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我不讚成你參加高考◎

“醫生, 我愛人還好嗎?”

“醫生,我閨女還好嗎?”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醫生抱著一個小嬰兒出來, 還沒有開口呢,就被顧家的倆男人圍住了,可他們沒有一個人關心小寶寶的,張嘴就問寶寶媽媽的情況。

他緊了緊懷裏的寶寶,他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如此沒有存在感的新生兒了。

“產婦很好, 隻是有些脫力, 睡一覺就好了。”

他說完, 以為這倆男人總該關心關心寶寶了, 可就在這時候寶寶的媽媽被推了出來, 這倆男人腳步一轉圍到寶寶媽媽身邊噓寒問暖, “珍珍, 你還好嗎, 告訴爹, 哪裏不舒服?”

“珍珍, 辛苦了, 咱們以後再也不生了。”

秦漫琳瞅著這倆男人,剛剛經曆了人類極限痛楚的她, 心裏湧現了暖流,虛地笑了笑, “我還好, 你們見到寶寶了嗎?他可愛嗎?”

兩個大男人恍然想起,他們還沒有看寶寶呢, 而秦漫琳看著他們倆懵逼的神色, 心裏突然就很氣, 她懷胎十月,又經曆了人間至痛生的寶寶,倆人竟然這麽忽視,她替寶寶委屈。

剛剛生產的她沒有力氣生氣,隻要閉上眼睛不搭理這倆男人。

倆男人趕緊又去關心寶寶,而這個時候寶寶已經到了薑誌成的懷裏,他見顧家倆男人沒有人搭理寶寶,也替寶寶委屈,便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從醫生的懷裏接過寶寶,獲得了寶寶除了醫生之外的首抱。

“寶寶,我是你幹爸,叫幹爸爸。”

他一向嚴肅的臉上,此刻父愛滿滿,對著小寶寶甭提多溫柔了。

“我才是寶寶爸爸,要叫也是先叫我!”

某男人終於記起了自己爸爸的身份,要從薑誌成懷裏接過寶寶。

薑誌成身體一躲沒給,問:“那我問問寶寶爸爸,寶寶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顧青宇遞給他一個你問的事廢話的表情,輕啟薄唇,“女孩兒!”

而且還是一個像媳婦兒一樣漂亮的女孩兒,一想起一個像媳婦兒一樣的小姑娘,嬌嬌軟軟地喊他爸爸,他的心就軟成了一汪春水。

而這邊顧景山已經仗著自己的長輩身份,從薑誌成的懷裏接過了寶寶。

而剛出生,皺巴巴,紅通通,還沒有眉毛的寶寶,在他眼裏就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寶寶,沒有之一。

“寶寶像媽媽,長大了,肯定是個漂亮的大姑娘?”

薑誌成服了這父子倆了,別人都是重男輕女,他們呢,重女輕男。

世界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他們也不能例外,他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幻想。

“寶寶是男孩兒!”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地砸在父子倆頭上,顧青宇反應快,立刻解開寶的繈褓,看到小雀雀後,嫌棄地輕手輕腳地又給寶寶把繈褓裹上。

“爹,咱們是不是抱錯寶寶了,我和珍珍都不醜,咋就生了個皺巴巴的小老頭?”

顧景山抬腿就踹了他一腳,“剛出生的孩子都一個樣,珍珍累死累活地給你生孩子,你竟然敢嫌棄,你個畜牲!”

他雖然也期待閨女給他生個外孫女,最好是個像閨女的外孫女,也讓他能夠知道閨女小時候的模樣,畢竟閨女在離開那個畜牲養父一家的時候,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的。

可是閨女生的外孫他一樣喜歡,唯一不滿意的便是外孫不像閨女,竟然像顧青宇,而他竟然敢嫌棄,他踹不死他。

顧青宇不敢爭辯,便又去了媳婦兒身邊,跟著護士護著媳婦兒去病房,結果媳婦兒也嫌棄他,白了他一眼,便閉上眼睛不搭理他。

薑誌成看著在部隊裏煞神一樣,人人恨不得避著走的顧青宇,在家裏的地位竟然如此卑微,他突然有些恐婚了,怎麽辦?

於是他趁顧青宇被老爹支使回家做飯的空當,趕緊提問:“營長,你在家裏被呼來喝去的,怎麽不反抗,你的男子氣概呢?”

顧青宇瞟他一眼,“我為什麽要反抗?”

薑誌成:“因為被壓迫了啊。”

顧青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打是親罵是愛,等你結婚就懂了。”

薑誌成表示,他永遠不想懂。

顧青宇沒有做他的思想工作,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想要獲得,得付出和經營。

“珍珍,你餓嗎?要不先喝點奶粉,青宇回去做飯了,一會兒就來。”

顧景山抱著寶寶,心疼地關心閨女。

秦漫琳搖了搖頭,“我不餓,爹,寶寶的名字,您來取好不好?”

她自私地保留了自己上輩子的名字,那麽就讓兒子替自己還這份愧疚吧,母債子還,她的良心沒有一點負擔。

顧景山沒有拒絕,高興道:“先前趁空閑時間,我幫寶寶取了幾個名字,回頭我拿來,你從裏麵選一個。”

“秦醫生,我來幫你開奶。”

病房的門打開,婦產科的護士長進來了,其實開奶這事兒用不到她的,婦產科年頭久一點的護士都可以,但她還是自己來了,就為了還秦漫琳的情。

當初秦漫琳轉科到婦產科的時候,恰巧那時候她閨女高中畢業,安排不了工作就得下鄉,可前麵倆孩子找工作就費盡了她和丈夫的力氣了,這次實在無能為力,而又恰巧那時候部隊文工團有名額,她閨女沒啥才藝,就一副好嗓子,但是跟人家會唱歌的人還是不能比。

是秦漫琳聽說後,指點了指點她閨女,讓她閨女在考試中脫穎而出,這人情她沒敢往外說,但記在心裏,像秦漫琳這次懷孕,產檢什麽的,她幫不上忙,畢竟都是一個醫院的,她也認識醫生,她也隻能在護理上出把力氣了。

秦漫琳當時也是看那小姑娘長得漂亮,下鄉不是好選擇,難得地生了點好心,幫了一把,說是指點,也就是把她上輩子為了和朋友k歌不丟人,糾正自己的大白嗓時候,在網上收集到的技巧告訴了她一點而已,主要還是小姑娘自己資質好。

人家護士長過來幫忙,她自然要表示感謝,“謝謝蔣姐!”

蔣姐笑了笑,“不過順手的事兒。”

等顧景山放下孩子出去後,她才動手,動手之前,她檢查了下秦漫琳的情況,眉頭微蹙,提醒了一句,“忍著點,會疼!”

秦漫琳也聽說過開奶疼,笑了笑,“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

可沒人告訴她會那麽疼,疼痛程度簡直跟生孩子有一拚,她差點暈厥過去。

顧青宇怕媳婦兒餓,專門拿了錢和票去鄰居家換了小米粥,還特地回去往小米粥裏加了倆雞蛋,又放了紅糖,這才裝入保溫桶,急忙忙地趕到醫院,剛到病房,就聽到媳婦兒的慘叫聲,他立刻慌了,立馬就要推門而入,卻被顧景山攔住了。

“護士長在裏麵給珍珍開奶,這步驟少不了的。”

顧景山也心疼,但也沒辦法。

顧青宇心疼地再次重複先前的決定,“生孩子太受罪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如果知道生孩子這麽受罪,他根本不會讓媳婦兒懷孕,他對於孩子並不執著。

而病房裏,秦漫琳也終於開好了奶,小寶寶也吃上了人生第一口初乳,但她自己卻跟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臉色蒼白,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有種脆弱的美,卻也緊緊地揪住了顧青宇的心。

他看了眼躺在媳婦兒身邊,吃飽喝足吐泡泡的醜兒子,嫌棄得不行,因為他,他媳婦兒遭了大罪了。

秦漫琳正好看到他這個眼神,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你那是什麽眼神?”

顧青宇指著醜兒子,“就是他,讓你受了這麽大的罪。”

秦漫琳:“我樂意!”

顧景山也過來了,直接把他擠一邊,“嫌棄寶寶就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顧青宇:“……”

他本來就墊底的家庭地位,又往後挪了一個位次,就挺憋屈的,他竟然還比不過一個皺巴巴的醜團子。

“珍珍,餓不餓,吃點東西?”

顧景山心疼地給秦漫琳擦了擦汗,並且問道。

秦漫琳饑腸轆轆,可卻沒有任何胃口,但她不吃,呆會兒兒子餓了,就沒有奶水,隻能咬牙喝了小米粥,又硬塞了倆雞蛋到胃裏。

吃飽後,一陣困意襲來,她什麽顧不得,直接沉入了黑甜鄉。

“哇哇……”

她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睜開眼,病房裏就多了幾個人,周副院長和他愛人,張智和他愛人,以及鄭磊和張娟夫妻。

張娟正抱著小寶寶呢,她想沾點喜氣,好早點懷孕,黃芳也懷孕了,她結婚也有一年了,她婆婆催生催得厲害,直接住她家,整天給她熬中藥,她嘴巴都喝苦了。

鄭磊現在也想要孩子了,也配合她,但就是懷不上,她現在都快瘋魔了。

而小寶寶剛到她懷裏,就給了她一泡童子尿,小寶寶不僅不羞愧,還委屈地放聲大哭,張智的愛人趕緊抱自己懷裏,笑著對張娟說,“童子尿吉利,你一準能心想事成,生個大胖小子。”

張娟本來尷尬的神色立刻放鬆了,眉眼間盡是喜意,秦漫琳看見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女人嫁人就像賭博一樣,不僅僅要賭丈夫的人品,還要賭他家人的品行,所以說婚姻到底給了女人什麽,讓張娟那麽淡然的人也有了點瘋魔。

“是啊,童子尿很吉利的,小張肯定能心想事成。”

周副院長的妻子也跟著說了一句,張娟眉眼間的喜色更加明顯了。

這邊張智的媳婦兒幫寶寶換了尿布,便把他遞給了秦漫琳,“小孩子都是直腸子,尿了,拉了,肚子也空了,趕緊喂喂,要不然小嗓子都能哭啞了。”

因為要喂寶寶,女同誌沒事,幾個男同誌就不方便留下了,便一起提出了告辭,周副院長和張智作為秦漫琳的領導兼老師,紛紛囑咐她,“好好養身體,工作的事兒不用著急。”

秦漫琳點頭如搗蒜,她當然會以自己的身體為先了,在醫院呆了快兩年,該學的也已經差不多學了,她現在缺少的是平台,學習更深奧的醫學知識,好在明年就恢複高考了,她不急,養好身體,照顧好小寶寶,另外再複習知識,等著明年高考後去往更大的平台學習。

病房裏隻留下了顧青宇,顧景山也避了出去後,秦漫琳才開始喂奶,小家夥本來哭得厲害,張著小嘴都能看到扁桃體了,可是一噙住食物來源,立刻停止哭泣,開始吸奶,一秒不帶耽擱的。

秦漫琳笑著戳了戳他皺巴巴的小臉兒,笑道:“長大了,肯定也是個吃貨。”

小寶寶被打擾到吃飯了,張嘴就要哭,秦漫琳趕緊收手,笑罵:“人不大,脾氣不小。”

顧青宇看著獨獨屬於自己的地方,被個醜小子霸占,不滿道:“所以從小咱們就得好好教育他,省得臭小子長大了無法無天。”

秦漫琳瞪他一眼,“你這是不待見兒子,還是不待見我呢,自從我生產後,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難不成外麵有了相好的?你要拋妻棄子?顧青宇,你個負心漢!”

不過嫌棄了醜小子兩句,他的親親媳婦兒就給他頭上扣了這麽大一口鍋,顧青宇都快冤枉死了,更多的是委屈,臭小子才出生多久,媳婦兒就因為他,瞪了自己幾次了。

“珍珍,你才變心了,有了兒子,不要男人了。”

秦漫琳聽著這話牙酸,她仔細瞅了瞅顧青宇,這麽委屈的語氣,咋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竟然跟出生剛剛不到二十四小時候小嬰兒吃醋。

她好奇地問:“顧青宇同誌,請問今年貴庚?”

顧青宇無奈,這女人無時不刻地不在想法子氣她。

不過自己的男人,秦漫琳還是心疼的,說道:“孩子才出生,我多分他一點精力怎麽了?也值得你吃醋。”

見顧青宇看小寶寶的臉色還是臭臭的,不由沉下臉再次瞪了她一眼,“差不多得了,孩子可是我十月懷胎,曆盡辛苦生的,是我們倆的愛情結晶,你就不能對他好點兒?”

顧青宇:“他讓你受了那麽多罪。”

這句話讓秦漫琳窩心不已,看顧青宇的目光都柔和了,“可是一想到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是我們愛情的結晶,我就是受再大的罪也值得。”

接著她用指著小寶寶皺巴的臉,“你看他的嘴巴像我,眉眼像你,我們的容貌特征他都有遺傳,多神奇啊。”

顧青宇暼了眼兒子,目光柔和了不少,但嘴巴還是嫌棄,“繼承了我們的容貌,還那麽醜,真是浪費了咱們的好底子。”

秦漫琳眼睛一瞪,他立刻閉嘴,不再說嫌棄的話。

“青宇,孩子的大名我拜托爹取了,沒有跟你商量,對不住啊。”

接著秦漫琳便說起了取名的事兒。

顧青宇不在乎這個,“爹是長輩,他取名字理所應當,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略過這茬,秦漫琳又道:“寶寶的大名交給了爹,寶寶的小名就交給你了。”

顧青宇目光略過兒子剛剛吃跑喝足的皺巴臉,脫口而出,“小名就叫醜蛋好了。”

秦漫琳氣地傷口都疼了,把杏仁眼瞪圓溜了,質問:“你就這麽嫌棄我生的兒子?”

顧青宇趕緊搖頭,“我是覺得賤名好養活。”

“你取小名的權利沒了。”

秦漫琳霸道地剝奪了他取名的權利,指了指旁邊的尿布,“去洗尿布。”

顧青宇見媳婦兒生氣了,趕緊

PanPan

改口,“寶寶就叫醜寶好了,他長得再不好,也是咱們倆手心裏的寶。”

他這是跟醜字杠上了,是吧?

不過最後一句話還算動聽,她看了眼吃飽喝足吐泡泡的兒子,說了句,“就叫醜寶吧。”

小寶寶大概知道自己親爹給自己取了一個難聽的名字,小嘴巴一撇,就要哭,秦漫琳趕緊輕輕地拍了拍他,哄了哄。

然後對顧青宇道:“寶寶嫌棄這個名字,長大了,他要怪你,不孝順你,你可要受著。”

顧青宇很是看得開,“隨便他,我又不指望他養老。”

說完他就去洗尿布了,雖然嘴上嫌棄,但他對兒子還是有點父愛的。

小名起得容易又隨便,大名可就難了,顧景山特別嫌棄顧青宇給自己孫子起的小名,但閨女堅持,他也不好堅決反對,便卯足了勁打算給孫子取一個好聽又大氣的大名。

於是秦漫琳等啊等,孩子都快滿月了,老爹取了又廢的名字,已然寫滿了幾張紙了,還是沒有讓他老人家滿意的。

在醜寶滿月的前一天中午,顧青宇在院子裏洗尿布,顧景山則坐在葡萄架下的凳子上,就著青石桌,拿著字典翻,繼續給醜寶想名字,孩子快滿月了,不能辦滿月席,寶貝孫子連個名字都沒有。

顧青宇看著那本快要被翻爛地字典,不由出聲勸道:“爹,名字隻是個代號,不難聽就行。”

顧景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就跟你似的隨便取一個名字,讓我孫子出去被人笑話啊。”

顧青宇立刻閉嘴,專心洗尿布,他要是還嘴,鐵定被老爹念經一樣地嘮叨。

所以他把尿布洗完,晾曬好,便去房間找媳婦兒商量明天的滿月宴,他們不打算大辦,就在家裏擺兩桌,把親近的幾個朋友請來熱鬧熱鬧就好,而滿月宴的主廚就是顧青宇自己,不過菜單還得秦漫琳定。

“珍珍,咱們這滿月宴的菜單你看一下。”

秦漫琳拿過來看了看,紅燒肉、蔥扒羊肉、清蒸魚、土豆雞塊,排骨湯,而還有幾個時令蔬菜,八菜一湯,雖然比不上後世的豐盛,但有雞有魚,在這年代已然算上等席麵了。

她沒做改動,隻是問:“你能忙得過來嗎?”

顧青宇:“薑誌成和劉春雷會來幫我。”

他沒提陳鴻業,一來他不會做飯,二來他自從娶了媳婦兒,他和他們之間就有些疏遠了,反而去和部隊裏那些家世不錯的人走得近了。

秦漫琳見他沒提陳鴻業,也知道原因,不過還是問了句,“滿月宴請陳鴻業了嗎?”

陳鴻業的媳婦兒和她是一個醫院的,而且陳鴻業和顧青宇的關係又不錯,按說也該走得近一些,但見麵後人家總是對她愛搭不理的,她也沒興趣去熱臉貼冷屁股。

再說陳鴻業遠離顧青宇,裏麵未必沒有她的功勞,大概覺得陳鴻業是大院子弟,跟他們這些普通人家的人掉價,但他畢竟是顧青宇的下屬,又沒有明麵上絕交,滿月宴不請的話,那就就是絕交了,也不利於顧青宇以後的工作,成年人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嗯,營裏的幾個連長和教導員都請了。”

顧青宇這話是把陳鴻業當成了普通戰友來看了,這態度秦漫琳很讚同,人家家世好,咱們也不上趕著,省得以為他們想要占人家便宜呢。

“嗯啊~”

倆人說話聲音雖然已經放輕了,但是還是把醜寶吵醒了,小家夥一醒,便開始發聲音找存在感。

秦漫琳本來打算抱起他把尿,但顧青宇搶先抱起了他,秦漫琳這個月子除了不能洗頭洗澡,過得再舒心不過了,她除了喂奶,其他關於醜寶的一切都由顧青宇和老爹包圓了,連把屎把尿這活兒她都幹得不多,這個月子做得讓黃芳等人都冒起了酸水,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而顧青宇給小家夥把了尿,再他撇嘴哭之前趕緊遞給了秦漫琳,讓她喂奶。

醜寶這家夥是個標準的吃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吃奶,稍微慢點就會開嚎,秦漫琳就納悶了,她和顧青宇倆人都不是特別愛吃的人,怎麽就生了一個吃貨,基因真是奇怪的東西。

“咕咚,咕咚!”

小家夥吸奶特別用力,從來都是大口,吃得還急,有時候還會吃嗆,秦漫琳說了幾次都不管用。

她用手帕給小家夥擦著因為吃奶用力而出的薄汗後,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鼻頭,笑著道:“也不知道這急脾氣像誰。”

顧青宇:“像爹,爹除了取名字慢,其他時候都是急脾氣。”

秦漫琳嗔了他一眼,這家夥這個月不知道往爹身上甩了多少鍋了,但凡醜寶有一點不好,就說像爹。

“小秦,你看看這幾個名字,你喜歡哪個?”

剛說老爹取名字慢,老爹就拿著一張滿是名字的紙進來了。

秦漫琳接過老爹嘔心瀝血一個月的成果,看了看上麵的名字,顧博遠、顧博浩、顧鵬程、顧高傑……

難得老爹沒有取這個年代的特色名字愛軍,愛國啊什麽的,她看著這些名字覺得哪個都好,一下子犯了選擇困難症,把紙遞給了顧青宇讓他選。

顧青宇非常利落地選了第一個,因為老爹把這個名字寫在第一個,肯定喜歡這個,他做兒子的就孝順點,順了他的意。

哪裏想到老爹會把這份心意加到媳婦兒頭上,“不愧是爹的小棉襖,咱們父女倆心思相通,我也覺得這名字好。”

秦漫琳同情地看了眼顧青宇,他也挺不容易的,難得良心發現,幫忙說了句,“是青宇選的。”

顧景山聽而不聞,彎腰看著**白白胖胖的小孫子,捏著嗓子道:“寶寶,你有名字了,叫顧博遠,喜歡嗎?”

回應他的是醜寶的無齒笑容,小家夥現在張開了,皮膚白嫩,鳳眼清澈,怎麽看怎麽可愛,特別是他一笑,能把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顧景山現在一刻都離不開小孫子,哪怕出門買個菜回來,都像分別了八百輩子一樣。

“營長,吳師長找您。”

房間裏其樂融融,顧青宇的通訊員突然過來請人,打破了一室的溫馨。

顧青宇給老爹媳婦兒說了聲便跟著通訊員離開了,他大概能知道吳師長找他什麽事,無非就是為李清泉說情,這一年他已經跟他說了很多次了。

果不其然,吳師長看到他,就勸道:“青宇,老首長要求不高,隻想要孩子的一張照片。”

要求的確不高,顧青宇答應了,吳師長見他今天好說話,不由再次勸道:“青宇,人帶著仇恨是不會快樂的,老首長身體不好,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子欲養而親不待,你就不怕你將來後悔?”

而顧青宇的態度仍然沒有任何的改變,“我沒有帶著仇恨,他對我就是陌生人,所以我確定我不會後悔。”

吳師長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這麽頑固,也是挫敗得很,見說不通揮手便讓他出了門。

走在回去的路上,顧青宇冷笑一聲,帶著仇恨活著快不快樂,因人而異,最起碼他就沒有覺得自己不快樂。

而秦漫琳得知李清泉要醜寶的照片後,也沒有拒絕,就當還血脈給予之恩了,當然他想要更多的,她也不會答應。

顧景山也沒有拒絕,“畢竟他也是孩子的爺爺。”

雖然他不配。

第二天滿月宴,顧青宇特地請了一天的假,他和老爹一起處理食材,該洗的,該切的,能做的盡量做好,總不能指望其他人。

薑誌成和劉春雷也惦記著這邊,一下班就過來了,薑誌成一進門就嚷嚷,“老顧,我幹兒子呢。”

劉春雷不服氣,“營長,憑啥他能當醜寶幹爹,我也要當。”

顧青宇斜他一眼,“老薑有對象了,你呢?”

劉春雷卡殼,然後就腆著臉貼上來,“營長,幫忙給嫂子說一聲,讓她幫我留意留意唄。”

顧青宇朝著鍋灶抬了抬下巴,“看你表現。”

劉春雷一擼袖子,娃娃臉上笑然如花,“您就看我表現。”

其實當初秦漫琳也有想過把林雲介紹給劉春雷,但他性格太跳脫了,不是林雲的菜。

忘記說了今天醜寶滿月宴,林雲也來了,一來跟薑誌成見見麵,如果倆人能和書信上一樣能聊得來,就打報告結婚。

“那個就是薑誌成,你看咋樣?”

房間裏秦漫琳痛痛快快地洗了頭,又洗了澡,此刻打扮好,和林雲一起逗弄醜寶,聽到外麵的動靜,故意把林雲領到窗戶邊,指著薑誌成給他看。

林雲看了看處理食材動作嫻熟的薑誌成,笑了句,“還成!”

秦漫琳也笑了,沒成想她竟然還有做媒的潛力呢,才撮合了一對,小試牛刀就成了,成就感滿滿,目光盯上了劉春雷,扒拉著自己認識的人,誰跟他合適。

“小秦,醜寶呢,快讓我抱抱。”

還沒有想出來呢,張娟就來了,一來就要抱醜寶,聲音裏帶著激動,秦漫琳眼珠子一轉,問道:“你有了?”

張娟點頭,“剛在醫院做的檢查,一個多月了,是醜寶帶給我的好運氣。”

秦漫琳想起醜寶曾經在她身上撒過童子尿的事,失笑道:“不應該是師兄給你的好運氣。”

某個女人也汙了,偏偏她還不自知。

張娟紅著臉瞪了她一眼,“孩子在呢,說話也不注意點兒。”

秦漫琳無辜:“我也沒說啥啊。”

張娟懶得和她演戲,給她又說了一個消息,“黃芳發動了,今兒不能來了。”

秦漫琳關心地問道:“她還好吧?”

張娟:“她胎位正,胎兒也不大,應該好生。”

秦漫琳鬆了口氣,笑著道:“那就好,我們醜寶有玩伴兒了。”

回應她的是醜寶無齒笑容,萌得三個女人一個人親了他的小嫩臉一口。

小家夥大概知道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今天特別給力,到了平常該睡的點兒,竟然還興奮著,他也不怕生,有人逗他就笑,簡直萌翻了滿月宴上的所有人。

“沒看出來他爹是個冰塊臉,他倒是個樂天派。”

王珺抱著小家夥樂嗬嗬地打趣道。

大家都說,“這是隨了小秦的好脾氣。”

秦漫琳脾氣好嗎?未來育兒的時候,沒少揍娃,比如醜寶會抓握東西了,拽她的頭發,她疼得受不了,又掰不開他的手,伸手就朝他屁股上一巴掌。

看得顧景山心疼得很,沒少斥責閨女,“孩子還小,他懂什麽,想法子讓他鬆開手就是了,他才多大,你就打他。”

小家夥也是人精,看爺爺給他撐腰,立刻哭得震天響,別提多可憐了。

這時候顧青宇的冷臉就派上了用場,往那兒一站,連話都不用說,小家夥立刻閉嘴不哭。

說來也怪,秦漫琳還動手打過他,顧青宇可是沒有動過小家夥一手指頭,但小屁孩兒就是怕他,偏偏就是不怕她這個打過他的媽媽,真是奇了怪了。

她跟林雲吐槽的時候,林雲笑道:“那是他知道他爸爸不動手則已,一動手肯定下重手。”

林雲那次滿月宴後沒多久,就跟薑誌成結婚了,調到了江城的醫院上班,此刻她也揣上了包子,不過還沒有顯懷。

而黃娟抱著自己家小棉襖,笑著道:“我家這個怕我,她爸寵她寵得沒邊。”

張娟的肚子也大了,摸著肚子道:“小孩子年紀雖然小,但心裏清楚著呢。”

幾個寶媽和準寶媽討論著育兒經,再說說八卦,日子輕鬆又自在。

但秦漫琳卻很少參加這樣的茶話會,她雖然有人幫忙做家務,也有人幫忙照顧孩子,但隨著高考的腳步越來越近,她也得抓緊學習啊。

“珍珍,我升副團了。”

這天秦漫琳休息,在家裏正在看書,顧青宇就激動地走進來抱著她分享好消息。

秦漫琳也為他高興,回抱他,“恭喜你!”

顧青宇心有所動,頭慢慢低下,薄唇就在碰到媳婦兒的紅唇時,房間裏來了個不速之客,“biubiu,打壞人!”

這麽幼稚的動靜隻能是醜寶,他一歲半了,因為吃得好,營養跟得上,走路很利索,手裏拿著一把木頭槍,進來就對著他娘和他爹一通掃射。

這孩子因為有顧景山的寵溺,盡管秦漫琳和顧青宇有心約束,也不好太過於嚴厲,以至於這孩子越大越調皮,家裏的玩具不知道毀了多少,而且豆丁點大,竟然也敢跟別的孩子打架了,而且他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上嘴咬,咬不到人,他就跑,活脫脫的一個小流氓。

偏偏顧景山還誇,“孩子淘氣說明孩子聰明,青宇小時候比遠遠還調皮呢,現在不也好好的。”

顧景山固執地不願意叫自己孫子醜寶,而是叫遠遠。

顧青宇見老爹不在,打算給臭小子立規矩,“顧博遠,我有沒有說過,不要拿槍對著人打?”

醜寶是個會看形勢的,見護著自己的爺爺不在,乖乖地挨罵,還乖乖地接受麵壁思過的處罰。

小家夥剛站好,顧景山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小秦,好消息,好消息,恢複高考了!”

一進門顧不得寶貝孫子求救的目光,把報紙遞給閨女,他可是知道閨女想考大學呢,沒成想真恢複高考了。

秦漫琳拿起報紙瞄了一眼,拔腿就往外跑,她要去跟周副院長商量高考的事兒,她要專心備考,就得減少工作量,這隻有他能幫忙。

可是他竟然說:“小秦,我不讚成你參加高考。”

秦漫琳詫異,“為什麽?”

她沒有懷疑他的用心,他是她的老師,她了解他,他這樣說肯定有原因。