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幹活的大牛叔湊過來說，“你們曉得不，之前隔壁村丟失的姑娘在山裏找到了。”
尹棉提著綠豆湯過來，就聽到這一段。
忽然想起之前有聽村民談論，隔壁村有兩個姑娘在回家的途中不見了。
村裏人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
當時還跑到他們村來打聽，並沒有什麽消息。
那家人不肯放棄，連省城都去了。
這年頭拐子很多，很多婦女兒童丟失基本是找不回來的。
沒有監控，信息也不發達，找人幾乎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姑娘丟失很多都是被賣進閉塞的大山裏給鰥夫當媳婦，那地方民風彪悍，很多人大字不識一個，家族觀念很深。
就算看到買媳婦的，也不會多說什麽，反而覺得那家人有本事。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哪怕去打聽，最終什麽消息也得不到。
想找人談何容易。
李博明性子跳脫，聽到消息，立刻就問，“在哪裏找到的，是不是靠山村？”
往大黑山深處走，有個靠山村，那裏消息閉塞，村裏的人也不怎麽跟外界接觸，有些嫁到靠山村的女人出來說，他們那邊的男人好多都娶不上媳婦。
有些40來歲都沒有摸過女人的手，根本沒人肯把閨女嫁到他們那邊。
所以李博明懷疑他們來偷村裏的年輕女人，不是沒有道理。
大牛叔搖頭，“這你就猜錯了，那兩個姑娘並不是被靠山村的人偷了去，而是被那群小日子給偷去的。”
“什麽！”李博明驚訝不已。
尹棉將籃子遞給外婆，洗耳恭聽。
“哎，那兩個小姑娘是被軍人同誌在山洞裏找到的，聽說找到她們時，她們已經神誌不清，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身上有好多傷疤，你們猜她們被怎麽著。”
看他們聽得認真，這個時候大牛叔還賣起了關子。
尹棉深吸一口氣，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麽，手指不禁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昨天她在多多嘴裏已經聽到了鑒定報告，那些化學用品對人體可以造成重大危害，有些可以通過呼吸傳播，有些則是通過動物傳播，比如老鼠這種滿大街都能看得到動物。
一旦被感染，那將是毀滅級的。
李博明換上了嚴肅的表情，想起村裏人議論山裏的那些謠言，他多少知道點。
“怎麽著？”
“那兩個姑娘被那些畜生當作實驗品，在她們身上做那什麽化學實驗，將兩個姑娘整瘋了。”
聽說都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看起來十分可憐。
那兩家爹媽看到自家閨女變成那樣，心疼得暈死過去，其中一個母親受不了打擊，昨天跳河自盡了。
得知消息的李家人紛紛沉默。
就連一向愛說笑的李博明也不再多問，埋頭幹起了活。
大牛叔歎了口氣，繼續忙活自己的。
這一場八卦注定是個令人難受的八卦。
尹棉將綠豆湯分發到每個親人手中，等他們喝完就打算回去了。
秋收過後，很多人都憔悴了許多，這兩天剛好緩過來，但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工分也要掙。
他們縣市沒有冬季，所以就算是到了冬天農活依然要幹，也會比較忙，各種青菜應接不暇。
農民真是用命在賺口吃的。
不過好在國家優待，到了年底他們也是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的。
尹棉打算到城裏去上班，這個時間點已經有些晚了，不過不要緊，廠長今天有事，讓她晚些過去。
看著尹棉騎車離開，大嬸們眼神又看了過來。
“李家外孫女又往城裏去了，該不是在城裏談了個朋友吧?”
“別亂說，小心李老婆子找你麻煩。”
“切，我就隨便說說，誰讓她一天到晚不幹活，隻知道往城裏跑，誰知道她去幹什麽。”
李老婆子扛著鋤頭路過，正好聽到這句。
本是有些生氣的，不過轉而一想，她揚起高傲的頭顱，得意地笑了起來。
“一群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土鱉，我家棉棉在城裏有工作了，她不止今天去，明天去，往後的每天都要去，就你這樣的，也就配每天在地裏吃土了。”
一句話瞬間在田裏炸開了鍋。
“咋回事啊李婆婆？”
“你的意思你家棉棉在城裏找到工作了？”
“城裏的工作有那麽容易找的嗎？”
眾人七嘴八舌，嘰裏呱啦地吵吵開，李老婆子聽得腦仁疼。
“可不是我家棉棉找的工作，是人家廠長親自特招的我家棉棉。”
一輩子李老婆子也就得意了這麽兩次，一次是她閨女李曉蘭到京市上大學，一次就是現在，當著大夥的麵，宣布她家棉棉被廠長親自招入廠裏。
有人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李婆婆你該不是夢沒醒吧，你家棉棉再優秀，也不至於被廠長親自招入，這的是有多大的貢獻啊。”
“就是，棉棉有幾斤幾兩村裏人能不知道，就她那樣的，能買到工作就不錯了，還被廠長親自特招，嗬嗬，吹牛逼吧。”
李老婆子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們，扛著鋤頭就走。
本還等著跟李老婆子理論的眾人，瞬間不明所以。
“咋回事，這不像李老婆子的性格啊，她咋不跟我們繼續理論了？”
“應該是心虛了。”
“看樣子不像啊。”
“該不是真的吧？”
“不可能，尹棉是什麽德性你們不知道？她有什麽本事讓廠長特招？”
“也是，應該是李老婆子花錢買的工作，又不想咱們看尹棉笑話，所以才想出這麽個辦法。”
尹棉來上班的第一天。
不少見識過尹棉的員工，紛紛跟她打招呼。
但更多的是疑惑。
打聽之下才知道，尹棉竟然是改造發酵桶裝置的那位大神。
眾人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這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改造的？
不信，他們不信。
那麽多京市來的技術員，都沒人懂改造，就她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懂?
吹牛皮都不敢這麽吹的。
廠裏霎時形成兩撥隊伍，一隊人相信是尹棉改造的，另外一撥人則相信是京市技術員改造的，隻是尹棉配合了一下，信息傳遞肯定是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