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這個混賬!竟敢欺負我閨女!老子要去弄死他!”

愛女如命的蘇傳進爆吼出聲,震驚過後,隻留意到其中一個重點,然後就轉身跑了,顯然是要去找王二狗算賬。

蘇家男人們見狀,也趕緊追上去。

留在原地的除了蘇阮阮和路知行,就隻有蘇家幾個女的和小的。

沈娟打量著女兒好久,對她的話將信將疑。

信的是女兒應該是被欺負了。

疑的是女兒和這個叫路知行的,真的什麽都沒做,過了一晚上?

單純的英雄救美,守了一夜麽?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思慮再三,沈娟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問:

“阮阮,昨晚你和你堂姐去看電影,她說你中途去上廁所,後麵就沒見人了,是不是那會兒王二狗趁機把你綁走的?”

蘇阮阮聞言,有些想笑。

蘇春梅的說辭和前世差不多。

她譏諷地看向蘇春梅,明顯見到蘇春梅心虛的表情一晃而過。

“是啊,我那會兒有點頭暈,是堂姐扶我去廁所的!明知道我不舒服,不送我回家,卻把我往偏僻的地方送,不知道堂姐是何居心。”

最後一句話,蘇阮阮說得格外用力。

“阮阮,你這麽說是在怪我沒照顧好你嗎?你突然不見了,我也嚇壞了呀,而且我也沒騙人啊。

昨晚你說有點頭暈犯惡心,我以為你要吐就扶你去廁所。

誰知道剛進巷子我就被人打暈了,等我醒來就沒見到你人了!然後就趕緊跑回家帶人找你了。”

蘇春梅從林秋蓮身後探出頭來,心虛地為自己辯解,說的話半真半假,那樣子怎麽看怎麽鬼祟。

“是嗎?”

蘇阮阮冷笑,綜合看到的、聽到的,猜測出了昨晚事情全貌。

前世,她頭暈犯惡心,蘇春梅提出帶她去廁所。

剛開始她還有點力氣,進了巷子後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等有意識時,她已經被王二狗擄到了家裏。

當時王二狗見她醒來,怕她呼救掙紮,對她大打出手。

她又被打暈,之後就被玷汙了。

這一世,前麵經過一樣,隻是結果有了區別。

她昨晚逃出了王二狗的家,後來碰到了身旁這個男人。

兩人因此有了交集。

想明白了整件事的原委,蘇阮阮卻是無可奈何,滿心氣憤和不甘。

隻因,物證人證都沒有,她沒辦法指控這是蘇春梅設的套。

如果父親抓住王二狗,從王二狗那兒得到些證據,那還好辦些。

若不然,她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蘇阮阮如此想著,麵上不自覺就帶了火氣,說話開始陰陽。

“拉著我去看電影的是姐姐,出事了回家裏喊人來找我的也是姐姐!這麽說,一切都多虧了姐姐啊。”

前世。

蘇春梅當著蘇家人的麵說,要和蘇阮阮看電影,其實暗地裏是‘假好心’為蘇阮阮和林子健製造相處機會。

但是。

到地方後,林子健並沒有出現。

蘇春梅自然就陪著蘇阮阮,還捧了一碗說是林子健煮的紅豆粥給蘇阮阮吃。

說什麽是林子健做的,還念了一首相思。

蘇阮阮當時腦熱都是林子健,對蘇春梅毫不設防,就這樣掉進了坑裏。

事發後。

蘇春梅又趕緊叫家裏人找蘇阮阮,所以那會兒蘇阮阮壓根沒懷疑過蘇春梅,隻以為是王二狗對自己圖謀已久。

卻不知,是蘇春梅對她圖謀已久。

想起當初的大意,蘇阮阮又一次因為自己當初蠢而生氣,氣得想打自己兩巴掌!

麵對蘇阮阮的陰陽怪氣,蘇春梅卻越顯得無辜,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阮阮,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昨晚一晚上不見蹤影,我也嚇壞了,要是你有個什麽好歹,我也不活了,都是我沒照顧好你,我……”

“好了,春梅,這又不是你的錯,別哭了。”

看女兒委屈巴巴的模樣,林秋蓮又開始護犢子,對著蘇阮阮就是一頓數落。

“我說阮阮,你姐姐再怎麽著也及時回家喊人找你了,一晚上沒睡,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裏,我們可是一晚上東奔西跑地找你!你不領情就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事情多了去!

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自己做賊心虛,別人多問就說汙蔑你,你行,你清高!我們不管了!”

說罷,拉著蘇春梅轉身就走。

蘇春梅順從地跟著,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見到蘇阮阮依舊盯著自己,蘇春梅假裝委屈地癟嘴,慢慢回過頭去。

她麵上可以裝無辜,但內心的波瀾卻無法平複。

被蘇阮阮犀利的目光盯著,蘇春梅是真的很心慌,從來沒見蘇阮阮這樣看過自己,她不禁猜測是不是自己露了馬腳,被發現。

不然蘇阮阮怎麽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那眼神分明就是告訴她:我知道這是你下的套。

左思右想後,蘇春梅否定了這些猜測。

她做得那麽隱秘,蘇阮阮不可能知道的!

或許是因為昨晚發生了變故,所以遷怒於她。

對了,也不知道昨晚……事成了沒有,剛剛站旁邊那個麵生的男人是誰?

難道就是昨天剛來的知青?

蘇阮阮怎麽會跟他在一起?

想到這兒,蘇春梅開始跟母親閑話,實則是想借機讓母親做傳話筒。

母親喜歡和村裏人嘮嗑,是搬弄是非,傳揚流言蜚語的好手。

“媽,阮阮跟那個男人過了一晚上,這事兒傳出去會被人說三道四的吧?”

林秋蓮鄙夷道:“那肯定啊!孤男寡女在一個屋子裏過了一晚上,說什麽都沒發生,鬼才信呐!”

“那阮阮以後怎麽說親嫁人啊?”

“嘁,都成破鞋了還想嫁人?我看呐,隻有她旁邊那個男的敢娶她!那男的要是提上褲子不認賬,那她就等著被浸豬籠吧!”

蘇春梅蹙眉,假裝不滿,“媽,現在是新社會,哪還有浸豬籠這種事,隻是,多少會影響名聲。”

“哼,我要是她媽,我就給她一條繩子了事!死了幹淨,別影響我們家其他姑娘的好名聲。”

“聽說她和林子健暗中談對象呢,要是嫁了那個男人,不是背棄了林子健?”

“那林子健隻能自認倒黴唄!這丫頭看著乖巧,依我看,她就是個招蜂引蝶的料,整天沒點安分!”

“媽,您也覺得子健倒黴?”

“那肯定啊,他可是城裏人!前途無量啊!”

“可是三嬸嬸去打聽過,林子健家好像被針對了,回城希望不大,所以才反對阮阮和他來往。”

“你三嬸那是心高氣傲,以為自己生了個公主,找女婿要找王公貴族呐!隻要他還是城裏戶口,那他始終是城裏人,總會有機會回到城裏的!”

“說的也是。”

蘇春梅若有所思地點頭,沒理會母親對沈娟的譏諷。

她關注的隻有林子健。

而林秋蓮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城裏戶口都是香餑餑!”

“嗯。”

蘇春梅心裏有了底,和母親這麽一說,更加確定要把林子健變成自己對象。

林秋蓮卻在這時忽然回過味兒來,一把揪住了蘇春梅的手臂。

“春梅啊,雖然說這林子健還不錯,但你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媽就你這麽一個孩子,你嫁那麽遠,媽以後可怎麽辦?媽以後老了可就指望你了,你爸那樣的人肯定靠不住,你可千萬別丟下媽不管!”

又來這套。

每次林秋蓮被打罵過後都會對蘇春梅說這番話,試圖道德綁架把蘇春梅套牢,從蘇春梅身上索取一切能夠索取的。

“知道了,媽!你這話都說好幾百遍了!還有,別叫我春梅,我不是改名了麽!叫蘇清漪!”

蘇春梅表麵應承,實際上,心裏隻想逃離,逃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