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我道歉吧
梁夕隻覺得呼吸一滯,胸口血氣翻湧,全身說不出得難受,退後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子。
而剩下的那幾個大漢畢竟隻是外家功夫的好手,此刻臉色蒼白,情況隻比梁夕隻差不好。
等白光散盡,梁夕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兩方人中間站了三個白衣翩翩手持仙劍的天靈山弟子。
為首的一個豐神俊朗,劍眉星目,眉心一點嫣紅格外引人注目。
“男不男女不女的死人妖。”梁夕剛才吃了暗虧,心裏已經給這個人起了外號。
天靈山雖然也在楚國境內,但是修真者是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希望能巴結的對象,所以天靈門在這楚國儼然是一個國中國,在這一片地方,天靈門就是權勢,就算是楚國的現任皇帝有事情前來相求,還要看天靈門的臉色。
所以看到是天靈山的弟子前來阻止,那幾個壯漢也不得不收起了手裏的武器,怒目圓瞪著梁夕。
為首的那位弟子四下掃了一眼,見地上倒著的人要麽斷腿斷胳膊,要麽麵目全非完全沒有人樣,心裏暗暗吃驚。
天靈山招徒這麽多年都沒出過亂子,今天在自己負責巡視的情況下居然出現了這麽嚴重的傷人事件,自己恐怕要受到師傅的責罰了,早知道當初一起衝突就來阻止就好了。
他原本在半空時看到是在楚國權勢滔天的陳家要教訓一個小乞丐,所以也就沒來阻止,哪知道最後的結局居然和自己想象的正好顛倒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雖然在半空目睹了一切,但是還是要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那幾個壯漢竊竊私語一陣,然後由一人站出來抱拳道:“剛剛我們經過這裏,這個乞丐故意伸腳絆了我們大哥一下,我們幾個不服氣,想要他道歉,哪知道這廝二話不說揮拳就打,在大楚國,我們陳家的人還從未被人如此欺負過。”
他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提醒這位天靈門的弟子他們這些人的身份,讓他不要站錯了隊伍。
“陳家?陳家是哪家?”梁夕翻轉著腦筋,似乎沒什麽印象。
三個天靈門弟子對視一眼,臉上雖不動聲色,但是心裏都是暗暗叫苦。
這個小乞丐剛才動手的瞬間他們都看在眼裏,動作快如鬼魅,更恐怖的是,他似乎總能預判到對方的行動一般,每次都是他躲到一邊去了,對方的拳頭才打到他剛剛站立的地方,自己苦修多年大概也就這種境界,所以這個小乞丐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而另一邊又是陳家的人,兩邊看上去都不能隨便得罪,這可叫人好生為難。
梁夕看那個為首弟子微微皺眉的模樣,猜到他心中所想,眼珠子轉了轉,冷冷哼道:“張執事可從沒和我說過在這天靈山下還會被人欺負,今天倒是在幾位麵前受教了。”
聽到梁夕報出的名號,那幾個壯漢臉色大變,而那位天靈門的弟子卻是麵露喜色:“請問這位——兄台,你說的張執事是哪位張執事?”
梁夕橫了他一眼,心道:“老小子似乎有些來頭,算了,既然你剛才對我態度那麽好,今兒這事就借你名頭擺平好了,黑鍋你先背著,大不了到時候我請你喝杯酒算是答謝。”
既然有人可以利用,梁夕自然會毫不猶豫榨幹這個人的一切價值,於是回答道:“張豪遠張執事,難道你們天靈山有好幾個張執事嗎?剛剛我來晚了一些,他幫我把名字補填上去,態度和幾位差別可是大著呢。”
說完嘖嘖咂吧著嘴,抖著大腿鼻孔朝天看向這幾位天靈門的弟子。
聽梁夕講話態度篤定,天靈門的這幾位弟子也不再懷疑,這位貌不驚人的乞丐兄既然和張執事關係匪淺,今天這事可就輪不到他們陳家人講話了。
梁夕要是此刻知道就連自己原本崇拜的修真者天靈門弟子都認為他是乞丐,一定會跳腳大罵:“你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那幾個陳家的家奴知道自己今天是踢著了鐵板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乞丐居然和天靈門的張執事有關係,要知道,剛才報名的時候,少主使了不少銀子,又賠了不少笑臉才和那位張執事講上了兩句話。
這幾個人麵若死灰,腸子都悔青了,那幾個被打傷的人也就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不需要天靈門的弟子發話,這幾個壯漢臉色難看地抬起倒在地上的同伴,拱拱手轉身想要離去。
自認為睚眥必報的梁夕當然不會讓他們就這麽白白走了,上前一步嘻嘻笑道:“幾位,今天這事兒不會想就這麽完了吧?”
那幾個壯漢聞言,轉過身眼神陰晴不定看著梁夕,剛剛說話的那人啞著嗓子道:“你想怎麽樣?”
“沒什麽,我看今天花好月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實在不算是個談情說愛的好日子。”梁夕耍著嘴皮子,“剛剛的事情,你們不覺得有必要在這個不是好日子的日子裏向我道個歉?”
聽他說隻要求道歉,這些人包括天靈門三位弟子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隻要不把事情繼續鬧大就好,鬧大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而圍觀的人原本還以為會有好戲看,得知隻是道歉後難免覺得有些掃興。
見那個幾個人不反對,梁夕微微一笑拱手道:“今天的事情也有我的不對,我不該嫉妒你們大哥的英俊的。”
陳家這些家奴的大哥剛剛大家都見過,現在臉上皮開肉綻糊了厚厚一層血沫,早就看不出來本來麵目,但是即使不被打殘,那樣子還是讓人不敢恭維。
聽梁夕的口氣,眾人剛放下去的心又隱隱懸了起來。
“你們大哥是挺英俊的不錯,要是把額頭上的疙瘩挨個摳下來,剛好能把下巴上的坑坑全部填平。”梁夕滿臉的笑意,好像真的在誇獎一般。
“你!”見梁夕這時候居然還不忘挖苦,剩下的幾個人氣得額角青筋直冒,但是看到那三位天靈門弟子漠視的眼神,一口氣隻好恨恨咽下。
“好了,下麵輪到你們向我道歉了,今天要不是我身強體壯,早就被你們給打死了。”
這話說得陳家家奴差點吐血,我們從頭至尾就連你的衣角都沒沾到好吧。
今天丟人丟到家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少主人那兒去,讓他想辦法好好整治一下這個惡徒才是。
抬起手剛要抱拳,卻聽梁夕又幽幽道:“慢著。”
“你想怎地!”那人怒道,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性,更別說梁夕這時候還在挑釁了,“別以為你有天靈門撐腰你就了不起了!”
我什麽時候有天靈門撐腰了?梁夕不解,老子今天才第一次到這兒呢。
“沒什麽沒什麽,你等下啊。”梁夕把手伸進懷裏歪著身子摸索一會兒,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中抽出一根雞腿,雞腿上還有一排小小的牙印,“看到沒有,這是個饅頭。”
幾個壯漢和圍觀諸人齊齊點頭。
梁夕笑眯眯地手一鬆,雞腿落到地上,然後抬腳將雞腿踩得稀爛,等雞腿的爛肉沾滿黑泥後,梁夕吐了一口吐沫在上麵:“道歉的方式很簡單,你們每個人跪下來朝我磕十個響頭叫我三聲爺爺,並且把我的口水舔幹淨,這事兒就這麽算了,這個雞腿就算是大爺我可憐你們賞給你們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梁夕將剛剛這些壯漢送給自己的話幾乎不變地還給了他們!
沒有人會想到梁夕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有人心裏暗暗叫好,有人也為梁夕的這種方法刺激地熱血沸騰。
“你!”這幾個壯漢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都插-進掌心了,牙齦都快被咬碎了,“你別得寸進尺了——”
兩邊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但是梁夕一直笑吟吟站著那兒,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處在暴風雨的中心一樣,偏偏這副姿態卻更能給人無盡的壓力。
就在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時候,人群裏突然站出來一個人,滿麵和煦的笑容,折扇在掌心啪啪敲打著:“慢來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