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冰雹了。

巨大的聲響,好像要將屋頂的瓦片砸穿了不可。

砰砰砰!

一串串接二連三地砸下來,有些甚至砸進了屋裏,陸母趕緊去將後麵的門關好。

那冰雹感覺有也就比雞蛋小那麽一丟丟,這要是有人走在外麵,怕是腦袋都得砸一個窟窿。

尹棉慶幸自己跟李博然沒有提前出去,否則她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否完好無缺的回家。

陸雲霆亦是如此,還好尹棉給自己縫合傷口耽擱了一些時間,這要是出去了,他不敢想象。

就在這時,隔壁屋傳來尖叫聲。

房頂被砸穿了一個洞,有人的腦袋開了瓢。

大隊長心急如焚。

在屋內來回打轉轉。

“不行,我得出去瞧一眼。”

他拿起木盆,想頂著木盆出去。

被陸雲霆給攔了下來。

“爹,不可,那冰雹砸人身上可不是鬧著玩的,很快就要結束了,在等等。”

陸母也開口阻攔,“老頭子,現在不是出去的時候,一般下冰雹也就一會兒功夫的時間,咱們先等著不著急。”

急也沒用,冰雹那麽大一顆,他要是出了事,他們全家可咋活?

總不能為了別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看陸母擔心得眼眶都紅了,大隊長歎了口氣,也歇了現在就出去的心思。

今天太多人受傷,大隊長已經不止一次覺得自己大隊長的位置保不住,所以隻要一聽到有人受傷的事,他就害怕。

不過現在他想明白了,天災擋不住,起碼他已經努力的去保護每一個人,但他能力有限,如果上麵要責怪,他也認了。

沒過多久,屋頂的動靜停了。

雨也沒在繼續下,陸雲霆拉開門,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嗯,好涼爽的感覺啊。

地上密密麻麻的冰坨坨,看起來晶瑩剔透,雖然漂亮,但卻是無比致命的美麗。

尹棉都看呆了。

這個時候嗎,李博然也沒有心情看美景,心急如焚地往家裏跑,都來不及跟大隊長他們打招呼。

陸母能理解,不過也感歎,李博然這個孩子真不錯,特別顧家,是個好男人。

尹棉看了眼陸雲霆。

叮囑他好好養傷,不要到處亂跑,就立刻追了上去。

他跟出門口,用手電給他們照亮,一直目送尹棉他們到家,這才跟著大隊長到隔壁。

“爹,還是咱媽有先見之明,若是你在下冰雹的時候出去,怕是腦袋跟身上都得砸出無數個窟窿,一百塊都不夠治的。”

大隊長:……

看著隔壁家老趙的頭破了個大洞,血都糊了一臉,他猛地咽了口唾沫。

老趙媳婦哭著給大隊長下跪,要他送她家老頭子去醫院。

大隊長沒辦法,隻能答應,得,村裏又多了一位傷員。

陸雲霆給老趙用了尹棉留下的止血藥,傷口的血很快便止住了。

將老趙送上牛車,又墊了厚厚的棉被,大隊長的大兒子親自送他們到醫院。

而這個時候村裏沒有好好修繕屋頂的人家房頂,多多少少都出了問題。

不過好在沒人受傷。

大隊長本欲睡下突然想起廠房的事,趕緊套好衣服往外走。

陸母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立刻跟了出去。

“你回去休息吧,可別著了涼,我出去瞧一眼就回來。”

見大隊長快步離去的背影,陸母歎了口氣。

好在廠房沒有出什麽大問題,也就屋頂幾處的瓦片碎了點。

沒睡多久,天就亮了。

許是因為昨夜下了暴雨,空氣異常的清新,天空仿佛被洗滌過一般,透亮得跟麵鏡子似的,仿若天空之境。

就是門前泥濘不已,若不穿雨鞋根本就沒辦法走路。

大嫂驚呼出聲。

“娘,咱家的菜地遭殃了。”

舅媽穿好雨鞋,快步走了出來,就看到他們搭建的棚子已經被砸到了一片,不少菜也被砸爛了。

這可是她們接下來的口糧啊,大嫂心疼不已。

舅媽看到這一幕哎喲一聲,還沒等她哭嚎。

就聽到附近鄰居那猶如哭喪一般的嚎叫聲。

“蒼天啊,大地啊,我家的菜,這可讓我們以後咋活啊。”

“哎喲,全沒了,我家的菜全都砸壞了。”

聽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舅媽跟大嫂看著隻是被砸毀一部分的菜,心也就沒有那麽痛了。

兩人趕緊收拾一下,將砸壞的菜清理了出來,有些芯子還沒壞,能吃,將外麵壞掉的全部摘掉,留下裏麵。

今天就做個臘肉蔬菜火鍋。

鄰居看到老李家的菜壞得少,羨慕不已。

更加後悔他們沒有聽村長的話,這要不是前幾天村長帶著他們修繕屋頂,興許家也保不住了。

想到這,村民們更加確定以後要聽尹棉的話,跟著尹棉能發財。

尹棉不知道經過此事,她在村子的名聲越發的好了起來。

甚至有人將她當神來偷偷供奉,當然現在破*舊,封建迷信要不得,都暗暗藏起來拜。

尹棉看著家中親人都沒什麽事,也就出發去上班。

來到製藥廠,廠長正好與她碰麵。

他悄悄看了眼四周。

“聽說昨夜暴雨加冰雹,好多村子受災嚴重,房屋倒塌較多,你們李家村可有事?”

尹棉心驚不已,“我們村還好,前段時間村民們都修繕過家中屋頂,倒塌的不多,也就知青院兩處破宅子倒了,其他村民家多多少少碎了些瓦片,有村民受了點輕傷。”

當然山裏野獸下山傷人的事尹棉沒說,也沒有說的必要。

廠長聞言,感歎不已,“那就好,哎,希望受傷的村民都能盡快好起來吧。”

就是現在受災嚴重,那糧食青菜什麽的怕是要漲價。

對災情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不過慶幸的是,才殺了年豬不久,豬圈裏養的都是小豬仔,雖有死傷,但不至於損失慘重。

“沒想到廠長還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廠長。”尹棉道。

廠長笑了笑,“我也是偶有感歎罷了,再說我一個製藥廠廠長,又不是官員,這些事我在擔憂也做不了什麽。”

雖然這麽說,但廠長還是私掏腰包,在廠裏買了一些藥,捐贈給傷患最多的村子。

可以說是十分善良之人了。

尹棉很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