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她是本王的人
仿佛有些懼怕南宮重淵,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刹,南宮景鸞不由得微微一頓,爪子的力道也跟著鬆了三分。
那廂,史上第一野蠻的公主殿下卻是充耳不聞,隻顧著拉扯皇甫長安,趁著南宮景鸞鬆手的當口兒,猛地就將總攻大人拽了過去,隨後重重地推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左手叉腰,右手高抬,對著身邊的侍婢頤指氣使地憤然下令。
“來人!這賤奴以下犯上,出言不遜,藐視皇族,給本公主掌嘴!打到死為止!”
皇甫長安被他們扯來扯去拉得暈頭轉向,還不等站穩腳就又被連撲帶撞地推了出去,一個不注意竟是栽在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裏,心中頓然悲憤難平,又聽丫氣勢洶洶地說要打屎她,一顆暴躁的小心髒立刻就熊熊燃燒了起來,正忍不住要發作,便聽有人搶先趕上前來勸了一句。
“姝妹妹,不可!”
卻是方才那名綠衣少女。
“哼!有何不可?他冒犯了本公主,本公主就是要他死!”
公主殿下斜挑眉梢,瞪著一雙駝鈴大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就是連說話的語氣都飛濺著火星子,咄咄逼人,狠辣至極!
大概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大的委屈,又是在眾人麵前丟了臉,公主殿下自是咽不下那口惡氣,然而南宮重淵一出麵,她再想追上去同南宮景鸞單挑顯然就不可能了,所以隻能把滿腔怨憤發泄到皇甫長安身上,拿她來撒氣!
聽她幾次三番說要自己屎啊屎的,皇甫長安縱然有再好的脾氣也要崩了,更何況她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差好嗎?一開始見她來找茬,總攻大人還想著看在這丫頭年紀小的份上,能忽悠幾句緩和下氣氛,卻沒想到這貨根本就是個蛇精病中的戰鬥機有沒有?!完全不可理喻!
這麽一來,總攻大人僅存的一點兒好心情瞬間**然無存,抬眸的刹那,兩道陰邪的視線如利刃般直刺迎上前來的女婢,直接就把對方嚇得頓在了原地,沒敢再繼續上前動手。
邊上,綠衣少女顯然沉穩許多,甫一見到南宮重淵,就匆匆走到公主的身邊開始苦口婆心地當起了和事老,隻不過她也不敢惹惱公主,說出來的話多多少少都有些討好的味道,皇甫長安聽她巴拉巴拉說了好一堆,留在耳朵裏的卻隻有一句話,那就是——
“這打狗呢,也要看主人……是吧?”
尼瑪!是吧你大爺啊!
總攻大人徹底出離憤怒了,忍不住低咒了一句,惡狠狠地殺過去一記眼刀!
“艸!你特麽說誰是狗?!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勞資現在就削了你?!”
與此同時,走廊上傳來了一個妖冶而輕佻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和狂妄,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說出了口。
“她是本王的人,誰敢動她?”
南宮重淵:“……”聽你那口吻,本宮還以為你會說“她是本王的狗”……呢。
南宮景鸞:“……”我似乎,好像,仿佛……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奸情的味道。
一聽到南宮璃月的聲音,那綠衣少女頓然就變了臉色,回過頭來忐忑不安地看向璃王,微咬著嘴唇作勢想要解釋些什麽:“殿下……我……”
隻是,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皇甫長安氣急敗壞的吼聲橫空打斷。
“次奧!誰是你的人?!雖然你是長得很妖孽,本攻是很想上了你,但在這之前你最好能搞清楚,本攻才是天下第一的總攻!隻有‘你是本攻的人’這樣的說法,本攻隻屬於本攻自己!”
話音落下,眾人皆驚,一個個長大了嘴巴,看怪物似的瞪著皇甫長安!
眾宮人:臥槽,我耳朵是不是壞掉了?!剛剛聽到了什麽?這個家夥居然說要上了璃王殿下?!她是在夢遊嗎?!普天之下,覬覦璃王美色的男女不計其數,但膽敢說出口的,而且還是當著璃王的麵說出口的……恭喜,總攻大人你是第一個,而且絕逼也是最後一個!
白蘇默默掩麵……總攻大人,你再次一語成名了!還有……現在的重點不是在討論“誰是誰的人”這樣的說法好嗎?!
南宮重淵:“……”璃王,本宮同情你,折菊公子的斷袖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改天本宮派人送些上好的水蓮冰蓉膏給你,你……多保重!
南宮景鸞:“……?!”等等,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就在眾人頂著一張不可置信的麵龐看向南宮璃月,眼眸之中卻又透露著滿滿的狐疑與八卦時,璃王殿下萬分鄙夷地抬了抬他那傲嬌的小下巴,一揮燦金色黑邊的袖子,從那兩片性感而冰薄的唇瓣中不屑地吐出了兩個字節,爾後冷冷地轉身走回了殿內。
“愚蠢。”
早在見到南宮璃月的那一瞬,綠衣少女的一顆心就飛到了他身上,此時此刻正雙手捧臉,作癡迷狀……哎呀,璃王殿下就是罵人,都能罵得辣麽性感,嚶嚶嚶。
見他扭頭就走走開,皇甫長安不免眸光一緊,跟著追上去理論。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本攻說得不對嗎?!你要是不服你可以說出來啊!本攻一向以德服人,從來都很講道理的有沒有?!喂……喂喂……”
眾人繼續風中淩亂,呆若木雞。
這……璃王殿下竟然沒有動手砍屎她?!
難不成是——默、認、了、嗎?!
後一腳,南宮重淵抬眸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道,繼而微微收斂神色,跟著走了進去,心中對璃王殿下的同情愈發深厚了三分,而原先想要把折菊公子這隻牆腳撬過來的心思,也隨之默默地打消了……哪怕這家夥確實是個人才,可要是有個男人天天圍在身邊說要上了自己,嗯,他絕對會忍不住打屎她的!
南宮景鸞愣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表示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是個什麽狀況。
璃王不同於太子,兩人幾乎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太子待人接物均是溫文爾雅,故而很受朝臣與宮人的愛戴,而璃王卻像是一柄綴滿了寶石的劍,孤傲跋扈,鋒芒逼人,渾身散發出一股人畜勿近的氣息,叫人不敢靠得太近,也沒有人同他親近。
可是剛剛,璃王卻主動站出來,說那個家夥“是本王的人”!
很顯然,他這麽說,不過是為了給皇甫長安撐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南宮景鸞總覺得璃王這句話,並不是說給公主聽的,而是說給太子聽的?
所以,南宮景鸞表示他很有理由懷疑,璃王和折菊公子之間……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因為太過詫異,顧不上灰頭土臉的形象,南宮景鸞鬼使神差地也跟了進去,就連抬手擦掉脖子上的血痕都來不及,生怕錯過了什麽精彩的環節,三步並作兩步兩步匆匆跑進了殿內。
下一秒,公主狐疑地同綠衣少女對了一眼,心頭驚懼未定,不敢當麵跟璃王作對,但又覺得不甘心,遂一咬牙,也快步趕進了門。
“走,我們也去看看!”
片刻後,一行人齊齊在殿內落座,因著方才的不愉快,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和沉悶,而南宮重淵似乎也沒有刻意要暖場的意思,隻自顧自斟了酒,對著皇甫長安一舉杯,道。
“這一杯,本宮代父皇謝過公子對太後的救命之恩。”
話一出口,邊上坐著的公主和綠衣少女頓時就變了神色,扭過頭來一臉慌張地看向皇甫長安,又躍過她的肩頭狠狠地瞪了南宮景鸞一眼,萬萬想不到他帶來的“賤奴”,竟然是太後涼涼的救命恩人?!這下,就算公主再如何刁蠻任性,也知道自己差點闖了大禍,臉上隱隱露出了幾分後怕。
然而,在對上南宮景鸞那得意而幸災樂禍的目光時,公主頓然又是心頭一惱,認定了南宮景鸞是故意激怒她,故意讓她誤會,故意設下套子引誘她往裏麵鑽,這麽想著,一張美豔的小臉蛋上又燃起了熊熊怒火,卻是絲毫沒有想過……那個時候率先上前挑釁找茬的人,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
“太子不必客氣,能救太後乃是草民的榮幸。”
舉起杯子隔空敬了個酒,總攻大人瀟灑地一飲而盡,心下卻是忍不住腹誹了一句……要不是太後涼涼是本攻心尖尖上的大夫人,本攻才懶得鳥她好嗎?這紫宸皇廷的家夥一個比一個奇怪,不是笑裏藏刀,就是張口咬人,隨便說句話都要掉腦袋,簡直不能忍。
“你的手怎麽了?”
在皇甫長安舉杯的那一瞬,南宮璃月眼尖,瞅見了她手背上的齒印,不由剔著眉梢睨了一眼,抬手拉過她的爪子,放在眼前仔細看了兩眼。
總攻大人毫不猶豫地回聲:“被狗咬的!”
“你……”聞言,公主立刻跳了起來,“你說誰是狗?!”
皇甫長安回頭挑釁一笑,毫不留情地繼續打擊:“誰問誰是狗!”
“大膽!你這個賤……唔!”
一句話沒來得及罵完,便被綠衣女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隻留兩隻骨碌碌的眼睛瞪得滾圓,漆黑的瞳孔裏則是清晰地倒映著總攻大人有恃無恐的笑臉,還有那隻被璃王殿下托在掌心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