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是真的被無語到了,一開口就沒個停,劈裏啪啦說了好長一串:
“想給我磕頭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聽著人煩。”
“沈蘇玉在裏麵好好的呢,你該不會真的以為,連凶手臉都沒看清的你,說的證詞真有人信吧?”
“要這麽想,那我就原諒你白日做夢的事了,那確實是隻有這樣想才有這個可能。”
“你!”
鍾耀沒想到,沈蘇玉都有這麽明顯的劣勢了,對方居然還這麽死鴨子嘴硬,好好好,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
看鍾耀詞窮,葉辰也懶得理他,撇下對方直接離開了,這會兒他還很擔心沈蘇玉,不看到真人心裏總是不放心。
鍾耀隨手揪了一把樹葉給自己泄泄氣,好呀,真不愧是沈蘇玉那邊的人,那個女人那邊的蠢貨都是這麽不識好歹。
難道對方不明白?長的好看的女人比比皆是,哪天要是自己不稀罕她了,她就沒有用了嗎?
“該死!給我在裏麵呆一輩子吧!”
“賤人就應該呆在應該呆的地方!”
狠狠的唾棄兩句,感覺自己心裏舒服了不少,也不打算去嘲諷沈蘇玉了,轉身打算離開這裏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
“這位先生,你說什麽呢?”
一道淩厲颯爽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這片建築,就連已經走出門口的鍾耀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的應該不是我妹子吧?”
王姐一步一步的從門口走了出來,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眼對方,那一副評估的模樣,讓鍾耀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什麽啊?這不就是個慫包嗎?
王姐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之前對方在薛老板那,似乎做得風生水起,還讓王姐有過好一陣好奇,但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隨意的哼了一聲,也不多做停留,一邊向前一邊開口雖然樣子漫不經心,但話語中的氣勢卻讓鍾耀動彈不得。
“看著也沒有多厲害呀,怎麽有信心碰瓷我家妹子?”
“哪涼快哪呆著去,別擱這礙眼。”
如果是平時,或許鍾耀還會氣急敗壞的留下兩句什麽玩意?憑你一個女人也敢這麽囂張?
但現在,或許是因為剛剛被戳到了痛處,或許是王姐的目光太具有威懾力,剛剛還能勉強和葉辰吵個有來有回,但是現在鍾耀卻在王姐的視線下動彈不得。
意識到王姐離開,過了好一段時間,才顫了顫,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創一樣,立刻轉身,逃跑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和葉辰碰過麵,雖然自己也和顧言深麵對麵好好的交流交流,了解詳細情況。
但是自己的位置,不是自己可以輕易做決定的。
雖然了解不到詳細的信息,但是根據自己的手上的情報,也能猜出個一二三四。
確定時間差不多了,葉辰和王姐各司其職,王姐負責調動多方關係,從合理的渠道向上申訴,給違規扣押沈蘇玉的人施壓。
而葉辰則各方奔波,隻要鍾耀不在,就在琳達麵前分析利弊,盡全力讓對方無計可施,隻能將沈蘇玉放出來。
或者,留下一些原本不該出現的馬腳。
一切都非常順利,沈蘇玉鎮定自若的看著眼前這個啤酒肚,從一開始的興奮過頭,想方設法逼迫自己簽字。
到焦慮的不行,開始破口大罵,威脅和打壓,利誘和安撫並行。
最後,也就是現在,已經開始動手砸東西了,比起像是審訊,更像是在發泄情緒。
如果不是旁邊的小哥一直在阻攔,說有人會一直進來探視,動手的話會落人口實。
這個垃圾怕不是早就動手了。
沈蘇玉微微閉上眼睛,這麽長時間被關在這,她已經感覺有點不舒服了。
如果不是因為葉辰和王姐,幾乎不停歇的過來探視,她現在都情況怕是要更糟糕些。
當然還有眼前這個啤酒肚給予的正反饋,對方看上去越著急,那麽事情就越順利。
原本一切就是這樣,按照計劃,一步一步的執行下去。
但是今天,事情發生了變化。
那個一直焦躁不安,幾近瘋狂的啤酒肚,忽然喜笑顏開,將自己拎出了那個審訊室,帶到了一個會議廳。
在這個小型的會議廳裏麵,鍾耀端坐在琳達旁邊,琳達坐在輪椅上,她很明顯沒有好全,就連臉上的繃帶都沒有完全拆掉。
看到眼前這個情況,沈蘇玉心下一沉。
看來琳達最後還是選擇了鍾耀。
雖然之前和顧言深商討的時候,有談過這樣的可能性,但這樣的情況出現,無疑意味著他們要好做最壞的打算。
啤酒肚一屁股坐在略顯單薄的椅子上,椅子立刻不堪重負,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尤其是琳達,被嚇得抖了一抖,看來那場災難對琳達而言,遠遠不止留下了傷口那麽簡單,或許還留下了些永遠無法痊愈的東西。
啤酒肚旁邊的助手分發著資料,雖然說是分發,但是隻發給了鍾耀,甚至給了旁邊坐在輪椅上,手上還打著繃帶的琳達。
唯獨沈蘇玉麵前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琳達顯得有些驚奇,張了張口,但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嗬嗬,今天有個好消息,現在被害人終於恢複了不少,可以指認沈蘇玉了!”
“來,說吧,這位……令達?令達小姐。”
鍾耀在旁邊,嘴角抽了抽,助手也閉上了眼睛,但很快就調整了回來,開口替自己這位長官翻譯了起來。
“好的,我現在就說一下,當時的經過。”
琳達顯得有些低落,緩緩地將當時發生的事情敘述了出來,從自己興高采烈的離開醫院,想要前往酒店找老板複工。
到忽然被人敲了一悶棍,在眩暈中,被人狠狠的踢了下肚子,踩了下小腿。
再到之後清醒的被毆打,鍾耀來救她,全部具體的敘述了一遍。
說的時候還有些難過,沒能堅持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卻隻能浸濕繃帶,沒有真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