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兩天後,學校貼了公告,參加了考試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麵,按照成績高低一路排序好。宋雅一知道消息就立馬飛奔跑回家。
曲南風正在幫宋老太太醃空心菜。宋家二老在家屬院無聊,二老就自己開墾了點田,種點應季蔬菜。現在田裏就有空心菜,茄子還有幾顆黃瓜苗,今年空心菜長得特別好,宋家一家人吃都吃不完,還經常送去其他人,田裏的空心菜依舊綠泱泱一片,宋老太太怕它長老後,吃起來不爽口,索性把剩餘的都掐了回來,淋了一道水後就提著籃子都洗了。
她看見後就過來幫忙,醃空心菜,首先就是要把它的所有葉子都弄掉,她掐著葉子往旁邊籃子扔,綠油油的一片,怎麽看都很新鮮,要真都不要多可惜,所以她和宋老太太說的時候,宋老太太還笑,笑得曲南風不明所錯,她才說:“都是糧食,怎麽可能扔掉,這幾天吃掉它。”
曲南風鬧了個笑話,她不好意思聳聳鼻,手中動作加快,一邊在想自己這幾天真的是心思都不在身上,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的。宋老太太眼尖,看出她的窘迫,聯想到這幾天營地傳來的消息,她歎了口氣,開口安慰:“放心,小陸那人做事穩妥,一定會沒事的。”
曲南風動作一頓,隨即抬起頭衝宋老太太笑笑點頭。就這會,宋雅跑回來了,一進門就左右看,視線一捕捉到曲南風的身影,她麻溜衝了過來,力度太大,差點沒把曲南風給衝倒在地,宋老太太連忙扶了下人,邊罵宋雅做事咋咋呼呼,一點都不穩重。
宋雅衝她吐吐舌,壓根沒把宋老太太的話放在心上,她拉著曲南風的手,眉飛色舞:“南風姐!出成績了!”
“你快猜一下,你排第幾名?”
曲南風挑眉,就宋雅的神情都不用她猜,就已經把答案寫到了臉上,不過她還是順著她的心意問下去:“第幾名,我猜不到。”
宋雅立馬接上:“第一名,你和另外一個人並列第一。”她睜著眼,滿是欽佩,“南風姐,你太厲害了,你知道嘛,另一個人可是個大學生!”
這下,曲南風還真詫異了,宋雅那麽高興,任誰都看得出來,肯定是好消息,本來估摸著頂多也就第二名,沒想到還是第一名,比她預想的還要好,曲南風驚喜了秒,還沒來得及多消化這好消息,宋雅就拉著她跑開了。
“走,我先帶你過去看看。”
告示牌前站滿了人,宋雅廢了老大功夫才帶著曲南風擠進去,紅紙黑字上寫的明明白白,曲南風以及另一個名叫嚴瀚海的人分數相同,兩人在一列名字的最前頭。
“是吧是吧,我沒騙你吧?”宋雅拉著她的手開心左右晃,曲南風仔細瞧著名單後麵最下麵一行字,上麵寫明了她與嚴瀚海一並被錄入,於九月十八日到學校報道。她在心裏算了下時間,那就是下周一。
確定沒看漏信息後,曲南風也不再這久待,她帶著宋雅回去,路上又遇到上次那個送信過來的士兵,他喊住曲南風,又從布兜裏掏出幾封信遞給她。
曲南風謝過後,就拿著信看,還是四封信,分別來自不同的人,與上次的情況一模一樣。想了想,她沒再立馬拆開,準備晚點自己一個人再看。
倒是宋雅,一直在探頭探腦,還在咋舌:“南風姐,好多人給你寫信。”
有些事不好和她說清楚,曲南風借口隻說:“都是家裏那邊人寄過來的。”
吃過晚飯後,趁宋雅去洗澡的功夫,曲南風把信都拆了,曲家人寫的內容和上次大同小異,曲南風看過後,就收好放在一邊。梁雙則是特意寫來謝過她寄來的海貨還有她幫忙買的東西,說是家裏自己做了不少吃的,到時候一塊寄來。
至於曲蘭芳,上次曲南風寄信回去說了那事後,她就一直注意著知青那邊,她和甘巧本就和知青點的幾個人還算有交情,這次為了打探清楚,特意與那幾人走近,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又打探到不少消息。
曲南風一一看過去,眉心從舒展逐漸變為緊皺,她越看越不對勁,怎麽都覺得這事越發詭異起來,尤其是叫施珍的知青,無意識提起的女主什麽,還有白月光,這怎麽都不像是會出現在70年代時候的詞語......
這些異常,令她不由產生個猜想:難道施珍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
沒有更多的證據,曲南風也不好就這麽果斷定結論,不過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這個施珍肯定是有問題。
曲蘭芳也察覺到了異常,她在信中說,她還在繼續觀察那人,讓曲南風等消息。曲蘭芳的性子,她也清楚,她去辦這事,曲南風也沒什麽放心不下的,拋開這些事不說,還一點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發現這次曲蘭芳寄來的信裏,一直提及一個人,而且很顯然,對方是個男知青。自從三人把曲蘭芳那次荒唐的婚事攪沒後,曲伯母就一直在給她相看其他人家,隻是少有成功,不是嫌棄對方家沒錢,就是給出的禮錢太少,以至於曲蘭芳一直被拖著,也很少提及自己這一方麵的事。
可唯獨這次,曲南風從字裏行間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她笑了起來,如果對方各方麵都不錯,她真心實意為曲蘭芳感到高興,像她那樣好的女孩,就該配一切好的。
她收好其他三封信,指尖摸到最後一封時,停留了會,信封厚厚的,裏麵像是裝滿了,不再像上次一樣空****的。
曲南風有些遲疑,她不確定裏麵裝的是什麽,一時半會確實不敢拆開,猶豫間,宋雅推門進來了。
大夏天,她洗完澡也不愛擦頭發,每次都頂著一頭濕漉漉的濕發回來。曲南風連忙把信放下,拿起椅子上搭著的毛巾走過去,一把蓋住她的頭:“怎麽又不擦,不是和你說了嘛,這樣容易感冒。”
宋雅打著哈哈:“馬上馬上。”她說這話時,眼睛就一直在瞥曲南風,她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曲南風無奈笑出聲,把人拉近給她擦,擦的時候宋雅就靠在她身上,聞著她的氣息。之前曲南風還特意問過宋雅這個問題,為什麽每次和她帶一塊都喜歡抱著她聞,宋雅就說她身上氣息很舒服,讓她總是想起記憶裏媽媽的味道。
兩人邊說著學校裏的事,邊擦頭發,擦到半幹時,沈樂敲門進來,宋雅與曲南風同時扭頭看過去。
沈樂楞了下,隨即仰起淺笑,她走進來問宋雅,有本書是不是在她這。
宋雅想了會,才緩慢點頭,曲南風拿開毛巾,讓她去找,她把毛巾收好,順帶把自己衣服拿上打算去洗澡,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什麽,立馬又轉回來。
但,已經晚了,她還沒拆開的那封信被宋雅以及沈樂看見了,她匆匆從宋雅手裏拿過來。她拿信是和宋雅一塊,所以宋雅並不意外,把信給了她之後,她繼續翻找自己的桌子,隻不過沈樂,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曲南風看了她一眼,沈樂也在看她,眼神裏是未能完全掩去的探究以及警惕,不過轉瞬即逝,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她繼續和宋雅說著話。
曲南風不解,她收回視線,低頭看自己手中的信封,上麵其實也沒什麽,除了郵票,就隻有寄件人和收件人的信息,至於更多,是沒有了。
所以沈樂的探究和警惕從何而來,她想著這個問題,一邊麵若無事把信拿走,她邊往外走。她的信息,沈樂之前也有所了解,那麽她的警惕絕對不會來自於她,除此之外,那就隻剩下——
她拿起信封,視線在寄信人上停留,那個人沒有換名字,依舊是上次的那個。
曲南風沉思了會,決定先按下不動,等陸西洲回來再說,有些事,就憑借她現在也沒辦法查太多,還容易打草驚蛇。
她洗完澡回來,沈樂已經走了,宋雅趴在**看書,她默默走到一邊,先把信件拆了,倒出來一看,都是碎片,曲南風小心翻看邊角,怎麽都覺得熟悉,她索性拚了下,慢慢呈現出來的雛形令她心驚。
這不是別的,而是一張照片,是她與陸西洲結婚日那天去縣城拍的照片,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落到了這個人手裏,並且撕碎了又把它寄給了她。
這次,她是真的感到頭皮發麻,她分明記得曲母上次寫信還說,他們的結婚照拿了回來,曲家和陸家各放了一張,也就是說,這人潛入了曲家或是陸家偷走了照片,不管是哪家,這都在昭示一件事,如果那個人一旦對曲家人或者陸安產生不好的心思,那不就危險了嘛?
想到這裏,曲南風坐立難安,恨不得現在就衝回甘市,把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給逮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