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立其實挺羨慕那些傻子的。
一個個的什麽也不懂。
卻高枕無憂,無憂無慮的傻活著。
他就不一樣了。
就從擔任京都機械廠的副廠長以來,齊立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後來的公轉私,他本來是打算和那些同事一樣辦理停薪留職然後南下闖一番的。
能闖出來最好。
實在是運氣不好,那就再回來繼續拿著自己的鐵飯碗。
可是他認為和自己無關的下崗潮卻是打亂了他的想法。
下崗潮讓京都機械廠遭受到了巨大的改變。
他以為自己這個副廠長是不會有問題。
卻沒有想到,他成了第一批被下崗的人!
又氣又怒的他找了廠裏,找到公會,找了商業局。
可是所有他認為會幫自己說話的領導竟然反過來都勸他:
“局裏特別為你想,以後前途更美好。”
“單位裁員要減負,你是領導得帶頭。”
“咱們要替組織想,帶頭下崗好榜樣。”
齊立當時隻覺得操淡!
說的比唱的好聽。
一個兩個的說話都不用經過腦子的。
既然這樣,你們怎麽還趴在自己的位子上?
有本事你們替自己下崗啊?
可是這樣的話,齊立也隻敢在腦子裏想想。
他所找的這些有一個算一個。
都比他位子高,比他說話算。
以前彼此之間的關係非常好。
也正因為是這樣,所以他才把臉子麵子裏子都扔下的來走關係。
結果,這些家夥竟然讓自己帶頭?!
不,他不想,一點也不想!
可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齊立知道,他在機械廠的職業生涯徹底的完了。
為了找回一些麵子,也為了賭一口氣。
齊立沒有選擇南下,而是來到了濟青市。
他利用自己在機械廠的人脈和關係,在這裏麵的一個縣城以低價接手了一個縣國營機械廠。
又借著藍天廠這邊和程大腦袋認識的這層關係。
他在同等老板中,拿到的定單是最多的。
雖然往年,他和程廠長不太合得來。
可是比那些不認識的人,就算是相處的不好,至少也算是老相識。
再加上又同為機械廠這一行業,程廠長諷言諷語了幾次之後。
就放手定單給他們廠子了。
反正這些定單都是要給下發的,給誰都一樣。
雖然老程看不上齊立的為人。
可是他在機械廠這麽些年,接手這些定單還是不錯的。
至少在質量這一塊,沒讓他們發過愁。
也因此,齊立在這邊的發展相當不錯。
他以為就這麽下去也不錯。
齊立還以為,葉暖隻是一個空有虛名的女人。
實際上真正出力的其實是藍天廠的那些人。
如程大腦袋等。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葉暖竟然敢和他當眾對峙。
其他單位都膽戰心驚的。
可是葉暖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就在他也以為葉暖不會對他有任何的辦法時。
他的公司與藍天廠的合作被終止了。
他這次急急火火的就是要去藍天廠一趟。
特意為的就是要繼續定單。
“那些人都沒事兒,為啥就我被針對?”
“老程啊,我實在沒辦法了。”
“你說咱們合作的好好的。”
“怎麽能讓一個女人給左右了呢?”
“你……”
砰!
一個茶杯摔到了齊立的腳下。
還有幾片碎碴蹦到了齊立的腳背上。
嚇了他一跳。
“你幹啥?”
“滾蛋!”
程廠長是看在以往也是幹過架的份上才讓他進家門的。
就從他從單位退下來之後。
除了偶爾去和那些同樣退下來的老夥計下下棋,聊聊天。
很少再去管公司的事情。
既然不在其位了,他也不想去操那心思。
這麽些年了,突然閑下來是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吧,空下來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就說齊立這老家夥怎麽會來找自己喝茶呢?
原來是有想法呢!
程廠長哼哼冷笑:“姓齊的,我給你臉了是吧?”
“你得罪了我們單位的大老板,還好意思來要定單?”
“別說我不管事了,就算我現在管,不把你轟出去都是給你留麵子了。”
齊立怒了:“你和誰一夥的?”
“你說我和誰一夥的?你給我發工資了?你給我退休金了?還是吃你家大米了?”
“……”
這一模一樣的語氣。
一模一樣的氣人方式。
齊立腦袋瓜子跳的厲害。
要不是他實在沒辦法了。
他真想摞腳就走。
“老程,你說和誰不是合作啊,這,你就幫著說說吧!”
“我不管這些破事兒,滾蛋!”
“哎,你這個人!”
“滾!滾!滾快點兒!”
“……”
齊立被老程這個橫豎說不通的家夥給推出門了。
包括他來的時候拿著的那兩提點心也沒給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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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立也有些後悔。
要是早知道葉暖那個女人真敢和自己做對,他就不會那麽說了。
恩,至少也會多少留點退路。
不至於現在把人給得罪死了。
齊立不死心,又回來老程家敲門。
沒多大會兒,老程沒好氣的出來了。
啪嗒。
把門又關上了。
包括他自己也給關到門外麵了。
程廠長:“我不在家,別敲了!”
齊立:……個老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誰的麵子也不給。
老程去找在牆角那邊的老頭下棋去了。
齊立沒辦法。
隻得先離開。
他可沒空看什麽下棋,他得趕緊去想辦法處理自己的事情。
要是定單就這樣沒了。
他的公司也會和那些小公司一樣會幹不下去的。
別看他平時人五人六的厲害的不行。
實際上現在他公司的寫意,大多都是來自和藍天廠的合作~
“老個姓齊的來找你幹啥?”下棋的都是和老程年紀差不多大的。
認識齊立的也不少。
這個家夥仗著自己來自京都,一直看不起他們來著。
其實他們還更看不起齊立!
你從京都那麽厲害,來我們這個小地方幹啥?
還不是混不下去才回來的,有什麽可嘚瑟的?
老程下著棋:“好像是說定單出了什麽事兒,當時他廠子的那些定單是我讓審的,這不又來找我了。”
“你答應問了?”
“問個屁,我現在都退了,再說,咱們自己的廠子我自己還不清楚嗎?肯定是姓齊的幹了哈了,要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不和他們續簽的。”
程廠長自己就是個火爆脾氣。
沾火就著。
這些年來,他得罪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