張張繞著整個西涼城轉了一圈,直到日暮時分,皇甫長安才大汗淋漓地回到了客棧。

聞人清祀迎上前去,見她滿頭是汗一臉風塵的樣子,不由微微蹙起了眉梢。

“你今天都幹嘛去了?怎麽衣服上都是泥土?挖煤了嗎?”

皇甫長安一邊走一邊扇袖子,趴到桌子上倒了杯水一口喝光了,才喘著粗氣嚷嚷:“熱死我了,快去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洗個澡……受不了了!感覺衣服都臭了……”

見她不肯說,聞人清祀也沒有再問,那時候皇甫長安一跑開,他就去找了九冥魔王,跟在他身邊大半天也不見皇甫長安,就提前回了客棧。

抬眸瞥了眼總攻大人一身狼狽的模樣,衣服和頭發上還沾著枯枝草葉,像是在野地裏打過滾似的,也不知道幹了些什麽……輕輕一哂,聞人清祀即便收回視線,轉身走了出去,吩咐店裏的小二準備熱水。

而在隔了幾條街的另一家客棧外,溫孤偃一行人也乘著馬車回到了住處。

下了馬車上了樓,幾人走到房門前,解伏嬰正要抬手推開門,卻被溫孤偃伸手攔了下來:“等等。”

解伏嬰回頭:“怎麽了?”

卻見溫孤偃垂下眼瞼,看向了緊挨著門口的地麵。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解伏嬰立時也瞧見了地麵上的碎泥,很小的幾顆,零零散散地灑在那兒,不仔細看倒是發現不了。

抬起頭,兩人對視了一眼,互換了神色。

懷疑房間裏麵有人闖入,身後的下屬即便握住了腰間的配刀,緩緩拉開了一截,神情之間滿是戒備。

得到溫孤偃的示意後,解伏嬰才踹起一腳,猛的踢開了門。

刹那之間……一陣濃鬱的香風撲麵襲來!

眾人齊齊拔刀,定睛往屋內看去,卻隻見屋子裏滿滿當當地擺著燦金色的鮮花。

一路從門口綿延到了床邊,又堆滿了整張床,桌子上,架子上,椅子上,櫃子上……也全都是同一種顏色同一種形狀的花。

整個房間被那亮黃的花瓣映襯得光華爍爍,宛如進入了一個由花堆聚而成的汪洋,微風拂過,香氣盈盈,在瞬間閃瞎了眾人的狗眼。

“哈、哈欠!”

解伏嬰被香得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噴嚏。

“我滴爺爺……這是誰弄的啊?千金小姐的閨房都沒這麽花吧?這麽多的孔雀草,丫是從哪裏弄來的?”

溫孤偃微斂眉梢,襯著那豔麗奪目的花朵,妖冶的半張臉變得愈發濃豔了起來。

“去把掌櫃的叫來。”

“是。”

下屬收起長劍,應了一聲匆忙下樓。

解伏嬰抬腳踢了踢那鋪了滿地的孔雀草,整個地上幾乎都被堆滿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正猶豫著要不要辣腳摧花,一邊的溫孤偃卻已邁步踩了上去,從他身側擦身走進了屋裏。

見狀,解伏嬰還是有些不忍心下腳,便踩著溫孤偃的腳印跟了過去。

孔雀草的香味算不上十分濃鬱,但眼下竟然能熏得他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可見這屋子裏的花堆得有多麽滿!

不過片刻,客棧的掌櫃就趕了過來,見狀亦是一驚。

“這……”

溫孤偃抬眸:“別告訴我,屋子裏變成這樣,你一點都不知情。”

掌櫃的猶豫了片刻,被那鷹隼一樣的眸子盯得額頭冷汗淋淋,心虛不已:“是、是這樣的……之前那位客人包下了三樓除閣下幾人的房間之外的那些房間,然後命人搬了很多箱子上去,又吩咐在下不讓其他任何人上樓,所以在下才會以為她隻是把東西搬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解伏嬰挑了挑眉梢,表示沒太聽明白。

“什麽叫做‘之前的那位客人’?你說的是誰?我們認識?”

抬手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掌櫃的表示遇上這麽一群煞神,表示鴨梨很山大好嗎!

“就是那位穿得很招搖,言行舉止都很狂妄,經常拿一把金邊折扇搖來搖去,身邊還跟著一個戴麵具的隨從……的那位小公子。”

“哢嚓!”

掌櫃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厚重的實木桌驟然間就被溫孤偃捏碎了一個角,嚇得他渾身一顫,連背上都開了冒冷汗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見他兩條腿抖得都快尿褲子了,解伏嬰不由搖搖頭,揮了揮手讓他退開。

“是,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掌櫃的聞言大喜,立刻急急忙忙轉身就跑!

慌亂中不小心跌了一跤,一頭栽進了花叢裏,啃了一嘴的花瓣,卻是來不及吐掉,趕緊爬了起來逃命似的撲了出去,仿佛晚上半秒就會被人捏爆了腦袋似的,嚇得魂兒都沒了!

不等掌櫃的跑出幾步,溫孤偃忽然拍了一把桌子,跟著站了起來,妖魅的麵龐上是陰鷙到了穀底的神情。

“該死,我要找她算賬!”

“哎……等等!”解伏嬰立刻拉住了他,轉而對下屬使了個眼色,“你們先出去一下。”

“是。”幾人應聲點頭,隨即魚貫而出關上了門。

解伏嬰雙手扶在溫孤偃的肩頭,將他緩緩勸回到了位置上,又殷勤地幫他倒了杯水遞過去,才笑著開口道。

“來,喝口水壓壓火氣,別那麽衝動嘛……這一回,怕是你誤會人家了。”

“哼……誤會?”溫孤偃陰測測一笑,似乎聽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話,“你要搞清楚,現在我是你主子,還是那個家夥,才是你的主子?”

“呃……這跟我可沒什麽關係,我隻是實話實話而已!”

解伏嬰不無委屈地扁了扁嘴巴,見溫孤偃並未真正生他的氣,才又勾起眉梢嬉笑著湊了過去。

“阿偃,我跟你說啊,你不知道……這孔雀草它不是普通的花!在我們南疆,乃至這片西涼之地,孔雀草代表的含義是深沉的歉意。那個人給你送了這麽多孔雀草,甚至把整個房間都堆滿了,說明她是誠心誠意給你道歉的呀……”

“道歉?”

溫孤偃半眯鳳眸,陰鷙的目光在屋子裏來回巡視了一遍,夕陽斜照在那滿屋子金黃色的花瓣上,耀得人眼花。

若真如解伏嬰所說,那個人是為了道歉,這一番作為倒是有些誠意。

但是那個家夥……從頭到腳,怎麽看都不像是會道歉的人,她這麽做,無非就是為了討好自己罷了。

“哼,她要是真的覺得歉疚,就不會犯下那樣的錯……別以為送幾朵花就可以撇得一幹二淨,那筆帳,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沒想到溫孤偃的怨怒這麽深沉,解伏嬰不由砸了砸嘴巴。

尼瑪……這怎麽能說是幾朵花呢,這明明就是上千朵上萬朵好嗎?!

要是有人給他送這麽朵花征求他的原諒,別說是誤闖了他的屋子,就是酒後亂性把他給睡了……他都可以不計較了有沒有!

不過,正因為如此,解伏嬰才更納悶昨天晚上,那個家夥到底對魔王大人做了神馬!鬧心屎了臥槽!

“阿偃……她究竟把你怎麽了啊?你也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啊,何必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這樣大動肝火?”

聞言,溫孤偃的眸色頓然一沉,冷冷地掃向解伏嬰,如利刃般凜冽!

“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什、什麽意思?”

“把你的舌頭拔下來!”

“唔……”解伏嬰立刻退開兩步,雙手捂住嘴巴做驚恐狀,“好啦好啦,我不問了還不行嗎?!”

次奧,大不了勞資去問那個罪魁禍首,哼!

“那這屋子裏的花……”

“都埋了。”

“呃……那多費事啊,而且這花還挺香的,留著也不錯啊,換個房間不就行了嘛!”

“既然你這麽喜歡,就都給你喂下去怎麽樣?”

“……那還是埋了吧!”

那廂,總攻大人也不管這邊發生了什麽,隻那麽大喇喇地靠在浴桶邊上,閉著眼睛泡熱水澡,一副盡人事聽天命的神態。

能做的她都做了,再說了那個時候她喝醉了,魔王大人應該沒那麽小心眼吧?

正思量著,屋子的門忽然被推了開。

皇甫長安立刻睜開了眸子,便見聞人姬幽匆匆奔了進來:“太好了,終於找到你們了!上官無夜被抓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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