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生產隊

大隊長癟老劉皺著眉頭, 一口接著一口喝水,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顧建國皺了皺眉,開口道:“大隊長, 這事兒能不能行, 你倒是給句準話。”

癟老劉放下茶缸,擰著眉頭說:“建國,不是我不盼著大家好, 這日子誰不想吃肉,可這事兒風險太大了。”

他看向坐在一旁的顧明東, 又說:“阿東年紀輕, 看不透,你說組織大家夥兒上山大野豬這事兒,要是成了當然皆大歡喜, 可要是沒成呢?”

“叔仗著年紀大, 比你多吃過幾年鹽,厚著臉皮說一句,你說這萬一出了人命怎麽辦?誰來負責?”

顧明東自然知道他的擔憂,笑著開了口:“大隊長,謝謝你的提醒, 這事兒我也想到了。”

“可現在擺在咱們村麵前的, 是其他村子都缺糧, 他們都知道咱們村有糧食。”

“你說一天兩天還好,現在大家夥兒還能靠野菜撐一撐, 等入了冬,挖不到野菜了, 那不得鬧出許多事兒來。”

這話一提, 癟老劉也懊悔的很, 早知如此的話,就算被女兒罵狠心,他當時也不會給糧食。

如今倒好,人人都覺得上河村生產隊日子好過。

其實上河村收成是還可以,但交完公糧之後,那點糧食也就夠吃到明年,借出去了自家人就得餓肚子。

顧建國也在旁邊幫腔:“老劉,這世上什麽事兒沒風險,可比起餓肚子那點風險算什麽?”

癟老劉一聽,臉色有些鬆動。

顧建國又說:“地裏頭野菜都快挖絕了,不解決其他生產隊餓肚子的問題,咱們生產隊也別想有太平日子可過。”

癟老劉歎氣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野豬也是公家的財產。”

顧明東再接再厲的說道:“所以啊,大隊長,這事兒要您這樣的大隊領導來牽頭,跟其他幾個生產隊一塊兒去鎮上申請了才行。”

“其他生產隊能同意嗎?”一聽自己能牽頭,癟老劉有些心動。

顧明東笑著說道:“大隊長您想辦法幫他們解決糧食問題,他們怎麽可能不同意,以後還不得感激您,對您馬首是瞻的。”

癟老劉顯然心動了:“可就算他們同意,鎮上能答應嗎?”

顧明東笑了起來:“鎮上的領導們正為各個生產隊的糧食問題頭疼,現在生產隊自己想辦法解決,他們肯定能答應。”

“真打到了野豬,不管是自己吃,還是搬到鎮上去換成糧食,都能解決麵前的問題。”

“大隊長為領導們著想,說不定還能被表彰。”

最後一句話成功說動了癟老劉,他拍著大腿說:“幹了——我的意思是,身為大隊長我得以身作者,為國家解決問題,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得試試。”

野豬也是四害,上次顧明東打到一頭,就拿到了除害英雄的獎狀,那他組織大家上山除四害,順帶解決生產隊的糧食問題,還不得被點名表揚?

帶著這樣的心情,癟老劉興衝衝的去隔壁生產隊商量去了。

顧建國看著大侄子,心底再次感歎他長大了。

“阿東,你真的有把握嗎?野豬不是野雞野兔,一個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顧明東笑道:“三叔盡管放心,我有辦法。”

為了年底能吃上肉,順帶解決村裏頭的糧食問題,顧明東可是絞盡腦汁想出來這主意。

顧明東饞肉了。

大肥肉。

能紅燒,能油炸,能敞開了吃不用被人發現的大肥肉。

要不是村裏頭的任務豬瘦骨嶙峋,交上去之後連分肉都難,顧明東也不會這麽大費周章。

他可不想大過年的吃肉,也得躲躲藏藏,生怕被隔壁聞到味兒。

白切的肉能算肉嗎,不冒紅油的不夠味兒。

再者——顧明東覺得是時候增加自己在村裏頭的威信了。

否則在即將到來的十年中,老顧家的優勢並不明顯。

就如顧明東猜測的那樣,癟老劉去附近生產隊一提,他們便立刻答應下來。

也有人擔心野豬會傷人,可吃飽肚子的欲望,超過了心底的畏懼。

幾個大隊長一商量,一塊兒往鎮政府走了一趟。

王書記聽了這主意,一開始不答應,怕鬧出人命不好收場,但耐不住幾個大隊長一哭二鬧三上吊。

“王書記,不是我們饞那一口肉,實在是家裏沒糧食了,不瞞你說,我們村已經頓頓吃野菜,實在是熬不住了。”

“現在就這樣,哪裏能熬到明年秋收?”

“再說了,這野豬下山禍害糧食,我們也是為了明年種糧食著想。”

“還是說救濟糧馬上能下來了,要是能,我們肯定不打這個主意,肉哪有命重要。”

要麽給糧食,要麽讓他們自己上山解決,王書記拿不出糧食來,隻得硬著頭皮答應。

臨了,他拉著癟老劉私底下囑咐:“野豬能不能打到我不管,可不能鬧出人命來,要不然你這大隊長就別當了。”

癟老劉有一瞬間的後悔。

誰知下一刻,王書記便透露道:“我給你句實在話,今年北方的收成還是不好,咱們這邊還算是好的,救濟糧申請不下來。”

“你們要是真的能打到野豬,鎮政府出麵讓糧站那邊用糧食來換,好歹能撐到明年。”

王書記的算盤打得劈啪響,暗道別的不說,今年人都吃不飽,更別提豬了,交上來的任務豬瘦的皮包骨頭的,到處都缺肉。

有了肉再想要換糧食,尤其是能撐日子的糧食,就容易多了。

王書記心底打定了主意,拍著癟老劉的肩頭暗示:“這事兒辦成了,我記你一個好。”

癟老劉眼睛一亮,再也不猶豫了。

老顧家

自從得到消息,顧二弟就像一隻小狗一樣,圍著自家大哥團團轉,恨不得朝他搖尾巴。

“大哥,你喝水。”

“大哥,你冷不冷?”

“大哥,你餓不餓?”

“大哥……”

顧三妹在旁邊噗嗤一笑,朗聲道:“老二,你有話就直說,沒見大哥都煩你了?”

顧二弟瞪了他一眼,又討好的看向親哥哥。

“大哥,你就讓我一塊兒去打野豬吧,我保證絕對不會搗亂,一定乖乖的跟在你身邊。”

顧明東原本就打算帶他一起,誰知道顧二弟聽了消息,忙不迭的討好,以至於顧明東覺得有趣,索性不鬆口看他獻殷勤。

等逗弟弟逗得差不多了,顧明東才說:“你想去也可以,那以後菜園子……”

“我來挑水澆水拔草,都交給我。”顧二弟拍著胸脯保證。

顧明東笑了:“這可不是我逼你的。”

“都是我自願的。”為了能一起上山,顧二弟十分豁得出去。

顧明東滿意了,他喜歡種地,喜歡生機勃發的感覺,但有人打下手打包瑣事也不錯。

癟老劉第一次爆發出行動力,沒過幾天,附近三個大隊,每個大隊各出六個青壯年,組成一個臨時的除害小分隊。

也有一個靠近溪源鎮的生產隊不同意,覺得他們癡人說夢,獵殺野豬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嗎,就算想盡辦法打到了一隻,夠幹什麽,幾個生產隊一人都不夠一口的。

於是不管癟老劉說什麽,那大隊長都沒應,左右他們村日子還行,餓不死人。

顧明東帶著弟弟前往集合的時候,就看到烏壓壓的一群人,雖然瘦,但一個個人高馬大,看得出來都是一把力氣的好漢子。

癟老劉站出來說:“各位同誌,你們都知道今天要上山除害,這既是為了國家,也是為了咱們自己能填飽肚子,可野豬這東西厲害,下河村生產隊的老獵戶,當年就是被野豬咬斷了腿,所以進山之後,各位同誌都要聽從指揮,不能隨意行動。”

“這位同誌是顧明東,我們這次除害計劃的小隊長,待會兒由他來安排具體怎麽除害,各位同誌要服從安排。”

有人看了眼顧明東,不服氣道:“要聽也得聽有經驗的人,怎麽能聽一個半大孩子的。”

說話的叫金老五,是隔壁下河村生產隊的,他家裏頭四個哥哥,排行第五,是個愣頭青。

這會兒就他話最多,滿口嘀咕著:“就他這麽個小身板,擋得住野山豬嗎?”

不用癟老劉說話,一起要上山的李鐵牛跳出來說:“你們可別瞧不起人,阿東可是除害英雄,他有殺野豬的經驗。”

顧建國怕這群人鬧事兒,也說:“哪位同誌也有殺野豬的經驗,那就站出來,我們投票選隊長。”

各位社員麵麵相覷,都低頭不說話了。

金老五不大信這話,心底覺得顧明東看著就不像是能打野豬的,能打死野豬的人,怎麽樣也得跟自己似的滿身腱子肉才對。

顧明東笑了一聲,朗聲道:“大家放心,為了今天我鑽研除害的各種辦法,一定保證黨和人民安排給我的任務。”

他多看了金老五一眼,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但又不記得自己在哪兒見過。

金老五又提出異議:“你要真打到過野豬,我們服氣,也可以聽你的,可你帶這個半大孩子做什麽?”

“這是我弟弟,他上山長長見識,自己負責安全,打到野豬也不多分豬肉。”顧明東說道。

顧明南知道自己年紀小,是累贅,心底不服氣,但這會兒也不敢嗆聲。

金老五沒話說了,其他社員這才沒了異議,開始問起山裏頭的情況來,其實附近幾個生產隊都靠著同一座大山,不過他們都沒進過深山,心裏頭惴惴不安。

顧明東挑著要注意的識相一一說了,見他說得井井有條,社員們頓時信服許多。

嘮嗑了一頓,眾人才終於出發往山上走。

一個大隊才六個人,上山的人到時候能分到更多的肉,為了個名額各個生產隊還專門從青壯中抽簽,才終於選出人來。

這會兒他們看著顧明東的背影,心底還在嘀咕,卻礙於顧明東是除害英雄,到底沒反對。

像是李鐵柱這樣上河村生產隊的,吃過顧明東打過的野豬,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倒是顧二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低聲問:“大哥,你真的有把握嗎?”

“哎,他們這麽多人,啥也不會,肯定會給你拖後腿,帶他們有啥用。”

顯然他對其他社員瞧不起自己耿耿於懷。

不過附近村裏頭獵戶少,有打獵經驗的少,進過深山的更少,顧二弟的話也沒錯。

顧明東也心知肚明,這麽多人行動起來聲音大,按照常理能打到野豬才奇了怪了。

但顧明東自然有他的辦法。

他輕笑了一聲,低聲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癟老劉和顧建國心底也沒底,但進了深山,見識到顧明東認路的能力,和矯健的身手,他們倒是有了點信心。

誰知走了小半天,顧明東猛地停了下來。

“野豬呢?”有耐不住性子的問。

“別急。我們要先做準備。”顧明東指了指地麵:“先在這裏挖陷阱。”

這會兒社員們才知道,顧明東讓他們帶上鋤頭不是用來防身,而是用來挖坑的,自作聰明把鋤頭換成鐮刀的頓時傻眼。

金老五就是自錯聰明的人,他可著勁用鐮刀挖地,半晌沒挖出動靜來,憤憤道:“挖坑有什麽用,野豬又不是傻,難道還能自己往洞裏頭鑽?”

顧明東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不挖陷阱,難道你們想跟野豬肉搏?”

“就是,你幹得過大野豬那鋒利的獠牙嗎?”顧二弟立刻附和道。

原本心懷不滿的社員們一聽,挖坑的動作都認真了幾分。

比起跟長著獠牙的野豬肉搏,那肯定還是挖坑好一些,累是累一點,勝在安全。

金老五也悶頭開始幹活,他脾氣不好,力氣倒是挺大,搶過旁邊社員的鋤頭揮舞的飛起。

顧明東在旁看見,猛然想起來這個金老五是誰,未來的十年,可是這個愣頭青發光發熱最風光的十年。

因為是不同村,也沒有交集,原主的記憶不深刻,所以顧明東方才一下子沒想起來。

他低下頭,藏住眼底的心思,眯著眼睛不知道打起主意來。

或許他可以為馬上到來的十年,早做準備。

這一挖又是大半天,眼看天色發黑,癟老劉心底著急,拉過顧明東問:“阿東,挖坑真的有用嗎?這得挖到什麽時候?”

顧明東看了眼深坑,終於鬆口:“差不多了,大家爬到樹上去,保護好自己,別掉下來。”

一起上山的社員麵麵相覷,但還是一個個爬上了樹。

等夜色全黑了,顧明東才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引野豬過來。”

“什麽!”顧建國驚叫一聲。

“阿東!”再喊已經來不及,顧明東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這孩子怎麽亂來,天都黑了,他去哪兒找野豬,就算找到了也危險。”

顧建國還以為挖好了陷阱,後麵就是守株待兔,誰知道顧明東自己去引野豬了。

大晚上的,深山裏頭的野豬是那麽好找的嗎。

顧建國心底著急,想追上去卻已經沒了顧明東的身影,隻得在心底將大侄子罵了個千百遍,又禁不住為他擔心。

火急火燎之下,顧建國狠狠的錘了兩下樹幹,偏偏拿已經跑遠的大侄子沒辦法。

倒是顧二弟對大哥信心滿滿,抱在一顆樹上,像一隻猴子似的到處張望,恨不得長出火眼金睛來。

黑夜之中,顧明東伸手貼住地麵,深林中的一切呈現在他麵前。

包括那跟隨他上山的一個個社員,像一顆顆零碎的星星散落在陷阱四周。

很快,他尋到了一個野豬群。

顧明東沒輕舉妄動,他不能讓其他人覺得捉住野豬很簡單。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一直到後半夜,爬上樹的人累得手臂發酸,金老五又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顧明東這是去哪兒了,這都多久了,別說野豬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咱們要不要下去休息一會兒,再這麽下去老子手都要廢了。”

顧建國提醒道:“別出聲。”

但已經有人不停勸阻,蹭蹭蹭下了樹。

顧建國厲喝道:“不想要命了,快上樹,萬一野豬來了怎麽辦?”

“哪有野豬,我說你們上河村生產隊是不是不想借糧,故意逗我們玩兒呢?”金老五搖頭晃腦的說。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野豬的咆哮。

金老五一個激靈,嚇得趕緊想爬上樹,越是急越是嚇得手腳發軟:“你們快拉我一下。”

顧明南在樹上看笑話,暗罵活該他嚇個半死,誰讓他說大哥壞話。

好懸,金老五才剛爬到一半,黑夜之中傳來陣陣轟鳴,就連地麵也跟著一起震動,樹林搖晃起來。

顧明南也顧不得嘲諷金老五了,使勁張望著:“肯定是我大哥回來了。”

“大家抱住,千萬別摔下去。”顧建國喊道。

轟鳴聲越來越近,黑夜之中一道人影飛快的往前跑,顧明南一看,連聲大喊:“哥,這兒!”

顧明東視力過人,連黑夜中也不受限,自然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飛快的爬到顧明南那棵樹上。

靠近了,顧明南才聞到血腥味:“哥,你受傷了!”

隔壁的顧建國一聽,急聲問:“阿東,你受傷了嗎,怎麽樣?”

“沒事,一點小傷。”為了逼真,他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

幾句話的功夫,社員們聽見野豬哀嚎的聲音,顯然已經有野豬沒刹住車,直接掉進了陷阱裏。

“真的有野豬,掉進去幾隻?”有人焦急的問道。

誰知野豬像是聽見了聲音,朝著他所在的那棵樹撞過去,轟的一聲,嚇得那個人驚叫連連。

接二連三的撞擊聲,讓躲在樹上的社員們心驚肉跳。

“啊啊啊,怎麽辦,我的樹要斷了!救命啊!”

顧明東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正是當初在山下質問他的那個金老五,他也是倒黴,選了一顆中空的爛樹,如今已經斷了一半。

“別慌,大部分野豬掉坑裏了,下麵沒幾頭。”

“同誌們慢慢爬下樹,大家扛起鋤頭,舉起鐮刀,一定能戰勝野豬!”

顧明東身先士卒,往下一條,掄起一把鋤頭就狠狠鏟下去,隻聽見一聲哀嚎,一頭野豬轟然倒地。

這動靜給了樹上的社員們信心,膽兒大的咬了咬牙,也開始下樹幫忙。

顧二弟更是一把往下跳,拿起鋤頭就使勁揮舞,那勁頭,顧明東看著都害怕。

怕他一個不小心鏟到自己。

李鐵牛也是個憨憨,他力氣大,一咆哮一邊往前衝,砍到什麽就喊:“我打到野豬了!”

金老五也不甘人後,一邊吼一邊往前衝:“來啊,讓你爺爺吃口紅燒肉!”

黑暗之中,隻有顧明東的眼睛明亮,將群魔亂舞的畫麵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此時有人打開手電筒,一定能發現摔在坑裏頭的野豬不少,留在上麵的卻隻有三頭,而且都是母豬,沒有一頭是帶著獠牙能傷人的公豬。

越拉越多的社員下來,其他人的勝利給了他們勇氣,吼叫著就動手。

顧明東不得不穿越其中,不著痕跡的引導他們的位置,免得人太多,自己人傷到自己人。

“小心!”他一把拽住金老五,免得後者直接掉進陷阱裏,淪為裏頭野豬的發泄口。

金老五驚魂未定,等看清楚救自己的人,一時臉色漲紅了,但顧明東卻沒多說什麽。

等一切結束,天色已經蒙蒙亮。

社員們這才看清眼前的畫麵,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三四頭野豬是被他們一起動手打死的,身上零零碎碎的傷口不少。

但更讓他們眼紅的是,陷阱裏頭居然摔著七八頭野豬,有幾頭還沒斷氣,躺在那邊哼哼唧唧。

顧二弟趴在陷阱旁邊往裏頭看,驚喜叫道:“一共有八頭,我們發了!”

下麵八頭,上麵四頭,加在一起一共十二頭,一個村能分四頭!

兩頭豬,那可都是肉,換成糧食的話足夠他們熬過這個冬天。

社員們紛紛露出笑容,有幾個受傷的也顧不得傷口了,趴在陷阱邊想看個夠。

顧明東微笑著站在後頭,深藏功與名。

不過他心底也滿意的很,幹完這件大事,他體內的異能卻不見半點枯竭,可見升級後的異能比以前強盛許多。

顧明東再一次想到那顆五彩的珠子,如果再多幾顆,說不定能達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程度。

心底更加渴求,顧明東對表妹孫淑梅的感激也更添一分。

癟老劉也笑咧了嘴,他還以為能打到一頭兩頭應應急就不錯了,誰想到居然一下子打到了十二頭,這要都是他們村的,村裏頭吃肉都能吃飽。

顧建國也高興,但還惦記著大侄子,走過去檢查顧明東身上的傷口:“阿東,沒事兒吧?”

顧明東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腿上也有兩道,看起來血糊糊的,其實都是皮外傷,用來騙人的。

“沒事,一點小傷。”他笑著表示。

癟老劉這才想起來顧明東受傷了,趕緊過去看了看,又當場表示:“這次除害行動,阿東是大功臣,這流了那麽多血,到時候多給他分點肉和豬血,多吃點補補身子。”

經過這一夜,社員們對顧明東徹底服氣,十裏八鄉的,還有誰能這麽大膽子,大半夜隻身入深林引來野豬群的?

癟老劉一說,他們紛紛點頭道:“可不是嗎,要不是阿東咱怎麽可能打到這麽多野豬。”

還有人喊:“大隊長,我也受傷了,到時候能多分點豬血不?”

癟老劉笑罵道:“你那是為了除害受傷嗎,你那是自己嚇自己摔的。”

顧二弟跑到顧明東身邊,看見傷口臉都變了:“哥,真的沒事嗎?”

“沒事,已經不流血了。”顧明東笑道,要不是怕被人發現,這會兒都痊愈了。

顧二弟一臉佩服:“哥,你是真爺們,流了這麽多血連哼都沒哼一聲,不像某些人。”

某些人紛紛低頭,不敢看顧二弟的小眼神。

尤其是自己把自己嚇了個半死的金老五更覺得丟麵子,看都不幹抬頭看兄弟倆。

顧建國出來打圓場:“沒想到能打到這麽多野豬,咱們得下山多叫幾個人來。”

顧明東也說:“得快點,不然血腥味會引來其他野獸。”

其他人一聽也對,萬一有狼和老虎過來,他們沒槍可守不住。

顧建國拿了主意,分成兩批人,一個教程快的直接下山報信,讓更多人進來抬野豬,一批人抬著血腥味大的野豬下山,另外的人留在原地看守。

顧明東因為受了傷,雖然他自己說沒事,還是被顧建國分到了第一批人裏頭。

顧明東無奈,隻盼著山下的人來的快一些,否則他離的太遠,蠢蠢欲動的野獸們可不會害怕留下那點人。

幸虧山裏頭最大的一個野豬群被顧明東端了,鬧了一夜其他野獸都逃的遠遠的,一直到下山,社員們也沒遇到意外情況。

顧明東鬆了口氣,誰知快出山的時候,顧二弟忽然扯了他一把,低聲說:“哥,我發現了你的大秘密!”

顧明東下意識的朝他看去。

顧二弟賊溜溜的一笑:“哥,沒想到吧,你藏得那麽好,還是被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