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 顧明南年紀大了,最喜歡在飯後喝兩杯小酒,拉著小孫子吹牛, 最常提起的就是這一段經曆。

從政策稍微放開一些,到後頭改革開放大浪潮, 那輛大貨車跟著他走南闖北, 打下來最開始的那一份基業。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是不知道啊, 當年那段日子苦就罷了, 那都是提著腦袋在賺錢。”

小孫子聽了不以為然, 還說:“爺爺,開車累是累了點,可賺得多啊, 哪兒那麽誇張了。”

顧明南頓時氣呼呼:“你還別不信,那會兒跟現在可不一樣, 什麽高速路統統沒有, 最亂的時候攔道兒搶車那是常有的事情,搶了貨物倒也罷了, 有些心狠手辣的是不留活口的。”

小孫子嚇了一跳,咋舌道:“真的假的, 他們還敢殺人啊?”

顧明南冷哼道:“那些人有什麽不敢做的, 一直到後來國家嚴打, 這才斷了根。”

小孫子忍不住感慨:“可不, 還是國家好。”

“爺爺, 這麽危險, 那你咋能安安穩穩回來的?”

顧明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這就得多謝謝你大爺爺了,要不是他, 指不定你就見不著爺爺我嘍。”

用驚心動魄來形容跑車的經曆也不為過,顧明東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陪著弟弟和表妹夫走了一趟,倒是救下了他們的性命。

將幾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匪徒丟在一邊,顧明東這才問道:“都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挨了兩下子。”顧明南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謝南山卻覺得不對勁:“這兒都不算偏僻,居然有人敢攔路打劫,這世道怕不是要亂了。”

“先把人扔派出所去,咱們繼續上路。”

好不容易收拾了匪徒,顧明南跟謝南山換著手開車,休息的時候也忍不住對顧明東嘀咕:“前些年管得太緊,路上反倒是安穩一些,這兩年政策稍微鬆散了一些,這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大哥,這次多虧你跟著,不然我跟南山沒經驗,隻怕是要栽了。”

顧明南也算老師傅了,可他沒想到攔路的匪徒居然那麽凶殘,手裏頭還有武器。

顧明東拍了拍他的肩頭:“走熟了路就好,以後確實是得小心些。”

有顧明東保駕護航,這一趟倒是走得有驚無險。

隻是等他們三個回來,溪源鎮上的氣氛卻不太對勁。

回家一問才知道,鎮上工廠有個女青年回家的路上,居然被人拖進了小巷子,最後人跑了也沒抓住。

說這話的時候,錢曉茹也心有餘悸:“這才幾年,怎麽就亂成這樣了,嚇得我最近都不敢回家,晚上都是住在我爸媽那。”

顧明南一聽也擔心起來:“幸虧你沒回來,這要是半路上出點什麽事兒,那我賺再多的錢也沒用。”

他這才說起半路上發生的事情,這可把錢曉茹嚇得夠嗆。

“阿南哥,外麵這麽亂,要不你還是別去太遠的地方了,咱們黛山市也有不少生意可以做。”

錢曉茹靠在顧明南懷中:“錢是賺不完的,我隻想咱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顧明南連忙安慰道:“那畜生不被抓住,我也不放心出去。”

“等明兒個我繼續接送你上下班,我媳婦這麽好看,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來回走。”

錢曉茹心底甜滋滋的,拍了一下他的心口:“瞎說什麽,我都老了。”

“就算七老八十,媳婦在我心裏頭也跟花骨朵似的。”

另一頭,顧明東也在問鄭通這事兒:“那人還沒抓到嗎?”

“公安局民警都派出去了,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說是別的地方過來的流竄人員。”

這樣的事情,鄭通聽了心底也覺得難受:“那姑娘雖然沒死,一輩子怕是毀了。”

“你說這才多久,怎麽牛鬼蛇神都出來了,前幾日大隊長還在說,鎮上居然還有人敢拉幫結派的,弄得治安很不穩定。”

鄭通心底有些發慌:“你說這世道不會是要亂了吧?”

“真要亂起來的話,我倒寧願跟以前一樣。”

顧明東卻搖頭道:“不至於,國家不會放任這樣的惡**件持續下去,指不定馬上就會嚴打。”

鄭通點頭道:“希望如此吧。”

溪源鎮上,一處偏僻的民房內。

兩個男人一坐一躺,躺著的一邊喝小酒吃花生米,一邊嘴巴裏頭還哼著小曲兒,隻瞎了的眼睛上的刀疤,帶著藏不住的暴厲恣睢。

坐著的男人豹頭環眼,一腳踹過去:“你他媽精蟲上腦,這麽幾天都忍不住嗎?”

“弄就弄了,偏偏還留了活口,弄得現在滿鎮的警察都在找我們。”

**的男人卻不當一回事兒:“你急什麽,那些三腳貓還能摸到咱倆的蹤跡?”

“老板是花了錢讓咱們來辦事兒的,結果你倒好,事兒還沒辦,先鬧大了。”

“這地方鳥不拉屎的,別說窯子了,連唱歌的都找不到一個,我想法子消遣消遣怎麽了?”

不等坐著男人再說什麽,他憤憤道:“誰讓老板自己的消息那麽落後,咱倆跋山涉水的過來,結果倒好,老顧家就剩下一老頭,還不是姓顧的。”

“我說先做了這老頭子,你也不答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子是刀口舔血的,真他娘憋屈。”

見他發怒,坐著的男人忍耐再三:“上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已經把人往溪源鎮上的團夥身上引,足夠他們忙活一陣子。”

“但今天之後,你得聽我的別再橫生枝節,正經把活兒幹完才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等人回來咱倆就把他坐了,到時候趕緊回香江,這鬼地方我真是受夠了。”

因為溪源鎮上亂了起來,小偷小摸不少,甚至還有打架鬥毆的,嚇得上河村的社員們也不敢經常往鎮上跑了。

顧三嬸也是其中之一,帶著顧婷上門的時候,就抱怨道:“阿東,鎮上都不成樣子了,我們好好的在那邊賣菜,居然還有人來收保護費。”

顧明東就勸她:“最近在家歇一歇也好,國家不會不管,有他們倒黴的時候。”

顧三嬸點頭道:“就該全部抓起來吃牢飯。”

鎮上怎麽變化,對顧明東而言是沒有影響的。

他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部分時間都在收拾自己的果樹,日子照舊過得很平淡。

倒是派出所的公安來過一次上河村,告訴他們鎮上來了流竄的惡徒,讓他們瞧見生人一定要小心。

社員們被嚇得不行,都不敢去鎮上做小買賣了,自從政策改變後無比熱鬧的溪源鎮,一時之間竟然變得有些冷清。

這一天,顧明東帶著四隻狗在山上轉悠。

老大幾隻如今越發的沉穩了,尋常不亂叫,進入山林之後偶爾還能逮住兔子。

顧明東轉了一圈,笑著摸了摸老大的腦袋:“去玩兒吧。”

老大汪汪兩聲,坐在他腿邊守著,完全沒有自己出去玩的意思。

倒是老二幾隻歡歡喜喜的竄進了林子,很快就聽見了野雞到處亂竄的聲音。

顧明東估摸著,今天晚上是能吃上野雞了。

忽然,老大耳朵微微一動,站起身朝著一個方向呲牙。

顧明東臉色微微一變,蹲下來摸了摸大狗的背:“去吧。”

話音未落,老大就跟閃電似的衝了出去。

躲在暗處想偷襲的男人嘴角掛著冷笑,正舉起改裝的木倉打算一擊即中,幹完了活好快點離開。

誰知沒等他發射,忽然一隻狗從草叢中衝出來,對著他就是一陣撕咬。

“碰!”第一槍打歪了。

“啊!”男人驚叫一聲,不等他反應,另一隻狗又從另一邊衝出來,竟是會打配合戰,一隻對著他撕咬,另一隻叼著木倉就跑。

四隻大狗蜂擁而上,即使是身手矯健的男人也不是對手。

顧明東正要上前,卻猛地往旁邊閃開,麵向凶惡的男人手持利刃,刀刀致命。

幾刀下去,原以為的鄉下男人卻飛快避開,竟是毫發無損。

男人暗道不好,知道自己這是遇上練家子了,是他們大意了。

可顧明東不會給他後悔的機會,利刃很快就到了他的手中,飛快的射出,直接釘在了一顆桃樹的頂部。

“快來幫忙!”

“他媽的沒看見狗追著我咬嗎,嘶,這是狗還是狼!”

“別廢話,幾隻狗都對付不了。”

顧明東眼神一黯,上來就招招致命,甚至還帶著木倉和武器,這兩個不可能是普通人:“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送你歸西的人。”

顧明東臉色一冷,不再收著力氣。

異能的作用是潛移默化的,顧明東曾經在深山裏頭試過,自己現在全力一擊的話,一棵樹能直接被打折了。

那男人不該仗著自己身體好,竟是想硬抗著這一下反殺,誰知道顧明東一拳下去,男人往後倒飛出去,一下子就失去了行動力。

“怎麽了怎麽了,阿東,你在哪邊,我咋聽見有木倉聲?”

山下的顧建國大聲喊道,再往山裏頭倒是也有獵戶,但他們上河村一帶都沒有,而且就算有**,現在也已經不允許私下上山了。

“三叔,你快去喊公安,我抓到那兩個流竄犯了。”

顧建國一聽,嚇得聲音都變了:“啥,他們跑這兒來了,那你咋樣沒受傷吧?”

“我沒事,有老大幾個在呢。”顧明東喊道。

“那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喊人。”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殺人犯大家快來幫忙。”

顧明東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兩人,一個被他打到失去行動力後,另一個也很快被收拾,顧明東直接用藤條將他們綁在桃花樹下。

仔細一看,顧明東就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流竄犯,瞧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就知道手上八成是背著人命的。

顧明東蹲下來,捏住那人的下巴:“說,誰派你們來的。”

隻是為了求財,或者怕被發現的話,他們不會一上來就要他的命。

“呸,有本事殺了老子,二十年後又是好漢一條。”男人咬牙道。

顧明東挑了挑眉,嗤笑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麽能做殺人這種事情。”

“那就別他媽廢話。這次算你好運,是我們輕敵,就是不知道你那兩隻小兔崽子是不是也一樣幸運。”

顧明東臉色微冷。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杜家現在的日子可難過?”

男人臉色微變。

顧明東卻沒有再說什麽。

很快,顧建國就帶著一群人鬧鬧哄哄的上山了,等看見被綁住的兩個男人頓時都鬆了口氣。

拎著鋤頭的李鐵柱大喘氣道:“這都抓住了,我還怕他們要傷人呢。”

“呦,這,這還真的帶著槍。”

“我兒子去派出所了,公安馬上就要來了。”

兩個男人都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顧明東說要報警,還真的報警了。

一想到身上犯下的案子,以及落到警察手中的後果,兩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三叔,你幫忙看著人,我的去一趟鎮上。”顧明東開口道。

顧建國忙抓住他:“你這是要去哪兒?待會兒公安同誌來了不得問話?”

顧明東心底記掛著兩個孩子:“半路估計能遇上。”

果然在半路遇上了,顧明東也沒隱瞞,將事情一說。

老公安頓時皺眉:“你說他們倆奔著你來的,動手就要殺人?”

“確實是這樣。”

老公安點頭道:“我們會好好審問,等出了結果就告訴你。”

顧明東趕到鎮上拍了電報,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打算第二天就去一趟北京。

公安那邊的消息倒是很快來了:“顧明東同誌,那兩個人招了。”

“你還記得你們村那個失蹤的男知青,錢知一嗎?”

顧明東一愣:“跟他有關係?”

老公安道:“據他們交代,錢知一當年逃到了香江,因為那時候的矛盾對你懷恨在心,最近找到了他們倆,說要買你的命。”

說完,他同情的拍了拍顧明東的肩膀:“你也倒黴,沒想到就一點瑣碎的小事兒,他倒是把你恨上了。”

“這兩個就是亡命之徒,手上背了不少案子,這次鎮上那件事也是他們做下的。”

老公安又道:“你放心吧,他們這次肯定跑不了,得吃槍子兒。”

錢知一?

顧明東想起謝南山提過的事情,錢知一果然去了杜家。

他心底很是不安,找到謝南山將情況一說。

謝南山氣得怒發衝冠:“他們想幹什麽,居然還敢把手伸到國內來,直接動手殺人。”

“反過來想,一定是那邊的情況很不好,所以他們才會這麽迫不及待。”顧明東分析道。

謝南山皺起眉頭:“現在怎麽辦,難道我們隻能被動挨打?”

顧明東卻冷笑道:“一招不成,他們一定會有後招,等著就是。”

“不過我有些不放心阿星阿晨幾個,得去北京一趟。”

謝南山立刻道:“這兒交給我,我在黛山市待了這麽多年,總有幾分自保的本事。”

顧明東這才點頭:“你也小心一些,那邊恐怕會越來越瘋。”

“怕他個球,他們敢來,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再回去。”

交代完,顧明東就沒再耽擱,直接買了票坐上了火車。

遠在北京的雙胞胎兄弟,這會兒也過得驚心動魄。

自從衛誠出現後,隔三差五總能出現在兄弟倆麵前,即使他們倆躲在學校裏沒出去,衛誠也神通廣大,有一次甚至跟著他們的校長一起參觀學校。

雙胞胎再一次見識到衛誠的“厲害”。

顧亮星忍不住嘀咕道:“他這是想幹嘛,是不是想威脅咱們?”

“威脅倒是不至於。”顧亮晨淡淡道,“這樣做能像我們證明他的權利和財富。”

顧亮星撇了撇嘴:“有錢怎麽了,我富貴不能**。”

顧亮晨挑眉看了他一眼。

顧亮星連忙道:“你那什麽眼神,難不成覺得我還會因為幾塊錢忘恩負義。”

“不是幾塊錢,是幾百萬,幾千萬,甚至幾個億。”顧亮晨點醒道。

“幾個億怎麽了,我靠自己也能賺到。”顧亮星倒是很有誌氣,“不過說真的,幾個億的大團結有多少,是不是得裝滿幾棟樓?”

顧亮晨沒搭理他,又說:“他想要的無非是我們認他,但這怎麽可能。”

顧亮星抓了抓耳朵,說了句:“其實當普通親戚來往也成,但一想到要改口喊他爸,我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從小到大,在雙胞胎的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父親,他們才不想改變這個狀態。

即使親生父親擁有他們現在無法仰望的財富、金錢,雙胞胎的心思也從未動搖過。

殊不知正是如此,衛誠對他們倒也多看了一眼。

雙方很有默契,不鹹不淡的相處著,衛誠卻說:“都是好孩子,重情重義,如果隻因為我有錢就忘了養育之恩,我反倒是要瞧不起他們。”

助理低聲道:“老板,難道就這麽下去嗎?”

“日久見人心,時間久了,他們會知道我隻是想做出補償,並非要取代他們的父親。”

這話讓助理有些心酸,暗道明明自家老板才是親生父親,如今被一個鄉下的農民占據了位置,偏偏兩個兒子一門心思隻認那邊,對老板不冷不熱。

衛誠若是想要用手段,有的是辦法對付顧家人,但他並未這個打算。

於情於理,他心底都是感激顧明東的。

每個周末,顧家兄弟總會去一趟隔壁學校,見一見兩個姑姑和妹妹,偶爾還能湊在一塊兒吃一頓飯。

這天剛出門,顧亮星就說了句:“算算時間,再過一個月就過年了,到時候咱就能回家了。”

顧亮晨聽了也高興:“爸喜歡吃點心,到時候多買點帶回去。”

“行,挑他愛吃的買。”

忽然,顧亮晨腳步一頓。

“怎麽了?”

顧亮星反應過來,很是不耐煩的問:“衛先生,不是說好了不會再派人跟著我們,你咋還說話不算話了?”

顧亮晨一把拉住他:“不對勁。”

沒等兩人反應,暗處的人見被發現,頓時衝了出來,手持利刃一看就不是衛誠的人。

“我去,居然動刀子。”

因為政策變化的緣故,北京治安也差了很多,但這裏畢竟是首都,當街持刀殺人搶劫的事情還是少有的。

“還愣著幹什麽,這不是普通劫匪。”顧亮晨推了一把大哥。

顧亮星一邊打,一邊喊:“他娘的,咱們到底招誰惹誰了,怎麽上來就動刀子。”

“廢話什麽,先打。”

從小在顧明東身邊長大,雙胞胎自然也是學了不少打架的本事,兄弟倆配合默契,倒是讓那幾個人奈何不得。

隻是對方手持匕首,倒是讓雙胞胎束手束腳,一個不好就見紅。

顧亮星越打越是暴躁,拚著受傷也要先廢了麵前的人,顧亮晨見他這麽激進,不得不逼開來人幫忙。

刷的一下,顧亮星沒事,顧亮晨為了保護他卻挨了一下。

猩紅的顏色激怒了顧亮星,打起來更是不要命。

“小少爺,快過來。”

衛誠帶著人出現,看見兩個兒子被圍攻的場麵,頓時急紅了眼。

有助理們加入,對方很快不敵,但這一次他們想逃也晚了。

顧亮星哪裏肯退出去,直接堵住了那些人的後路:“抓住他們送派出所,不能讓他們跑了。”

衛誠死死的拽著自己的雙腿,恨自己幫不上忙。

幸虧在雙方配合之下,五個人跑了一個,其他的都被綁了起來。

顧亮星抹了下臉:“阿晨,你沒事吧?”

顧亮晨看了看手臂上的傷痕,隻說:“沒事,隻是皮外傷。”

衛誠卻皺眉道:“流了不少血,還是趕緊去醫院包紮吧,這邊的事情交給我。”

“敢動我的兒子,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顧亮晨沒走,反倒是問:“這些是什麽人?”

衛誠眼底閃過一絲憤怒:“是我不小心,怕是拖累了你們。”

顧亮星心急道:“現在還問什麽,趕緊去醫院,你要是出點什麽事情,到時候我怎麽跟爸交代。”

“快去醫院吧,等查清楚了,我會跟你們慢慢解釋。”衛誠又道。

顧亮星急急忙忙的推著弟弟就走,誰知道兩個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顧亮晨也是一驚:“爸?”

來人正是風塵仆仆的顧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