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頭金?!
盯著比她巴掌還要大、估計有一斤多重的狗頭金,白玉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垃圾係統,還能抽出這玩意兒?
她身後不遠處的辦公桌還坐的有人咧,要是看到她手裏突然拿著這麽個東西,那不得把她抓起來審來曆?
白玉嬌今天來得急,也沒帶個挎包,衣服口袋又根本塞不下這東西。
情急之下,一把拉開領口,就把狗頭金塞了進去。
她貼身穿的小背心下擺是紮進褲腰裏的,正好把那塊扁平的狗頭金給兜著。
調整一下位置,又抻了抻薄棉襖,從外麵基本看不出什麽端倪了。
這驚喜來得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差點就要變成驚嚇,狗嗶係統是真不讓她活了!
幸好處理得還算完美,好歹不用褲襠藏雷,隻除了肚子有點涼……
白玉嬌捂著撲騰撲騰的小心肝正在慶幸,門口突然出現一陣動靜。
剛剛跟著冉翠菊去衛生院的那名女公安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蘇所!快叫蘇所!常順、常順跑了!小尚和老吳在跟著追——”
蘇明明第一時間衝了出來:“他往什麽地方跑了?”
“三、三家村方向……”
蘇明明立即喊上幾個人,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顧庭的問話筆錄還沒有做完,不過這會兒也沒人問話了,隻能走了出來。
“顧同誌。”雖然大辦公室的人都追出去了,白玉嬌還是走近前壓低了幾分聲音,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一眼看清白玉嬌手裏的那塊天麻,顧庭心裏一驚,飛快地抓起天麻緊緊握在手中,審視地緊盯著白玉嬌。
“這是你當時掉的,我馬上撿起來了,沒人看見。在這兒我隻說你救了我就走了,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一種被凶獸盯住的強烈危機感讓白玉嬌頭皮發麻,趕緊表明態度,“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顧庭沉默片刻,才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簾:“你想幹什麽?”
白玉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從另外一個衣兜裏把從葛紅娟那裏薅來的那塊手表拿了出來。
“如果你有路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幫我把這塊手表賣掉?”
“不管賣出多少錢,都給你10%的抽成當作辛苦費怎麽樣?”
顧庭瞄了一眼那塊表。
70款的19鑽全鋼的男式梅花手表,這幾年的全新價一直是125塊,另外還要工業票。
這塊表保養得不錯,不急著要錢的話,在黑市上應該能賣到90塊。
10%的抽成,也就是9塊錢,對普通人家來說,相當於一個月四分之一的工資,但是對顧庭來,還不放在眼裏。
不過白玉嬌這種“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清醒認知和態度,讓顧庭心裏比較舒適,因此沒有拒絕,而是接過那塊手表。
“我隻是路過這裏,過幾天就要走的。”顧庭隨手轉了轉表帶,看向白玉嬌,“你就這麽放心我,不怕我把表吞了?”
“不怕,你願意冒著風險跳出來給我作證,我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要拿走,我就當是對你救命之恩的謝禮。”白玉嬌一臉誠懇,在線卑微。
原主對黑市的事一無所知,白玉嬌又根本不打算讓這塊表在自己手裏留太久。
畢竟是她套籠子弄來的東西,不早點處理了,葛紅娟要是還有後招她就被動了。
她不賭一回顧庭的人品還能怎麽滴?
更何況,她現在可是身懷一塊狗頭金的人!
就算損失了這塊手表,也傷不了筋、動不了骨,隻不過對顧庭的報答就算一筆買斷而已。
見白玉嬌回答得毫不猶豫,一副全心信任的模樣,顧庭根本不知道對方其實把對他的期望值定義為趕上架的鴨子。
微微一怔後,他把那塊手表收進兜裏,不緊不慢吐出了兩個字:“顧庭。”
這就算是正式認識,正眼看待的意思了?
白玉嬌很認真地閱讀理解了一下,立即拿出多年社交禮儀的功底。
臉上浮出可以用圖表精確的三分熱情、三分從容和四分自信,朝顧庭伸出了手:“白玉嬌。”
擺足了儀式感的緊要時刻,一陣“咕咕”聲突然從肚皮響亮地傳了出來,白玉嬌優雅的神情瞬間一片片龜裂。
現在已經臨近傍晚了,她這一下午又是下山又是鬥渣的,中午原主吃的那點沒油水的粗糧早就消化完了。
可是這不爭氣的肚子,餓就餓唄,還咕咕叫什麽……
白玉嬌一邊在心裏默默念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一邊灰溜溜地想收回手。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卻伸了過來,有力而短促地握了握她的指尖,然後鬆開:“到飯點了,我也餓了,不如先出去吃個晚飯吧。”
白玉嬌舒了一口氣,趕緊應了聲“好,我請你”,應完後猛然怔了怔,比剛才更尷尬了。
答應了請人吃飯,身上卻隻有一毛錢,還沒有帶糧票——
她現在該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白玉嬌很快就選擇了如實說明:“那個,今天出來得急,我沒有帶糧票,也沒帶那麽多錢,可不可以你先出錢票,後麵從手表款裏麵抵?”
顧庭大概以前從未見過如此厚顏……還坦承的人,足足沉默了十秒,才緩緩開了口:“我請你吧。”
白玉嬌還是要臉麵的,連忙擺手:“不不不,這頓我請——”
顧庭已經抬腳先往外麵走了:“走吧,天快黑了。”
大冬天的,天黑得早,整條街道上又隻有那麽幾盞路燈,燈光還昏黃模糊。
這會兒天色已經麻麻黑了,再磨蹭一下,等吃完飯回來怕是得打手電筒才看得清路了。
白玉嬌連忙跟了上去,剛拐出派出所門口,斜刺裏就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白玉嬌,老子要你死!”
“常順——”白玉嬌驚呼出聲,想躲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常順手裏的匕首狠狠紮了過來,衝力將她撞倒在地,常順一擊得手,立馬就跑了。
“白玉嬌!”返身跑回來的顧庭臉色急變,顧不得去追擊常順,跪地把她半扶起來,“你怎麽樣?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見白玉嬌緊緊捂著肚子不鬆開,顧庭掏出手帕用力拉開她的手,“我先給你止血——”
一板黃乎乎的東西,從白玉嬌衣服的破洞裏露了出來。
街邊剛剛目睹這一起凶案的一個小孩,這時才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哭著往家裏跑去:“媽媽!有個人被捅出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