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跟江少嶼離開前沒什麽區別, 唯一的不同是葡萄苗終於找到了,隻等栽下養活,到了來年夏秋估計就能繞著架子爬幾圈, 再過一兩年就能開花結果,吃上最新鮮的葡萄。

“今天送來的?速度真慢, 年前就讓他們找,這馬上都三月了。”

孟言好笑道:“說明葡萄苗不好找嘛,有就不錯了,還嫌人家慢。”

翠花早在聽見江少嶼腳步聲的時候就激動了起來,看見他的那一刻更是了不得,一把撲上去。

現在的翠花可不是去年那隻小奶狗,它已經一歲多了, 奔跑的速度和爪子的力度比之從前上升了好幾個度,有時候太過興奮能給江少嶼的褲子扒出個洞。

江少嶼抱著翠花在院子裏逛了一圈, 欣賞了一番上星期自己剛種下的茄子, 已經發出了半截手指長的芽芽,綠油油的小嫩苗在海風中昂首挺胸, 滿滿的生機。

以前不會種地還好, 學會種地後每天都想搗鼓自家菜園子, 如果不像農民那樣每年種一大片地,隻搗鼓自家的一小片菜園子, 那叫一個輕鬆有趣。

江少嶼揉了揉孟言的腦袋,問:“鏟子呢?”

孟言搖頭:“我來種吧, 你先進去放行李, 奶茶在廚房, 自己找個杯子倒。”

江少嶼說:“沒事, 你別動, 等會兒我來搞。”

說完,孟言已經拿起了鏟子開始種葡萄苗了。

種地這種事不止江少嶼感興趣,孟言也感興趣,誰先搶到鏟子誰就種。

五棵葡萄苗十分鍾不到就種好,回到屋裏洗了把手,江少嶼正在臥室整理衣櫃,把帶去沒穿的幹淨衣服疊好放進去。

“我現在特別盼著夏天快快來。”再有三四天就到三月了,距離立夏還有兩個多月,說慢不慢,說快也不快。

“喜歡夏天?”江少嶼問。

孟言笑著搖搖頭,走過去環住他的脖子說:“夏天太熱了,也沒有那麽喜歡吧,主要是我那些花都是夏天開,所以很想看看他們開花以後的樣子,那時候我們的小院子該有多漂亮啊。”

島上誰家種那麽花啊,他們家絕對是獨一份。

“漂亮,那肯定漂亮。”一手合上衣櫃,一手攬住媳婦兒的腰往床邊帶,江少嶼說,“但我不喜歡夏天。”

孟言歪著腦袋,杏眸裏充滿疑惑:“為什麽?”

江少嶼捏了捏她的鼻子,抱著她一同坐了下去:“當然是因為夏天台風多。”

有時候台風刮得猛了,還會毀壞農作物和房屋樹木,總之台風登島算不得什麽好事。

孟言聳了聳肩,往他懷裏縮:“好嘛,那我也不喜歡夏天了,還是冬天好,不冷不熱溫度適宜,而且沒有台風,是吧。”

江少嶼笑了一下,情不自禁在她腰間輕撫。

肢體接觸就會容易出事,很快相擁的兩人呼吸急促了起來,隨著兩顆腦袋慢慢貼近,大戰一觸即發。

江少嶼從她的唇上抬起頭,孟言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兩人的位置便隨之調換,江少嶼反剪住她的手放到頭頂,開始最新一輪的攻擊。

白日**什麽的,孟言最開始是抗拒的,可後來每次隻要他出差回來,總要先吃個夠,也不管什麽白天晚上。

漸漸地習慣了以後,孟言也能坦然麵對他的“**不羈”了。

雖然時隔一周不見,今天的江少嶼動作並不顯著急。

他溫柔地從後麵圈住孟言,額頭抵在她的蝴蝶骨上,灼熱的氣息從嘴裏呼出,落在孟言的脖子和下巴處,癢得不行。

一邊要承受他的攻勢,一邊要抗拒他吹拂氣息的癢,兩股力量交織,弄得她心高高懸在了半空。

良久良久後,第一輪完美落幕。

……

孟言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在他懷裏睡著的,好像他們倆聊了很久的天,聊到發困然後就熟睡了。

她覺得自己隻睡了十幾分鍾,可牆上的掛鍾顯示她已經睡了一個半小時,而身邊的男人斜靠在床頭櫃,手裏拿著一本古舊的老書,一頁一頁翻看。

誰也無法否認,長得帥的男人認真起來是最性感的!

尤其從下往上看的角度。

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書頁,優越的下頜線條比她的人生規劃還要清晰,嘴唇被她親得現在還有點紅腫,泛著淺淺水光,有點想讓人一口咬下去。

他上半身鬆鬆垮垮套了件白襯衫,連扣子都沒扣,隻隨意披著。沿著雪白的襯衫往上看,那被領口包裹的脖子,有一道又一道可疑的紅色斑點,好在他的皮膚是小麥色的,看起來不那麽明顯。

孟言當然知道那些紅斑點是出自誰的傑作,渾身被電過一樣酥麻,趕緊移開視線,抻了個懶腰往他懷裏縮去。

“醒了?”

他的聲音明顯比睡覺前多了幾分沙啞,仔細聽,帶著些許低沉的性感。

“怎麽沒睡覺,坐那麽久輪船不累嗎?”

“在船上睡了很久。”其實是因為剛運動完有點興奮,想找點能讓心情靜下來的事情做,於是去書房找了本書看。

“哦。”說完,整張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江少嶼被她亂動的臉弄得有點癢,尤其是腹肌那一塊,她又用手指輕輕畫著圈。

他哭笑不得把她的手腕握住:“別動。”

“今天還回部隊嗎?你脖子上的東西別被人看見了。”

“剛才咬我的時候怎麽不怕被人看見?”江少嶼低低笑了一下,刻意拉開了襯衫,讓她看見前邊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吻痕,連腰側也不放過,都是她幹的好事。

不過有一說一,她男人的腰是真的窄,動起來也是真的猛。

孟言驚了一驚:“我、我這麽瘋狂嗎?”

江少嶼挑眉,發出一聲性感的聲音:“嗯哼,不然是我自己咬的?”

孟言尷了又尬,小聲狡辯:“那你還咬我了呢,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嗎?我看看咬了多少?”

江少嶼說完就要去剝孟言的衣裳,是剛才做完運動孟言不肯蓋被子,江少嶼隨手給她撈了件寬大的男士短衫暫時套上,怕著涼。

孟言笑著推開身上的男人,縱欲過度不是好事,她怕兩人這麽一鬧會再次挑起他的“興趣”,隻好拉開被子往裏麵躲。

再次被他送被窩裏撈出來時,孟言一眼就瞧見了某個支起來的小東西。

“……”

真的不能再來了!

*

江少嶼每次出任務回來的那幾天都會連續忙碌一陣子,忙得早出晚歸,午飯也抽不出時間回家吃。

孟言想著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於是這幾天中午都做好飯給他送去,去之前自己先吃飽,就當散步遛彎消食了。

今天卻在部隊門口碰到了周茹和她剛登島的表妹。

“周茹姐,遛彎呢?”孟言同她打了聲招呼。

今兒個孟言特意化了個淡妝,穿了身自製的白色連衣裙,不同於在首都帶來的那一條,款式做了修改,收腰的設計,肩膀的地方做成了飛袖,再垂下來一截,顯得整個人仙氣飄飄。

見到她周茹有些驚訝,覺得眼前的孟言有點不一樣,五官好像精致了不少,可哪兒精致,又說不上來,總之是好看的。

於是笑著回道:“是啊,今天家裏不開火,帶慧慧嚐嚐食堂的菜,你呢?”

“我給我家少嶼送飯。”晃了晃手裏的飯盒回道。

“你家小沛呢,沒一起來呢?”孟言又問。

“今天星期四,在學校讀書呢。”說罷看向鄒慧,指著孟言介紹:“這位上回你剛到就跟你介紹過,江副團的老婆,孟言,你叫她小孟姐。”鄒慧今年十七,喊孟言姐也無傷大雅。

鄒慧乖眉順眼地衝孟言喊:“小孟姐。”

隨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孟言的裙子瞧,心想,真好看呀,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裙子。

孟言友善一笑,打量著她:“你好。”

周茹是個心大的人,很快說起了昨兒個鄒慧和老吳相認的畫麵。

“說起來真是好笑,別說慧慧認錯了哥,連她哥都沒認出她來,老吳說他妹子小時候像個小猴兒,瘦楞楞的,沒想到長開了以後是個美人坯子!”

鄒慧是西北農村人,長相偏南方姑娘,骨架也小,臉是鵝蛋形的,若是膚色再白一些,算得上清秀的小美人。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正常。”孟言客套地回了句,隨後問鄒慧:“在咱島上還住得習慣嗎?”

鄒慧靦腆一笑,點了點頭:“習慣,這裏比我們老家好多了,有自來水,有細糧吃,睡覺的褥子可軟和了。”

孟言點頭:“習慣就好,我先走了,少嶼還等著我給他送飯呢。”

周茹揮手道別:“哎,那你快去吧”

等人走出去老遠以後,鄒慧望著孟言的背影滿臉豔羨:“嫂子,江副團長的老婆真漂亮。”

周茹挑眉:“是啊,一等一的大美人,咱島的人都說她跟江副團郎才女貌。”

“真好啊。”

鄒慧心想,要是自己也能長那麽漂亮,嫁給同樣年輕又俊朗的軍官就好了。

“早上來咱家那個小趙,你看著怎麽樣,合眼緣嗎?”

周茹對趙謙的印象特別好,小夥子今年二十二,為人憨厚老實,個子不高也不矮,一米六八的樣子,特意叫了他今早來家裏送報,順便兩個人見上一麵。

當然了,見麵的目的周茹沒跟兩位當事人講,但相互確實見到了麵。

走時周茹悄悄問趙謙對自己妹子的印象,趙謙含蓄一笑,搔搔後腦勺:“我倒是看得上,就怕參謀長妹子瞧不上我。”

“這是哪兒的話,她哪能瞧不上你,我還怕你瞧不上她呢。你也知道,我這妹子是個苦命人,父母雙亡,除了我們當表兄的,其他也沒個真心的親戚,這樣的條件就是農村也不好嫁。”

趙謙連連擺手:“我雖然從小城鎮長大,但我不在意女同誌的家世,隻要肯踏踏實實過日子……再說了,鄒慧同誌長得挺漂亮……”

再後麵就不好意思說了,周茹也聽明白了這小子的意思。

看是看上了,現在擔心鄒慧瞧不上他,畢竟他隻是個剛參軍不久的小小通訊兵。

不過既然他對鄒慧有感覺,周茹就放心了,接下來該做做自家表妹的工夫。

鄒慧想起早晨見到的給家裏送報紙的小戰士,憨乎乎的,還沒同她說話呢隻看了一眼,臉就紅成了猴屁股。

搖頭淡淡道:“沒什麽感覺。”

周茹笑了一下:“第一次見麵嘛,也不熟悉,沒感覺很正常。”

鄒慧問:“嫂子,他在部隊裏是個什麽職?跟我表哥一樣嗎?”

“沒什麽職,是個通訊兵,每個月也有三十來塊錢,不愁吃不愁喝,部隊福利好,總比你在老家找個種地的強。”

隻是個通訊兵?連個小小職位都沒有?

鄒慧大失所望,手指交錯著摳了摳,咬唇道:“我再想想吧,而且我才十七,不著急。”

“是,不著急,你下半年才滿十八,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先熟悉熟悉咱島的環境,安心住段時間。”

鄒慧感動地看著周茹:“嫂子你真好。”

周茹歎息著揉她腦袋:“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