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是懷疑自己的子宮受傷了◎

“大丫,你咋了?快醒醒!”

秦德昌扶起秦漫琳,著急想要把她搖醒。

暈倒的人是沒有辦法叫醒的,秦漫琳眼睛依然閉著,而清早在地裏上工的社員聽到這邊的動靜也圍了過來。

“大隊長,大丫咋暈倒了?”

“是啊,大隊長,你快掐她人中把她掐醒。”

昏迷的秦漫琳睫毛抖動了下,在大隊長的手挨到她鼻子上皮膚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故作迷茫地問:“我這是咋了?”

秦德昌見人醒了,把手收了回來,回道:“你暈倒了。”

秦漫琳適時地做出迷茫的表情,秦德宏見她醒了,也是鬆了口氣,接著又關心地問:“大丫,你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秦漫琳用手捂住了肚子,怯懦地小聲道:“肚子疼!”

說完她的整個身體便痛苦地蜷縮了起來,嘴巴裏還發出痛苦的呻|吟,怕效果不好,她還小幅度地在地上打起了滾。

秦德昌和地頭的社員都嚇著了,秦德昌趕緊指派了一個年輕人去喊大隊的赤腳醫生秦德宏,另外又指派了他小兒子秦愛國,讓他背起秦漫琳往衛生室趕。

秦愛國今年才十八歲,看了眼地上瘦骨嶙峋,麵黃肌瘦的秦漫琳,本來就醜了,她身上還髒,身上的衣服本來就補丁摞補丁,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了,現在又在地上滾了幾下,上麵全是泥土。

他今天可是穿了才新買的海軍衫,他可不想被一個醜姑娘給弄髒了,哪怕這個醜姑娘是他的本家妹妹。

秦德昌看到他猶豫,氣地一腳踹他屁股上,罵道:“在那兒磨蹭啥,還不趕緊的。”

秦愛國被自己老爹踢得一個趔趄,見他真的生氣了,不敢再猶豫,不情不願地趕緊屈膝蹲下,讓人把秦漫琳扶他背上。

感覺到背上一沉,又看到從脖子後麵圈前麵的兩條髒兮兮的手臂,秦愛國欲哭無淚,他新買的海軍衫啊,還沒有給他們大隊最好看的薑玲看呢。

秦漫琳不知道他的憂傷,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一會兒見了醫生,醫生給她看過病之後,她該如何賣可憐,才能夠把秦二河和嶽翠香兩口子重男輕女,不把閨女當人看的醜陋麵目給宣揚出去,給自己脫離秦家埋下伏筆。

“大丫咋了?”

秦德宏的家就在村子邊上,所以來得很快,看到秦愛國背上的秦漫琳後,便開始著急地問道。

秦愛國便把秦漫琳的情況說了,“她一到地裏就暈倒了,醒來就喊肚子疼,疼得在地上打滾。”

秦德宏的神色沉重起來,趕緊讓秦愛國把秦漫琳放下來,秦愛國迫不及待地把人放地上,然後趕緊拍打自己海軍衫上的灰塵。

秦德宏作為醫生,趕緊去檢查秦漫琳的情況,先看了看她的麵色,麵黃肌瘦,罐骨突出,兩腮凹陷,嘴邊幹裂且色淡,一看就知道氣血不足,這不稀奇,現在大家都窮,缺乏營養,更別提秦大丫了,她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有吃飽過。

從麵上看不出來,他便開始問了,“大丫,你肚子哪裏疼?”

秦漫琳適時的痛吟一聲,便抬手捂住了秦二河踹到的位置,恰巧這個時候,她的肚子又很應景地“咕咕”了兩聲。

她再次怯懦地小聲喃喃道:“我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飯。”

秦德宏糾正道:“你捂的地方不是胃。”

秦漫琳一個醫學生自然知道,但是秦大丫沒有學過,她現在也隻能是醫學小白,她微微一愣,之後神色黯然,眼睛裏更是有晶瑩閃爍,很快又匯聚成溪流溢出眼眶,在臉龐上劃過。

秦德宏見狀心裏有了一個猜測,問:“你肚子上是不是有傷?”

秦漫琳先是一愣,而後便驚愰地搖頭,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如果她的神色不那麽驚恐,語氣不是那麽急切的話,她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秦德宏再次朝秦愛國招了招手,說道:“愛國,你把大丫背去衛生室,另外再去把你嬸子和你娘叫來,我有事找她們幫忙。”

秦大丫是個年輕閨女,他雖然一大把歲數了,畢竟是個男人,不好檢查她的身體,最好讓他媳婦兒來,而叫大隊長媳婦兒,是因為她是他們石橋大隊的婦女主任,秦大丫被打的事兒,最好還是她來管。

秦愛國剛把自己海軍衫上的灰塵給拍打完,就又被支使背髒兮兮的秦大丫,他超級抵觸,他的海軍衫再髒就不能看了。

恰巧這時候薑玲的大哥薑平安路過,他趕緊喊了他一聲:“平安哥,幫忙把大丫背到衛生室,我得去喊我娘過來。”

薑平安是個老實人,看了看躺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的秦漫琳,並沒有拒絕,二話不說便蹲下身,等秦漫琳趴他背上,便背著她向衛生室走去,秦愛國則撒丫子跑去喊人。

而這邊薑平安背著秦漫琳,秦德宏跟著的狀況,吸引了大隊裏一些好事者也跟著去了衛生室,現在的農村娛樂生活匱乏,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家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大丫這是咋了?讓薑家小子背著。”

“你說會不會是秦二河兩口子想要把大丫嫁給薑家小子?”

這個猜測瞬間引來了嗤笑聲,“可拉倒吧,薑家雖然家裏有工人,但可舍不得高彩禮娶秦大丫,秦二河和嶽翠香還指望著用大丫的彩禮,給倆兒子娶媳婦兒呢。”

秦二河和嶽翠香的心思,全石橋大隊的人都知道,所以這話一出,大家便沒再把秦漫琳和薑平安往一堆湊,反而又好奇秦漫琳到底咋了,還要人背著?

為了解決心頭的疑惑,他們便問了秦德宏,秦德宏實話實說,“大丫肚子疼得厲害,走不了路。”

而伴隨著他的話的,是秦漫琳的痛呼,“好疼!德宏伯伯,我的肚子好疼!”

別懷疑,她這是故意的,不折騰點動靜出來,怎麽引導人跟著一起去衛生室,沒有觀眾,她又怎麽宣揚秦二河和嶽翠香兩口子重男輕女的名聲。

看熱鬧是國人骨子裏的愛好,秦漫琳的喊痛聲勾得他們心頭癢癢,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他們就想弄清楚,秦漫琳她為啥肚子疼。

到了衛生室後,秦德宏又問了秦漫琳,“你肚子還疼得厲害?”

秦漫琳咬著牙忍痛點頭,“疼!”

天熱再加上她本來就肚子疼,這會兒她已經汗流如注,幹枯發黃又毛糙的頭發也被汗水黏成一縷縷地貼在額頭上,配上她瘦得過分的臉,以及身上汗濕的,補丁摞補丁又粘滿灰塵的衣裳,比災荒年間的難民都好不到哪裏去。

一路跟過來看熱鬧的人,看到她這樣,惻隱之心頓起,紛紛罵秦二河和嶽翠香兩口子缺德。

“再不待見閨女,也不能刻薄成這樣不,你瞅瞅大丫身上全是骨頭架子,都十八了,還沒有我們家十三歲的小妮兒,看著壯實。”

“那兩口子還指望著閨女換錢,給倆兒子娶媳婦兒,刻薄成豆芽菜一樣,誰家敢娶,她這樣瘦,指不定能不能生娃兒呢。”

“那兩口子缺了大德了。”

秦漫琳聽著眾人的議論,嘴角揚了揚,她的目的達成一半了,她捂著肚子再接再厲地喊疼,“疼,啊,好疼!”

秦德宏朝著門外看了眼,他媳婦兒和大隊長媳婦兒都沒來,又見秦漫琳疼得厲害,便顧不得了,直接從看熱鬧的人裏麵,請了倆大娘幫秦漫琳看肚子上的傷。

倆大娘一個叫王紅花,一個叫李春紅,都五十多了,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可當她們掀開秦漫琳的衣裳,看到她肚子上的一個腳印那麽大的烏青之後,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女孩子的肚子那是孕育生命的地方,萬萬不能大力擊打的,萬一打壞了,這輩子不能生育,一生可就毀了。

“大丫,不要害羞,把褲子脫了,我和你春紅奶奶幫你看看下麵有沒有流血。”

秦漫琳眼神一閃,她們這是懷疑自己的子宮受傷了?老太太還挺有經驗的。

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子宮沒事,但還是忍著羞意把褲子給脫了,王紅花和李春紅看著她破破爛爛,破洞堪比篩子的**,再次暗自罵秦二河和嶽翠香缺德,不過倆人也鬆了口氣,下麵沒有血,說明這孩子的肚子沒有壞,還能生娃。

接著她等秦漫琳把褲子穿好之後,叮囑她道:“大丫,好孩子,你記住了,咱們女人的肚子最嬌貴了,無論何時都要想辦法保護好了,要不然一輩子可就毀了。”

秦漫琳知道她的意思,女人的肚子壞了,不能夠生育了,在她的觀念裏,這個女人幾乎就沒有任何社會價值了,她雖然不認同她的觀點,但也沒有反駁,隻是乖巧地點頭,“我記住了,王奶奶。”

王紅花和李春紅又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起走了出去,正好這個時候秦德宏的媳婦兒張菊和大隊長媳婦兒張秀禾也來了。

王紅花便跟張秀禾說了秦漫琳的傷,“肚子上一大片的烏青,一看就是用腳給踹的,稍微用力點,這孩子的肚子就被打壞了,一輩子可就毀了,你是咱們大隊的婦女主任,這事兒你可得管管。”

別人都替自己說話了,秦漫琳自然要抓住機會,她用手擰了擰自己的傷,疼痛立刻讓她的眼裏聚集了生理性的淚水,趁著這個勁兒,她麵露驚惶和無助地看向張秀禾,“我,我不想毀了一輩子,伯娘,你幫幫我。”

張秀禾頭疼,秦大丫過的日子,都是一個大隊的,她哪裏能不知道,別說農村的閨女家,就是兒子,在家裏被爹娘責打,都是很平常的事,隻要不過分,不鬧出人命來,她一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這次秦漫琳的事兒鬧騰到了她跟前,說不得她要管一管了。

她頭疼地皺了皺眉頭,看著秦漫琳問道:“你爹為啥打你?”

秦漫琳低著頭,哽咽地道:“我在廚房做飯,我爹突然進來,話都沒說,抬腳就踹了我的肚子一下。”

“死丫頭,竟然在外麵敗壞你爹的名聲,我打死你?”

嶽翠香剛到衛生室就聽到這樣的話,立刻炸了,揚起胳膊就要打人,周圍的人趕緊攔住了她。

她掙脫不開之後,便怒氣衝衝地說了秦二河打秦漫琳的原因,當然她把她走路不小心踩到的小木棍,說成了她親眼看見秦漫琳故意放門口的,接著她雙手叉腰,豎著三角眼,大聲地質問周圍的人,“她害我摔倒,我家當家的不該打她這個黑心腸的閨女嗎?”

雖然那些小木棍是自己故意放門口的,但秦漫琳能承認嗎?木棍放在門口,木棍是死物,嶽翠香可是活人,她走路不小心,關她屁事!

心裏做了一番心理暗示,再出口,她理直氣壯了很多,“娘,我沒有,我住的房間裏堆滿了柴火,門口有些小木棍,是很正常的事。”

她的辯解,讓嶽翠香氣地直接跳腳,她指著她,對著眾人大聲道:“你們聽聽,都現在了,她還在狡辯,能怪我家當家的打她嗎?”

圍觀的人裏麵立刻有人站在了嶽翠香的立場,指責秦漫琳,“這要是我閨女,我鐵定打斷她的腿。”

“大丫啊,這也就是在娘家,你捉弄的是親爹娘,他們再生氣,打你都不會下狠手,你這要是在婆家早就被打死了。”

秦漫琳氣地差點當場破口大罵,他們這些人了解事情經過嗎,就指責她。

她看了看說這些人的都是上了年紀的,基本上已經沒啥勞動能力,他們現在最怕的就是兒女不孝順他們,所以這是屁股決定了腦袋?

她再次重申,“我沒有放木棍。”

可惜沒人聽,教育她要孝順的人反而多了起來,任憑她如何解釋都沒有用,他們不經過調查,就直接判了她的罪。

包括婦女主任張秀禾,“回去好好聽你爹娘的話,你爹娘打你,也是為了你好。”

秦漫琳突然淒涼地笑了,社員們糊塗就算了,一個大隊的婦女主任都這麽糊塗,她脫離秦家的路,恐怕比她預想的難走多了。

“嶽翠香同誌,我不反對你們打孩子,但是要記住分寸,打出問題來,你們家大寶二寶的婚事可就不好說了。”

嶽翠香趕緊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家當家的說了,大丫也大了,該說婆家了,以後我們絕對不會再動她一根手指頭。”

這麽一場精心計劃的局,就這麽以嶽翠香的保證結束了,秦漫琳隻想罵娘。

“哼,你能耐,以後甭吃家裏一粒米。”

回到秦二河家,嶽翠香直接甩下話來,不能打人,她也有的是手段整治秦大丫,她不無得意地想。

秦漫琳沒吭聲,經過剛才的鬧劇,她這會兒沒心思再跟嶽翠香鬥心眼,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脫離秦家的辦法。

因為受傷了,不用上工,她被嶽翠香塞了衣裳洗,她沒有拒絕,正好端著衣裳去外麵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稀罕東西賣錢。

既然大隊不能幫她脫離秦家,她就去公社,公社不成,就去縣裏,縣裏再不成,她就去市裏,去省裏,甚至去京都,反正不管有多難,她都要脫離秦家。

石橋大隊隻有一條小溪,就在村子西邊的元寶山下,秦漫琳端著衣裳來到山下,瞅著元寶山兩眼放光,山裏會有寶貝,讓她賣錢嗎?畢竟脫離秦家求人幫忙,還是她以後的生活都需要錢。

不過不管有沒有寶貝,她也必須上山一趟了,因為她的肚子非常餓,家裏不給她吃飯,她就隻能去山裏找食兒了。

而她不知道這時候元寶山的深處,有一隊軍綠色的身影正在演練。

作者有話說:

完結文《八零年代嬌寵小女配》

文案:甜水胡同裏最體麵的人家溫家,今天上空彌漫著低氣壓,原來是溫家小閨女做知青時的丈夫帶著孩子找來了。

溫家的門前擠滿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溫家的小閨女可是他們甜水胡同的一枝花,人長得漂亮還有文化,是B大的大學生呢,多少小夥子眼巴巴地想娶呢,沒有想到啊,被鄉下來的黑臉漢子捷足先登了,簡直揉碎了多少小夥子的心啊。

而溫家正在進行著一場至關重要的談判。

溫爸爸:“隻要你答應離婚,我就幫你在城裏找份工作。”

溫媽媽:“隻要你答應離婚,孩子我們來撫養。”

這男人看著太冷了,他們可不敢把嬌滴滴的閨女交給他。

黑臉漢子握緊拳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溫馨嬌嫩的小臉:“你呢,你怎麽說?”

溫馨慫唧唧地小聲哼哼了兩聲,盡管聲音小,但是黑臉漢子卻聽清楚了,拳頭鬆開,拉著媳婦兒的小手,夫妻雙雙把家還。

溫馨:穿越成一本書裏的女配,麵對大魔王反派,她沒膽子說離婚啊。

最後的最後,溫馨特別的得意,幸好當時自己堅守了自己的幸福,抵抗住了父母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