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照片要三天後才能拿,但曲南風他們明天晚上就得走,就說著到時候讓曲家人幫他們取下再寄過來。
兩人照完就準備回去,還有過程都還沒走完,再晚點誤了時間,曲母他們肯定又會念叨,曲南風可不敢在今天的日子挑戰他們的權威,
回去還是騎自行車,這次曲南風有了經驗,手扣住座椅,雖然不大舒服,可牢固,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冒犯陸西洲。
是的,冒犯。曲南風心裏就是這麽覺得,雖然兩人現在是已經結婚了,但缺了談戀愛那步就直接親密接觸,她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對方還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偷偷吃豆腐,這更讓曲南風深覺罪惡,這哪能繼續呢!
來的時候多是上坡,回來的時候就下坡多了,騎起來也沒有來的時候累,曲南風不說話,陸西洲就沉默蹬著踏板,半小時後就遠遠看到了等在村口迎接他們的人。
一停車,小孩子圍了過來,曲大嫂擠進來,給他們發喜糖,同時把下車的曲南風拉回家,陸西洲要先開車到村裏繞一圈後再到曲家迎親。
曲南風走前,陸西洲好像說了句話,她回頭,人太多,她聽不清,隻能看見男人漆黑的眼眸,定定望向這邊,麵上好像帶著委屈,再定晴,又像是她的錯覺。
“讓讓!”
時間不早了,曲大嫂怕耽擱了吉時,一路扯著曲南風快走,曲母曲父在招呼來的人,雙胞胎被他們拉出來坐在門口,來一個記個名字,後麵再寫上禮錢的金額,多是幾毛,甚至還有幾分錢。有的確實家裏窮,有的就是扣,知道曲家嫁女大方,借機過來蹭飯。
敲鑼聲響起時,陸家接親的人到了,曲南風由曲大哥背著上了車,又是在村子裏繞了圈後才轉去陸家。
陸家不算大,兩房的格局,中間隔著堂屋,最邊緣是一個小廚房,和曲家一樣,在院角也設了個隔間。院子裏很空,不像曲家,放滿了東西,除了放著陸安平日的農作工具外就沒別的,一眼望過去,幹幹淨淨卻空檔,一看就知道是家裏沒有女人。
陸西洲的房間在西方向的那間,門上貼了喜字樣的紅紙,這些都是曲母和曲大嫂手工剪的。走進去就是一張木床,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曲家娘家人這邊人一來,立馬給換上新的,四方紅箱子抬到邊上,等把嫁妝放完,空**的房間一下被塞滿了,滿當當看著就有了生活氣息。
曲南風就坐在**,屋子裏一直有人在進進出出,這些人都是家裏子孫多又有福氣的女人,被人家看做好兆頭,意為給新婚夫妻沾沾好運,以後日子幸福美滿。曲母娘家的大嫂子一直在邊上站著,笑哈哈給人家發花生,糖果,也在盯著情況,曲母現在在別處忙,就怕有些混子來攪事。
等到中午,曲南風就要跟著陸西洲出去敬茶,認人改口,等半圈轉下來,從早上就沒吃過東西的曲南風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她麵上照舊笑著,心裏卻快哭了,尤其是看著旁人吃得老香,飯菜的味道還一直飄過來,她餘光還瞥見了紅燒肉。曲母是下了本錢的,那碗紅燒肉滿的,剛端出來時還冒著氣,紅溜溜的顏色,夾起來沾著汁水的肉塊還在顫顫,曲南風光看著都不用嚐,就能想象到那個味道,肯定好吃!
像是在印證她的話,肚子再一次叫了起來,這次,陸西洲聽見了,聞聲望過來,曲南風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可耳朵根卻出賣了她,在男人的視線中,它一點點變紅。
兩人小聲交談。
“餓了?”
“嗯。”
“去吃飯。”
曲南風搖頭,小聲說:“還沒敬完茶。”
陸西洲皺眉,左右掃了一圈,曲母還在前麵領路,給他們介紹對方的身份,其實十裏八鄉,又有誰不認識誰,隻是走個過場,他果斷下了決定:“沒事,你去。”
說著他把曲南風往廚房方向推,順勢把她手上的杯子接下來,繼續跟著曲母走。曲南風頂著眾人調侃的目光,麵色微紅,不過她也確實很餓,默默走進去。
廚房裏有專門給他們留的飯菜,曲大嫂還在裏麵忙活著,乍得看見隻曲南風一個人進來,還有些好奇,探頭問:“就結束了?”
“沒有。”曲南風看曲大嫂不解,就解釋了句。
曲大嫂一聽就笑了,拿了個幹淨碗給曲南風,在她接過的時候突然調侃:“我看西洲還挺喜歡你的。”
曲南風的手差點一抖,剛想說話,轉頭就對上曲大嫂玩味的目光,她反應過來,蹬腳嬌嗔:“嫂子!”
曲大嫂哈哈大笑,不再逗她,等再晚些,曲母和陸西洲也進來了,曲母還在說曲南風怎麽先走了。
陸西洲接話:“我讓她走的。”
曲母頓時無話,曲大嫂捂嘴笑,幹脆拉著曲母出去,留下空間給兩年輕人獨處。
因為曲大嫂的調侃,曲南風還覺得尷尬,低頭就裝作在吃東西,沒一會,她感覺到男人走了過來,兩人衣服緊貼著,然後就聽到他的問話。
“好吃嘛?”
她順勢就答:“好吃。”
話畢,男人就低低笑了。
曲南風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低頭看,自己麵前就是一碗炸花生米。
曲南風:“......”
她捂臉,覺得有些羞愧,轉念一想,聯係到他的笑聲,又覺得陸西洲是故意的,抬起頭就瞪了他一眼,抱著自己的碗蹬蹬跑出去。
陸西洲跟著她走,曲南風不搭理他,曲大嫂看了還稀奇,不過夫妻間的事,別人也不好插嘴,而且就以她經驗來看,兩人這樣也不像是壞事,索性就沒管。
現在都缺衣少食,而且還要忙著農活,宴席一般都吃一頓就散,曲母把幹淨的飯菜分了些給親戚,把東西收拾好這就此作罷。
晚飯還在曲家吃的,陸安還說不合規矩,曲父直接拉著人就走,懶得管他說什麽,曲母還幫腔:“都是一家人,哪來這麽多的規矩不規矩,自家過得舒坦就好。”
這話換之前,曲母肯定不會說,可不知道是不是曲南風的潛移默化,曲母現在想法都開放了很多。換曲南風來說,就是一句話:規矩是規矩,但拿規矩鎖死自己就是做傻事。
曲母深以為然,再有陸家也沒個女人當家,自家女兒和陸西洲今天大喜,不可能下廚,陸安作為公公,更不可能要他在這個日子去廚房裏忙活,這怎麽都是直接來曲家吃好。
當然還有件事,曲母前麵一直忙著宴席請客的事,忘記說了,等會吃完飯她還得多囑咐曲南風幾句。
這些,曲南風自然不清楚,她餓壞了,正忙著扒飯,邊吃的時候還在邊想:怪不得人家說結婚累,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自己經曆過就清楚了。就憑借這點,她都不想再來一次。
晚飯過後,曲父繼續拉著陸安說話,陸西洲作為新女婿,以著新身份待在曲家,曲大哥以及雙胞胎的態度就變了。
因為他比自己小了幾歲,又幼時喪母,之前曲大哥一直都是把陸西洲當做親弟弟來看待的,愛護有加,雙胞胎更是,陸西洲雖然不愛說話,可他的事跡一直被其他人提起,雙胞胎對於這位鄰家哥哥,是欽佩大於害怕。
可現在不一樣了,陸西洲娶了他們幾個的妹妹/姐姐!
一個男人與一個男人加兩個半男人的對話開始了,曲大哥三百六十度循環往複囑咐陸西洲,哪裏少了雙胞胎立馬就接上。
也多虧陸西洲有耐心,對著三張不停叨叨的嘴,硬是沒有耐煩,聽完了全程。
曲南風和曲母從房間裏出來時,臉通紅,她目光閃爍,一直沒敢看人,回陸家路上,陸西洲瞥了她好幾眼,曲南風有所察覺,卻沒說話。
陸安喝了酒,早早就進了房間。曲南風出了汗,進房間拿衣服出來時,陸西洲已經幫她提好了熱水:“你先洗。”
他出去又提了一桶冷水進來,“要是熱的話,可以兌點冷水。”
說完,他就出去了。
隔間裏,陸西洲還放了塊新的香皂,曲南風抱著衣服,站了好一會,才動作。
等她洗完出來,陸西洲已經在房間了,他換了身衣服,坐在桌子前在看書,聽到動靜,他轉頭看過來。油燈下,白皙的臉龐越發英俊,眉眼如畫,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曲南風被他的美貌震住,晃神了幾秒,迷蒙中就看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話,可耳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好一會,她才呐呐問:“你剛才說什麽?”
陸西洲又重複了遍:“你的頭發濕了,擦幹再睡吧。”
曲南風“哦哦”了下,手忙腳亂開始找幹淨的毛巾。房間裏塞滿了她的嫁妝,一時半會她還真不知道東西都放哪,翻了大半天也沒看見。
見此,陸西洲放下手中的書,過來和她一塊找。
兩人把木箱掀開,最上麵裝著曲南風的衣服什麽,翻開這些,下麵是幾件小布料,這都是曲母根據曲南風描述做成的兩片裝的內衣。
曲南風目光一觸及到那些,眼都瞪大了,連忙拿起來塞被子裏。
但當兵的視力好,陸西洲早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剛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可後麵曲南風的表現無疑是明晃晃把答案甩到了臉上。
陸西洲咳嗽了聲,扭過頭去,被擋住的耳朵根紅暈慢慢蔓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