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琳同誌,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秦漫琳被帶進小樓之後, 便看見裏麵坐著倆五十多歲的男人,一個穿著一身的軍裝,一身的威嚴。

一個穿著短袖白襯衫, 黑色西裝褲,戴著眼鏡,襯衫的胸前口袋還別著兩支鋼筆,標準知識分子的打扮。

而那個知識分子打扮的人看到她進來,便和藹地問了句:“你就是秦漫琳同誌?”

見他這樣的態度, 秦漫琳垂在身側緊握著的拳頭鬆了, 心也落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這次把她叫來, 應該不是壞事。

她抿唇笑了笑, “我就是秦漫琳, 不知道您喊我來, 有什麽事?”

知識分子打量了下她, 溫和地問:“xx軍分區醫院實驗室的二氧化鈦是你提煉的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秦漫琳點了點頭, “是我提煉的?有什麽不妥嗎?”

知識分子激動道:“沒有不妥, 就是想要問問你怎麽提煉的?用什麽提煉出來的?”

說完他意識到了不妥,馬上又道:“如果你不方便說, 也可以不說!”

秦漫琳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了句, “我能冒昧問問您是哪位嗎?”

知識分子笑了, “真是越老越沒有規矩了,都忘記做自我介紹了, 我叫彭博, 是海城複大的化學教授, 這位是你們軍區的吳師長吳崢。”

秦漫琳立刻立正給抬手用軍禮給倆人問好:“師長好!彭教授好!”

知道了倆人的身份,她接著就把她如何提煉二氧化鈦的事說了,她用的原料是鐵礦渣,提煉辦法是氯酸法。

雖然這個辦法提煉出來的二氧化鈦,沒有後世的納米級別的細膩,在皮膚上更好推開,防曬效果更好,但也是目前條件下,她能做的最好的防曬了。

“鐵礦渣裏提煉的?”

彭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可置信,用鐵礦渣裏竟然有鈦!

秦漫琳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點頭,解釋道:“我也忘記了當初在哪本書裏看過,有的鐵礦裏有鈦,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成想還真成有。”

彭博平複了下自己的心髒,鈦作為稀有金屬,醫藥、化妝品、塗料、紙張,化學纖維等等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更甭提它在航空航天國防上的運用了,想起他們隨意丟掉的拿著鐵礦渣,彭博心痛地滴血,他們到底浪費了多少好東西啊。

回頭得對全國範圍內的鐵礦渣好好地分析分析,看看那裏麵還有沒有有用的物質元素,可不能再把寶貝給隨意丟了。

“好孩子,你說說你的鹽酸法。”彭博再次說道。

秦漫琳抿了抿唇道:“利用鹽酸把含鈦的礦渣溶解,得到二氯氧鈦溶液……”

彭博邊聽邊點頭,最後忍不住右手握拳捶在了左手掌上,讚歎道:“這方法好,對原料要求不高,易操作,這辦法你詳細地寫成論文交給我,我幫你發表,如何?”

秦漫琳沒想到是這樣的展開,她不想再占用別人的勞動成果,便拒絕了,“這方法不是我首創,不該我來寫,如果彭教授感興趣,可以把這個方法完善,然後您自己寫。”

彭博問:“這方法是誰研究出來的,我準想和他探討下有色金屬的冶煉?”

這是華國無數的科學家嘔心瀝血研究出來的,這話她能說嗎?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經曆這樣的窘境了,秦漫琳應對都有經驗了,“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說完後,她不由佩服自己,慌話是張口就來。

而彭博臉上盡是哀戚和遺憾,“天妒英才啊!”

想起自己的幾個老朋友一腔熱血從海外回國報效國家,最後卻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迫害,境遇淒慘,這個人才應該也在被迫害的人當中,要不然怎麽會遇到秦漫琳。

“這篇論文你不想寫可以不寫,不過之後我和將來的項目組的成員,如果寫論文的話,你和那位先生的名字必須要署上。”

彭博不是愛占用別人勞動成果的人,最後見秦漫琳真得不願意寫論文,便退而求其次地說道。

秦漫琳再次拒絕了,“那位先生不想在任何期刊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他老人家不寫,我作為搬運工更不用寫了。”

彭博想要再勸,秦漫琳卻意誌堅定,最後隻能由她。

不過彭博轉而又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可願意去海城複大的化學係讀書?”

他是真看好這個姑娘,秦漫琳來之前,他們已經看過她的資料了,從小被養父母虐待,吃不飽穿不暖,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她都沒有放棄學習知識,克服困難,學得了一身的本領,這樣的好苗子,他得趕緊扒拉到他們化學專業來。

不出意外,秦漫琳再次拒絕了,“謝謝彭教授厚愛,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外科醫生,為人民群眾解除病痛。”

彭博再勸,“孩子,你再好好想想,化學專業大有可為,比如製藥,也能給人民群眾解除病痛。”

秦漫琳還是搖頭,她之所以在這裏被認為天才,除了她自己智商還算可以,最重要的是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她在化學方麵的天賦並不出眾。

彭博再次遺憾道:“你如果哪天想學化學了,記得聯係我。”

說著就從襯衣口袋裏掏出鋼筆,找了一張紙,把自己的地址和聯係方式寫了,遞給了秦漫琳。

這次秦漫琳沒有拒絕,鄭重道:“我會的。”

彭博又邀請他加入他們早就提煉二氧化鈦的項目組,秦漫琳又拒絕了,“彭教授,我新兵營的軍訓還沒有過去呢。”

彭博扭頭看向了吳崢師長,而吳師長表情嚴肅地問:“小秦,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秦漫琳摸了摸臉上的紗布,沒有說實話,“是訓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吳崢囑咐道:“訓練的時候小心點。”

接著又問:“你們的教官是誰?”

秦漫琳:“顧青宇顧副營長。”

吳崢笑了:“是那小子啊,他對手下兵的要求可不低,怎樣,能適應了嗎?”

這個還真適應不了,秦漫琳的神色很是勉強道:“還成吧,他昨晚才當上我們女兵的教官,以前都是劉春雷教官來著。”

吳崢點了點頭,“顧青宇那小子雖然要求嚴,但軍事技能掌握好了,對你們有好處,不要有抵觸情緒。”

秦漫琳立刻站起身,立正保證道:“報告首長,我一定刻苦訓練,掌握好軍事技能,更好得為民服務!”

吳崢輕輕擺手,“不必那麽緊張,放輕鬆點,咱們就說說閑話。”

秦漫琳笑了笑,又坐下,心想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演不緊張,同時心頭慶幸沒有說顧青宇那個變態的壞話,這個變態在領導的心目中地位還不低呢。

而顧青宇在幹啥呢,在挨周團長的訓呢,因為二十個女兵就累病了五個,腿疼,腰疼地起不來床,再加上秦漫琳這個差點毀容的,可以說傷殘了六個,超過了總人數的四分之一呢,周團長能不生氣嗎。

“那是女兵,還是新兵,哪裏能承受住你那麽重的訓練強度,你當這些姑娘是你手下那些摸爬滾打出來的狼崽子,那麽耐摔打。”

顧青宇不服氣,“我已經降低訓練強度了。”

周團長看著他頭疼,就這麽個一心隻有訓練,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鐵疙瘩,他就不明白為啥會那麽遭姑娘們喜歡。

不過這次當過女兵的教官之後,恐怕沒有人再不長眼地喜歡他了吧。

“聽說秦漫琳同誌的臉受傷了,差點毀容?”

其他女兵的傷雖然也挺嚴重的,但休息休息就能好,所以還是秦漫琳的傷後遺症最嚴重。

顧青宇眉頭緊擰,再次強調:“她的臉隻是擦破點皮而已。”

周團長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塊鐵疙瘩,本來讓他去給女兵當教官是為了撮合他和秦漫琳,現在倒好了,他差點把人家姑娘毀容了,還屁地撮合,這倆人不結仇就好了。

不過看著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下屬,他心塞地開口道:“就是一個男人的臉上有了疤,說對象的時候,都被姑娘家挑揀,更別說姑娘家了,更被挑揀得厲害,隻要臉上有了疤,不管她有多優秀,嫁人時候選擇對象隻能往低了尋。”

顧青宇眉頭擰了擰,想起秦漫琳的憤怒,再想起她朋友幫她求情時說過臉毀了,就不好嫁人了,當時他有些不以為然,沒成想周團長也這麽說,所以臉上有疤,真的那麽嚴重?

周團長見他不吭聲,又補充了一句,“姑娘的臉說是她們的命也不為過,因為臉上落疤而輕生的姑娘可不在少數,小秦還算堅強的,沒給你來個尋死覓活,否則有你好受的。”

顧青宇的表情皸裂了,心裏也湧上了愧疚,他沒有母親,從小就生活在男孩子堆裏,長大後就一頭紮進了部隊,身邊又都是男人,和女同誌的相處,除了遇到部隊上戰友的媳婦兒打聲招呼,就是那幾個相親對象了。

要說相處時間最長的女同誌,也就是新兵營的女兵了,對於女同誌,他真得缺乏了解。

他最後沙啞著聲音說道:“我待會兒就去醫院買藥膏,如果秦漫琳同誌的臉上留疤了,我會負起責任。”

如果能有醫治的辦法,他就去求,沒有的話,如果秦漫琳願意嫁給他,他會娶她,如果不願意,他也會為她創造更好的外部條件,盡量讓她能夠嫁得好一些。

總算認識到了錯誤,不容易啊,不過周團長看他還是不順眼,訓斥道:“今後女兵的訓練,你給我悠著點,再讓我聽到女兵受傷的消息,你就去後勤給我養豬去。”

顧青宇臉黑了黑,最後還是“嗯”了一聲,周團長嫌棄地揮手,“那就滾吧。”

可顧青宇的腳步紋絲不動,周團長詫異地問:“怎麽,還有事?”

顧青宇點了點頭,問道:“就是想問問秦漫琳同誌被帶去哪兒了?為什麽要帶走她?”

周團長也不清楚為啥帶走秦漫琳,他問了,可上麵沒給他說原因,隻說了句,“不是壞事。”

部隊的保密條例他還是知道的,知道人沒事,他也沒有沒有多問。

而他見顧青宇擔心的樣子,不由起了戲弄之心,“怎麽?現在知道擔心了?”

顧青宇眼裏劃過一抹無奈,周團長怎麽就那麽喜歡看他笑話呢。

他臉一板,說道:“秦漫琳同誌是我的兵,我擔心她理所應當。”

周團長沒看成笑話,心裏失望,便收起了打趣他的心思,說了句:“上麵隻給了一句沒事,想來不是壞事,你不用擔心。”

顧青宇的心確實放下了一半,但是沒有見到人之前,心還是提著的,他想他如此關心秦漫琳,是因為心底對她有愧疚吧。

出了團長辦公室,他沒有立刻回去,反而又朝著吳師長的辦公室而去,他想再跟吳師長確定下秦漫琳真的沒事。

誰知道到了吳師長辦公室,卻撲了一個空,他不死心,擰著眉頭想了想,又出門找人套了幾句話,心裏大概知道了吳師長在哪兒了,腳步一抬,便朝著秦漫琳所在的那個小樓走去。

而與此同時在部隊醫院的趙偉峰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後,也為秦漫琳擔心不已,但他剛來部隊,對這裏並不熟悉,能找的人隻有周民濤周副院長。

周民濤是知道秦漫琳被帶走的原因的,見趙偉峰擔心,便說道:“你轉告你妹妹,讓她放心,小秦沒事。”

趙偉峰聞言表情舒展開來,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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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琳同誌沒事就好!”

接著又問了周民濤幾個醫學上的問題,便告辭離開了辦公室,找了電話給趙丹打了過去,可惜趙丹此刻正在訓練,根本沒有時間接電話,他隻能留了口信。

而趙丹她們此刻在訓練場上訓練甭提多認真了,有了顧青宇做對比,她們才知道了劉教官的好。

是的,劉春雷再次出現在了女兵訓練場上,因為顧青宇要找秦漫琳,沒有時間訓練女兵,便把他又給薅了過來。

而女兵們看到他後,紛紛出口懇求:“劉教官,反正你回去也是訓練士兵,不如就留下當我們的教官吧,我們保證聽話。”

劉春雷卻板著娃娃,嚴肅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不是我能左右的。”

其實他不樂意回來,他們顧副營長把秦漫琳給傷了,雖然他知道這倆人沒戲了,但他不願意和女同誌在一起,不自在。

女兵們無論如何懇求,劉春雷就是不點頭,她們甭提多失望了,她們注定是逃不出顧教官的魔爪了。

再說秦漫琳這邊,吳師長閑話家常一樣地關心了秦漫琳的工作和生活之後,她的緊張終於慢慢地放了下來。

吳師長見狀這才說道:“小秦啊,老彭他們提煉二氧化鈦的項目組,你最好還是參與進去,國家需要鈦□□,缺口很大,你比較了解提煉過程,你參與的話,進程也能快點。”

“對啊,早點把提煉工藝完善,咱們國家也早點得利,小秦啊,你是不知道,那些外國人太可恨了,對咱們進行技術封鎖不說,咱們需要啥,他們就故意調高價格。”

說著他故意歎口氣:“咱們國家難啊。”

倆個加起來都一多歲的長輩勸她,還上升到了國家高度,秦漫琳的心動搖了,點了點頭,“好,我參加項目組。”

正好借這段時間好好地養一養自己的臉,她費了無數的心血才把自己養漂亮,可不想再變成醜八怪了。

彭博見她答應了,高興地連連說好,更是激動道:“我這就回去打報告,馬上成立項目組。”

談妥了事,秦漫琳便不在小樓裏呆了,雖然吳師長沒架子,彭博更是和藹,但在這裏她總歸不自在。

吳師長讓自己的警衛員去送人,誰知道剛走出小樓,就碰到了顧青宇,她驚訝地敬禮問好::“顧教官好!”

打過招呼後,她把手放下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就準備抬腳走人,她不想跟這個變態多說一句話。

顧青宇卻叫住了她,“秦漫琳同誌,你這要是回新兵營嗎?我開車過來的,可以捎你回去。”

秦漫琳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拒絕:“不用,這裏離新兵營不遠,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這疏離的態度肯定還在生他得氣呢,顧青宇歎口氣,眼睛看了看她臉頰上的紗布,這事是他做得不對,她生氣也正常,遂再次耐心地委婉道:“我有事跟你說,這邊不方便,咱們車上邊走邊說。”

秦漫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什麽事兒?”

顧青宇:“不是說了,這裏不方便說,到了車上我再告訴你。”

秦漫琳總覺得這時候的顧青宇有些像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不過還是上了車,有車坐總比步行強,再說這會兒正是中午,雖然是秋天,但大太陽的威力還是很強的,照在人身上還是刺疼刺疼的。

而且這裏是軍區,他顧青宇也不敢對她怎樣。

“秦漫琳同誌,對不起,是我的疏忽讓你的臉受傷了。”

上了車之後,顧青宇把車子啟動,駛出了一小段距離之後,便向秦漫琳道起歉來。

秦漫琳詫異地扭頭看向他,難得啊,顧教官竟然給她道歉了呢,他不是一直認為自己沒錯嗎?

“不敢領受顧教官的道歉,顧教官哪裏錯了,就像您說的,無論訓練還是演習,我們都要當作在戰場上一樣嚴格要求自己,您沒做錯,是我嬌氣,沒有軍人的樣子。”

這話秦漫琳說的陰陽怪氣的,可見心裏還在生氣,她不怪顧青宇讓她的臉受傷,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生氣他不讓她馬上去醫務室看傷。

其實如果當時,他立刻讓她去了醫務室,無論臉上留不留疤,她雖然會心裏不舒服,但卻不會真地怪他,可誰知道他就那麽固執呢。

顧青宇瞄了眼秦漫琳再次誠懇地道:“這次是我太死板不會變通了,在戰場上受傷了,可以為了局勢不去顧忌不要命的傷口,但在訓練場上一些不處理就會造成後遺症的輕傷,能趕緊處理,還是趕緊處理好。”

“當然我也要為自己下手沒分寸,讓你受傷道歉,對不起!”

秦漫琳見他真得認識到錯誤了,心裏的氣消了一丟丟,但要讓她原諒他,在她的臉好之前,別說門了,就是窗戶都沒有的。

“當初你從野豬口裏救了我一命,而女孩子的臉是女人第二條命,你救了我,又毀了我的第二條命,這算功過相抵了,今後咱們倆兩清了,我不再欠你。”

說完這些話,新兵營也到了,秦漫琳喊了聲停車,還沒有等顧青宇把車停穩,她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顧青宇握著方向盤,透過吉普車的車玻璃看著遠去的秦漫琳的背影,心裏突然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

“小秦,你回來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秦漫琳回到女兵宿舍的時候,正碰到女兵們在宿舍,看到她回來,趙丹高興地迎上去,開心地抱住了她。

秦漫琳好笑地把她推開,說道:“摟摟抱抱的,你也不嫌熱。”

接著就問了她們今天上午的訓練,得知劉春雷又回來了,她眼睛一亮,“真噠,劉教官又回來教我們了。”

趙丹嘴巴一撅,“是顧教官有事,讓他來替他的班的。”

聞言,秦漫琳內心也是一陣失望,比起顧青宇來,還是劉春雷可愛。

“下午我要去部隊醫院一趟,就不去訓練了。”

秦漫琳收拾了幾件日用品,便打算離開宿舍,走之前跟趙丹道。

趙丹好奇道:“那你要去哪兒?”

秦漫琳眼睛眨了眨,說道:“我臉上的傷不能見太陽,我打算休息兩天。”

趙丹看了看她臉上的紗布,點了點頭,讚同道:“是該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宿舍其他人看秦漫琳的目光全是羨慕,她們也不想訓練了,又累又熱的,可是看到秦漫琳臉上的紗布之後,羨慕之色便沒有了,比起毀容,她們寧願受累。

其實如果不是臉上的傷口,秦漫琳完全可以等彭博那邊的項目組成立之後再過去,現在一切都以她的臉為重,軍事基本技能以後還可以學。

“秦漫琳同誌,你回來了,周副院長肯定高興。”

回到部隊醫院,秦漫琳第一時間就去找周副院長報道,她離開新兵營總要跟他解釋解釋,誰知道剛走到他辦公室門口,竟然遇到了趙偉峰。

她眼神一閃,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周副院長難道收了他當學生,千萬不要啊。

因為這個猜想,她再看趙偉峰的時候就帶上了敵意,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問道:“趙醫生在醫院還適應嗎?”

趙偉峰溫潤幹淨的臉上淡淡一笑:“大家都很照顧我,讓我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秦漫琳再次扯唇:“那就好!”

接著就要抬手周副院長辦公室的門,卻又被趙偉峰給攔住了,隻見他白皙俊秀的臉上全是關心,問她道:“秦漫琳同誌,上午你被帶走,已經沒事了吧?”

秦漫琳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被帶走了?”

趙偉峰:“是我妹妹趙丹給我打電話,想要讓我幫忙來著。”

秦漫琳還不知道這事,聞言心裏一暖,她在這個世界上也算有了關心自己的人了,對著趙偉峰真誠道謝,“謝謝你和趙丹,我已經沒事了。”

趙偉峰溫和反問:“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你覺得呢?”

秦漫琳眉眼一彎,“是,我們是朋友!”

雖然這人是他的競爭對手,可能已經趁她軍訓的時候贏了她,但是她此刻對她真討厭不起來。

“副院長,我回來了,特地來向您報道。”

到了周副院長的辦公室,秦漫琳立正敬了軍禮之後,便筆直地站著等周副院長說話。

周民濤看了她一眼,說了句,“別站著了,找個地方坐吧。”

等秦漫琳坐下後,他才說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去幫彭教授也好,正好不用風吹日曬,好好地養一養你臉上的傷,軍訓以後也能補。”

秦漫琳微微一笑,“要不說咱們師生心有靈犀呢,我也是這麽想的呢。”

周民濤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可沒有說要收你當學生。”

“周副院長,彭教授說我有學習化學的天賦,想讓我跟著他學習呢,您要是不抓緊點收了我當學生,我可就被搶去學化學了,從此醫學界可就少了一個天才了。”

秦漫琳邊說邊觀察周民濤,就等著他表態收她當學生。

周民濤這回連看她都沒有,“意誌這麽不堅定的醫生,少就少了吧。”

秦漫琳泄氣,故意問道:“那您是打算收趙偉峰當學生了?”

周民濤:“看你們倆的表現,誰表現好就收誰。”

其實趙偉峰已經選好了他實習期的老師了,但是他就是不告訴她,讓這丫頭有點緊迫感,而他更不會告訴她,等她從彭博的項目組回來後,他就會正式收她當自己的學生了。

而秦漫琳聽聞他沒收趙偉峰,心頭一鬆,立刻道:“我會讓您心甘情願地收我的。”

周民濤笑了笑,接著又考了考她的醫學知識,見她掌握得還好,又拿了幾本書和筆記遞給她,讓她回去好好學,這才讓她離開。

“秦漫琳同誌,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剛走出辦公室所在的樓房,就聽到趙偉峰喊她,她抬眼看去,就看到他穿著白大褂,正在一棵梧桐樹下看著她笑,溫潤、儒雅、俊朗,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優秀。

“你一直在等我?”

秦漫琳抬步走過去,隨意問了句。

趙偉峰笑著點頭,“這樣更能表現我的誠意。”

秦漫琳納悶了,到底什麽問題,竟然還用表現誠意,隻是趙偉峰後麵的話,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秦漫琳同誌,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秦漫琳呆立當場,而手裏拿著藥膏往這邊來的顧青宇,腳步也僵硬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