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鄧有為忽然覺得周身好冷,迷迷糊糊間,他仿佛聽到了腳步聲朝他逼近,猛然間想起白天那監獄長看他的眼神。
許是以前上過戰場的原因,他的警惕心比一般人的要強,在那人用帕子捂住他口鼻的一瞬間他睜開了雙眼,一個翻身從**滾了下來。
那人沒想到他會突然起身,剛想衝過去,就看到鄧有為,脫下腳上的鞋子用力地敲打鐵門。
巨大的聲響將附近巡邏的獄警驚擾,那人眼看著人快要過來了,也顧不得鄧有為,立刻跑了出去。
獄警剛過來就看到牢門是打開的,留下兩人看守,其中一人追了出去。
兩名獄警本以為剛才那人是來救鄧有為的,不過看他手裏拿著鞋子,想必剛才敲響牢門的應該就是他了。
那他不是想逃,是想幹啥?
想到一種可能,兩人渾身一抖,瞬間提高警惕,還好他們剛才來得及時,這要是鄧有為出了事,後果不敢想象。
兩名獄警詢問方才發生的事。
鄧有為一五一十地說了個幹淨,果不其然,真如他們所想。
兩名獄警再次慶幸他們剛才來得及時。
很快追出去的獄警回來了,並沒有抓到人。
鄧有為倒也不是很意外,能輕鬆躲避獄警進入監獄來殺他,又能輕鬆離開的人,豈會簡單。
“陸營長什麽時候回來?”
鄧有為淡定地坐了下來。
三名獄警搖頭,他們並不知道軍方的事。
“可以幫我通知陸營長一聲嗎,就說我有話要跟他說。”
他知道陸雲霆這麽久不來看他,定然是出任務去了,也不知道下次回來是什麽時候,他有些擔心。
他並不知道他送到邊境線的數據已經被內奸給偷了,更不知道此刻陸雲霆他們已經發現嫌疑人,並且拿到了數據,隻可惜中了埋伏。
為了給戰友將數據送回去的時間,陸雲霆選擇留下來跟那幾個亡命之徒對弈。
傅建連帶著戰友揣著數據穿過叢林,一路往他們邊境線上跑,他們此刻已經越過國界,若是被越國軍隊發現,恐不會那麽容易回去。
再看到界碑那一刻,幾人欣喜不已,就在這時,林子裏響起了槍聲。
傅建連猛然回頭,將懷中的文件夾交給戰友。
“你們先回去。”
“傅營長!”
幾人眼睜睜地看著傅建連往剛才離開的方向跑了回去,雖然他們很想不管不顧的追上去,但他們不能。
手裏的東西遠比他們的命還重要,幾人紅了眼眶,朝著兩位營長所在的方向敬了個禮,抹去眼淚,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們走後,林子裏又傳來極大的響動,好像是地雷被引爆的聲音。
而這個時候營地接到雲溪縣公安局的電話,鄧有為要見陸雲霆。
尹浩然眉頭凸凸地跳,也不知道出去的人現在如何了。
就在他心神不寧之際,莊赫跑了進來。
“團長二隊的回來了。”
尹浩然頓時鬆了口氣,可下一秒他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但陸營長跟傅營長沒能回來。”
尹浩然隻覺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什麽叫沒能回來?”
這個莊赫連話都不會說,他簡直快要氣死了。
莊赫看著即將暴怒的團長咽了口唾沫,小心試探。
“兩位營長為了引開敵人,為戰友拖延時間,到現在都沒能從林子裏出來,二隊的都說他們離開之後,聽到身後傳來地雷引爆的聲音,兩位營長怕是凶多吉少。”
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很多軍人為了完成任務,保護戰友,都會做出犧牲,若那地雷是敵人引爆的,那二人還真怕是凶多吉少了。
尹浩然想起那個聰明伶俐的姑娘,聽說她最近跟陸雲霆辦了婚宴,要是讓她知道陸雲霆……
尹浩然不敢想象。
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召集人手到林子裏尋人。”
莊赫遲疑了。
“怎麽?”尹浩然淩冽的目光在莊赫臉上掃視。
莊赫身子一抖。
這才道:“可是那邊是越國地界,這要是我們帶的人多了,恐怕會引起兩軍交戰。”
本來最近越國兵就有異動,他們若是這個時候帶兵過去,隻會讓他們找到開戰的由頭。
尹浩然並不是不懂這個道理。
可陸雲霆跟傅建連是他的戰友,更是他看中的好苗子,可不能出事。
“進山。”
莊赫眯了眯眼,手指微微捏緊。
“這件事我會告訴師長。”
尹浩然冷冷地看向他,“這是軍令,你要是不滿,就去告狀。”
說完,尹浩然便出去了。
他知道他這麽做會造成什麽後果,但他不後悔,隻要能保住兩位人才,哪怕是讓他去死,他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
國家不能沒有他們。
戰士們在接到尹浩然的命令後,竟然沒有一個反對的,這讓尹浩然很是感動。
一行人趁著昏暗的光線,悄悄地來到邊境線,偵察兵先出動。
很快就帶著消息回來。
“前方兩百米有一個隊的越國士兵。”
尹浩然拿著望遠鏡,找了個高地進行察看,果不其然,那群越國兵就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巡邏。
現在還不是出擊的好時候。
等那群人離開,尹浩然這才帶著人進了林子。
與此同時,縣長畏罪自盡的消息在雲溪縣傳得沸沸揚揚。
誰能想到本是要被*斃的縣長,竟然因為害怕,選擇在獄中用枕頭捂死自己。
本來隻是他們內部人知曉,也不知道是誰將消息傳了出去。
尹棉在聽說縣長自己用枕頭捂死自己時,覺得很荒唐,這明顯是被人捂死的。
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也不知道他現在在牢裏可還好。
三天過去了,李家村製衣廠的生意是越來越好,訂單更是源源不斷地來。
大隊長每天做夢的都是笑醒的。
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看到那麽多的錢,想到年底跟公社匯報的時候,他們李家村一定能在所有大隊獨占鼇頭,分到更多的公糧。
大隊長都快笑死了。
隻是前一秒還在笑,而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幾名公社領導將他喊了過去,大隊長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