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喝酒中途休息的，聽到玩牌，也走過來看熱鬧，時不時指點一二，霍錚也抱著霍霽北過來，坐在蘇祈安身後看，順便指點一二。

熱鬧一直到傍晚，才慢慢散去。

三倆醉鬼結伴離開，家裏的衛生也是孫秀琴和馬有蘭幾人幫忙打掃。

忙活完，天都暗下去了。

今天霍霽北周歲，收到了不少他那群叔叔給的紅包和禮物，蘇祈安拿出過年時給他準備的小盒子，和過年的紅包放一起。

霍霽北手上抓著一塊餅，小腦袋一點一點地，睜眼的時候就把那塊餅放嘴裏啃一下，然後繼續睡。

今天家裏人多，熱鬧，他下午沒有睡午覺，這才天黑，就開始困了。

蘇祈安見他這可愛樣，先是把他手上抓著的餅拿開，然後抱著他去洗澡。

洗澡水霍錚已經打好了，還兌好了冷水，溫度剛剛好。

洗完澡，蘇祈安想要放到**，被霍錚製止住。

“他今天一歲了。”

蘇祈安疑惑看他：“嗯，怎麽了？”

半點沒有想起之前兩人說起過霍霽北滿一歲就分床睡的話。

“你忘了之前說的話了？一歲，分床睡！”霍錚不滿地提醒她。

蘇祈安恍然，但是看著懷裏睡得香甜的霍霽北，心一軟，圓潤澄亮的杏眸看著霍錚，軟著聲音道：“霍錚，我今晚想和他一起睡，他今天才剛滿一歲，就要自己睡一張床，好可憐哦！”

“我們今晚一起睡吧，好不好？”說著仰頭看他，眨巴幾下眼睛。

霍錚喉結滾動幾下，眸色微沉，這還是蘇祈安第一次用這種表情和語氣和他說話。

心髒的跳動亂了節奏，“就一晚！”

“嗯。”聽到他答應了，蘇祈安甜甜地笑了起來，還踮起腳尖往他臉上親了一口，語氣嬌憨道：“霍錚，你真好！”

霍錚嘴角扯了扯，滿臉寵溺。

——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村裏的八卦換了一遍又一遍，霍美芬也清楚知道霍錚並沒有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裏，也很少上趕著巴結了，就是偶爾和別人提起的時候，會多說幾句不好的話。

這期間，還有恢複高考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一時之間大隊上的知青們工也不上了，到處找書借書複習參加高考。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

一些下鄉好幾年的人，早已經在大隊上結婚生子了，夫家人一聽說要參加高考，紛紛不同意，但人還是偷偷去參加，並且還考上了。

有些是沒考上，懊惱，憤怒，不甘。

不過沒多久，下鄉知青可以回城的消息又傳來，那些原本沒考上的知青也跟著一起興奮，他們盼著回城已經盼了好久。

反正那段時間亂得很，大隊上發生什麽事的都有。

不過這些蘇祈安沒怎麽關心，日子照樣過。

倒是霍錚，越來越忙了。

現在政策也開始鬆動，不再拘著有那麽多的條條框框，一些心思活絡的人已經開始大展身手了。

這天，霍霽北和兩條狗，一隻兔子在院子裏玩泥巴，渾身髒兮兮的。

霍錚回來一看，臉瞬間黑了下去，院子裏地上坑坑窪窪的，還很泥濘。

“霍霽北！”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兩條狗和一隻兔子聽到男主人的聲音，立馬撒腿就跑，頭也不回。

蹲在地上玩泥巴的霍霽北聽到爸爸的聲音，立馬扭過頭看，眼睛一亮，像小炮彈似的衝了上去抱住他大腿：“爸爸！爸爸！你回來啦！我好想你哦！”

小眼神不停地看著他手中提著的行李袋。

霍錚一腳蹬開他，“滾！誰允許你把家裏弄成這樣的！”

這小渾蛋越長大越不像話了！

他要是再不回來，這個家非得讓他挖穿了不成！

霍霽北被蹬開，沒在意，又黏了上去，奶聲道：“是我想玩呀！”

霍錚看他不知悔改的樣子，賞他一頓“父愛”。

“爸爸，你壞蛋！你一回來就打我，我要告訴媽媽聽，讓媽媽也打你屁股！”霍霽北捂著小屁股，不服氣地回頭嗷。

霍錚打了他一頓，把他丟開，這麽大動靜，也沒見蘇祈安出來，看了眼底下的小渾蛋，問：“你媽去哪了？”

霍霽北捂著小屁股，傲嬌地扭過頭不理他。

霍錚眉心跳動幾下：“霍狗蛋，你還想找抽是麽？”

霍霽北才回答：“媽媽去找秀琴阿姨了。”然後小聲嘟囔：“我才不叫霍狗蛋呢！臭爸爸，臭霍錚！”

不出意外，又挨了一頓打。

霍霽北吸了吸鼻子，寶貝似的拿出自己剛捏好的泥巴杯子道：“爸爸，這個是我給你做的杯子呀，等我曬幹了給你拿來喝水水！”

“還有爸爸，你有買我和媽媽喜歡吃的糕糕嗎？還有我的小拖鞋，都壞掉啦！爸爸，你有幫我買小拖鞋嗎？”說著他還抬起自己小腳給霍錚看他的爛拖鞋。

霍錚看了眼他手上拿的那破爛，又看了眼被弄得不成樣子的院子，糟心得很：“滾！”

“今天不把這些坑填好，晚上你不用吃飯了！”

“哦。”霍霽北麻溜地滾了，還把兩條狗和一隻兔子找了回來幫忙。

蘇祈安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小小的一個哼唧哼唧地拿著小鏟子一陣忙活，還以為他又在玩什麽，叮囑兩句：“北北，不能拿鏟子挖地上知道嗎？”

霍霽北聽到蘇祈安的囑咐，小眼神裏閃過心虛。

霍錚在屋裏聽到蘇祈安的聲音，出來，冷嗬一聲：“你這話說晚了！”

蘇祈安看到他，有些驚喜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然後順著他的視線，才發現家裏到處都是小水坑，剛剛霍霽北那是在填這些小水坑。

霍霽北注意到蘇祈安的反應，走過來低著小腦袋道歉：“媽媽，對不起！下次我不會了。”

蘇祈安還想說什麽，就被霍錚拉進屋裏了，低沉暗啞的嗓音響起：“想我沒有？”

一個月沒有見到她，想得他渾身都痛。

蘇祈安被他抱在懷裏，眼神往外麵瞥了一眼，推開他：“北北還在外麵呢，你注意點！別讓孩子看到了。”

霍錚緊緊抱著她，不滿意她的回答，“不用管他，回答我的問題，這一個月，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