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弟”,乖乖上榻
解伏嬰那個一身惡習的壞家夥,見到什麽好東西都要摸上一把,自然沒理由會放過解語花的得意之作,就算他沒打算將忘憂蠱占為己有,也會偷偷帶出來炫耀一二。
皇甫長安雖然隻跟他接觸了幾次,對他算不上是十分的了解,但……看一個人,隻要看他的習慣,就能將他看透百分之九十九。
至於最後的百分之一,則是善變的人心。
不管你的眼睛有幾個億的像素,還是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都不可能真正地捕捉到對方那顆隨時都有可能變卦的七竅之心。
所以,即使知道忘憂蠱就在解伏嬰的身上,想要得到它……並不比得到邯鄲公子口中的秘訣要輕鬆很多。
隻不過,這是唯一的機會,無論如何都要試上一試!
盡管……在私底下,總攻大人其實一萬個不想跟玩蠱蟲辣麽變態的東西的人打交道好嗎?!萬一不小心踩到了解伏嬰的痛處惹毛了他,激得他一氣之下把忘憂蠱種到了自己身上……艾瑪,那就真的是“西湖的水,本攻的淚”了有木有?!真是光想著都覺得蛋蛋疼!
忽然間,花賤賤微微挑起眉梢,直勾勾地看著皇甫長安,想到了一件灰常重要的事!
“這麽說來……解伏嬰現在也在西涼城裏麵?”
“是啊!”皇甫長安抖了抖袖子,走到桌邊揀了幾塊糕點吃,沒有注意到花賤賤那兩道意味深長且透著一股薄薄的醋味兒的目光,“他們也來了西涼城,雖然不知道是來幹什麽的,但看起來……似乎短時間內不會走,應該不僅僅隻是路過。”
眯了眯琉璃眼,皇甫長安抬眸看向窗外,碧透的夜空深邃荒渺,一眼望去,似乎整個人都要沉溺進去。
這些天她光顧著去勾搭赫連城主,誘騙菡萏公子的青河劍,卻是沒有過多地去琢磨九冥魔王來此的意圖,甚至……每次看到那個家夥,她都無法把持地被他那獨特地氣質所嬸嬸地吸引!要不然,就是鬧出各種各樣的烏龍,搞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以至於到了這會兒,總攻大人才猛然驚醒過來……
尼瑪!他們好像,似乎……是敵人啊有沒有?!
她居然到現在才意識到如此重要的一個信息,這不科學好嗎?!要是魔王大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早就把她碎屍萬段好幾次了好嗎?!艾瑪……眼下回想起來都忍不住要驚出一身的冷汗啊!有種嚇尿的趕腳啊怎麽破……特麽那她之前幹嘛去了?吃屎去了咩?!
花賤賤顯然也察覺到了總攻大人臉上的異樣,然而在他看來,更多的卻是懷疑總攻大人這是在……心虛!
投射在那張小臉上的目光不由得更緊了幾分,捎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息,如山風般呼嘯而來。
“嗯?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那天晚上在辰州的客棧裏,你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就是為了擺脫我們……蘭後,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找那個男人私奔了?”
“私奔?!沒有啊!天地可鑒!那天本攻隻是不小心在路上碰見了他們,然後才一起坐馬車到西涼城來的!”
皇甫長安心裏頭正想著事兒,被花賤賤這麽一問,立刻就開口辯駁,骨碌碌的把所有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了粗來……蘭後,一抬起眼皮就看見麵前的花賤賤鳳眼微挑,嗞嗞地閃著危險的光澤。
“不小心碰上?也就是說……在我們找你找得快瘋掉的時候,你卻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車廂裏談情說愛?”
“談你爺爺啊!”回過神來,總攻大人立刻就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特麽阿偃他像是會談情說愛的那種人嗎?!”
“說的也是……”
花賤賤先是點點頭,頗為寬慰地勾了勾嘴角,爾後……眸光忽然一爍,立時又瞟了過來,就連那閑適優雅的口吻,聽起來都有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
“阿偃?都已經叫得這麽親切了,你還想說你跟他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嗎?”
“哼……你還別說,勞資倒是想發生點什麽,可惜天不遂人願……魔王他就是不肯理我呀……”
“……”花賤賤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忍不住脫口而出!“特麽你既然那麽喜歡他就去找他啊!告訴他你有多喜歡他又多想上他連做夢都想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撲倒在**啪啪啪……有種你就去啊!”
沒想到花賤賤會突然間發起飆來,皇甫長安不由得嚇了一跳,捂著小心髒驚悚地抬頭瞄了他一眼,繼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看看這孩子是不是被燒成傻叉了?
然而,還不等她的手背觸到他的額頭上,就被花賤賤一把甩了開,緊跟著又是氣急敗壞的一句!
“有種你就去啊?!你不是很喜歡他嗎?!不是一看到他就挪不開眼睛,連命都可以不要地追著他跑嗎?!去找他吧,我不攔著你……愛要大聲說粗來!”
“……!”
終於,皇甫長安忍不住睇給了他一個“何棄療”的眼神兒,一萬個不能理解地搖了搖頭,即便轉身走了出去……總覺得,她是不是在夢遊?
卻不想,還沒走出兩步,身後又是一聲嘶吼,振聾發聵!
“去吧!去吧!你盡管去好了!隻要你敢踏出這個門,這輩子就不要再回來了!”
聞言,皇甫長安步子一頓,宛如看見了一萬頭草泥馬撒丫子朝她狂奔而來,各種風中淩亂……尼瑪!這對話聽起來能不能不要這麽耳熟?!特麽丫以為丫是在拍瓊瑤苦情劇嗎?拿錯劇本了吧?!
因為覺得有些無法直視,所以在石化了半天之後,總攻大人還是一咬牙,頭也不回地準備跨門而粗!
就在她抬起腳的一刹那之間,忽然……電石火光的一瞬間!
等一下,那是神馬聲音?!隱隱約約的,身後似乎傳來了……抽、抽泣的嗚咽聲?!
皇甫長安脊背一僵,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次奧,該不會是花賤賤在哭吧?!那怎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聽,一定是?!現在肯定是在做夢!對!就是做夢!
緩緩閉上眼睛,總攻大人一邊自我催眠,一邊伸手拉開了門,堅決秉持著“在夢裏無論誰叫你都不要回頭”的原則……堅決不回頭!
身後,那嘶啞的嗚咽聲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倏地一下,就飄到了她的身後,蘭後一把抱住了她。
花賤賤低頭把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裏,委屈而又怨念的囔囔了兩句。
“不要走……不要去找他……”
皇甫長安心頭一涼,有種發毛的陰森感……特麽這大半夜的,她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正陰測測地膽寒著,頸窩上驀地一涼,有類似於**狀的東西……滴在了她的皮膚上?
臥槽!真的哭了?!
總攻大人立刻變了臉色,急急回過頭來,捧起花賤賤那張俊美的臉撐大了眸子端詳……隻見得那張原本酷雅的麵龐上,正嘩啦啦地流淌著兩條小河,眼淚就跟自來水似的,劈裏啪啦往下砸,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整一個兒就哭成了淚人……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刹那間,總攻大人立馬就慌了,嚇尿了,手足無措了……連同她的小饅頭們,都一起徹徹底底地,驚呆了?!
我勒個去!這是神馬節奏?!花賤賤居然會哭?!穀主大人竟然會哭?!這種事怎麽可能會發生?!就算是親眼所見……她還是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眼睛發瘋了好嗎?!
導演快來啊!救命!這不科學……這場戲一定出錯了!
伏在皇甫長安的肩頭,花賤賤還是內牛不止,來勢洶洶的眼淚就跟大姨夫似的,怎麽都停不下來,嘩啦啦地淌過臉頰,一滴接一滴地砸在了總攻大人的手背上。
總攻大人這回真的是徹底傻眼了,愣愣地杵在哪兒,完全不知道該腫麽破?!
耳邊,花賤賤一邊抽泣,一邊囔囔,來來回回都是那麽幾句話。
“不要再去找他了,不準再去找他……有我們了還不夠嗎?……不要再招惹他了,他很危險……不要找他……”
過了好半晌,皇甫長安才逐漸緩過了神兒,僵硬地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僵硬的抖了抖嘴唇,萬分淩亂地輕哄。
“好了好了,本攻發誓再也不去找他了還不行嘛?怎麽忽然間就哭了呢……怪嚇人的……”
聽到她這樣說,花賤賤才稍微收斂了幾分哭勢,抬起水汪汪的一雙眼睛看著她,目光中飽含了委屈和狐疑。
“真的?不去找他了?你發誓。”
“好好好……本攻發誓……”
在某人淚光閃閃地注視下,皇甫長安到底還是舉起了手臂,發了一個有史以來最毒的誓!
“本攻發誓,從今往後,如果本攻還去招惹九冥魔王的話,就詛咒本攻看上的男人……木有小嘰嘰,木有小雛菊!”
嗯,大不了……使個法子讓魔王大大來找自己唄!哦嗬嗬!
放下手,皇甫長安回過頭來,看向花賤賤:“怎麽樣?這樣行了沒有?再哭你就自己滾粗去吧,滾遠了就不要回來了……”
餘光瞟見門口魚貫而入的幾枚奸夫,從他們暗含笑意的神色中,總攻大人逐漸地察覺到了一點兒不對勁,有種被人算計了一把的趕腳……一邊說著,口吻逐漸就冷了下來。
眼前,在皇甫鳳麟的第一條腿邁進來的時候,花賤賤那宛如發了特大洪水一般的眼淚就戛然而止了,簡直比開關水閘還要來得幹脆利落!
再抬眸,那張優雅閑逸的麵龐上,就換回了一如既往的神色,仿佛剛才那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家夥不是他一樣,要不是丫的眼睛還是紅紅的,水潤潤的……皇甫長安差點就以為自己剛才站著做了一個……噩夢!
“喂……喂喂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不要告訴勞資你啪嗒啪嗒掉了半天的眼淚,就是為了騙勞資發一個毒誓?!”
特麽他們還能再幼稚一點嗎?!智商都被狗吃掉了嗎?!
“你別這樣看著我……”花賤賤略顯尷尬地側開了視線,又無辜又無奈,“至少……我也是受害者好嗎?!我也是被迫的?!”
微蹙眉頭,皇甫長安表示一頭霧水:“到底是怎麽回事?”
“……”抿了抿嘴唇,花賤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轉頭看向眾奸夫,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得到的卻全都是一副“不能說,說了就屎定了”的表情!
“靠!”
十分不可理喻地甩了甩袖子,皇甫長安深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肯定問不出神馬結果,便就沒再繼續追問,一臉“勞資不跟你們一起瘋”的神態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的腳步聲一走遠,皇甫鳳麟立刻就笑眯眯的湊到了花賤賤的身邊,不無崇拜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嘿!大花,演技不錯啊!該不會是以前有練過吧?嘖……這眼淚,說掉就掉,唰啦啦的,看的我都嚇了一大跳呢!”
頂著兩枚紅通通的吐兔子眼,花賤賤淡淡地抬了抬眼皮,爾後目露凶光地回了他兩個字。
“去屎。”
一負手,花賤賤跟著就走出了門,完全呆不下去惹!特麽他活了這麽大半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麽丟臉過好嗎?!該死的……都是那個……
正怨念地垂著頭咬牙切齒,經過轉交的時候冷不防撞上了一個人,在看清對方衣著的刹那……花賤賤忍不住捏了捏拳頭,有種將其一拳糊到牆上的衝動,然而在抬起頭的時候,卻還是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嶽父這邊請……”
對上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極力壓製著殺氣的雙眸,西月漣不由得撓了一下鼻子,幽幽的挪開了視線。
“咳……都辦妥了?”
“嗯,辦妥了……公子她不會再去找那個男人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
“不(xiang)辛(kan)苦(ren)。”
等到西月漣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花賤賤臉上的笑意立刻就敗了下來……尼瑪!真是受夠了好嗎?!為什麽別人家的嶽父大人都是祖宗一樣供著女婿的,隻有他家的這位,心理變態到不僅不讓他們跟他女兒親近,甚至還逐漸地把折磨他們當成了一項特殊的興趣愛好?!
次奧!這是病,得治!還說什麽他不是故意針對誰,秉承著公平競爭地原則,誰抽到了“任務”,就一定要分毫不差地照著上麵所要求的內容去完成!
結果他手賤……抽到了“哭著求長安不要沾花惹草,如果長安不答應,就一直哭到她答應為止”……嶽父大人簡直就是蛇精病中的戰鬥機啊有沒有!
為什麽一定要“哭”!除了從娘胎裏出來那陣子,他這輩子都沒哭過好嗎?!
史上第一坑爺爺的嶽父大人……就數你了!特麽你一定是故意的!而且他居然還真的去做了!好累不愛……這個世界都不會好了!
當然,在西月漣看來,倒並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嗯……請體諒下作為一名跟親生女兒分離了十六年才相遇,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在人世……正要喜極而泣,卻發現在女兒的身後,還有一大堆女婿氣勢洶洶的要跟她爭寵……的嶽父大人的心情吧!
如果攤上這麽一個女兒,心理還能正常的話……那才是真正的變態,你覺得呢?!
院子裏,皇甫長安被冷風一吹,瞬間清醒了不少。
雖然還是覺得剛才的那一幕簡直喪心病狂!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理解到他們的擔心,先前確實是她太魯莽了,沒有考慮他們的心情擅自行動,才會讓他們這樣憂慮。
抿了抿嘴唇,餘光瞅見花賤賤一閃而過的衣角,皇甫長安頗為無語地搖了搖頭,眼前卻是不自覺地浮現出那個遺世獨立的身影。
那麽詭豔,那麽孤寂,又那麽的酷炫狂霸拽!
一雙綺麗的瞳眸中,像是裝進了整個天下,又似乎對什麽都不屑一顧,隻用那種屬於孤狼的神色冷眼旁觀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
明明無欲無求,對什麽都不敢興趣,卻又義無反顧地手執兵器屠戮天下,仿佛擁有莫大的野心。
這種矛盾而又殘忍的氣質,實在是太吸引人了好嗎?!
雖然溫孤偃和千鏡雪衣一樣都是無情冷血的儈子手,但他們之間有一點根本的不同,那就是千鏡雪衣就算穿了一身白哪怕把頭發眉毛都染白了,特麽他的心還是黑的有沒有?!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加瘋子,喜怒無常地玩弄著別人,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私欲,而把所有人都玩弄在了鼓掌之間!
可是……魔王大大是不一樣的!
盡管溫孤偃命中帶煞,雙手染滿了腥血,渾身裹挾著來自地獄的濃濃烈焰,但……摒除殺戮之外,這個叫天下人聞風喪膽的九冥魔王,簡直就如小白蓮一樣純潔好嗎?!
如果當初他不是被千鏡雪衣那個變態帶走,**成了殺人利器,如果當初他是被善良可愛的人們,比如總攻大人救走的話……那麽,魔王大大這朵天生妖魅的小雛菊,是完全可以**成一個溫香軟玉的絕世好麵首的有木有?!
所以,這一切……都是千鏡雪衣那個大變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