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就過來吧,正好今天要布置工作。”程峰道。
鬱歡點點頭,跟程峰分別後。去找江城一塊吃飯。
江城端著兩個餐盤找座位,不時回應鬱歡的話。
“我真沒想到,竟然這麽順利。”她感慨道。
江城並不意外,之前就聽說過,楊團長跟程峰關係不錯,很賞識這個從國外回來的音樂高材生,而且,單憑她唱歌水平,也夠了。
將她碗裏的香菜挑到自己碗裏,他又想起之前在薊省時,她在台上表演,後排傳來的“哇,這麽漂亮的女同誌之前怎麽沒見過,不知道她有沒有對象。”
江城能聽到,坐在旁邊的楊師長自然也不聾。語帶調侃道:“看樣子,鬱同誌很受歡迎啊,江城你可得努力,別落後了小鬱。”
她太耀眼,的確讓他不安。可她本該屬於打光的舞台。
“江城?江城!”鬱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江城回過神,搖搖頭,沒說話,將情緒壓下。
下午的集合時間是兩點。吃完飯又稍微坐了一會兒,時間就到了。
京市文工團資金情況確實比薊省那邊好太多,起碼各種器材、訓練室一應俱全,而且還很新的樣子。
找了個空位坐下,鬱歡好奇地打量了一圈。程峰說,下午要在禮堂先開個會,但具體內容他沒說。
京市畢竟是首都,文工團質量不是薊省可以比的,就這一會兒功夫,進來的人各有特色,看得鬱歡眼前一亮又一亮。
一個熟悉的人影進入鬱歡的視線,是宋嬌。宋嬌也看見了她,原本早上還存著幾分僥幸,也許程峰跟鬱歡就是恰好碰上呢,畢竟據她所知,鬱歡並不是薊省人,而是土生土長京市人。
但此刻,禮堂碰麵,這絲僥幸被掐滅了。宋嬌也不是什麽藏得住話的人,直接上前問道:“鬱歡,你怎麽在這兒?”
見到她,早不知道拋在哪兒的記憶才被挖了出來,鬱歡都忘了,宋嬌是文工團的啊。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好像還是文工團台柱子?
最重要的是,宋嬌對江城有意思,這是她情敵啊!
麵對宋嬌質問的口氣,她淡淡一笑,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時間。宋嬌看了看周圍坐好的人,和已經走上台的程峰,跺跺腳,回了自己位置。
錢秀麗見她回來,好奇道:“嬌嬌,你認識她?”
怎麽不認識,她喜歡江城那麽長時間,結果鬱歡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然後兩人就結婚了?上回回家,她爸竟然還誇鬱歡,說她聰明果斷。
話到嘴邊,宋嬌改口道:“不認識,薊省來的土包子,我怎麽會認識。”
錢秀麗一想也是,宋嬌可是宋師長的女兒,怎麽會跟薊省來的人認識。
“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文工團新來的同誌,鬱歡。”
鬱歡走到程峰身邊,接過話筒,落落大方道:“大家好,我是鬱歡。很高興能夠加入文工團,謝謝大家。”
不說別的,就這毫不怯場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從小地方來的啊。錢秀麗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轉頭看見宋嬌盯著台上,麵色不虞,還是選擇閉上了嘴,不去觸這個黴頭。
宋嬌也奇怪啊,不是說,鬱歡家就是普通工人家庭,之前也沒參加過工作,就靠江城養。突然麵對這麽多人,不是應該緊張害怕嗎?
下麵如何猜測,鬱歡是不知道的。她隻是說完後,將話筒遞回給程峰,然後從容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麽可能不緊張呢,鬱歡的手心,此刻全是汗。當時她想著,宋嬌在下頭,就等著看她笑話,她絕不能被人覺得,江城選錯了人。
顯然,鬱歡的加入,讓不少人有了危機感。因為程峰並沒有宣布,鬱歡將會加入那個班。
而這個效果,也正是程峰想要的,說實話,每年文工團選人是在春三月,過去六個多月,基本上人員都穩定了。雖然每個月都會重新分班,但人都也大差不差,畢竟大家進步程度也都差不多。
這就導致,有些人已經生出來懶散心理,反正也掉不下去,那還努力練什麽。
這局麵,不是程峰想看到的。正好,借鬱歡的到來,刺激一下她們。
“大家安靜一下,我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今年的中秋匯演,還是十個節目。”
他頓了頓,掃了一眼台下。看到有人興致缺缺的樣子,心中了然,這肯定是三班到六班的。
文工團人數最多的還是唱歌隊和舞蹈隊,其中又各自分六個班,一班是最好的,以此類推。
平時有什麽匯演,也基本都是一班出,其他班替補。所以,也難怪她們興致缺缺,又上不了台。
他接著道:“今年的節目采用選拔製,你們各自組隊,出節目。誰的節目好,就上。”
見人都打起精神,程峰很滿意。希望今年的匯演,會有些不同。他走下台,餘光瞥了一眼鬱歡的方向。
鬱歡皺著眉,自由組隊?可她剛來,誰都不認識,去哪兒組隊。
擺攤賣辣醬的時候,她腦子裏都還裝著這事。
“女同誌?你這辣醬咋賣的呀?”
聞聲,鬱歡回過神,笑著介紹道:“五毛一罐,都是新鮮辣醬,特別香。”
五毛?價格倒也不算貴,女人心想,但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要是不好吃,錢不就白了。
鬱歡見她猶豫,福至心靈,立刻打開一罐,然後從包裏翻出筷子。之前怕食堂沒有,她還自己帶了筷子,結果沒用上。
“您可以試吃一下,好吃再買。”她在蓋子裏倒出一些,對女人說道。
這樣倒是挺好,不好吃,她也不花那個冤枉錢。女人接過筷子,挑了一口在嘴裏,“嗯!好吃欸,給我拿兩罐。”
“好嘞。”鬱歡給她裝好,遞過去。
收好一塊錢,鬱歡挺高興,沒想到這麽快就開張了。
不過,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卻沒那麽順利。倒是有不少人過來瞅,一聽五毛,直接嚐都沒嚐就走了。
“這麽小一罐,賣五毛,怎麽不去搶。”
天漸漸黑下來,這麽長時間下來,也沒賣出去幾罐。鬱歡無奈收攤,明天再看看吧。
“嬌嬌,你猜我看見誰了?”錢秀麗跑得氣喘籲籲,邊喘氣邊說道。
“你肯定猜不到,就文工團新去的那個叫鬱歡的,我看見她在建寧路賣辣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