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當然,她就以為別人不會對她這個已婚之婦有非分之想。畢竟現在是什麽年代,這是兩夫妻出去手牽手都會被大家唾沫星子淹死的時候,哪個膽大的敢和有夫之婦搭上關係,那是真的大膽。
不過宋雅都這麽說了,不管真假,接下來曲南風都會與嚴瀚海拉開距離,反正兩人教的也不也是一門科目,平日裏交際本來也不多,曲南風再刻意避開,這麽多天來,兩人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任由嚴瀚海再多心思也沒辦法施展。
曲南風沒想太久,她慢慢投入自己的工作,嚴瀚海站了會,見找不到機會搭話,旁邊的女老師餘光又一直注意著這邊,他扭頭衝她笑了下,淡定回了自己座位坐下。
這兩人的小動作,曲南風全然沒注意到,她忙了許久,等把自己桌上那一大疊的作業本清掉時,窗戶外頭已經漆黑一片,她望了眼,就著微弱的燈光看向自己的表,時針已經轉向七,周邊除了她,就隻剩下一兩處蠟燭的光。
她站起來,伸懶腰,右手揉著自己的脖子,長期埋在桌上批改作業,之前忙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就察覺到脖子的酸疼。怪不得老師容易得脊椎病,曲南風心裏想著,手下動作放輕,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準備回去。
這段時間忙了起來,曲南風就讓宋雅別等她,叫她先回去,所以曲南風這幾天都是獨自回家屬院。學校到家屬院的距離不算近,但也不算遠,畢竟都屬於營地,隻是位置相對來說偏了些,現在又沒有路燈,夜色一暗,路上就顯得格外寂寥。
曲南風獨自一人,慢慢走著,起頭還沒感覺,等多走了會,身旁越來越安靜,腦袋不由就想多了些,她想起以前看過的恐怖小說,再回看附近,已經變得不一樣。
兩邊的樹木草叢,顏色濃鬱,黑茫茫的,總感覺裏麵像是藏了人,然後某一瞬突然跳了出來......
思緒剛停留在這,就像是附和她的想法一般,背後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曲南風:“......”
身體僵硬了一秒,她不敢回頭看情況,狠狠深呼吸了一口,她加快腳步,埋頭往前走,直到看到了家屬院的輪廓,她一直繃緊的神經才鬆下。
隻是,剛吐氣的下一刻,之前若隱若現的唏噓聲突地變得急促,眨眼間就到了身後,曲南風的汗毛聳立,她感覺到後背那人帶起的涼風,危機感瞬起,她張嘴就想呼叫門口的警衛,還沒等她出聲,一那人像是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大手攔過她的臉,一把捂緊了她的嘴。
大,掌心略濕,手指還特別長,這是曲南風當時的第一感覺,雖然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想到這些,但很快她便將這些拋之腦後,因為男人的手把她半張臉包的得嚴實,她本想尖聲呼叫的念頭硬是被這強勢的動作給滅的幹幹淨淨。
她腦子瘋狂轉動,一下在推敲對方的身份,一下又在思量他這麽做的目的,謀財還是害命,一大堆問題積攢在她心中,還不等她想出來個二五三,背後的男人說話了。
“南南,是我。”
熟悉的聲線一出,曲南風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先給了回應,她僵直的軀體瞬間放鬆下來,卸下的力全憑來人撐住。
兩人身體緊靠著,男人能清楚感受到她前後的變化,他輕輕笑了聲,低沉的嗓音有掩不住的愉悅。
曲南風也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麽,先是驚嚇再又是驚喜,大起大落,也虧得慶幸她沒有心髒病,這要換成個身體不好的人,就這麽一波下來,遲早得嗝屁,哪怕是她,現在心髒都還沒平複下來,依舊猛烈跳動著,一波又一波的眩暈感襲擊著她。
等緩過這陣,加載過慢的怒火就上來了,本來走夜路就怕,陸西洲還要嚇她,換誰能不氣。曲南風站直身體,手肘往後戳,正好借機想要遠離他,結果剛戳一下,就聽到男人幾不可聞的痛呼聲,像是在忍耐什麽痛苦一般。
曲南風聽到後立馬收回了手,她轉過身,緊張看著陸西洲,他收回的手正巧就捂在腰腹間,見她望來,他立馬直起腰,緩慢放下手。
“怎麽?”
陸西洲若無其事衝她笑,夜色裏,曲南風也看不清他臉上具體的表情,不過據他那聲痛呼,就以曲南風對他的了解,要不是真痛到受不了,他不會發出聲音。
她沉默,沒有回複他的話,等兩人走到有光的地方後,她徑直走到麵前,掀開上衣。陸西洲想躲閃,但曲南風一個淩厲的眼風過來,他頓時不敢動,仍由她看。
男人這次出去黑了不少,也不知道在哪搞的,明明在陽城,天天頂著那麽大的太陽也沒見到他黑多少,這次就大半個月,膚色直接暗了兩三個度,不僅黑,還瘦了不少,臉頰兩邊的肉略凹陷,之前在營地養出來的好氣色見灰,曲南風隻是掠過一掃,就忍不住皺眉,等視線下轉到衣角撩起的地方,眉心更是緊皺。
隻見,之前肌理流暢的腹部左側,現如今被紗布蓋住,中央沁出點點紅,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麵積逐漸變大。不用多說,這一看就知道是她剛才那一肘的結果。
曲南風也沒用多大力,卻還是讓陸西洲的傷口崩了,不用掀開紗布看,光用腦子想想就清楚,到底傷的有多嚴重。
見到此情此景,曲南風的那點氣早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隻有滿心的心疼。她張開雙手,虛虛覆在傷口上方,想看又不敢隨意觸碰,生怕再造成二次傷害。
“怎麽傷那麽嚴重?”
她問完,立馬就想到了個關鍵的問題,“傷這麽重,你怎麽不在醫院待著養傷,還出來亂跑?”
她看向陸西洲,詫異的眼神心疼之餘,還夾雜著絲譴責,責怪陸西洲不重視自己的身體。陸西洲看出了她的意思,略有些無奈,他不回曲南風的問題,隻是定晴,直晃晃的眼神慢慢變化,原本淡漠的眼眸漸漸染上情意,欲說的思念無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